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权哥如蒙大赦,简单打过招呼,便去后院开解史湘云。
保龄侯夫人抬起头,看到自己的丈夫保龄侯,原本的低声呜咽变成放声大哭。
看着一向情绪内敛,端庄温顺的妻子哭成这样,保龄侯轻叹一声,将其抱紧说道:“夫人不必伤怀,为夫相信你。”
“老爷,我确实不知道妾身做错了什么,竟然让湘云那一般的怨怼我。
平素里一直将她当做亲生的女儿,可今日她竟如此对我,可是我做错了?”
这却是保龄侯夫人最伤心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是对是错,但是她心中相信,自己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极致。
保龄侯自然没有任何指责妻子的想法,甚至他看着替自己主持中柜的妻子,心头也是满怀着歉意。
自己妻子是个最温婉的,他们夫妻也从未觊觎爵位,与努力的三弟不同,他们夫妻生平所愿就是游遍名山大川。
可惜自己兄长早逝,遗腹子又是湘云这个女孩,史家的爵位便落在他身上。
也使得自己的妻子这个清雅之人,不得不被困在这京城。因此保龄侯一直觉得愧对保龄侯夫人。
想到此处,保龄候温言安抚道:“夫人从来不曾做错,今日之事更是与夫人半点关系都无。
我知夫人想要说些什么,可须知,这百样米养百种人,却使你我二人教育不够,这才使得祥云怡了性情。
你做的决定很好,要我说倒是可以,让对方好生地在庙中修身养性,备不住过个几年还有可救之图。”
保龄侯下定决心要把史湘云的性子扭转过来,毕竟如今云丫头做事毫无顾忌。
将其留在京城,今日里可以得罪永安公主,明日里便也许会出什么寿安公主,乐安公主之流。
而且皇家的颜面不容挑衅,史湘云在做下这事儿之后,想要留在京城装作若无其事,是不可能的。
有了夫君的宽慰,保龄侯夫人哭过一遭,也是渐渐地恢复了。
她用帕子擦着眼角,然后便吩咐婆子取来账册。保龄侯夫人这个举动,让保龄侯一愣带着几分担忧地劝阻道:“不累吗?要我说你不如先休息一会儿。”
“哪里休息得了?你如今正好请帮我参谋参谋,哪些是适合送给永安公主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档子事,恐怕公主那边对于咱们的意见不会小。总要做出赔礼的表现才好。”
保龄侯夫人是真的有点绝望,她如今还要替是湘云擦抹后面之事,真真是活活累死人。
“啊嚏!”
黛玉捂住鼻子有些茫然,这会儿已经是她连着打的第三个喷嚏。苏槿有些担忧伸手抚摸黛玉的额头,只是手下冰凉的触感告诉她,此时黛玉很正常。
“可是怎么了,竟这会儿连着打喷嚏。”一旁的西流,这会子正端着一盘子冰果子过来,瞧见黛玉这样心下便有些犹豫。
苏槿摇摇头,有些担忧。
“若是不行,倒不如宣太医来瞧瞧?”本来今日黛玉便有些受惊,叫太医过来瞧瞧却是稳妥些。
出了史湘云那档子事儿,苏槿心头一直是有些不舒服,这回子瞧见黛玉这样更是有些担忧。
西流素来是个手脚麻利的,听见苏槿这样说,便直接吩咐人请来张太医。
此时张太医已然是太医院的副院,平时只对皇帝、皇后、太后负责,这会儿却是来得极快。
本以为是苏槿这边出了何事,待到了偏殿之中,发现竟是黛玉,张太医反倒是淡定起来。
黛玉的身体素来就不太太好,这两年苏槿虽说仔细地给她调养,但也不过是比寻常的孩子健康一些。
因此张太医早已经将黛玉的病情了然于胸,且看小包子的脸色,显然是日常的平安脉。
只是一上手,张太医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他先给黛玉诊了右手,又摸上左腕。
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严肃,让苏槿和西流也跟着紧张起来,就连一直自觉无事的黛玉也跟着悬起心。
张太医仔细打量黛玉,脸上却满是不赞同。
“今日里您可是又动气了?若是动气也还简单,可是为何又压制下来?”
黛玉本来就是胎中带来的体弱,因此张太医也和苏槿就黛玉的调养商量过,总要再有个一两年的时间,然后再习武强身。
可这有个前提,那就是黛玉不可强自压制自己的性子,这也就是为何雪雁有时行事会极为直接的缘由,那就是为了让黛玉泄气。
防止她太多敏感心思造成心气郁结,本来一切都在慢慢好转。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却是少见的被挑动怒气又强压下去,这却是火气上行,强压入肺,竟是伤到了根本。
张太医手捋胡须,目露严肃:“您是天纵之才,只是您再这样下去,不是老夫说话难听,凭着您这身子骨若不好好调养,恐怕活不过十八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一定不要过度压制自己的情绪哦,是会伤身体的,尤其是小仙女们。
第115章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苏槿不可置信地看向黛玉,她下意识的双唇开合却无意间咬到舌头,一瞬间舌尖的剧痛让她恢复了冷静。她用力闭上眼睛,缓缓再次睁开,原本的惊慌这才消失不见。
“张太医,怎么回事?”苏槿转过头看向张太医,不管是前面的因怒伤肺,还是后面的天人不永,她都想弄个明白。
张太医自然听出这会儿苏槿的情绪,他连忙躬身说道:“娘娘,还请您身体为重,须知气大伤身。”
苏槿冷笑一声,她死死地盯住张太医嗓音中满是冰碴,今日需给她个交代。
听闻此言,张友士面露难色,他看向俏脸苍白的黛玉,到底还是不舍得这抹天地灵气消散,当下低头诉说。
他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以黛玉的身份家境,即便是自幼丧母,这一点略有缺陷,但实际上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嫉妒她。
被太子妃娘娘宠爱的小姑娘,不知道被多少名门闺秀羡慕嫉妒,如今各大家族的联姻名单上,第一位的就是眼前的黛玉。
可偏偏这两三年,他虽见着黛玉一日好过一日,可是这心头的郁结却并没有消散多少。
甚至到今时今日,因五行之气不统而伤身。
人体乃是先天道体,自身对应天地至理,体内五脏也是如此,而黛玉便是少有可带动体内五行之力之人。
这好处是黛玉算是练武的好坯子,且文思敏锐,可以说是文武奇才。然这世上有得必有失,黛玉虽然因五行之气得意,也因此埋下隐患。
她体内的五行之气活跃,也使得她必须注意自己的情绪,比如动怒则伤肝,肝火旺则伤肺。
今日里,黛玉就是如此。
“小公主乃是先天五行之气旺盛之人,因此必须特别注意,尤其不能太多压制。所谓堵不如疏,越是压制对身体的损害越大。”张友士拱手说罢,低头等待苏槿的吩咐。
苏槿将张太医的话听得明明白白,她看着黛玉难得眼中带上严厉。
小包子缩缩头,眼神带着漂移,就是不敢和苏槿对视。
“玉儿!”这就是她说得今日心情极为爽快,雪雁动手畅快至极?
想起在车上小姑娘的插科打诨,苏槿哪里不知道这是为了让自己放心才有的举动。
黛玉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表姑姑,不是不告诉你的,我今天真的没有那么生气,只是我怕你担心。”
说着,黛玉伸出手抓住苏槿的袖子。她怎么样都没关系,唯一接受不了的便是表姑姑的怒气,想到这里黛玉满心惶恐,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慢慢渗出泪水。
苏槿哪里舍得她哭,可是还是忍下心,继续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但凡知道黛玉会伤身,她定然不会这么轻飘飘地用一张圣旨,本想着留下一分余地,可若是后果是玉儿伤身这是她本来不能接受的。
黛玉缩缩脖子,小声说道:“本来其实不那么生气的,可是……她说我,等于说表姑姑,不自觉就生气了。我自己都没发现。”
看着眼前的黛玉,苏槿抬头看向张太医,对方乃是苏家的老友,前时不说恐怕是自觉可以控制。而此时突然说出,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黛玉的身体在恶化。
苏槿站起身脸色有些苍白,她向张友士万福行礼,吓得对方连忙躲开。
“可使不得。”
苏槿口中说道:“老太医,此时不是苏家女,不是太子妃,我只是玉儿的姑姑,还求老太医能告诉我,玉儿的情况。”
说罢,苏槿冷冷地瞪了黛玉一眼,见对方泪水打湿腮边,也狠下心来不肯安抚对方。
张太医一见哪里不知道苏槿是动了真怒,他看了眼西流,随即这才躬身禀报道:
“娘娘,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实际上,张太医早就想要跟苏槿说说黛玉的事情,先天五行之气活跃之人非常少见,也算得上万中无一。
若不是今天的机会,他也不敢直接说出,就怕黛玉一个激动引发出不好的后果。
“这世上似小公主一般心思灵敏的有之,可像她一般重情的却少见。两者加注一体,更是要心怀舒畅,才是长久之计。”
听到张太医所言,苏槿看着眼中满是惶恐,满脸泪痕,却又不敢出声的黛玉,连忙将对方抱在怀里。
她从未曾真的怪玉儿,今日里这般也是因担忧所致,如今哪里舍得她泪落半分。
“玉儿乖,不哭不哭哦,表姑姑没有凶你,只是你这孩子,怎能这般任性。若不是张太医说出,你要是出点差错,岂不是让我抱憾终身?”
“表姑姑,玉儿不是想骗表姑姑。”小姑娘说到这里,紧紧地咬住下唇,被指将原本粉红的唇瓣咬出深深的白印。
苏槿抚摸着对方头发,深沉地叹气,这是她的错,却是没有发现黛玉的异常。
她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如今可还哪里有不舒服的?”
小包子沉默一下,这才低下头,有些青白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今日回来就一直有些痛……”
听到这话,苏槿又气又急,气黛玉隐瞒自己情况,急如今小包子的身体状况。
当下连忙让张太医再次诊脉,在得到却没有恶化的保证后,苏槿这才气恼地盯着黛玉。
“若非是怕你身体受不住,我定要请出家法。玉儿,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这般任性,忌病讳医。”
随即她便看到,因为她的话,黛玉脸上的模样越发地显得有些痛苦,她心中一愣,随即一个古怪的念头划过脑海。
“玉儿,你这两年不会一直在瞒着我吧?”苏槿此时嗓音觉得有些沙哑,一阵后悔忽然漫上心头。
到底是她这一两年忙着科举受禄之事,竟是有些忽略了黛玉。
紧接着她便想到了此时的罪魁祸首,王氏。
苏槿本来已经想将此事轻飘飘地翻过,然而如今黛玉的现状让她再难忍受。
然而随即便是阵阵锥心之痛,若非是她对黛玉关心不够,这孩子怎么会自己多思伤身。
她双手越发的用,将小包子紧紧地揽入自己的怀中,这是苏槿少有的极为用力的时候。
在她的怀中,小包子几乎觉得自己仿佛快要断掉,可是正是这一份疼痛,让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团温暖不伤人的火焰包围着。
一瞬间,小姑娘的情绪全部爆发。
小包子匍匐在苏槿的怀中,双肩轻轻地抖动着,然而却未曾发生一点声音。甚至若非是感觉到自己迅速变湿的衣襟,苏槿根本就没有办法发现对方竟然在哭泣。
感觉到手下一阵阵的颤抖,苏槿心中一片疼痛,她似乎触摸到黛玉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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