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艾璐baby
景娴起身福了福“皇额娘,媳妇逾越了,媳妇只是想问太医点事。”太后知道景娴不是无事生非的人,自然同意,摆摆手让她问话。
景娴坐回椅子,开口问“可知启祥宫的平安脉平日里是谁负责的?”
“回皇后娘娘,是周太医。”太医自从皇后让他留下就猜到了原因,虽然无奈可能会被卷进去,但皇后问话却不敢不回答。
“一般怀孕一个月平安脉就能看出来,且刚才庆嫔晕倒脸色蜡白,是何原因?”乾隆和太后听到这里,也听出大概了,脸色不太好看,这太医大概怕事,情况没说清楚!
太医连忙跪下:“回皇后娘娘,庆嫔娘娘是滑脉无疑,只是脉象有些虚浮,胎息尚可,应该是服用了保胎药,至于晕倒,只是一时疲累承受不住。”嫔在两宫面前一般是不看座的。
“也就是说,这庆嫔早知有孕了,为何不见报喜”太后脸色沉了下来,正要唤人责问。
景娴连忙拦住“皇额娘莫要动气,应该是庆嫔被告知喜讯,又得知胎儿不稳,想调理好身子再上报”景娴倒不是对庆嫔有意见,只是有些事情得先说清楚:“庆嫔之前流产一胎,这次小心些可以理解。”她是皇后,到时一个不小心孩子没了,总是她的责任。
太医连忙接口“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庆嫔娘娘之前那胎流的不干净,伤了底子,不过从脉像上看,周太医开的保胎药还是有效地,不过头四个月还是卧床为宜。”
“既如此,让她好生休养,胎儿稳住之前,请安就免了。”后面这句则是太后对景娴说的,乾隆听因为疲累所以晕倒,又说这胎不稳,想起十四因早产体弱多病,点头赞同。
景娴称是,又转身面对太医“从今天起,你和周太医一起负责启祥宫,两人轮班值守,再商量出个调理方案,做好安胎,另外,庆嫔一会醒了回启祥宫,你一起去看看启祥宫里有没有对孕妇不好的东西,孕期需要注意的也要一一告知庆嫔身边服侍的,务必保住龙嗣,小阿哥出生,记你首功。”
景娴安排的细心,太后和乾隆很是满意,挥退太医退下自去安排不提。
只是这一折腾,刚才的喜气去了一半,太后有点倦了,问乾隆“皇帝,你留下皇后,可是有事?”
“皇额娘,您是不是累了,这事也不急,下次再说吧?”乾隆看太后脸色不好,有些担心。
“没事,哪那么容易累,说吧!”太后摇摇头,况且她一会也有事要说。
看太后精神还好,乾隆说道:“是这样,皇额娘,后宫缺位较多,明年又是大选,儿子准备大封后宫,现在快过年了,儿子想先定下这事,也让宫里多点喜气。”现在贵妃一人,妃两人,嫔位也就四位,按规制少了一半。
“嗯,是该办了,妃位上现在只有舒妃和令妃,贵妃肯定从这两人中选;这个空了三个妃位了,皇后怎么看呢?”太后数了数,问皇后。一般这种妃嫔晋升,最多知会下皇后,毕竟后宫连着前朝,皇上要提拔谁,打压谁都是一言堂,今天让她在旁,莫非是想升令妃,怕太后反对,想争取个人支持她?
景娴斟酌一会,开口道“令妃连着生了三个,也是有功于皇室,处理宫务也得力,提升她也是使得。妃位的话,庆嫔刚刚有孕,忻嫔膝下现有皇八女,颖嫔、婉嫔在嫔位也不短了,又都规矩守礼,皇上不管抬举她们哪个都是不错的。”
乾隆和太后对视一眼,有些惊讶,皇后这番话倒是不偏不倚,太后有些不悦,十四阿哥出生时,皇帝提过升令妃,她给压了下来,这次她不能直接反驳皇帝,所以希望皇后能反对,怎么皇后倒提了令妃?顾不及多想,只得轻描淡写说了句“这令妃升的太快对她未必是好事,不过这事还是皇帝拿主意。”
两人都猜错了皇帝的心思,之前他确实觉得令妃很和他心意,一是看在孝贤的面上,再加上两人还有三个孩子,只是安插坤宁宫守卫的事却给他提了醒,令妃有想法了,要说做皇帝的,不管给你多少那是恩典,只能受着,何况皇后还有嫡子在,他再宠令妃也不可能不顾祖宗加法立个包衣为后。他对宠妃和皇后的要求可不一样。
“皇额娘说的在理,就舒妃吧,皇额娘上次提的,儿子想了想,这贵妃位的满贵八旗出身的太少,提舒妃也对前朝有个说法,咱大清还是满人说了算。妃位的话,庆嫔,忻嫔升妃位,至于嫔位,多贵人升豫嫔,伊贵人升慎嫔。年后行册封礼,先把份例提上吧。”
“嗻”景娴虽然意外,却不多说什么,横竖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太后对这还是满意的,皇帝到底把她的话听见去了:“这事就这样,哀家这还有事要和你们说呢,哀家这些日子一直梦见先帝,所以想去五台山礼佛,也给咱们大清祈福。”
景娴大惊,跪了下来“皇额娘,您要礼佛,为何要去五台山,可是媳妇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乾隆也劝“是啊,皇额娘,这皇宫就有佛堂,去了五台山,儿子怎么放心得下!”
太后却很坚持“在皇宫礼佛怎显诚意,你们放心,趁着哀家身体还康健,也能为大清尽一份心力。”
“皇额娘,那媳妇陪着您一起吧,你一个人,媳妇实在不放心!”景娴是真心想去的,离开这深宫内院,在山上修炼绝对有好处。
“说的什么傻话,哀家这一去至少一两年,你是皇后,怎么离开这么久?况且你还有十二要照顾呢,他还这么小,哪能离得了额娘。”
“可是……”景娴还想劝说
“好了”太后打断她的话“哀家年后就出发,你们也不必担心,哀家会把晴儿带上,她一向仔细,还有这么多宫女嬷嬷照顾,哀家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们帝后和睦,哀家也就放心了。”
乾隆和景娴怎么劝说,太后还是坚持,只得无奈,准备安排护送事宜,年后就走的话,现在就可开始打算了。
太后又想起一事,“皇帝,既然定了舒妃为贵妃,令妃就不能掌着凤印了,还是皇后拿着吧。”乾隆早有此意,自然答应。
景娴就不乐意了,这要是重掌宫务,她还怎么修炼啊:“皇额娘,皇上,令妃这次没能晋升,若再夺了凤印,怕寒她心,臣妾想着,众姐妹在宫中也无甚大事,不如就让纯贵妃,舒妃,令妃,忻嫔一起帮着料理宫务吧,臣妾把个总关,您二位看呢?”
乾隆知道景娴最近忙着侍弄花草,还学着玉雕,每天还要给永璂做点心,对宫务越发的不上心了,不过这样宫中权利分散,互相牵制,倒也是皆大欢喜,皇后不恋权,太后也高兴,就都同意了。
☆、第十九章 凤栖界的变化
懒懒的坐在凤辇上回坤宁宫的路上,景娴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容嬷嬷看皇后整个人慵懒的靠坐着,和以往的一本正经严肃端庄截然不同,刚才在慈宁宫,皇上最后没给令妃晋封的事她也是大吃一惊,这几年来皇上有多宠令妃宫里人都看着眼里,令妃根本没把纯贵妃放在眼里,人直接选的对手是皇后,延禧宫的人敢那么嚣张闯进坤宁宫不就仗着这点,宫里人也都认为令妃升贵妃是十拿九稳的!难道真的是为了昨晚的事,可是再过火的也不是没做过,也没见皇上那么大的火气啊!无论如何,这次上位的是舒妃,舒妃的十阿哥早夭,本身又不得宠,对皇后不会有威胁的。
不过皇后娘娘好像真的不想争宠了,宫务也不管,没事的时候就自己在内室捣鼓些什么东西,也不让人在身边伺候,这次除了凤印,居然把宫权下放!‘娘娘有了秘密了’,容嬷嬷有些失落,皇后是她一手带大的,以前娘娘可是什么事都不瞒她的,她倒也不是伤心,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娘娘能自在的过日子,她再乐意不过了。娘娘每次在小厨房给十二阿哥做点心,都不让人伺候,宫女们准备好食材后,就让她们退到屋外,只留她一人,点心做完后,娘娘就会亲自冲泡一杯花茶给自己,虽然心头奇怪,但这么长时间下来,她身体明显好多了,腿脚不再僵硬,身体变得轻松起来,睡得也好,娘娘不说她也知道和那茶有关系,看娘娘的样子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的,自己也不多话,每次喝完,茶渣都是她亲自处理的。
景娴看着容嬷嬷站了半天还走了这么多路却一点不显累,很是欣慰,容嬷嬷六十多了,还要整日服侍自己,自己能做的只是给她稍加调理,能延年益寿,如今也算初见成效了,她在那杯茶里加了些养气粉,是凤栖界里的一种淡紫色的苓苘草结出的籽磨成的粉,还加了点别的,这些草药药性比较温和,给容嬷嬷正好适用,其实每次给太后送去的点心里她也加了这个。
“容嬷嬷,一会你让齐嬷嬷打听一下,慈宁宫里是不是有什么事?”齐嬷嬷和太后身边的桂嬷嬷关系比较好“就说老佛爷突然要去五台山,看本宫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景娴总觉得有点奇怪,晴儿过了年都十五了,前两年太后舍不得一直没指婚,可这要带去五台山的,真呆上两年,可就有些耽误了。
“嗻”容嬷嬷扶着景娴进了坤宁宫,刚坐下没多久,绿萝来报,吴书来求见。
“奴才恭请皇后娘娘金安!”吴书来身后还带着两个侍卫,另有一帮子太监手上托盘跟着,大概是赏赐。
“快起吧,吴公公怎么亲自来了,是皇上有什么吩咐么?”一边吩咐看茶。吴书来是乾隆身边的总管太监,一般随侍在乾隆身边,赏赐什么的也不会让他亲自跑一趟啊。
“是,奴才奉皇上口谕,从皇上的近御侍卫中挑选两人护卫坤宁宫,将赛威赛广打出宫去!”吴书来恭敬的站着捧着茶盏喝了一口,交还到宫女手上,谢恩后对景娴说道“启禀皇后娘娘,万岁爷担心坤宁宫的安全问题,这两位是镶黄旗人瓜尔佳氏,是亲兄弟,叫武什、武巴。”吴书来指指两个侍卫打扮的青年男子,让人上前见礼。
两人上前一步单膝下跪“奴才武什/武巴请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吉祥!”他们两个是皇帝近御,被派来坤宁宫算屈才了,瓜尔佳氏也是大姓,不过皇上派出近御侍卫到后宫可是头一遭,也足见皇上对坤宁宫的重视,虽然传言令妃娘娘比较受宠,两人却不在乎,吴书来选中他们,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也是镶黄旗出身,他们只要好好当差,这边阿哥来往也多,还有十二阿哥是中宫嫡子,以后被派去做皇子的贴身侍卫也有了出头之日了。
景娴见两人精神饱满,也看出功夫不错,说了两句让他们下去交接了。
吴书来见这般荣宠皇后居然面不改色,倒也佩服皇后风度,宠辱不惊,态度更是恭敬的奉上皇上赏赐的玉石,新到的一些西洋赏玩等,一一介绍后就回乾清宫复旨去了。
待得屋内就容嬷嬷伺候着,景娴伸手慢慢拂过这般品质参差的各色玉石,问容嬷嬷“皇上怎么想起换这坤宁宫的侍卫了?”
容嬷嬷也困惑着:“奴婢也想不明白,把赛威、赛广打出宫去,定是两人犯了错,应该是昨晚的事。不过,娘娘,奴婢想起一件事。”
景娴转过身来坐到榻上,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拨弄漂浮的茶叶:“什么事?你也坐下来,慢慢说。”
“赛威、赛广来这两年了,平日里也很本分规矩,对谁都和气,之前他们每每放延禧宫的人进来,大家也只以为他们太实诚”容嬷嬷也不推迟,侧身坐下慢慢说着,想起以前那些糟心事,暗叹一口气,“可是娘娘您想啊,他们怎么说都是侍卫,拦个不守规矩的宫女还能拦不住,依奴婢看,根本是不想拦才对!两年前,凤印可在令妃手里,说不定早被收买了。”越想越不对,容嬷嬷一脸惊慌:“娘娘,如果不是收买,而是直接安插的,那坤宁宫肯定有不少令妃的钉子,奴婢想起来了,之前娘娘严查十三阿哥突发高烧那件事,结果才查到一点,翠儿就投井了,皇上怎么突然知道的!”
景娴自然记得这件事,十三高烧不退,之前身体一直很好的,当时她认定是有人害的,求皇上严查,但是什么都没发现,太医也说是急症,自己不死心,又下令暗查,结果翠儿不怎的突然投井,还让皇上知道了,怒斥她心狠手辣,念着十三刚去,倒也没怎么着,现在想想翠儿晚上投井,皇上居然第二天就知道了,那时坤宁宫里也才刚发现她的尸体。
“容嬷嬷,你别慌”看容嬷嬷一脸气愤又是担惊受怕的样子,安抚道:“就算有钉子,现在也不会怎么样。他们无非是看本宫不得宠,想多条出路,这次令妃没晋升,宫里都看着呢,暂时不敢对坤宁宫有什么动作的。你去悄悄的查,让我阿玛那边也查一下我坤宁宫里这些人的家里情况,平日都和什么人接触,有异样的报上来,查到了什么都别声张,把名单给我。”
容嬷嬷看景娴一脸平静,心里的慌乱也慢慢消失了,既然有了警惕,反倒好办了。
“容嬷嬷,让人把那刑房撤了,那些个刑具也毁了,以后也用不着,有慎刑司呢,再看看宫里有没有犯忌讳的,一并清理了。”想到那刑房,说不定令妃早摸透了,正等着什么时候揪出来呢。
“嗻!娘娘,这些奴婢立刻去办,您还是去躺会吧,您昨晚没休息好。”容嬷嬷昨晚守夜了,很担心景娴。
“好吧”景娴起身走去内室,褪了外袍躺到床上,“让人在外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容嬷嬷帮她放下床帐,悄声走出去,听见吩咐绿竹守在外面,身形一晃,床上已不见人影。
景娴进了凤栖界,现在这里和刚来时相比热闹多了,梧桐树下的石台旁摆了个蒲团,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在上面打坐修炼,往外沿着溪边都种了灵草花果等,靠近梧桐树都是修真界的花草,有些周期短,像玄朱果,金行草这些都成熟了一期,开始用了,这些成熟的都是比较低价的药材,对凡人体倒是有用,景娴都把他们收到其中一枚空间戒指里,反正里面时间静止的,但也不多种,够用就好了。不过等永璂、永璋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景娴是有准备他们修真的,永璋比较急一点,他以后修炼又不能利用凤栖界的时间加速,所以要准备些丹药,但这些药草需要的时间有点长。
最外围则是些自己托阿玛收购的花草药材等,这些药材都是看年份的,可以送给娘家,以后出宫开个药铺子什么的也好,在宫外做什么都要银子的,自己到时筑基了可以辟谷,永璂他们可不行!还可以把一些生活所需搬进凤栖界,这里是独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
至于观赏用的花草,景娴本来只是想看看外面种的和这凤栖界的有什么区别,但种出来后发现这些花草明显带着灵气,外表却不怎看的出来,于是趁人不注意就悄悄把两盆互换,将凤栖界里种植出来的摆到永璂那里,屋子里灵气也能养人啊。
有些花期过了,凋谢后就自动渗入土壤,景娴也不是很在意,她只收那些修真界的花草,但会重新播种。
昨晚没进来,景娴盘膝坐在蒲团上开始修炼,她现在已经到了练气中期,灵气运转一个大周天只需一个时辰,而且以前一次灵气只能运转一个周天,现在一次可以运转三个大周天,灵气入体的速度加快,经脉能承受的灵气量也是以前的两倍。
内视一番后,景娴收势正要站起,无意间却觉得一边石台上那个凹糟处有些不对,景娴仔细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正要离开,手碰了下凹糟表面,有点湿湿的,这梧桐树下火木灵气均衡,怎么会有水汽呢?
☆、第二十章 永璂的宫外之旅
“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快下宫门了?”景娴有些坐立不安的,她从下午就开始等,结果太阳快落山了还没等到。
“娘娘别担心,绿萝已经去神武门那边等着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十二阿哥是第一次出宫,一时新奇也许玩的久了点!还有三阿哥陪着,三阿哥一向稳妥,娘娘且耐心等等,冬天天黑的早,下关宫门还早。”容嬷嬷看着景娴转来转去,被她晃得有些晕,十二阿哥第一次出宫,景娴自然紧张,午休醒来后就开始念叨,根本定不下心来看书或雕刻,索性就在小厨房做点心什么的,听到动静就出来查看,点心、吃食做了一堆,结果人还没回来,这天都快黑了,点心也做不下去了,景娴就在正殿等着,盯着宫门口,好能第一时间看到永璂进来,这孩子心野了都,景娴愤愤的想着,回来得好好教育,不知道自己额娘很担心的么?!实在等不下去了,正要再打发人出去看看,就看到一个小身影炮弹一样冲了进来,“额娘,皇额娘,我回来了。”
容嬷嬷长舒一口气,其他陪同在正殿的坤宁宫总人都安下心来,这十二阿哥再不回来,娘娘说不定要亲自去接了!现在好了,宫女太监们上前给永璂褪下带着寒意的外袍,换上备好的常服,送上茶水,让母子俩叙话。
景娴见人回来了,脸上刚浮现喜色又是一敛,板下脸坐回椅子,看着他们忙活沉着脸也不说话,永璂眼瞅着景娴这样,心下发虚,磨磨蹭蹭的走过去拉拉景娴的袖子,低低叫着“皇额娘,皇额娘?”景娴不理他侧过身去看向另一边,永璂没办法,眨眨眼睛,求救的看向容嬷嬷,容嬷嬷一向宠孩子,被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顿时心软,看到宫门口又进来几人还拿着大包小包,“娘娘,您别生气,十二阿哥肯定是给您挑礼物挑花眼了,这才回得晚了。”永璂闻言,连忙应声“是啊,皇额娘,儿子带回来了好多有趣的玩意呢,皇额娘在宫里,肯定没见过。”
景娴小时候大哥也曾带她出去逛过,宫外的东西当然见识过,不过儿子出去还想着自己,心里倒是高兴起来,脸色也柔和了些,容嬷嬷再添一把火:“娘娘,十二阿哥他们现在才回来,肯定饿了,三阿哥、十一阿哥也到了,您看……”景娴也看到永璋、永瑆了,点点头“去把吃食端来吧。”
“永璋/永瑆见过皇额娘,皇额娘吉祥!”永璋进门就觉得殿内气氛不太对,听到叫起,抬头一看,永璂正怯怯的在景娴身边乖乖站着,虽然景娴脸色温和,也猜到他们晚归让景娴担心了,连忙又拱手躬身请罪“请皇额娘恕罪,儿臣带弟弟们在外面没注意时辰,让皇额娘担心了!”永瑆也乖乖巧巧的请罪“是永瑆贪玩,才会晚归,求皇额娘宽恕。”如果皇额娘生气了,以后再不让出宫可惨了。
景娴哪里会怪他们,何况晚归肯定是永璂的问题“好了,皇额没怪你们,都饿了吧,去暖阁用些吃食再回去。”两人也不推迟,刚才永璂跑得快,他们还得把买的那些玩意带上再冲忙追来,这会确实又累又饿了。
永璋用完膳食出得坤宁宫,进来时没怎么注意,这才发现那两个守卫眼生,正奇怪间,他的贴身太监小安子注意到永璋看的方向,低声道“咦,这两个侍卫奴才没见过呢?”小安子随他主子经常来坤宁宫,对这边还是比较熟悉的,他们消息没那么灵通,又一早就接了永瑆永璂出宫去了,对昨晚的事情还不知情。小安子见主子不再说话,提好手中食盒,跟在永璋身后进了钟粹宫,想着他今天有口福了,皇后娘娘今天准备了这么多点心,三阿哥吃不完,肯定会赏他一些,还有豌豆黄和芸豆糕呢。
纯贵妃见到永璋,心下奇怪但是很高兴见到儿子,让他坐下:“怎么这么晚了还进宫?”看得小安子手中的食盒是坤宁宫用的,问“是去坤宁宫了?”这儿子和坤宁宫一向交好,
永璋也注意到了,回答“今天皇阿玛让儿子带十一弟、十二弟出宫,刚把他们送回去,皇额娘说今天点心做了多了,让我带些回去作宵夜。额娘要不要尝尝?”
纯贵妃摇头“算了,额娘用过吃食了,你自己带回去吧。”看永璋身体还显单薄,又叮嘱他“多注意身体,看书也别太晚了”转头对着小安子训斥“你主子身体刚好,你们多看着点,一定不能让他累着了,照顾不好,仔细你们的皮!”
小安子喏喏称是,永璋前些年和宫里少有联系,最近请安勤了,母子关系缓和一些,面上也是母慈子孝,说了会闲话,永璋提起坤宁宫守卫好像换了,纯贵妃也不避讳,将昨晚之事提了提,又对永璋说道“今天传来消息,舒妃要封贵妃了,谁也没想到,本来都以为是……”纯贵妃拿帕掩嘴,顿了顿,眼角笑意却很明显“延禧宫今日可是碎了一地瓷器,看来是收买坤宁宫守卫犯了皇上忌讳”又想到在慈宁宫皇上和皇后的相处情形,“皇上把凤印也还了皇后,不过宫务改成本宫和令妃,舒妃,忻嫔一起打理,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不管怎样,你和坤宁宫交好对我们都是一大助力,以后办了差也要记得经常进宫请安。”
永璋猜想皇后是不想管理宫务,所以权利下放,他也没说出来,额娘现在一心在永瑢、和嘉身上,对她而言,自己这个没了继承权的儿子,只要能帮上些永瑢就够了,他已经不会伤心额娘对他的利用,没有期待,自然不会感觉失望。跪安后,一直到坐在马车上,永璋还在想着,额娘肯定不会相信皇后无意争权这种话,这是他这段日子慢慢观察总结得来的,越和皇后接触,越能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没想到这皇宫竟有人这般好懂,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坤宁宫里才这样,但皇后眼神清澈,永璋自小受人歧视,看人自有一套,皇后真心对他,他心头透亮,不管额娘怎样,他会好好办差,到时尽他所能帮永璂达成心愿。
坤宁宫里,永瑆回了阿哥所,永璂磨得景娴同意他今晚住在坤宁宫,此时正兴奋地向景娴展示他从宫外带回来的那些玩意,有木刻的小猴子,奇形怪状的各色面具,照着永璂样捏的小面人,正拜堂的搪瓷娃娃,草编的蚱蜢等等。
景娴看他眼睛闪闪发亮,手舞足蹈的介绍桌上那些以前只是听说的玩意,永璂说了半天才发现额娘没反应,抬头看到景娴嘴角含笑,宠溺的看着他,挥动的手顿住,永璂不好意思的挠挠脑门,偎进景娴怀里,小声嘀咕“皇额娘笑话我,永璂只是以前没见过嘛!”景娴揉揉他脑袋“宫外这么好玩么?你皇阿玛最近不是赏了你很多西洋玩具,不比这些好玩?”
“那不一样啊”永璂嘟着小嘴反驳道“皇阿玛的赏赐当然有趣,可是这些都是永璂自己挑选然后买的呢!永璂第一次花银子,这里有些都只要几个铜板,额娘,永璂以前从没见过铜板呢!没想到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好多东西!宫外好热闹,说话也不像宫里这样轻声细语的。永璂从没见过这么多人,还有卖艺的,杂耍的,不过三哥说那里人太多了怕有危险,就没去看。”想到了什么,把头埋在景娴胸口“皇额娘,宫外有小偷呢。”
景娴看听声音不对,把他轻轻拉开,柔声问“怎么啦?”永璂眼圈有些发红:“皇额娘,永璂有幸成为皇额娘和皇阿玛的儿子,从小衣食无忧,额娘对永璂关怀备至,事必躬亲,永璂以后定会好好孝顺额娘的,三哥说皇额娘是皇后,不能出宫,永璂长大了一定想到办法,到时儿子带你去四处游历,书上说海外还有很多国家,永璂也会带你去。”
景娴很是感动,亲亲他额头,轻轻拍抚“永璂是好孩子,额娘不能出宫,永璂出去也是一样的,你是额娘的儿子,额娘自然会护你周全。不过以后不要在你皇阿玛面前说带额娘出宫的话!”儿子突然这番感慨,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又追问“怎么突然说这个,在宫外还发生什么事了?”永璂正想说已经对皇阿玛说过了,又听额娘发问,把这个先放一边,讲了宫外的遭遇。
原来,永璂没看成杂耍,永璋带着他和永瑆逛起了大街,街道边小贩很多,两人买了很多东西,都让侍卫拿着,人手一根糖葫芦逛得正开心,突然看到前面有人打小偷,“皇额娘,那个小偷和永璂一般大,黑黑瘦瘦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说肚子饿了偷包子被抓住的”永璂的声音闷闷地“后来,三哥把人救下来,说请他吃饭,结果他不肯,求我们赏他几个铜板,说家里还有很多弟弟妹妹在挨饿。”永璂让景娴喂着喝了口茶,歇了会,继续说“十一哥说他肯定是骗子,那个小孩才那么大,如果真有很多弟弟妹妹,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会做小偷!当时还早,三哥带我们去了那个大杂院,里面都是些老人孩子,有二十来人,他们并不是一家人,说一直是一对兄妹照顾着,后来还来了个小姑娘,平时在大街上卖艺,赚的钱勉强填饱肚子,我们去的时候没看到人。小虎,就是那个小偷,他说今年太冷了,要买木炭烤火,所以他们几个稍微大一点的想出来找点事做,但没人肯雇他们,所以才会……”
“那些老人孩子都没有亲人么”容嬷嬷听了也皱眉,有些不信:“光靠卖艺怎么可能养活他们?”
“是真的,那些老人大都是没有子女的,有些是儿女不孝被赶出门的,永璂真没想到,大清竟还有这等不孝之人。”永璂说“那些孩子,很多是被拐卖的做了乞丐,或者身上有病的被带回来的,平日里老人们会帮忙照顾小的,做些针线活赚钱,几个孩子有时候会偷东西,偶尔也碰到好心人帮忙,他们那个院子漏风漏雨的,每年冬天都会有人熬不下去。小虎说,外城有好几处这样的呢。”
☆、第二十一章 仁心
屋里一边静寂,宫女们虽然大都从小入宫,宫里说是辛苦主要是规矩大怕得罪人,但是就算碰到坏脾气的主子一般也不至于生活困顿,听了都心下戚戚,太监则大都是穷苦人家,被家人卖进宫的,个个眼眶都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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