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木酒
不过片刻之间,便有四五个身着黑色水靠之人,被打捞上来。
慕容铎张嘴打了个哈欠,颇为有些无聊的样子。甚至连林如海的夸奖,都没让他有半分动容。
“不过是张绝户网而已,这些人太蠢了,竟这般前赴后继。”口中虽这样说着,慕容铎嘴角却微微上钩,显然这一番所得让他极为愉悦。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批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明知道他这船下,周围十丈内皆是绝户网。
可仍旧是前赴后继,丝毫不在乎人员的损失。
“这些人还真是赤胆忠心呢。”慕容铎看着最后一个血葫芦被薅上来,这个伤势最重,呼吸出去多进去少。
绝户网只不过是,这一艘船的第一道防线。而这一些刺客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简直太过无能了。
“所以我才会求你,若非是有你在,我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走水路。”林如海微笑着说道,他并不在意刚刚被拖上来的,那一些受伤的死士。
慈不带兵,义不掌权。
林家能够屹立至今,靠的便是林家所有历代家主的清醒。
若他是个人命为重的热血之人,恐怕早已经不知黄土垄中是谁。
“可惜,有了这些血腥味儿,恐怕今儿晚上不会有大鱼上船了。”慕容铎十分的遗憾。
林如海先是一愣,随即又有些失笑,抱拳拱手道:“如海之安危,全权交由先生。”
慕容铎瞧都没瞧林如海,转过头看着窗外,任由微风拂动他的一丝发丝。
如今江南亦是深秋,不知此时京中可还冷?
京城的天气自然是冷的,这会儿,苏槿正拨弄着手上的火炉。
一名模样清俊的男子穿着深蓝色劲装,正单膝跪在地上。
他低垂着头,脸的上半部被银色的面具覆盖,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不点而红的双唇,以及唇角一颗有些魅惑的痣。
那颗痣随着他的嗓音,而越发的惑人。
“今一早上,王爷就已然前往江南,而安排的替身,则按照计划去了西山。”男子的嗓音低沉而有力,让人听了不自觉的耳朵发热。
苏槿此时双目微合,看起来似睡非睡。
男子不敢打扰苏槿的思路,又见苏槿未曾回答,便一直等待苏槿的吩咐。
“你说,你叫什么?十三?”苏槿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的暗卫。水湛身边是有暗卫跟随的,她一直都心中清楚,毕竟身份不同,暗卫是必需品。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对方到了眼前又是另外一回事。苏槿这会颇有些新奇,带着些许好奇的眼神,让跪在地上的男子有些不适应。
“是。属下名叫十三,不过不是数字的十三,而是石叁。”十三虽不知道此时,苏槿问出此言为何,但还是下意识地解释着。
反正自家主子早就说过,要将苏小姐当做他一样。既然如此,那多解释一些,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苏槿微微点头,经过简单的交流,她已然对眼前之人,有了三四分把握。
“你们家王爷说,你暂时归我管?”苏槿带着些许好奇地询问,她也不知道为何水湛会这般信任她。
要知道能够跟在主子身旁的暗卫,地位可是绝对不低的。
若是她用眼前之人,做出些什么事情,然后再嫁祸给水湛,到时恐怕对方百口莫辩。
这让苏槿隐隐有些觉得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因为这特殊的信任,还是对方太没有戒心。
十三低着头不敢说话,毕竟这家王爷平素是个闷葫芦。如今骤然换了一位,喜欢说话的主子,他实在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甚至刚刚对方问话,他都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想到这里十三眼神中划过茫然。
看着对方如此,苏槿却有些哑然失笑,她挥挥手让十三下去。
这个人看起来,的确是个合格的暗卫,可惜却不是个合格的听音人。
相比起她来,果然还是自己身边的西流最好用。
“西流。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苏槿低声地询问,就在刚刚十三回话的时候,她已然知道西流回来了。
随着苏槿话音落下,一丝血腥之气出现在,苏槿的鼻翼之间。
“主子,已然办好了,为首的五人一个都没跑了。只是,那些天理教徒有些麻烦,还需要您定夺。”西流不知何时,跪在刚刚十三所跪的地方,她的身上还能看见隐约的血迹。
苏槿看着眼前的西流双眉皱起,声音骤然地阴沉起来。
“怎么会受伤了?”
西流身上的伤让苏槿深感诧异,毕竟对方当初能够掳走烟儿,是因为使用了迷药。
而并非是自身的实力足够,在她的计算之中,西流应该不可能会受伤才对。
听着自家小姐的询问,西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袖。
“其中有个武功不错,奴婢擒拿他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他身上的血。”西流赶忙解释,自己身上并没有受伤。
她深知为了此事,自家主子已经谋算了不少时日。各种可能都已经全盘的计算过,她又怎会阴沟翻船,被这些小人所伤。
见到西流面容无碍,又知乃是他人之血,苏槿这才放下心来。
“那些教徒所图者,不过就是为了吃食而已。如今父亲那里,正在安排京城附近受灾的难民,来年过了正月就可以以工代酬。
如今正好把这些人,交给父亲那边处置,只是一定要将其打散。”
苏槿抚摸着火炉,感觉上面带着丝丝果香的温热。这件事情她之前就已经有了答案,因此自然不会被西流问住。
不过她同样也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当日烟儿出事,到底有没有傅溶月的影子。
“令人严加审讯,这些人一定要把嘴撬开了,我要知道他们到底跟傅溶月有没有关系。”苏槿双眸流转之间,隐带着丝丝寒意,若是她真的调查出,烟儿出事背后与她有关……
傅溶月?苏槿勾起唇角,她会让她后悔活在这个世界。
“是,奴婢已然命人严加审讯,想来这一二日就有消息。”西流口中说着,随即像是想起来一样,低声说道:“小姐,奴婢在那群天理教之人中,似乎看到了赖尚荣。”
听到这个名字,苏槿先是一愣,隐隐有些不解,后来这才想起乃是贾府之人。
“他?这人怎么会和天理教之人混到一处?”苏槿却是有几分惊讶。
这赖尚荣,她后来也曾调查过。其人是原来贾母陪房,赖嬷嬷的孙子,自幼便被去了奴籍,是正经的庶民百姓。
而且贾府富贵,那些奴仆个个吃得傍大腰圆,不知私藏了多少。
这样的一个公子哥,怎么会和天理教之人混到一处?
“能够确定吗?”苏槿盯着西流,想要她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西流点点头,实际上之前她也怕自己认错,未曾想到竟真的是他。
“奴婢去问了那几个天理教众,那些人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这人经常与,咱们抓住的那位头目又来往。”
西流不敢隐瞒,将自己所知的赶紧告诉苏槿。
这是她所知也不多,因此听起来颇有些诡谲之气。
“既这样那就好好地,问问那位天理教的头领,我要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有没有贾家的影子。”
她此时能够完全肯定,这贾家就是个大麻烦。苏槿忍不住觉得眉心疼痛,这还未等几日,如今已经出了多少回子事?
若是再有两三件事牵扯贾家,她以后一定跟黛玉说,让她离着贾家远远的,免得背着灾气惹上身。
西流从苏槿的语气中,听出自家主子的不耐烦,只是她心中暗叹,等一会儿恐怕主子会更加恼怒。
“小姐,还有一事……”此言却是有些艰涩,显然西流已经担心自家姑娘会生气了。
这件事情也怪不得西流不敢说,实在是算得上无妄之灾。
“何事?”
此时苏槿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自从自己重获一世而来,好似出的麻烦总比解决得多。
“荣国府老太太,请了南安郡王妃捎话,说是不管怎样,老太太疼爱外孙女心切。
至少也想见上一面,如今咱们家太太已然同意了。”西流把话说完,随即像只鹌鹑一样,再不言语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南安郡王妃?
若苏槿此时还不明白,贾母想做些什么,她就是水霖那个不长脑子的。
这显然是贾母想要利用舆论,而且还是一石二鸟。不但逼迫苏槿放人,将黛玉送到贾家,更有利用这一层关系,替荣国府抬高身份。
不得不说,贾母确实是好算计。
“见外孙女?可以呀,到时我带黛玉去。”苏槿唇边含笑,她自然会带玉儿过去,只是什么时候可没有说。
若她记得不错,王子腾曾说过,这几日贾府就要有一场盛宴,到时她自然要带着玉儿过去。
如若是她一时不过去,到时候恐怕贾母会忘记一些事情呢!
想到这里,苏槿勾起一抹笑意,看起来竟如同三岁孩童般天真无邪。
站在她旁边的西流,此时看见苏槿的笑意,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她已然多少年未曾见到,自家主子这幅笑容。
荣国府恐怕要自求多福了。
“在想什么呢,还不去换了衣服,如今快到晌午,今儿黛玉儿出去吃。”
就在西流发呆之时,苏槿起身往外面走,显然是打算这会子就去叫黛玉。
西流此时反应过来,赶紧先去换衣服,随即再到黛玉的绛云轩去。
自家主子也就是在,涉及到林姑娘之事上,这般活泛。西流思及此处莞尔一笑,转身快步离去。
走出房间,她下意识地抬头,今日里倒是个少有的大晴天。
只是西流不知道的是,如今的贾府却是阴云密布。贾母脸色难看之间,盯着王夫人,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怎么敢?”贾母手指颤抖着指着王夫人,若非是她自幼便被教养,她如今真的像一巴掌上去。
王夫人这会儿也早没了之前的模样,低头跪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几日,她却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归根结底,便是王子腾那日砸下来的大棒。
大房二房虽非正式分家,却也要分产别过。这对于王夫人的打击是极大的,虽说对外而言,贾府仍旧是一体。
可实际上当钱和资产完全分割,原本荣国府的一切荣光都与她再无干系。
“你给我说明白了,那么大笔银子到底去哪儿了?如若是说不明白,今日里拼得老脸不要,我也要开祠堂。”贾母此时已经快要被气疯了,如今她也丧失大半,国公夫人的体面。
若非是一直勉强自己,记得眼前这个,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儿媳,贾母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老太太,咱们家元儿已然进宫三年,这三年期间不知道,有多少银子流水是出去。”王夫人哭嚎一声跪在地上,手中的帕子精细地擦过眼角。
元春入宫之后,自然是用了不少的银子。毕竟宫中不比外面,一行一动皆需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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