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面系男友 第25章

作者:翠沼 标签: 惊悚悬疑 甜文 玄幻仙侠

  现在她又开始觉得他可怜。

  被束缚住的四肢,和脸上的面具,他的枷锁从一开始就想一块供人羞辱的烙印,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凌迩的动作更加小心。

  只不过,在收手的时候,她的小指不小心刮到了安螣的面具。

  懒散阖眼的安螣立马睁开了眼睛,刚才明明已经带上了几分困意,此刻的目光亮如剑刃,他抓住凌迩手腕的力道大得过分,凌迩甚至隐隐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阿姐,你也像看我面具下的脸吗?”安螣将她扣入怀中,少年的拥抱寒冷无比,“我丑陋的面目会吓坏你的。”

  “乖乖的,不要做惹我生气的事情。”

  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粘稠缠绵的毒液悬挂在她的耳畔,呼吸冰凉地扑在她的脖颈处,刺激出了一片鸡皮疙瘩。

  凌迩拍着他的脊背,努力去安抚他的情绪。

  “我是不小心碰到的,只是帮你擦汗而已,”凌迩说,“快松开我的手腕吧,不小心断了,我就没办法照顾你了。”

  “那不是刚刚好吗,”安螣把玩着她的长发,“换我照顾你。”

  温凉如水的长发,没有染烫过,残留着洗发水的香味,丝丝缕缕地和他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古代婚仪中,男女双方需要剪下一缕长发,合而为一,象征着忠贞不渝,从此结为夫妻。

  这八年里,他无时不刻都在幻想她回来时的景象。推开那扇门的女孩会胆怯地问候:“你睡不着吗?”

  没有凌迩的梦境,他无法入眠。

  村民的祈祷日夜不消停地在他的脑海中t盘旋,他听得到那些看上去淳朴无害的人,内心中最黑暗的想法。人类都是肮脏的,凌迩也一样。

  身为出生在螣村的女儿,她当然也享受着他的庇护。

  他知道她的伪善,也知道她温柔下的薄凉。

  可他还是无可救药地,发疯似的想要她。

  也许是他太过心急,在听到凌迩想要逃走后,他忍无可忍地想要提前完成婚礼。可她还是跑走了,只留他一个人守在这座荒凉的墓地。

  她不知道,在看到她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安螣到底有多欣喜若狂。

  身上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退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八年的折磨让他完全疯掉了。所谓的道德伦理也逐渐从那具即将溃散的身体中脱落,化为在欲海中翻滚的蛇尾。

  可笑的是,那些愚蠢的老头还以为能通过凌迩来拯救他,把他重新变回没有欲望,乖乖待在神庙里的吉祥物。

  安螣的眼神中是深深的欲念,他蹭着凌迩的脸,冰凉的面具抵在她的鼻尖上,逼迫她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不要走了好不好,”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仿佛着了魔一般呢喃:“就留在这里,永永远远留在这里……”

  像一对正常的夫妻一样生活。这里很安静,没有人能插入他们之中。凌迩的眼里有他,也只能有他。

  凌迩没有说话,只是调整了姿势,方便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温声回应:“没关系的,我就在这里。”

  她本以为安螣发泄过情绪之后就会睡去。

  但没想到的是,他的呼吸声反而越发粗重。他闭上眼睛,发出痛苦的喘息。

  凌迩摸到了那块手帕,想给他再擦擦汗。

  安螣打掉她的手,蛇信舔舐着她因为收紧而流下的生理性眼泪。

  “别哭。”他慢吞吞地说,“很快就会好的。”

第23章 蛇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而腥的味道。

  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安螣的喘息声。粘稠的液体从他的鳞片上淌下, 被胡乱地用同样沾湿的衣衫擦去,粗暴地扔在地上。打湿的毛穗胡乱地往四周翘着,衣服上挂着的饰品更是没有幸免于难。

  他慢条斯理地盯着凌迩的神情:“阿姐, 我好了。”

  然后他伸出手, 堂而皇之地要求凌迩为他收拾。

  凌迩的脸有些发烫,但神色依旧清明。明明被盯着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却好像只把安螣当成了一个需要照顾的病患,而不是不怀好意对她另有企图的男人, 耐心地为他清洁双手。

  她避开衣服湿透的部分, 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

  “安螣, 这里有水吗?”

  她还不清楚安螣的衣服到底是有替换的, 还是从之前到现在就只有这一件。要是后者是真的, 那也太可怕了。不过他身上并没有奇怪的味道,身体仿佛天生就是清洁的, 散发着檀香味, 宛如一尘不染的神明。

  安螣撑着脸靠在榻上看她。

  凌迩身上的衣服眼熟得过分, 他的神色暗了暗,笑意盈盈地开口:“有啊,需要我带你去吗?”

  短暂纾解过后, 骨子里无法压抑的疼痛似乎好转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亢奋过了头得到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还是凌迩摘下的草药起了效果。

  他拖着长长的红线,带头走在了前面。

  撩起悬挂的帘子, 他开口:“过来。”

  蛇尾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披在她肩头的衣袍下摆,尾端悬挂的小小金铃晃动着, 发出“叮”的清脆响声。

  神庙不止只有上面的一层,下面的空间更加宽敞。只走过了短短几步路, 便来到一处宽阔的圆形水池,四壁用金玉镶嵌,华贵的地毯铺在地砖上。

  水池的四周被打通,排列整齐的兵佣立在其中,手持已经生锈的武器和盾牌,有些还跨着战马,像是随时准备出阵。

  池中续满了清水,腾着丝丝热气。凌迩蹲下撩起一捧,果然是温热的。

  “想游水吗?”安螣问道。

  他的衣衫不知何时只褪得只剩下一条寝衣,半掉不掉地挂着,胸膛处黑色的咒文极为惹眼。

  再往下,就是那条蛇尾。

  凌迩拒绝:“不了,我没有带衣服。”

  这的确是个好借口,但安螣非要达成目的才肯罢休。

  “我有很多衣服呢,大概十四岁左右的你能穿得上,”他真的拖来了一箱衣服,从里面拿出来一套,放在了凌迩的手边,“洗个热水澡吧,阿姐。你瞧,你现在的样子灰扑扑的。累了一天,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他的模样单纯无害,好像真的在为凌迩考虑。但他逐渐变调的声线,和闪烁着的眼睛却暴露了一切。

  蛇尾甩动着,卷上她的衣服,撩起,似乎跃跃欲试着要帮她脱掉。

  凌迩叹气:“那好,你先离开这里。”

  “嗯,我不要,”安螣拒绝,“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又开始耍赖了。

  “或者说,你想和我一起洗吗?”安螣游动上前,轻柔地将她往怀里带,“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害怕什么。”

  凌迩:“我没有害怕。”

  她脱下外套,铃铛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她脱下开衫。汗和泥土已经将这件旧衣服弄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里面是一件打底的紧身短袖,流畅的腹部线条被包裹得分明,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踏入水中,白色的短袖很快吸附上她的身体。

  安螣掐着自己的手忍耐。

  简直是酷刑。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他懊恼地发现,这个决定害了他自己。

  清水沾湿了她的长发,那双修长柔韧的双腿浅浅地踩着水,双手攀在石壁上,柔若无骨的样子,让他幻视了她攀着他的肩膀的场面。

  恨不得撕下他身上披着的人类壳子,马上把她黏在身上才好。

  凌迩恍若未知。

  安螣让她洗漱,她洗就对了。

  她甚至还提出了需要沐浴用品的请求。

  “没有这种东西。”安螣面无表情地回答,然后把毛巾扔在了她的头上。

  凌迩擦着头发,带着一身水坐在了安螣身边。

  他的尾巴放进了水池里,一搭没一搭地鞠水玩。

  他没有侧过脸看她,尾尖却诚实地在地毯上蹭干了,拎着干净的衣服放在了她的身边。

  总是藏着坏脾气的眼睛盯着水面,好像里面有金子似的。淡粉色的唇瓣紧紧抿着,面具折射着水光,恍若天上的云霞一般璀璨。

  凌迩碰了碰他的手指,见他没有反抗,动作慢慢地将他的手牵住。

  “还困吗?”

  “不。”

  他反握住凌迩,像以前做的那样。

  凌迩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八年的时光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从青涩的少女成为了一个女人。他却好像还留在原地。

  那种熟悉的,被抛下的感觉又袭来了。

  被关在这里时,当时的螣村村长还是一个中年人,过了不久,接班的人变成了他的儿子。他熟悉的亲人啊,也变成了一捧黄土。

  他所书写过的王朝好像一片锦绣中微不足道的灰尘,吹一吹,就散了。只留下他这个不该存活的异类,还在狼狈地嚼咽着被背弃的痛苦。

  凌迩也会走的。

  往日为他配花,许诺永远会陪在他的身边的小姑娘,也会离开他,到很远的地方去。她已经没有任何信誉了,她从前做过,以后也一定会想着一走了之。

  安螣的动作耐心无比,蛇尾已经绕上了她的身体。像是蟒蛇要绞杀猎物之前温和而不动声色的收紧着。

  “和你分开的日子,我一直在想,万一你推开门,没有看到我,然后走了,我会有多难过,”安螣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所以,我一直坐在那把椅子上等你,就像第一次你遇见我时那样。”

  “好在你终于来了。”

  “阿姐,就这样好不好,不要想着走了,”他委屈地说,“你脑袋里那些想法,吵得我有点头疼。”

  “安螣,我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听我的心声。”

  “但你就在我的身边啊,”安螣说,“只要你向我发誓,我就当从来都没有听到过。阿姐,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从来没有离开,好不好?”

  “不行哦。”凌迩抚摸着他的面具。

  面具遮挡住了他上半张脸,挖空的眼洞却将那双好看t的眼睛全部表现出来,睫毛现场,森绿的眼睛像是扭曲着巨大疯狂的漩涡。感受她的触碰,他不安地眨着眼睛。

  这个动作让他很不舒服,甚至能说是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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