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心将明月 第71章

作者:芸花 标签: BG同人

  在我低头揉太阳穴的时候,没看到轻王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

  我看着墓碑,心中发痛,问轻王:“小兴这事怎么了结?别敷衍我,安三娘不知道,你肯定知道更多。”

  “了不了结的,都这么了结了。”轻王语气轻淡的说,“陛下起三军在即,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益州,一个稳固的后方,这个时候,不能再旁生枝节。”

  我再问轻王:“那小兴就这么白死了?甚至死的不明不白,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是谁干的,我已经知道了,陛下也知道了,诸葛大人也知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实在想知道就回去问诸葛大人,看他会不会告诉你。”轻王扶着墓碑起来揉跪疼了的膝盖,“乱世几十年,路边枯冢何止这一座?难道几十年里,枉死的人只有一个小兴么?陛下和诸葛大人十几年的努力,不就为了还天下一个太平,为了不再有路边枯骨吗?”

  “可是还是多了这一座。”我转头问轻王,“如果今日这里躺的是我呢?”

  轻王笑笑,高深莫测的说:“这个你不该问我,你应该回去问诸葛大人,若今日这里躺着的是你,他会如何。”

  我莫名就想到那日他从门外急急进来,却拔出子龙的剑指着我的那一刻,就有那么些心灰意冷,不想再说别多,走前最后只说了一句:“也不过多了一座孤坟罢了。”

  回府的时候正好碰见九月换防回来睡觉,便招呼他:“烤红薯吃?”

  九月摸摸肚子,确实饿了,于是决定和我一起吃过烤红薯再回去睡觉,我们两个就在孔明的小花园里挖了个坑,架上火堆,一起烘红薯吃。

  九月说:“其实这么烤红薯还不是最好吃的,这么烤鸡才最香!我和哥哥当年就最喜欢在田里这么烤鸡吃!当然……鸡是偷的就是,哎,我和哥哥那个时候从家乡偷跑出来,里长在到处抓我们,说我们爹欠了他粮食,我爹没了,就要拿我们两个小崽子还,这我和哥哥怎么能如他的意,便只能跑了,只能偷鸡了。”

  这话倒是头一次听见,我边戳着红薯看熟了几分,边问:“你们欠了人家粮食吗?”

  九月从兜里掏出花生米,吃着说:“我爹好赌,中了人家的局,最后给人家活生生打死了,瞎,烂赌鬼,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可惜了我妹妹……”

  “你还有个妹妹?”我诧异的抬起头来,“怎么没听你和七月说起过?”

  九月嚼花生米也停了下来,手里捏着一把花生米都快捏碎了,却努力显得很轻描淡写的说:“嗯,我妹妹,其实我和妹妹是双胞,我早出来一刻钟就是哥哥,她是我们的妹妹。我妹妹跟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是她没有你这么好的命能随侍在大人身边,小小年纪就枉送了一条性命。”

  “怎么回事?”我烤红薯都不戳了,很诧异。

  “你看我们哥俩长的这么玉树临风,英俊倜傥就知道了,我妹妹,她很美。”九月看着我,露出一丝难过和想念,“其实我们家那时候的日子还能过的下去,爹有手艺,娘勤俭持家,我和哥哥也不是完全的混球,砍柴打猎不在话下。那个时候嘛,虽然外面很乱,家里也不富裕,但是家里很和美。”

  “那怎么?”

  “我妹妹,那真是活泼好看又贤惠,你这样的到我妹妹差远了!”九月从来嫌弃我,“当时镇西头的王寡妇托人给她儿子向我妹妹提亲,她儿子挺不错的,和我们哥俩玩的来,读过书,也打的一手好架,关键是,妹妹也喜欢他。”

  “那不是挺好?喜欢的人向她提亲,家里有米有粮,还有疼爱自己的哥哥,多好,羡慕不来啊!”

  “当然是有那该死的人在。”九月说了这么一句,问我,“有酒吗?”

  我想了想,说:“我记得灶台上还有鲍大娘泡鱼用的半瓶酒,拿给你喝?”

  “得了吧,你再喝死我。”九月也趴在草地上,拿根小树枝戳着红薯,快把那红薯戳成筛子了,和我说,“那时候曹操在四处征兵,有传言说徐晃要亲自到我们镇上征兵,我们哥俩那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就跟着王家哥哥一起,说要投效沙场,挣下一番功业来。”

  我诧异的问:“你们要去曹操军里效力?”

  “那时候懂个屁啊!谁知道曹操是谁,袁绍又是谁?反正天天打来打去的,每个人都说自己是替天行道,为了天子,为了大汉。现在想想当年当真是好笑,其实大汉是什么,天子是谁跟我们压根没关系,就是相信了他们都在说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为了能建功立业,为了家里每一天都有饱饭可以吃,为了不再被别人看不起,我和哥哥,还有王家哥哥就一起去投了军,王家哥哥说,要靠自己挣□□面的聘礼,回来就娶我妹妹为妻。”

  我又揣了几个玉米搁在火堆上焖着,问着:“他食言了?”

  “这倒没有。”九月仰面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絮絮的和我说,“有些事情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里长那个混蛋小儿子垂涎我妹妹久了,只是我,哥哥,王家哥哥我们三个可不是好惹的,他没那个贼胆,可是,当我们三个都走了……爹爹本来想留下我的,他自己腿脚不好,说家里不能一个能守家的都没有,我那个时候知道个屁啊,整天想的都是建功立业,听见老爹说不让我走,我连夜就跟哥哥们跑了。征兵的看见我们三个,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就招我们进了新兵营,一月之后,等能回家的时候探望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家破人亡。

  “我和哥哥疯了一样要去杀了里长全家,王家哥哥拼死拉住我们哥俩,说国有律法,我们这样不行的,回去会军法处置,拉着我们去找徐晃做主,可惜啊,我们只是阵前小卒,哪有那个脸面能见到徐晃?我们闹了起来,反而被兵头打了一顿,把我们哥三关了起来,说再闹,就打死我们。王家哥哥说,从这个兵头就看的出来曹操的部下恐怕不是什么好鸟,为他卖命,不值得,于是,王家哥哥撬开了锁,带我们哥俩跑了出去。”

  红薯和玉米的香气散了出来,我也顾不上了,连连道:“你们不仅当过曹军?还当了逃兵?”

  “不行啊?”

  “旁人我不知道,当年翼德和云长发现逃兵可从来都是不容情的,就连我家先生也不会手软的,先生经常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法令不严,军纪涣散,无以行军。”

  “所以,这不就来抓我们了嘛!”九月忆及当年仍然连连冷笑,“有事想求他时,那想见到他真是比登天还难,知道新兵营跑了几个新兵,那过问的可真快,亲自带人来搜山抓我们。王家哥哥被兵头打伤了腿,跑不远,他让我们哥俩顺着这条小道跑,一定要跑出去,他说,他不信这个世道都是这样的人,他说人间一定还会有希望,让我们别放弃,我们一定能够活下去,找到这个世界的希望。”

  “他……”

  “徐晃要整理军纪,出动了他的精兵来抓我们,还带上了狗,王家哥哥为了救我们哥俩,自己被徐晃抓了回去。”九月只看着天,继续说,“我和哥哥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那个时候才多大啊,还流着鼻涕呢,懂个蛋!哥哥带我在山里躲了三天,后来曹操紧急调军,徐晃大军朝北面走了,我们偷偷的摸了回去,看见了王家哥哥的尸首挂在了营门口,我们这才知道徐晃为了警告其他人,把王家哥哥抓回去后,活活打死了他。”

  “你们就这么算了?”按照我对这哥俩的了解这事不会这么了结的。

  果然九月说:“怎么可能!哥哥说,王家哥哥救了我们,我们不去帮他报仇那我们哥俩还是人吗?豁出这条命去不要我们也要杀了徐晃!反正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们追着徐晃的尾巴就撵了出去,可我们那时候还小,嫩了点,不仅没追上,还迷了路,我们就是在那个情况下遇见了陛下。”

  “陛下看见你们一定高兴坏了吧?”

  “陛下当时吓坏了。”九月冰冻的脸微微而笑,说,“陛下看见我们哥俩,第一句话说,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陛下当年就认得你们?”

  九月白我一眼:“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我和哥哥从徐晃的兵营里逃出来,在山里又躲了几天上哪找衣服换洗啊,我们穿的都是曹操军队的衣服,陛下不是认得我们,是认得我们这身衣服!”

  “当时陛下在干嘛?”我好奇。

  “当年……我记得当年是刘表刺杀陛下,陛下从檀溪逃生,我们见到陛下的时候,子龙刚刚找到陛下,接陛下回营,所以当年陛下见到我们时,只以为刘表要杀他的事情连曹操都知道了,特意派人等着截杀他!”

  我脑补了下当时的情形,两个穿着魏军衣服的半大小子,看着还都是不好惹的痞样子,刘备自己一身的狼狈,刚逃出虎口,觉得又遇群狼,绝望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我不厚道的笑了,笑的颇为开心。

  九月看我在笑,自己也笑了起来。

  “你们就这样跟了陛下了?”

  “并没有。”九月从火堆里扒拉出了一个玉米,烫的两个手不停倒着,跟我说,“我们哥俩跟子龙打了一架。”

  “谁赢了?”我眼睛一亮,赶紧问。

  “我记得不分胜负,唉,我们哥俩两个打一个,子龙还分心旁边的陛下,才打的不相上下。”

  我问他:“不对啊,你们是被徐晃欺负的,为什么跟子龙打了起来?”

  九月说:“你不明白,我们哥俩当时万念俱灰,只想豁出这一身去给王家哥哥报仇,可是徐晃没追上,再看看陛下,也带着几个兵,看着也像个兵头头,哥哥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倒不信还有白的,遇见这种人只管杀,没有错杀的道理,所以这可不得跟子龙打起来。”

  我笑的几乎断气,又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打着打着,陛下明白过来了,赶紧让我们都住手,亲自下马来问我们哥俩的情况,他说他是当今皇叔刘备,我直着脖子喊,‘什么刘备,没听说过!’陛下也不恼,反而问我们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我当时是急红眼了,见到谁就想和谁拼了,哥哥倒比我冷静一些,只说我们是从徐晃的军营里逃出来,要去追杀徐晃为王家哥哥报仇。陛下说,这个好办,他本来就是要跟曹□□磕到底的,让我们跟着他干,迟早有能手刃徐晃的一天。这帮当官的说的话我没一句信的,觉得他们不过是要骗我和哥哥给他卖命而已,再说白袍的子龙不好惹,我们哥俩打起来有点费劲,我就拉着哥哥就走,边走边骂,你什么时候能帮我们杀了里正,我们哥俩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我也掏了个玉米出来啃,听九月讲故事。

  “陛下当时马都不要了,追着我们哥俩就问,里长怎么了?问我们哥俩到底是遇上了什么难平的事。哥哥比我冷静,哥哥说,里长辱我妹妹,害了我全家,我们全家家破人亡,去从军,徐晃根本不为我们这些小卒做主,反而打死了我们哥哥。陛下听完大怒,说,岂有此理,徐晃他一时奈何不了他,但是先为我们寻里长讨个公道还是可以的。陛下说,世道大乱,百姓何辜,如何能让恶人安享太平,这是放在哪里都说不通的道理!如不能为百姓伸张正义,他枉为大汉皇叔!”

  我哈哈大笑:“确实是陛下能说得出来的话,你俩就信了?”

  “我没有我哥沉的住气,就顶撞陛下,说,有本事现在就和我们过去?否则休想诓骗我们!陛下说,现在不行,因为他只听了我们一面之词,凡事不能只听一面,不能偏听偏信。我恼的极了,只觉得他在骗我嘛哥俩,觉得这天下哪里还有王家哥哥说的希望啊,全他妈是一群混蛋!可是哥哥,他听了陛下这么说,反而拉住了我,跟陛下说,我们愿意等,愿意等你去查明原委,若你真能为百姓做主,以仁为天,以民为生,我们哥俩的命,从此以后就是你的。后来,哥哥告诉我,如果当时陛下真什么都不问,立刻带兵去帮我们杀了里长,他也断断不会把我们哥俩的命都许给陛下的。你能明白吗?”

  我摇摇头。

  “因为如果当时陛下真听信了我们的话,立刻就去帮我们报了仇,也只能证明他看中了我们哥俩,更想要我们哥俩给他卖命罢了,那他就不是王家哥哥跟我们说的这世上的希望。”九月将不烫了的玉米丢给我,说,“我破天荒的跟你说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了吧?”

  这,这不是说了一个当年的故事吗?我一头雾水。

  九月叹口气,说:“这么多年大人居然没被你气死,好修养啊!向月,这世间荒骨千千万,哪座庙里没有屈死的鬼魂?我全家都屈死了我说什么了?还不是等陛下查明了经过,后来报仇的吗?你不要不顾大局一味的去逞义气。”

  我明白了:“是先生让你回来劝我的?”

  “大人百忙之中还惦记你这些不平的小心思已经很难得了,你少添些乱。再说,你什么狗屎性子我们还不知道?你看上去无所谓的样子,特么其实心里想把整个益州城翻过来给小兴报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老实样骗骗安三娘还行,骗我?哼!”

  轻王的置身事外,旁人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的不爽,确实像一只毒蛇一样啃食着我的心,那不是旁人,那是小兴!

  是在我面前被一刀扎死的小兴!

  是兴高采烈的给我去买羊肉吃,开开心心拉着我逛街的小兴讷!

  城外多一座孤坟,我总要让有人去给她陪葬!

  九月突然笑了笑,说:“或早或晚,都有让小兴瞑目的那一天,你的事大人什么时候没有放在心上?你不是能吃闷亏的人,那大人也不是啊,都算计到大人头上了,你不说,大人也不会罢休的,你何苦来哉想自己办?你办的了吗?”

  一句“我总觉得现在的先生有些陌生”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出来,府邸里远远的主道那头忽然就乱了起来,仆从们来回跑来跑去,我和九月连忙走上近前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往来仆从见到我后并不停留,也不搭理我,依旧各自奔跑,虽然急切,整个府邸并不慌乱。

  九月的目光落在主室的屋顶上,若有所思的说:“江一心出事了。”

  我一心停留在小兴身亡的事上,乍然听见这句,吓了一跳,问:“江一心怎么了?被刺了?”

  九月赶紧一捂我的嘴,道:“给不知道的人听见还以为你多希望江一心死呢!孩子!江一心和大人的孩子,估计是没了。”周围的来往仆从无视我们,九月兴趣缺缺,放开我说,“你不要去招惹麻烦,离江一心越远越好,我回去休息了,懒得蹚这浑水!”

第87章 第 87 章

  九月可能是对的,在九月回去后,我看着周身往来急切的各色仆从,他们纷纷从我身边穿过,而我,像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看见我。

  我到底于心不忍,拉住一个仆从问:“可有我能帮的上忙的?”

  仆从不料被我拉住,惊慌的连连摇头,挣脱我就跑了。

  “姑娘真要帮忙?”

  我回身一看,高阶上站着江一心贴身的婆婆,她站于高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冷的说:“姑娘若真要帮忙,便请离主君远些!”

  周围听见的仆从均掩面笑了几声,婆婆大声斥道:“笑什么笑!夫人若有闪失,尔等通通陪葬!”

  像是有一层透明的水,将我和面前的世界全部隔绝开,再没有人和我说话,没有人在我周身三尺,所有人都神色匆匆,都有事忙碌,我和他们像两个世界的人。

  我茫茫然走出府邸,坐在府门口的石狮底下,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和远处繁荣昌盛的街道巷口。不知道过了多久,孔明的马车急急的行驶到府门前,我偏头静静的瞧着,管家挡在我坐的这一侧,将孔明迎进府门里去,孔明神色匆匆,似问了管家什么,管家殷殷的答着,而后,相府乌漆的大门在孔明进去后,轰的一声关上了。

  我在石狮底下坐到了华灯初上,远处的街道依然热闹,远不是新野、樊城这种小地方可比的,甚至比昔日的荆州更为热闹繁华,而我,突然想找一口酒喝,便起身向繁华明亮处走去,道路两旁的小摊上,各种或精致或不精致的玩意儿,甜的香的咸的吃食的味道扑鼻而来,耳边沸反盈天都是行人欢笑说话的的声音,满满的都是人间的烟火气,直到这时,我才仿佛下午这一遭似从异界又走回了人间。

  正当我在街口徘徊时,忽然听到一阵清幽的琴声,琴声飘渺而又悠扬,如轻声细语,余韵悠长,我不知不觉寻音而去,拨开众人,在灯火通明处,在一层青色的纱幔之后,有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正在帘后缓缓拨弦,诉一曲山高水长。

  一曲毕,满堂的叫好声,唯有我,在不知不觉间,泪满襟袍。

  我独自一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唇红齿白的小童悄然走到我身边,微微而笑:“姑娘也是来听长音公子抚琴的吗?”

  我实有些茫然,又觉得长音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似乎曾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小童见我这般模样,并不生气,只道:“长音公子请姑娘雅间相见,为姑娘奉上一杯水酒以致感谢。”

  “满堂皆是客,他为什么要见我一人?”我又问,“为什么要敬我水酒?”

  小童笑道:“满堂皆笑,而只你泣泪,故而公子只愿见姑娘一人。”

  说不好奇是假的,虽然满腹的心事,但一时半会我也无处可去,便随小童绕过长长的曲廊,外面的喧哗声渐渐远去,再一打量时,是个极为精致的所在,窗户大开着,高台之上,窗外就是明月,景致着实不错,窗户底下放了个小几,小几上放了一只红泥炉,两觞酒。

  内室帘动,走出来的是一名极其年轻的公子,穿了一身素白的苏式广绣衣,衣纹处配以红绣,红簪束墨发,未语先含笑。

  我恍然惊觉,此人的风姿气度倒是和很久很久以前的孔明有几分相似。

  “你认识我?”我不带笑意,牢牢的盯着他。

  他亲手倒了杯酒递给我,笑着说:“不曾认识。”

  俗话说,亏吃的多了,自然就多了心眼,我并不去接他递来的酒觞,凶巴巴的问:“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见我?”

  他放下酒杯,长身而起,徐徐而行,走至琴台,琴台之上放了一尾长琴,看着应该挺名贵的,但我确实眼拙,识不出来。他立于琴边,只手拨弄琴弦,悠悠琴音起,恍然间,有泪水从我脸上滴落。

  他止了琴弦,递了帕子给我,说:“因为你是这世上难得通透的人。”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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