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红楼]林氏皇贵妃 第5章

作者:恰似故人来 标签: 红楼梦 宫廷侯爵 清穿 爽文 BG同人

  谁想没过多会儿功夫呢,他就又匆匆跑了回来,脸色还白惨惨的难看得很,一副被吓着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贾母忙拉了他进怀里关心的询问。

  却原来那王夫人竟是摔得有些惨,鼻梁骨都歪了,贾宝玉进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太医在治她的鼻梁骨,就那么用力一掰,王夫人疼得惨叫连连,刚好又露出了她那血淋淋的残缺不全的半颗门牙……贾宝玉素来在家中养得比女孩儿还娇贵呢,何曾见过这样骇人的场景?当即吓得险些魂儿都飞了,掉头就跑出了门,连一句关心安慰的话都未曾顾得上说。

  听罢袭人的叙述,贾母那是心疼得不行,连连轻轻拍着他的头安抚,邢夫人王熙凤并一众丫头自然也都是忙不迭簇拥着呵护着。

  不知情的看见这一幕还当他这是受了什么天大的罪呢。

  林诗语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暗暗与自家妹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见了对方眼底的无语。

  堂堂男儿,连这么点小小的场面都经不住,还能指望他经得住什么事儿?方才她们这群小姑娘可都不曾被吓成这样。

  坐在对面的薛宝钗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再一次后悔起来。

  当初本是想着贾宝玉出身国公府,又极得老太太疼宠溺爱,兼之模样也生得十分俊俏,性情又温柔体贴……倒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选择。

  却谁想接触多了了解深了才发现,这人压根儿就不思进取,虽文采斐然,却不过只好那诗词罢了,骨子里视四书五经科举八股为洪水猛兽,可谓厌憎至极。

  他不过是荣国府二房之子,将来这荣国府也与他无关……若是他自个儿愿意上进,借着荣国府和嫡亲舅舅王子腾的帮扶,想来仕途上也差不到哪儿去,偏他自身又不愿读书科举,那将来还有什么指望?这还不止,如今可是又发现了,这人不仅不思进取,连性子都软弱得很,根本就顶不住事儿。

  这样一个人,当真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吗?

  薛宝钗死死抿着唇,看了眼身旁亦同样一脸关切怜惜的母亲,不禁深感无奈。

  她的母亲和哥哥本就是糊里糊涂不顶事的人,若是连将来的夫君都不能顶事……娘家夫家都指着她一个人操心不成?

  且不说各人心中何种想法,只说这贾宝玉不过是被吓了那一跳,这就上上下下一堆人围着他忙活起来,又是软言安抚又是参茶压惊,倒是真真遭了大罪的王夫人仿佛被所有人给遗忘了,身边除了丫头婆子竟是再无他人了。

  好在虽说惨烈了些,但这鼻梁骨总算是被掰了回去,不至于将来只能顶着个歪鼻子过活,只可惜的是那断了的半颗门牙却是没法子了。

  “当真没法子了?”王夫人忍着剧痛死死抓着太医的手,哭道:“若是旁的牙便是掉了也都罢了,可这大门牙……我日后竟是不能张嘴了不成?”

  周瑞家的也说道:“张太医的医术素来是顶顶值得信任的,您快给想想法子罢,咱们家太太还年轻呢,哪儿能顶着这样一颗牙叫人笑话啊!”

  张太医无奈的摇摇头,“我是大夫,只管治病,这牙……听闻民间有那会补牙的手艺人,或许太太可以去寻一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无论再如何能耐的手艺人,这牙也不可能补得跟以前一样,听说大多是用金或者银给补的,一张嘴同样明显得很,太太还是做好准备罢。”张太医叹了口气,叫小徒弟收拾了药箱,边嘱咐道:“太太这鼻子是掰回去了,但平日里还是要仔细些,千万不能再磕着碰着了,便是痊愈之后也要格外小心些,若是再歪了,只怕会留下痕迹有碍美观。”

  刚好这时外头奴才通传,“马道婆来了。”于是张太医就顺势告辞离开了。

  马道婆名义上还是贾宝玉的干娘,平日里也时常来荣国府走动,相互之间倒是熟悉得很,乍一见着她,周瑞家的就忙不迭迎了上去。

  “哎呦你可算是来了,快给我家太太瞧瞧是不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怎么就能这样倒霉呢?”

  王夫人的鼻子此时整个仍是红肿的,马道婆一见之下也是一惊,二话不说就掐起了手指头。

  屋里主仆几个都紧紧盯着她,随着她这眉头越皱越紧,众人的心也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是真沾上什么厉害东西了?”周瑞家的急得嘴角燎泡,隐隐的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可是日日跟在太太身边伺候的,若是太太身上沾染到什么厉害玩意儿,谁知道会不会连累上她?

  马道婆死死拧着眉,摇头道:“并非是沾上了什么秽物,不过太太着了道儿也的确不假。”

  “这话是怎么说的?既是着了道儿,怎么又说不曾沾上什么脏东西?”

  王夫人碍于自己的牙,纵是心里急得要死也不敢轻易张嘴,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马道婆瞧,满眼都是急切。

  马道婆小声说道:“太太仔细想想,你这每每倒霉之前的经历可是都有什么相同之处?”

  王夫人皱紧了眉头,仔细思索了片刻,忽而心头一震,眼里浮现出来些许的惊疑不定。

  见她这般,马道婆就叹道:“看来太太这是想明白了。”

  “当真是她?”此时王夫人再也顾不上丑不丑了,直截了当的开了口,待得到马道婆肯定的答复后,心里的震惊骇然更是无以复加,“怎么会呢?她究竟是什么来头的邪物?能不能除了她?”

  周瑞家的一脸茫然,“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然而却无人顾得上搭理她。

  “太太可不敢这么说!”马道婆脸色一白,忙说道:“她可不是什么邪物,那是大有来头的……你我之间相识多年,太太待我向来也不薄,我就这么跟您说罢,想要化解倒也不难,只要太太日后再不对她产生恶念,不想着去害她,自然就能安然无恙了,否则……”

  这怎么可能?

  莫说什么威胁不威胁到元春了,便只冲她是贾敏的女儿这一点,王夫人就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会心平气和的待她……难不成日后但凡她心里一动点恶念就要倒霉?

  想到自己的鼻子和门牙,王夫人不禁感到一阵心惊胆寒,再一次问道:“你当真收拾不了她?”

  马道婆连连摇头,一脸惧意,“普通人若想害她,结果便会如同太太这般,而若是我这样的修炼之人,但凡敢对她下手轻则修为尽散……”顿了顿,又轻声说道:“太太莫不是忘了,当年她出生时的异象……您怎么也不想想,若仅仅只是因为生有异象,那为何皇家却不曾要他们家的二姑娘,却只独独盯上了她呢?可见她身上着实有那不凡之处啊,万万招惹不得!”

  “二太太。”外头陡然传来鸳鸯的声音,“老太太叫马道婆过去说话。”

  王夫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拉着马道婆的手就说道:“老太太若是问起来,你只说她就是那扫把星,沾上就倒霉!”

  “我的太太诶!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怎么就要你的命了?我又不叫你对她下手,不过只是随口一句话罢了,再不行你也不必明白了说,只隐晦些将矛头指向她身上去,如此总也碍不着什么了吧?”

  碍不着什么?谁知道究竟会不会碍着什么啊!

  马道婆都要疯了,她可并非那糊弄人的江湖骗子,自身着实有些不凡之处,自然很清楚对方的能耐,而知晓得越清楚心里才越是忌惮,压根儿就连念头都不敢动。

  “太太您可就别为难我了,寻常倒也罢了,这可真真是要命的事儿!我也奉劝您一句,千万收敛起您的这些念头来,别再妄图对她如何了,否则只怕难以善了!”说罢便脚底抹油溜了,短期内怕是再不敢上门来见这位二太太了。

  王夫人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一颗心就跟搁在油锅里反复煎似的。

  爱恨情仇这种东西,若是能叫人自个儿控制得住才是真奇了。

  此时此刻,她真恨不得自己压根儿不知内情,知晓得越多反倒是越煎熬,迟早非得被折磨疯了不可。

第9章

  听见鸳鸯说马道婆来了,贾母就说道:“凤姐儿,你且带你两位妹妹去汀兰苑罢,多叫些人帮着将行李收拾收拾,她们身边带来的那点子人不定忙活到何时呢,顺带也瞧瞧两个丫头是不是还短了什么又或是哪里安排得不习惯的,你只多费些心思打理打理。”

  王熙凤麻利的满口应了,知晓老太太这是要跟马道婆说话呢,自然也不会没点眼色这会儿上赶着抖机灵。

  贾母笑呵呵的点点头,又对着林家姐妹两个说道:“你们也不必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也不只是住个把两个月的功夫,合该处处都合了心意才能住得舒坦,有什么事儿尽管找你们琏嫂子,她素来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不怕人烦她。”

  接着,贾母又将其余等众人全部都打发了出去,甚至连最亲近的鸳鸯都未留,这才叫了马道婆进来说话。

  林诗语对这个神神叨叨的人物不免有几分好奇,出门时就多瞧了两眼,却谁想刚好马道婆也在小心翼翼的瞅她,才一对上眼,马道婆就立马低下头避开了视线,那神情竟仿佛有些惊慌失措,倒叫人纳罕得很。

  素来精明的王熙凤将这一幕瞧在眼里,心里头就不禁多了几分深思。

  马道婆虽的确是有几分能耐,但却丝毫没有半分修行之人的品性,平日里时常出入京城各个达官显贵之家,见着那些个奶奶太太可甭提多会阿谀奉承了,那副嘴脸简直比那江湖骗子还像江湖骗子。

  “请老太太安……”

  贾母这会儿没那闲心思听她溜须拍马,直接抬手打断了她,问道:“瞧过二太太了?究竟是怎么个说法?”

  “老太太放心,不是什么邪祟作怪,只是……”马道婆压低了声音,说道:“只是二太太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才给自己招了祸。”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如实说与我听听。”贾母紧皱着眉,有些不耐烦。

  “不知老太太可还记得当年您那位大外孙女出生时的异象?”

  贾母一愣,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

  当年她那大外孙女出生之时,一道夺目的金光从天而降将整个林府都笼罩于其中,整个扬州城乃至周边的一些地界上的百姓都亲眼瞧见了,甚至还惊动了朝廷特意派了钦差大臣前去调查此事。

  后来也不知是怎么的,就听说太皇太后亲自下了懿旨,竟是将还在襁褓中的大外孙女给定下了,只等将来年岁一到就要将之接进宫去。

  贾母人老成精,自然知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旁人不知晓的内情,若仅仅只是因为天降异象,那为何后来的二丫头却未曾引起这样大的动静?可奈何她三番两次旁敲侧击,贾敏都未曾吐露一言半语,她也只得无奈作罢。

  这会儿听得马道婆这样一说,贾母顿时就是心头一震,“你这意思……王氏的遭遇竟是与我那大外孙女身上的秘密有关?”

  马道婆颇有些得意的说道:“我虽不算什么得道之人,却也好歹有些道行,自然一眼就看穿了,您那大外孙女可来头不小呢。”顿了顿,她却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不过我如实说了老太太可千万不能声张出去,否则恐怕会引起皇家不满,届时咱们都得倒霉了。”

  越是如此郑重其事,贾母便越是百爪挠心,连连催促她快如实道来。

  马道婆吊足了胃口,怕再这样下去适得其反,于是就果断都倒了出来,“当年的那金光其实就是功德之光,只瞧那阵仗,您那大外孙女怕是曾救过万万黎民苍生还不止呢,自然被上天所眷顾偏宠,注定是福泽深厚、一辈子顺顺遂遂享尽人间荣华富贵……凡是对她心存恶意想要害她之人,都必定会受到天道的惩治责罚,就如二太太那般……而凡是对她心存善意真心相待之人,则能沾沾她的光,福运绵绵……这才是皇家迫不及待讨要她的缘故啊……”

  这就难怪了。

  气运这种东西,谁会不稀罕呢?皇家也不会例外,甚至比之常人还会更加重视些,否则历朝历代又怎会纠缠于“龙脉”一说?

  照如此情形,皇家必定是不敢亏待了她的,将来会走到哪一步那真就不好说了,只要能叫她跟贾家维系好感情,贾家的未来还需要担忧吗?

  贾母激动得手都颤抖了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蹦跶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儿去,甚至就连喘息声都粗了许多。

  旁边的马道婆一瞧这模样,顿时暗叫不好,赶忙上前掐住她的人中,“我的老太太诶,您这样大的年纪了可千万不能如此激动啊!”

  贾母陡然清醒过来,喝了口茶缓了缓,又叫鸳鸯进来去封了一个大红封给马道婆,说道:“你是个明白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来也不必我特意交代……”

  “老太太就尽管安心罢,借我百八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出去宣扬啊!”

  贾母点点头,“鸳鸯,送她出去。”

  待鸳鸯和马道婆离去,贾母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头就不由陷入了沉思。

  虽说外孙女也有一半贾家的血脉,但终究一个姓林一个姓贾,尤其她那可怜的女儿还不在了,如今亲近也不过是因着她这个外祖母还在罢了,可若是哪天她也走了呢?

  她已是这把岁数的人了,还能活多少年?一旦她两腿一蹬去了,外孙女和贾家又还能有多少情分?再者说,普普通通的亲戚情分可不是她想要的,能沾着什么光呢?

  贾母捧着茶盏定定的出了神,想着想着就不由得想起了早两年的一桩事。

  那时她曾提议想要将宝玉和黛玉凑作一对儿,亲上加亲岂不是一桩美谈?只可惜还未曾等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她的敏儿就一病不起了,这事儿也就暂且搁置在了一旁,如今想来倒不免有些可惜,若是早早的将两个孩子定下了该多好呢?

  玉儿是语儿的亲妹妹,若是玉儿嫁给了宝玉,那宝玉可就成了语儿嫡亲的妹夫,这样的关系才叫真正的亲近呢,再不必担心语儿与贾家疏远了,将来宝玉沾了语儿的光,那前途必定是无需多虑的,她这老婆子纵是走也能走得安心了。

  可惜如今敏儿不在了,女婿那里也不知好不好说话。

  思及此,贾母不禁长叹一声,满心懊恼惆怅。

  不过无论如何这桩婚事她都一定要想法给凑成了,这样一个福娃娃摆在眼前,便是圣人都是舍不得任其溜走的。

  贾母下定了决心,刚想开口叫人去喊宝玉的亲娘来商议一番,却话到嘴边才猛然想起来,那个糟心的婆娘正躺在病床上呢,顿时就泄了气忍不住暗骂一句蠢货。

  做了这么多年的婆媳,纵是那蠢婆娘不说她都知道她心里在寻思什么,真真是再没见过如此心胸狭隘鼠目寸光的婆娘了,又蠢又毒!

  且不说老太太这头如何盘算,却说林家姐妹两个这会儿还正感念老太太一片慈爱之心呢。

  不得不说,这汀兰苑着实好得很,院子又大又精致,里头各色花草树木郁郁葱葱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色,看着就叫人不禁心情舒畅。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有一处池塘,岸边上栽着兰草,池塘里头则自然也少不了养一些莲花,不过这个时节还未曾盛开罢了。

  王熙凤就指着不远处的那凉亭说道:“待再过三两个月就能坐在那儿吃酒赏花了,我可少不得要时常来叨扰,两位妹妹可不能嫌我烦了,便是撵我都不带走的,咱们满府上下就属这处院落景色最好了,我这是真真肖想已久啊。”

  景色好是真,不过要说肖想,那就听听罢了。

  这院子位置偏僻,可不是这荣国府的中心建筑,王熙凤还能看得上这里?这样说不过是哄她们开心罢了,言下之意不过是想说老太太如何如何看重她们疼爱她们,既是捧了老太太,也是捧了她们。

  林家姐妹两个都是心思通透之人,这点道道儿自然很明白,不过人家的一番好意,她们自然也不会不识好歹,当下也就顺着这话茬说说笑笑打趣了两句。

  看着院子里头进进出出忙着收拾行李的丫头婆子,王熙凤就一手拉着一个,带着姐妹二人坐到了凉亭里,又叫平儿去拿了茶水瓜果来,“这里里外外还有的忙活呢,咱们姐妹三个就先坐在这儿说说话罢,等她们大致收拾完了两位妹妹再进去瞧瞧,看是否还有哪里不合心意的。”

  林诗语就笑道:“早前可是听琏表哥提过不止一回了,只道嫂子最是体贴麻利不过的一个人,这院子既是嫂子费尽心思拾掇的,那必定是再没个能挑剔的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