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口香
刘五婶昏倒在一旁,除了五房的几个孙女照看着之外,其他人无不避着她远远的,可见,这刘五婶,在刘氏族里是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听着刘大能的请求,却是有如一滴水低进了油锅,翁的一下炸了开来。
“除族可是重罪,要做孤魂野鬼的。”
“这刘癞子的确可恨,除族就有点过了。”
“要我说,这样的败家子儿就是要下狠手,否则五房的家业迟早给他败光了。”
“刘氏的豆腐份额啊,这可是传家的祖业,说收回就收回了。”
“不收回能咋地?让刘癞子继续败光喽?一百二十六两白银呢,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就被这龟孙子赌出去了。”
“唉,这赌一旦沾上可是戒不了的,除族虽然是狠了些,但于子孙长远考虑却是好事。”
......
原本瘫在地上任人处置的刘癞子此时再也装不下去哑巴,他哭嚎着求族长,求刘大通,求刘氏族人不要将他除族,他保证以后再也不赌......
刘族长大声喝道:“肃静!!”
祠堂里安静下来,刘大通被刘五叔打的头发也散了,脸也肿了,衣裳也破了,即便如此,他也仍旧直挺挺的跪的笔直,反倒是刘五叔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青白,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不止。
刘族长问刘大能,道:“你坚持要将刘大通除族?”
刘大能斩钉截铁道:“侄儿坚持将刘大通除族!”
不待刘族长说什么,刘大通的二哥也上前跪下道:“族长,罪不能让大哥一个人受了,将刘大通除族的事是我先提出来的,今日,咱们兄弟两个就代表了整个五房,刘大通的妻儿咱们兄弟以后会养,只是有一样,咱们五房的男儿以后还要读书立业,女儿也得找好人家嫁人,万不能让刘大通一个老鼠屎败坏了整个五房。爹,您不止大通一个儿子,您看看您的孙子孙女,他们以后可是要给您老养老的,您难道要为了那么个畜生葬送咱们整个五房吗?爹,儿子不孝,等回家了,要打要杀随您的便,只是今日,必须将刘大通除族,刘氏五房绝对容不下他!”
刘族长看看跪地脊梁挺直的两兄弟,捋捋胡须暗中点头赞许。除族虽然不是小事,但刘癞子那样的畜生除了也就除了,也碍不着谁。只是,这事涉及莫家,却是不好做的太决绝,否则物议太过,于人家就不是好事了。他的目的是惩罚有过之人,给族人示警,却不是要将旁人架在火上烤。
他将自己的顾忌给族中耆老说了一下,毕竟他们的初心是好的,不能好心办坏了事。最终,他们商量的结果是,将刘癞子剁去五指之后锁在祠堂里一辈子看守祠堂悔过自身,其他惩罚照旧。
这样,既没有除族让莫家引人注目,也变相的实现了五房兄弟的请求,将他逐出五房。以后,刘癞子就是刘家的祠堂看守刘癞子,不再是刘家五房的刘大通。
刘氏五房的兄弟们对刘族长的处置很满意,吴老夫子对刘族长的处置也很满意,既为子孙立了规矩,又没牵扯其他,甚好!甚好!
走的时候,吴老夫子特特给刘族长说了声,要他寿宴那天到吴家好好吃酒席,他那里有他金孙送的最好的葡萄酒,他们可以一起品尝。
刘族长自是满口子的答应下来,待客气的将吴家三人送走之后,他才算是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待离得远了,吴老夫子才问莫磐:“磐儿,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莫磐沉吟片刻,回道:“刘族长进退有度,处事分寸拿捏得当,既震慑了族人,又讨好了咱们两家,三相便宜,很是不得了。”
吴老夫子笑着点头道:“会读书算什么?会做人才是王道。你以后为官做宰,执掌家族,要学的地方多了去了,对待族人,既不能太怀柔,也不能太狠绝,这其中分寸,刘族长就拿捏得当,这其中学问,你得多思多看,以后才不会行差踏错。”
莫磐自是点头认真记下不提。
第105章
寿宴这天,吴家十里八乡的亲戚朋友师生故旧都来给吴老夫子贺寿,吴老夫子带着吴莘和莫磐甥舅两个穿梭在各色人等之间,一为接待宾客,二为结交相识,所谓人脉,大抵就是这样来的。
像双胞胎这样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正是挣脱孩童之身,成长为少年郎的时候。他们和几岁大小的孩子玩不到一起去,大人的圈子他们又挤不进去,只能自成团体,相互玩耍了。
女眷们有女眷们的去处,小姑娘有小姑娘的玩法,莫青鸾、怀宁郡主、苏夫人、王大夫人这样的官家女眷自有旁人前来奉承,莫鱼这样的小姑娘也有相似年龄的小姐们去玩耍,莫磐忙着交际,吴家兄弟忙着招待其他小朋友,莫狸见旁人都有伴了,寿宴也用不上他,就干脆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安静的呆着。
只是,他觉着寿宴的热闹跟他无关,旁人的视线却是没离开他一霎呢,他一离开,不仅他的双生兄弟莫松,就是刘家跟他们年龄相仿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堂兄弟也跟来了。
莫狸左右看看,无甚兴致道:“外面这样热闹,你们跟我窝在这里作甚?都去玩吧。”
刘传诗无所谓道:“我可不去,要是让族长爷爷看到了,肯定得拉着咱们到先生们面前去考教学问,答不好,回家是要挨板子的,那不是自讨苦吃?”
吴老夫子是书院里德高望重的夫子,今日来给他老人家贺寿的有一大半都是门生故旧,不是在这个书院教书,就是在那个县里当官做吏,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考教他们。他们虽然也是从小就上学读书,但是,这读书也是要看灵性的,他们自认愚钝不堪,实在不愿上前找不自在。
自从莫家弟弟们来了柳树村,他们就有了一个陪玩的差事,要刘传诗说,这真是一个大大的美差,自从跟莫家弟弟玩在一起之后,他已经连着十几天都没被打屁股了。
莫狸好奇道:“那等我们走了,你们去了学堂里,学堂夫子发现你们这么多天学问没长进,给你们家里叔伯知道了,你们不是一样要挨板子?”长痛短痛都是痛,何苦来哉!
刘传礼苦恼道:“可是,咱们原本就是泥腿子出身,根本读不来那些个之乎者也,先生就是硬塞给咱们,咱们也分不清子寅丑卯呢?要我说,咱们老老实实的认识几个大字,能算清账本就行了,以后,不论是下地种田,还是从家里分一份豆腐份额,总是能不愁吃穿的,这样安生过日子不好吗?非得去读那些个劳什子的经书,只怕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呢!”
刘传文弱弱道:“可是,我爹说,这豆腐份额是有数的,咱们这一代的堂兄弟这样多,恐怕是不经分的。我爹在家总说,要是咱们不思进取,就是坐吃山空,要是现下不趁着族里富裕加紧念书,等以后咱们成家立业,花销大了,再想如现在这样悠闲读书怕是不成了。再者,要是咱们谁能读出个秀才来,能给族里免好多的税呢,这些省下来的税,就算是咱们赚的,好多着呢。”
他们这一房女儿多男孩少,当年分豆腐份额的时候他家分的算是比较少的那一拨,他爹心里发堵,便压着他们兄弟下死力读书,只要能读出来,他们这一房不仅能在族里扬眉吐气,还能再多得一份份额当做学资。只为了这一口气,他就比其他堂兄弟觉着书本可爱了许多,只是,大家都不爱学习,他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就是了。
刘传龄也咳声叹气,他道:“我爹也是这样说。原本我家有四份,结果,被三叔...哦,现在得叫祠堂里的那位了,不仅被他败去了一份,咱们还得给他还赌资,银子事小,我爹在族人面前丢了面子,就指着我给他老挣回来呢。唉,你们说,我爹是不是在异想天开?要是猫儿跟我换换,说不得他老能得偿所愿呢。”
莫狸有些不自在,这位只比他大一岁的堂兄就是前几日被差点除族的五房的孩子,他们家就是因为刘癞子在外头说他的闲话才招来这么个丢脸的祸事。
刘家开祠堂公审刘癞子那日双胞胎作为十二房的子孙自然也在的。虽然从头至尾,刘族长都只说公审刘癞子是因为他自己滥赌成性陷害自家子侄,并没有具体明说刘癞子为什么、是怎么陷害自家子侄的,但是,莫狸心里就是清楚,要不是因为他,刘癞子或许仍旧会重惩,但五房也绝对不会这样丢颜面就是了。
小的时候不觉着,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心灵的成长,莫狸觉着,要是,他不长这个模样就好了。要是,只有老虎,没有他,那么,他的母亲就不会为此伤怀了,他的大哥,也会少很多的桎梏,他的这群不喜欢读书的堂兄弟们也会少很多压迫吧。
莫狸越来越觉着,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从扬州,到苏州,他之所以到现在无所侵扰,万事都找不到他的面前,他能一如往常的安乐自在,是因为有大哥在他的前面顶着、护着。他知道的,他们之所以不敢直接来找他,是因为他们怕大哥,所以,不经大哥的允许,他们是不敢来见他的。
他想去帮帮大哥,可是思来想去,他都没想出可以帮忙的地方,只好自己找个地方发闷。
前几日发生了公审的事,原本,他觉着跟他玩的好的堂兄弟们都该远着他了,即便碍于大人的淫威不敢远了他,言行间也会带出来一些,谁曾想,他们不仅待他一如往常,甚至,还羡慕他会读书,读书好。
莫狸对刘传龄道:“我跟你们都不一样,你们不爱读书,我却是爱的很,读的也容易,说不得,咱们并不是亲的堂兄弟呢?”
刘传龄他得此话,悚然一惊,连忙摇头四顾,看看周围可有大人听到他们说话。
刘传诗离莫狸近,直接拿手去捂他的嘴,一边抽气一边压低声音道:“我得个乖乖,猫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忘了,刘癞子就是因为说你不是咱们刘家的人,才让五房丢尽了颜面,你这话要是被族长爷爷听到了,他老人家不得打烂咱们的屁股?”
这话要是被族长爷爷听到了,不得以为他们也听信了村里的传言,觉着猫儿不是刘家的种?可这怎么可能呢?老虎长的就跟他们挺像的,老虎是,猫儿自然也是了!
其他刘家的孩子也都点头如捣蒜,都挤挤挨挨的坐的近乎了一些,仿佛刘族长已经听到莫狸的话,马上就来抓他们一般,他们或许不怕自家爹妈爷奶,却很怕刘族长。别看刘族长平日里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要是犯了族规,他可不管你是老是小,就没有不挨罚的。
莫狸拨开他的手,闷闷道:“我跟你们长的都不像,说不得本来就不是?”
刘传龄道:“可别这么说,咱们说你是你就是。”
刘传文小声道:“对呀,你看,我跟族长爷爷家的传义就长的一点都不像,还不是亲堂兄弟?再说,老虎哥哥跟咱们长的就很像啊,你们是双生兄弟,就算你长的不像,但跟咱们也是实打实的隔房兄弟,都留着一个祖宗的血。”接着,他又同仇敌忾道:“那刘、刘癞子说你的坏话,那是他坏了心肠,还伙同外人勒索莫家大哥,罪不容恕,族长爷爷才会公审他的,猫儿,你可别因为旁人说了几句闲话就跟咱们生分了啊,我爹说了,咱们族里好不容易出了你这样一个读书苗子,是要好好培养的,万不能让小鬼勾去的。”
他以为莫狸还是因为刘癞子的事生气呢。
刘传礼也道:“是啊是啊,猫儿,我奶也说,五奶奶是因为嫉妒二奶奶家得了莫家婶婶,才在家里浑说的,她这人就这样,谁家的闲话都爱说,你就别闷闷不乐的了。”说罢,他还看了眼刘传龄。
五奶奶是刘传龄的亲祖母,碍着他在,他才没有多说难听的话,实际上,不光族里的大人小孩,就是整个柳树村,也没几个喜欢刘五婶的就是了。
莫狸跟莫松对视一眼,都是有微微的诧异的。他们原本以为刘氏上下,虽然把他们当亲子侄亲兄弟看待,但实际上,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心中即便不是心知肚明,但他们不是刘家血脉的事应该是都知道的吧?可是,听这几个小伙伴的言语跟态度,他们是真的把他们兄弟当刘家血脉了。
莫松接口道:“猫儿,以后这样的事还多着呢,你要是为着这个就生闷气,迟早得气成河豚了。”
刘传芳在旁憋声道:“俺觉着,像青蛙?”
刘传芳是个木讷寡言的,方才他们几个劝慰莫狸的时候她插不上话,此时,他觉着莫狸鼓着腮帮子生气的样子不像河豚,像青蛙,就插口了一句。
莫氏兄弟跟刘氏兄弟们相互对视了一圈,都嘻嘻哈哈的推搡着笑了起来。
莫松见兄弟一扫方才烦闷,开始展颜欢笑,心下松了一口气,对莫狸的处境跟心情,他是理解也能感同深受的,他们身为双生兄弟,只因为莫狸的相貌就成为了非议的对象,那么,他虽然没有相貌的困扰,就能逃脱出去吗?
未必吧!
他望着满院子的觥筹交错,心想,猫儿是心里害怕,才会龟缩着自己生闷气。相比于防守,他更喜欢主动出击。他们的大哥就是这样做的不是吗?正因为他们的大哥步步先机,提早掌握了主动权,他们才能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今日呢。
林家,并不是一无是处,也未必就是负累。
第106章
林源也来寿宴了。他之所以不请自来,是因为他听说了刘氏开祠堂公审刘癞子的事。这事,起源于他林氏,要是他就此龟缩,不出来表一下态,倒显得他没担当,况且,他不是一直等机会露面吗?他站出来致歉就是做好的时机,若他此时不抓住时机,恐怕,之后再出现,就失了格调了。
索性,今日不请自来之人甚多,倒也不缺他一个,还有,他跟吴老夫子也算是有几面之缘,他上去贺寿,并不尴尬。
等献过寿礼,与老先生说了吉祥话之后,他便退出来,去寻刘族长说话。
刘族长见了他像往常一样笑的客气,他先自罚三杯,再跟刘族长致歉。
刘族长笑呵呵道:“林兄要是道歉,怕是找错人了。”
林源无奈道:“弟也想去见真佛呢?却是心中胆怯,就怕恶了人家呢。”
刘族长好奇道:“那你今日所谓何来?”
林源一噎,又自饮了一杯,嘟囔道:“碰碰运气,说不得兄弟今日就鸿运当头呢?”
刘族长就好奇了:“我说林族长,你林氏好歹列候出身,怎么,怎么就......”
林源主动接口道:“怎么就非得巴着人家不放呢?是吧?我也觉着这样上赶子的不像个样子,谄媚巴结,讨好无度,有失身份,有失家风,说不得还得被人瞧不起?”
刘族长问他:“那你为的是什么呢?”
林源叹道:“为的什么?刘族长你这样整肃族里,供建学堂,压着子弟读书进学,为的是什么?呵,兄为的是什么,弟为的就是什么!”
他再饮一口酒,唏嘘道:“起先,我就是不甘心。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那林海,就是我那族弟,现任扬州巡盐御史的那个,年纪轻轻的就被当今点为探花郎,被国公府选为东床快婿,就好似咱们林家攒了许多年的精气神儿都汇聚在他身上一样,这样的风流人物儿,怎能不让人艳羡?林海我是羡慕不来的,那他不能相认的孩子,我是不是可以近处观察观察,看看是不是有乃父之风?说不得咱就能捡个漏呢?”
“孩子自然都是好孩子,啧啧,俊逸灵秀,百里挑一啊!林海他年近不惑,才得了个丫头,这样好的孩子,他就不想要?我原先想着他是碍于荣国贾氏,才不去相认。哼,他失了血性,不能相认,也不敢相认。他不能不敢,我可以啊!咱林氏宗族,虽然不甚昌盛,但也是书香门第,不算辱没了人家了。可谁知,这时间越长,我这心里就越没底了。尤其是在跟老兄相识相处之后。”
刘族长不满道:“老子怎么着你了?”
林源叹道:“就是因为您老兄不仅没怎么着我,还待我以诚,我才觉着这门贵亲实在舍不得放手。”他又问刘族长:“我说老兄,咱们真的不能再续亲缘吗?不说祖宗辈的,我家里也有儿有女,要不,咱们现结个儿女亲家?”
刘族长给了他一个白眼,又看了看被簇拥着的少年,跟被小心奉承着的郡主娘娘,他叹道:“咱们在这里瞎折腾什么?齐大非偶,老子倒是能与你家结亲,但要是你没从老子这里得到好处,你反悔了怎么办?岂不是造就一对怨偶?你不心疼你闺女,老子可是心疼自家孙儿的。”
林源好笑道:“难道我就是那等见利忘义朝三暮四的小人?人家神仙人物,咱们是不好高攀,但老兄您也不用妄自菲薄,刘氏家风如何,这一年来,弟早就看的明了了,不仅是我,拙荆也是满意的,刘家这亲,很是结得。只是,你也是知道的,我林家诗书传家,女儿虽不比男儿学富五车,那也是自幼饱读诗书的,要许嫁,也得是个能读书的才成。”
刘族长砸吧砸吧嘴,到底拒绝了,还是那句话,齐大非偶,他不想结亲不成反结仇。
林源也没坚持,儿女亲家,都是缘分,强求不得。
吴莘带着莫磐向宾客们敬酒,到了刘族长这一桌,他见这一桌上只有两人,面对着他的是刘族长,背对着他的却不知是谁,因笑道:“刘爷爷,您老不去太爷那里热闹,怎的躲在这里与好友畅饮?”
林源听得少年笑语,脊背一僵,原本上头的几分酒意,立马清醒了。
刘族长笑着倪了林源一眼,对莫磐笑道:“磐哥儿,非是老夫不愿去凑热闹,是有人非要拉着老夫一醉解千愁呢。”
莫磐笑道:“哦?可是这位......”
莫磐看着转过来身来与他见礼的林源,笑容有一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林源从容起身,与莫磐见礼:“草民林源,见过郡马爷。”
吴莘倒抽一口气,直接问道:“你、你跟那林如海是什么关系?”他原本听刘族长说什么‘长得像’,并没有很当真,却是没想到,真能这么像!
这林家男人,都是怎么长的?莫狸跟林如海长的像也就罢了,毕竟是亲父子,怎么,这个林源跟这父子俩也长的这般像?这,这,以后莫狸外甥就是浑身张满嘴,也说不清跟林家的关系了!
刘族长呵呵笑道:“大侄子啊,这就是老夫跟你说过的那个林老爷,叫林源的,是城中大户林氏一族的族长。”
吴莘看看莫磐,见他脸上不辨喜怒,便问林族长,道:“说起来,苏州城里数得上的人家不说我全都认得吧,也有十之八/九,怎的,这么许多年,我竟从未与林族长谋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