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恰似故人来
小孩子家活泼好动,每日拘在承乾宫内属实也太难为他了,难得孩子想要出来放个风,那她又能如何呢?只能纵着他呗。
然而打从他们两个踏进御花园的那一刻,便接连不断有嫔妃往前凑,一个个满身浓郁的香气,只刺激得胤礽喷嚏连连,通红的鼻头配上一双水汪汪的泪眼,小模样别提多凄惨多可怜了。
“贵额娘,她们好讨厌……”
恰在这时,宜嫔又翩然而至。
“太子殿下万福、贵妃娘娘万福。”
胤礽不悦的冷哼一声,一脸明摆着的嫌弃。
“不可无礼。”林诗语轻戳了戳他的脑门儿,叫了宜嫔起,又对着身后的奴才说道:“拦着些,别叫人再过来了,要请安的远远地行个礼就成了。”
说完生怕宜嫔误会,就解释了一嘴,“你别误会,不是针对你的……”
谁料她话还没说完,宜嫔就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贵妃娘娘不必解释什么,是臣妾莽撞了,都是臣妾的不是。”
确定这真不是在茶言茶语?
林诗语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犹豫着说道:“本宫打算带着太子随意逛逛,宜嫔若有自个儿的安排就去罢。”
“臣妾没有什么安排,臣妾闲得很,刚好可以陪贵妃娘娘逛逛。”
“……”
身后的冬雪顿时恨不得要挖个洞钻进去,死死垂着头偷摸拽她主子的衣裳。
人家贵妃娘娘的话都说得如此明显了,但凡长了个耳朵的也该听明白了吧?怎么就能如此厚颜无耻呢我的娘娘!一会儿人家该直白撵人了,看你脸皮往哪儿放!
从前面都能清楚的看见那衣裳都被拽得变形了,偏宜嫔就仿佛一点儿没察觉到似的,理都不搭理一下,那双腿就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一般,真真是不动如山。
好在林诗语不是那般刻薄之人,倒实在犯不着非要去明摆着打人家的脸,索性就无奈的点点头,“也好,那宜嫔就一起罢。”说罢便牵着胤礽的小手慢慢溜达着走了。
身后不动如山的宜嫔这时却忙不迭拍打起了背后的那只手,“小蹄子快别拽了,非得将你家主子拽个四脚朝天才罢休不成?”
冬雪收回了手,一脸郁结道:“我说娘娘您难道就没发现贵妃娘娘的赶客之意吗?”
“本宫又不傻,但是本宫若不厚脸皮一些那得等到猴儿年马月才能勾搭上贵妃娘娘?行了你别再背后搞小动作了,若是你敢叫本宫在贵妃娘娘面前出丑,看本宫饶不饶得了你。”一扭头的功夫,横眉冷眼就变成了春风拂面,甩着帕子加速追上前去。
冬雪也只得一脸绝望的追上去。
皇上许久不来翊坤宫都没见她家娘娘如此想方设法厚颜无耻去勾搭的,每天小日子过得可甭提多乐呵了,倒是每每一瞧见贵妃娘娘就来了劲儿……这叫她如何能不怀疑如何能不绝望?
“保成可是觉得无趣?”林诗语低头瞧了他一眼,道:“你自个儿去跑跑跳跳罢,贵额娘就坐在这儿等你。”脚上这双花盆底走路都费劲,跟老太太散步似的,也难怪孩子都被磨叽得要打瞌睡了。
胤礽瞧了眼边上不远处的凉亭,耐不住自己的玩儿心,挣扎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贵额娘要乖乖等着保成哦,一会儿保成就回来!”
“好,贵额娘乖乖在这儿等着。”又指了一群太监嬷嬷吩咐道:“跟紧了你们小主子,离着池塘远些,不能叫他自个儿爬上假山,更不能再叫他一个人跑丢了……”如此这般啰啰嗦嗦吩咐了一堆才撒手放人。
“贵妃娘娘对太子殿下真好。”宜嫔不禁感叹,“便是亲生额娘也不见得能有这般细心呢,贵妃娘娘能如此属实不易。”
也不知是不是拍马屁拍得太专注了,这一时不查花盆底就踩了颗石子,顿时脚一崴人就倒了。
亏得林诗语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这才避免了一场事故。
“小心着些,脚踝可曾扭伤了?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
宜嫔仿佛是被吓着了,呆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而后却是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红霞,蚊子哼哼般说道:“臣妾没事,多亏贵妃娘娘及时出手相救……”
“没事就好。”林诗语点点头,看她。
宜嫔也眨巴眨巴眼,看着她。
四目相对,一阵诡异沉默。
“娘娘……”冬雪无奈上前搀扶,“娘娘既是无事就快从贵妃娘娘怀里出来罢,贵妃娘娘的手都该托酸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宜嫔也只得依依不舍的从人家怀里出来,那一脸的遗憾真真是藏都藏不住了。
林诗语的眉头都皱巴成了一团,从认识的第一天到目前为止,这个宜嫔的种种怪异行为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忽而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宜嫔……你……”张了张嘴,却是一阵欲言又止,纠结了半晌方才小心翼翼隐晦的说道:“本宫觉得皇上英明神武高大威猛……你以为呢?”
宜嫔先是愣了愣,随即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贵妃娘娘误会了,臣妾只是……臣妾打小便有这样一个毛病,看见美人儿就走不动道儿……”
感情这就是个极品颜控呗?
林诗语狠狠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尴尬,嗔道:“本宫可真是被你给吓着了,还当是……回头叫皇上知晓本宫挖了他的墙角儿,那还不得气得脸都绿了啊。”
“指不定是气贵妃娘娘还是气臣妾呢。”想到那个场景,宜嫔更加忍俊不禁了,甚至心底有些隐晦的遗憾,小心翼翼又瞅了瞅贵妃娘娘完美的侧脸,叹道:“贵妃娘娘长得真好看,皇上这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吧。”
林诗语一脸好笑地摇摇头,着实不知该说她些什么才好,不过既是误会解开了,这心理负担便也就彻底放了下来,二人相携坐在亭子里聊得倒是挺投机。
有句话福嬷嬷是没说错,宜嫔能一入宫就得到康熙的宠爱,并且一跃直接登上嫔位,那凭借的可绝不仅仅只是一张脸罢了,关键是这人的性子着实与旁人不大一样。
看似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但其实心里还是有杆秤的,并非那等说话不经脑子的蠢货,但凡她乐意,说出的话总能捧得人乐乐呵呵的,还觉得十分真诚。且这位张扬泼辣的性子也与满后宫的嫔妃都不一样,见惯了或温柔或端庄或腼腆的那些小女人,突然出现一朵带刺儿的霸王花那还不引人注意?
不过这其中的度还是很不好掌握的,增一分就显得跋扈霸道惹人生厌,减一分却又仿佛没了那个味儿,由此也足以见得宜嫔绝不是个傻大姐,精着呢。
林诗语心里头很清楚,但却并未有排斥反感之意,有心机有手段从来不是什么缺点,她反倒是受不住那种真正的傻白甜。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相反,这人一旦碰到了知音可就是促膝长谈都犹嫌不足呢。
也不知究竟是聊了多久,直到胤礽玩了一身的汗回来林诗语才回过神来。
“叫奴才带你回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别一会儿吹风着凉了。”
胤礽也只得乖乖听话,临走前还不忘回头说道:“我下午再去找贵额娘,贵额娘记得等保成一起午睡啊!”
“记得了记得了,快回去罢。”送走了黏人的小团子,林诗语也无意再在这事故多发地逗留,就说道:“本宫听闻懿妃这几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去看看她,宜嫔妹妹要一起吗?”
宜嫔自是欣然同意,十分自觉的就挽了她的手,全然无视一路上那些人诧异惊奇羡慕的小眼神儿,甚至反倒得意洋洋的扬起头来。
彼时,佟芷兰的额娘赫舍里氏却刚好进宫了,并且带来一个十分荒谬的建议。
第49章
“娘娘果真是大好了?”赫舍里氏仔仔细细将女儿给打量了一遍, 见她愈发瘦成了纸片似的,顿时就是眼圈儿一红,捏着帕子直抹泪珠儿, “娘娘这回可真真是遭大罪了,我是日也念夜也念, 恨不得都要住进寺庙里头去罢了……娘娘若当真是有个什么好歹,可叫我这个做额娘的该如何是好呢?额娘真真是恨不能拿自个儿换了你才好。”
佟芷兰也不禁心生动容落下泪来, “累得额娘为女儿如此操心是女儿不孝……”
“哪里能怨你呢?都怪那小贱人!”赫舍里氏恨恨咬牙,眼珠子都红了,“方才我进来时还看见她了,那肚子看着可是不小了,你怎么……怎么不早些动手呢?额娘劝过你多少回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拖到如今她月份大了可就更难得手了, 你究竟是在想什么呢?难道还当真想看着那贱种生下来?那可是你的耻辱!是咱们佟家的耻辱!”
“额娘。”佟芷兰微微皱起了眉,面露不悦,“你别张口贱种闭口贱种的……我是恨乌雅氏不假,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也是表哥的亲骨肉, 我……我下不去那个手……况且若是叫表哥知晓我对他的子嗣下手, 他必定是会厌憎我的……”
听到这样的话, 赫舍里氏简直恨不得要敲开她的脑子叫她好好清醒清醒了。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就生出你这样一个傻丫头?你的眼里心里除了你的表哥还有什么?连你自个儿都没了!他搂着那贱人在你的床榻上亲热时可丝毫不曾想起你来, 你为他丢了半条命也不曾见他如何表示, 除了一点赏赐还有什么?咱们佟家的姑娘稀罕那点东西不成?”
“我本以为经此一劫你也该清醒了,却谁想你竟还如此执迷不悟,你可真是要气死我啊!”赫舍里氏捂着胸口只气得眼前发黑, “你阿玛都已经想要放弃你, 只等过两年送你庶妹进宫了, 是额娘坚持, 跟他说此次过后你必定是能够及时醒悟, 他这才勉强同意再观望观望,结果呢?结果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兰儿,额娘求求你了,你快醒醒罢!你若是再这样不听话,不仅你会失去家族的支撑、会被你庶妹取代,额娘和你弟弟隆科多的地位也该被家里那起子虎视眈眈的贱人给取代了!”
佟芷兰淡红的薄唇紧紧绷成了一条线,垂着眼帘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额娘大可不必担心庶妹进宫,只要我一天不死,表哥就不会再纳佟家的姑娘,阿玛的想法并不能左右什么……如此我还是阿玛唯一的指望,额娘和隆科多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除非哪天我死了……”
赫舍里氏被噎着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死了那条心?你究竟这般死心塌地的爱他什么?”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沉默,这叫她不禁感到阵阵无奈,最终只得无力的摆摆手,“罢了罢了,只要你抓紧生出个阿哥来,那就随你去吧。”
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是不为了她自个儿也不为了家族,为着孩子总该要争一争吧?
如此想着,赫舍里氏就开始喋喋不休了,传授了许多“经验之谈”,比如吃什么喝什么会容易生男孩,什么样的姿势更容易受孕,甚至不知打哪儿弄来的一个包生男孩的方子都叫她给背了下来……也着实算是用心良苦了。
然而这对于佟芷兰来说却是莫大的压力,一面想生孩子,一面却又不敢轻信这些不靠谱的偏方,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她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家额娘还有更能耐的呢。
“我险些给忘了……”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个符纸,神秘兮兮的说道:“额娘跟一些交好的太太们打听过了,她们都说那寒山寺的符水很灵验呢,额娘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花了一万两银子才求得这样一张符,大师说了,只要喝下这个符水不出一个月你就能怀上身孕。”
接着也不顾女儿反对,一叠声的吩咐奴才将符烧了兑上水来。
佟芷兰看着面前那碗符水直干呕,一脸毫不掩饰的抗拒,“这都是糊弄人的东西……”
“胡说!”赫舍里氏眼睛一瞪就打断了她,“你小孩子家家不懂这些,这东西在汉人当中可是流传上千年了,怎么会没用呢?那么多人都说有用,额娘去了好几回都没排上号儿呢,抬出来佟家的名头人家大师都不带多瞧一眼的,指定是有真本事才敢如此,况且额娘还会害你不成?快趁热喝了,万一一会儿没效用了我这岂不是还要再折腾一回?”
佟芷兰死活不肯尝试这东西,但赫舍里氏却也是死活不肯放弃,好说歹说没用,索性就抹着眼角哭了起来,口口声声自己一片良苦用心都是为了她好。
实在被逼无奈,佟芷兰只好屏住呼吸闭着眼一口将那符水给闷了下去,瞬间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得脸都扭曲了。
眼看她想要吐,赫舍里氏急了,“可不能吐!吐出来就浪费了!快咽下去咽下去!”
拼了命强忍着才没当真吐出来,可佟芷兰却也被折腾得两眼泪汪汪,如同被狂风暴雨洗礼了一遍的娇花儿一般,被摧残得七零八落可怜极了。
思月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赫舍里氏倒是高兴得很呢。
“这几日你记得照着方才额娘告诉你的方子吃,等调理了十天半个月差不多了就将皇上请到你的宫里来,这回定能一举得男!”
佟芷兰擦了擦眼泪,无力的说道:“我知晓了,额娘放心罢……额娘今日来可还有其他什么事儿?我有些乏了……”原本见家人的喜悦已然彻底荡然无存,只余满心疲惫无奈。
“是还有一桩事。”一块大石头落地,仿佛已经看到外孙子生出来了一样,赫舍里氏一时眉开眼笑神情松快,喝了口茶一脸随意的说道:“这不是隆科多差不多也到年纪了,额娘原想着将你表妹聘回来,如此一来亲上加亲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是不错,隆科多性子火爆霸道,表妹性子温婉柔弱,两人倒也算是互补了,又是打小相识的情谊,将来定是能和和美美的。”
“可不是说呢?我原就是这样想的,都已经跟娘家透出口风了,谁知你阿玛突然变卦。”赫舍里氏撇了撇嘴,烦闷道:“你阿玛说想叫隆科多娶林家次女呢,就是那个熙贵妃的亲妹妹,你说说这叫我回去怎么跟你舅舅舅母交代啊?”
佟芷兰人都傻了,脱口而出,“阿玛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你也觉得荒谬是吧?那林家是什么样的门第,哪里能跟我们赫舍里氏一族相提并论?好好的满族大姓不娶,娶什么林家姑娘?我们家隆科多可是堂堂国舅爷,他们林家姑娘配吗?我是劝也劝了骂也骂了,你阿玛就是不肯听,可真是气死我了,非说什么熙贵妃来历不凡,跟林家结亲大有好处……”
话到此处,赫舍里氏不禁翻了个白眼儿,“若是熙贵妃……我保准儿二话不说就上门聘娶,可她妹妹真能沾上多少光吗?我这心里怎么那么犯嘀咕呢?万一沾也沾不上多少,那不是亏大了?还不如娶个满族大姓血统高贵的姑娘回来呢。”
说到底,其实她就是看不上林家纯汉人的血统,可这会儿若是真告诉她可以放弃林黛玉选她侄女娶回家,她心里必定又是舍不得的,舍不得那点儿可能沾上的福运。
佟芷兰哪里不了解她自己的亲额娘?当即都气笑了。
“林家虽是纯正的汉人,但人家祖上五代列侯,比佟家还显赫着呢,到这一代虽说没了爵位,可林大人却简在帝心高居正一品,是整个大清的文官都想要交好的吏部尚书!舅舅呢?舅舅是个什么官儿?”
“你!你这孩子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呢?那可是你亲额娘的母族!”赫舍里氏一时恼羞成怒,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既然你们父女两个都赞成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回头你跟熙贵妃提一句,挑个好日子趁早将事儿定了罢。”
这话说得就更叫人无语了,话里话外那股子挥之不去的高高在上,仿佛只要他们家一提林家就会立马迫不及待应承似的,这是打从心底就还是看不起人家的门第,觉得谁都配不上自己的国舅爷儿子。
佟芷兰都被她给噎着了,也懒得跟自己的额娘去掰扯那些莫名其妙的高人一等,只道:“阿玛是生怕表哥看不出他的野心还是怎么着?上回表给的敲打已是抛在脑后了不成?还想跟林家联姻?怎么想的呢?简直荒谬至极!此事不妥,额娘还是为隆科多聘娶表妹罢。”
果不其然,原本还絮絮叨叨这个不满那个不屑的赫舍里氏这会儿却是不乐意了。
“不过是小儿女的亲事罢了,哪里就上升到那个地步了?况且咱们佟家终究是皇上的嫡亲母族,还能因着为这就翻脸不认人?你也太小心谨慎了。”
“额娘当这全天下都是傻子呢?原先佟家还百般看不上林家,甚至因着位份一事在朝堂上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如今突然就改了主意要结秦晋之好,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这是打量着谁瞧不出来呢?熙贵妃那样的来历就注定非寻常人能轻易触碰的,表哥指定格外关注着,她的弟弟妹妹跟谁家结亲也不会允许跟佟家结亲,额娘和阿玛趁早放弃别折腾了,否则叫表哥知晓又是一桩祸事。”
难不成当真是利欲熏心?明摆着会招祸的事她的阿玛怎么就还是跃跃欲试呢?
佟芷兰止不住的头疼起来,连太皇太后摆在眼前都被毫不犹豫选择了牺牲,阿玛凭什么觉得自己作为亲舅舅就能被无限包容宽恕?踩在一个帝王的底线上上蹿下跳,究竟想什么呢?
正因为深爱,是以佟芷兰才更加了解这个男人,一直以来死活不肯听家里的话去争抢什么也不乏这方面的缘由,但是从如今这种种迹象来看,就是她不肯争,阿玛也是不肯轻易放弃的,再这样折腾下去迟早将那点情分都磨完了,等到那时佟家又该何去何从呢?
佟芷兰满心的忧虑,可是看着面前的额娘,一肚子的话却又都说不出来了,说得再多也不过就是浪费口舌罢了,他们只会认定她就是个满脑子只有男人只有情爱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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