作者:一江听月【
她想了一下,客客气气道:“村中是否有山泉之地?”
千殊点头:“有有有!就咱们后头一座山上就有!”
滕香如今除了右手,动不了身体,要去山上,得让人送她去,她的视线扫过陈二狗,皱了一下眉。
也不知她身上还有没有鲛珠做报酬。
“小殊,你去做后院摘点菜,一会儿我做饭。”陈二狗拍了拍千殊肩膀,十分自然地说道。
千殊嗯了一声,就赶忙去后院摘菜。
这下屋里只剩下陈二狗和滕香了。
千殊一走,陈二狗脸上那种懒散的表情收了收,很是随意地在滕香床沿坐下。
滕香也在看他。
两人互相打量试探。
滕香不可能示弱,她语气依然居高临下:“我在这养伤,会付你报酬。”
陈二狗掸掸衣服上压根没有的灰,并不因为她是美人就客气,轻笑声:“小殊说你是她恩人,不烦村有恩必报,不留因果,自会照料你到伤好,伤好,你便自行离开。”
滕香没有异议,两人算是达成一致。
心照不宣的,这自然包括陈二狗送滕香去山泉之地一事。
她此刻身体疼,但头不像从前那样难忍的疼,她看着陈二狗,因为有和千殊的因果在,她也不是知道客气的人,直接问道:“向你打听一些事情,你听说过灵域的女疯子吗?如今外面须弥洞如何了?北荒清州大巫主的夫人是否跳入须弥洞牺牲?”
南河剑宗的无名弟子说两百年前,女疯子滕香入诡道,意图意图成为灵域无上的主人,召唤天启禁兽打开须弥洞,而大巫主的夫人朱玉跳入须弥洞牺牲自我封印。
这事是灵域中谁人都知晓的事,如果此时无人知,那么,那么,她现在就在发生此事之前的时间。
陈二狗眉头一挑,再次打量滕香,倒也回了她:“从未听说什么女疯子,须弥洞没听到什么动静,好好的被封印着,至于什么大巫主的夫人……不曾听说他娶妻。”
滕香一直平稳的呼吸短暂急促了一下。
——两百年前那位入诡道,是大巫主的夫人朱玉牺牲自己跳入须弥洞才封印住。
——当年他与其夫人恩爱百年,结果夫人为大义牺牲!
馄饨铺几人的对话在脑海回响。
如今大巫主还未娶妻,如今至少是在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也无事,陈溯雪要在一百年后才死。
她有的是时间把这人揪出来。
滕香瞥了陈二狗一眼,又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陈二狗也瞥着她:“灵域与凡界交界之缝,聚集着被灵域与凡界不容的大恶大奸之人,亦有恶鬼妖魔,这里被称为放逐之地。”
滕香脸上没什么显著的表情变化,联想到自己是传闻中的恶人,那么她出现在这里也合理。
只是,这个时间的她,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出现在这里?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该问问你了。”
男人好整以暇的声音传过来。
滕香视线重新看过去。
陈二狗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仇家是什么人,也就是被谁打成这样重伤?”
滕香身上有一股戾气。
她脸上可没什么笑容,“滕香,不知道,不知道,至于被打……或许对方已经被我打得再喘不了气。”
陈二狗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伤成这样,嘴巴还不肯服输。
他很快捕捉到滕香话里的意思,认为她是故意隐瞒来历,一时没想到她是失忆,毕竟先前她曾开口问过什么须弥洞之类的问题。
陈二狗也不想再问下去,他淡然道:“你最好不要给不烦村带来麻烦,否则……”
滕香听罢,当即就想离开这里,脸色也不好看。
她冷嗤一声说:“不是我自己来的这里。”
抱她进村的陈二狗:“……”
他被噎了一噎,只淡漠道:“既然在这里养伤,姑娘还是坦诚一些,若是有什么仇家,可不要害了别人。”
滕香本想好好解释一下自己的情况,听他这语气,忽然冷冷问:“你叫什么名字?”
话题转变有些快,陈二狗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道:“陈二狗。”
滕香目光在他身上扫一眼,再次冷声道:“你也不妨坦诚一些,说出真名来,二狗,你以为我听不出这是化名?正常人谁会取这种村口看大门捡屎吃的狗名?”
陈二狗:“……”
第5章
空气静默了下来。
陈二狗俊美的脸仿佛轻抽了一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仿若好脾气地冲滕香浅笑道:“我确实叫陈二狗。”
滕香:“……”
她皱了下眉狐疑地看他,依然不甚相信。
但她抿了抿唇,不满道:“我说的同样是真的,除了知道我自己叫滕香,其余不太记得了,我倒是记得一个人,却只记得他的名字,应该是灵域南河剑宗的人,天资不错,你若是知晓此人,或许可以帮我找到他,向他打探我究竟是什么人。”
她不是很确定三百年前的陈溯雪在不在南河剑宗。
陈二狗很是想把这个麻烦快些丢开,慢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陈溯雪,回溯的溯,白雪的雪。”
滕香念出这个名字,舌尖在雪字稍作停顿,朝陈二狗看去。
陈溯雪。
陈二狗也在心中默念了这个名字,脑中盘桓着这些年来的见闻。
没听说过,应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如何?”
滕香见他面色若有所思,声音里也高了一些。
陈二狗重新看向滕香,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道:“不认识,听这名字花里胡哨的,不像是什么好人。”
滕香:“……”
陈二狗像是没察觉到滕香的无语,又装作不经意地扫过她脖颈那一片,道:“你脖子往下的这金色蛇纹……”
“怎么?你知道这是什么?”滕香挑眉就问。
陈二狗顿了顿,正色道:“不知道,就是觉得盘桓在那里,怪不正经的。”
滕香:“……”
两人再次无话。
千殊从外面跑进来,她小脸红扑扑的,全然没察觉自己房里两人微妙的氛围,冲着陈二狗就说:“二狗哥哥,我摘完菜了,还摘了些青椒,一会儿你炒个青椒炒腊肉吧?”
陈二狗迤迤然从滕香床边站起来,点了头,又偏头问床上还满身血污躺着的滕香,“你是现在要去山上,还是饭后?”
滕香想都没想,道:“现在。”
千殊还有些茫然,看看陈二狗,又瞧瞧滕香,噘了噘嘴,不满他们对着她打哑谜。
陈二狗摸了摸千殊的脑袋,“去你家,拿一套你娘的衣服过来。”
千殊再看看滕香,立刻懂了,忙道:“恩人姐姐你等等,我这就去!”
陈二狗又转身看滕香,滕香抬眼与他对视,但很快他就出了屋子。
等他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瓶药瓶,他语气淡淡:“别多想,就是报恩,不烦村不欠人情,一瓶吃的丹药,一瓶抹伤口的。”
滕香再有脾气,对方客气,她也就淡声道:“多谢,事后我会给报酬。”
陈二狗一听这话,倒也笑了:“那我抱了?大恩人姐姐?”
“……”
滕香面无表情,不耐地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陈二狗高大挺拔,肩宽背阔,弯腰轻松将滕香一捞,她便又落回他怀里。
他只低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看,转身往外走去。
他心里还是嘀咕着麻烦,淡淡道:“我替你把过脉,你这身体,已经是烂破棉絮一般了,骨伤接回来就行,走路没问题,断裂的经脉却难愈,你想要恢复如初,没些顶级灵草不可能。”
出了门口,外面结香花开得清艳,风吹来,带着舒缓的气息。
滕香语气平和许多,却依旧有种傲气:“不劳费心。”
陈二狗看她一眼,无所谓道:“行。”
千殊家就在隔壁,这会儿已经取了她娘的衣服过来了,嘴里还念叨着:“这身衣服我娘新做的,还没穿过呢,恩人姐姐,里面穿的也都是新的……二狗哥哥,你要抱着姐姐去哪儿?不先吃饭吗?”
陈二狗让千殊再拿了包袱皮包一下衣服,道:“去山上一趟。”
千殊手脚麻利,很快包好衣服追出来,“去山上做什么?”
陈二狗也不说话,滕香只好睁眼,对那可人的小女孩道:“我去山泉处洗浴疗伤更好。”
千殊不懂为什么去山泉处疗伤更好,但她懂事,不多问,点点头,抱着包袱跟在后面。
陈二狗让她回去,她也不回,倔得很,一路上叽叽喳喳。
“恩人姐姐,等我爹娘回来了,你就来我家住,不住二狗哥哥家!”
“也不知道爹娘这次在山里挖多少灵窍回来,希望多点!”
“姐姐,这花真好看,我摘来给你!”
“恩人姐姐你从外面来,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吗?”
滕香虽然没有开口与她说话,却通过千殊的只言片语知道不烦村人是去深山挖一种名为灵窍的东西,离恨墟没有灵气,生活在这里的人需要灵窍赖以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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