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斯图亚特 第30章

作者:二叶舟 标签: 情有独钟 爽文 BG同人

  “是啊,我们,相邻两国的女王,曾经有着多么深切的友谊。”

  玛丽当然晓得她在强调什么。于是,苏格兰女王诚恳道:

  “昔日,我们算是邻居。但作为您的表亲,您亲密的姐妹,我一直愿意肩负起血脉赐予我的责任。苏格兰王冠,固然是我祖父和父亲传给我的遗物;我的祖母,却是不折不扣的英格兰公主。因此,我一直牢记我的由来,牢记我和脚下这片土地的紧密联系。”

  “我必须感谢您,我的陛下。感谢您认可我作为都铎后裔的义务。如今,英格兰外有强敌,内有骚乱,正适合我们联合起来,共同平息局势,恢复国家安定。”

  “您突然状态欠佳,我深感惋惜。所以,我热切盼望,来此助您解决一时之困……”

  虚伪!伊丽莎白的脸颊有些扭曲。她多么想拂袖而去。这位英格兰女王,生平最恨有人染指她的君权,哪怕是以“将来继承”的名义。偏偏这个玛丽·斯图亚特,教她一再受挫,屡屡认下那些违心的文书!

  登基四年来,她付出多少努力!她认同权贵的利益,善用公众的力量,终于逐步建立起毋庸置疑的威严。起初,她还得凭借着臣下对王室血脉的尊重,才压制住反女性执政的声浪;后来,她通过谨慎细致,勤政为国,渐渐赢得绝对多数人的支持……可现在,这个可恶的异国女王,竟妄想夺走她赖以生存的权力!

  伊丽莎白嘴角抽搐,可说出来的话,竟还不很难听:“承蒙您的关照……您大可不必如此谦虚,苏格兰女王陛下。”

  她心里恨得要死,手帕都快扭成麻花了。但忍耐与克制,是君主的修养。伊丽莎白强抑冲动,闻声辨位,朝着玛丽的方向,蹙眉“望了一眼”。

  “我可不敢驱使……一个本和我‘平起平坐’的君主呢。”

  枢密院诸臣,简直要坐不住了。咳咳,这里是大厅,通常是举行重大仪式的地方。后面是警卫厅、再后面才是谒见室。有恙在身的女王和野心勃勃的摄政王,两个女人,话里多少机锋,都可以待日后私下相处时再打嘛……

  三大主教,纷纷向力挺玛丽的诺福克公爵示意。诺福克公爵见状,又冲彭布罗克伯爵使了个眼色。再来是阿伦德尔伯爵、德比伯爵……

  最后,几乎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了塞西尔身上。

  国务大臣则瞅了瞅罗伯特·达德利。伊丽莎白的柏拉图情人面容有点沉郁,但站在女王下手,身材笔挺,状似忠诚。这个小子,也不知道算好运还是歹命——他的大靠山自个都摇摇欲坠,但还顾念他,决定册封他为莱斯特伯爵,并指定他入枢密院,带着他出席这次“屈辱”的会晤。

  塞西尔轻轻咳了一声。

  “二位陛下,在这里,我们非常欣慰……”

  接下来,是大篇官样文章。称颂英格兰女王的坚强,赞扬苏格兰女王的情谊,寄予新摄政者以期待,展望美好和谐的未来……

  最后,在伊丽莎白低哑沉重的许可声中,塞西尔咬着牙,恭敬的向玛丽递上了经枢密院核准、女王签字、盖好国玺的承诺文书。

  只待官方张贴告示,公之于众,再举行仪式……玛丽·斯图亚特,便会成为名正言顺的英格兰摄政王。

  作者有话要说:玛丽:我的内心,充满了报复的火苗…呃,好像有什么不对?

  大家要是觉得一章不够的话,可以周六早上攒一起看哦~周末有万更。

第34章 入主伦敦(捉虫)

  用不着去威斯敏斯特教堂, 也没有什么盛大游(;;)行典礼。1563年元旦过后,英格兰摄政王,在枢密院大臣“跟随”下, 于伦敦塔内聆听一周训诫;便凭着一纸文书, 走马上任了。

  哦, 为照顾新教徒臣子的情绪,玛丽除了拉丁文宣誓,也在众目睽睽之下, 用了本英文《圣经》——而非罗马教廷的规范拉丁文版本。这样一来, 不少权贵总算暂时不担心宗教冲突了。

  “女王患病、需长期静养”,“兹请王位继承人之一、玛丽·斯图亚特暂时代为摄政”,“由枢密院协理”……官方布告简明清晰。民间固然议论纷纷,气氛也不算特别紧张。

  至少,比前段时间有所改善。

  照理, 新任摄政王要有公开演讲的。但因种种缘故, 政府选择了低调,暂未给玛丽安排宏大的露脸节目。玛丽倒无所谓。有名,有实,她还急求什么呢?浮夸的欢呼, 无脑的追捧?理论上来说, “摄政王”还仅仅是个职衔,她做好实事就行了。

  当然, 寻求人民的拥戴,也是有必要的。不过,“民众易盲从”,“群体缺乏理性”,“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种种道理, 玛丽早就烂熟于胸。所以,她目前的工作重点,还是在安抚权贵、稳定政府上。

  鉴于天主教徒对玛丽进驻伦敦较为满意,国内的宗教冲突业已平息不少。所以,新上任的摄政王玛丽,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和西班牙议和。

  什么,自卫反击?开玩笑吧,这个年代,法兰西英格兰苏格兰,三国加在一起,海军都拧不过人家。至于陆上,嗯,五年前法兰西在圣康坦之役就没少吃亏,英格兰都没有常备军只能靠征召临时部队……

  苏格兰倒是有支能打的军队,外加六千瑞士雇佣兵。然而,玛丽坚定阻止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博斯维尔。

  “我孤身在伦敦,非常需要你的保护。”

  “而且,本国疆域内的战争,很容易影响民间生活,造成大量经济损失。”

  ——呃,玛丽颇有主人翁意识,很快便把英格兰土地当自己的了,哪舍得打仗糟蹋庄稼、影响渔牧、破坏生产呢。

  这种战争,实在没好处。

  玛丽软硬兼施,博斯维尔也就不坚持了。桀骜如他,离开谒见室,也只气闷的揭开胸前两粒扣子,对着庭院里的树干踢了一脚。

  迎面走来的、那个春风满面的家伙,是玛丽的秘书大卫·李乔。这好运的小子哟,博斯维尔撇撇嘴。这个李乔,本是登记在册的宫廷仆役,靠好歌喉赢得了女王的青睐。结果,不知怎么的,就挤进了爱丁堡的御书房,此番还被玛丽带到了伦敦,俨然成了她的心腹秘书。

  博斯维尔又想起曾有心跟自己一别苗头的梅特兰德。那家伙,只念着他和他同是玛丽王太后安排的旧臣,却忘了勋爵可是早在法国就开始守护幼年女王。哈哈,如今玛丽身边有了新人,女王还直夸他“头脑清醒,才思敏捷,文采斐然”——看即将失宠的梅特兰德,怎好意思再在军备预算上跟北方兵马大统帅啰啰嗦嗦。

  博斯维尔眯起了眼睛。不对,梅特兰德地位还是稳的。否则,玛丽也不会把贴身侍女弗莱明小姐嫁给他、还让他跟法国王太子一起‘守家’了。不过,女王仍有几分防备,来英格兰时,可是特地把他的未婚妻带上了。

  博斯维尔胡思乱想完毕,又走回了警卫室。唔,干点正事吧。他的苏格兰亲兵还在路上,现在怀特霍尔宫里是英格兰人和瑞士卫队掺着用,该常常敲打一二。

  这个时候,李乔已经向女主子汇报了不少信息:“……梅特兰德那边,业已动身……国王陛下说,如有必要,法兰西会抽调海军来援助……普利茅斯的炮击暂停了……”

  玛丽点点头。即使有一腔议和的心,要说动西班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腓力二世实打实的遣兵入侵,军费花了一大笔,却被自己背信弃义、捷足先登,连伦敦的边都没摸着,内心不满得很。而且,苏格兰女王入主英格兰的可能性非常明显,一想到她还兼任法国太子妃,未来她和她的丈夫可能共治三国,西班牙国王就相当愤怒。

  他都气得冷落王后了……玛丽捏了捏小姑子伊丽莎白的来函,猜测这对夫妻的现状,勉强把愧疚给压了下去。

  “李乔,帮我记录这几个重点。”

  秘书点点头,鹅毛笔轻轻划过。“第一,尽一切可能,避免流血战争。”

  “第二,议和协约的底线,不能出让不列颠的任何领土。”

  “第三,争取谈妥固定数目的金钱赔偿,而不是某处不确定的收益。”

  “第四,可预备一笔经费,供给西班牙宫廷内活动使用。”

  嗯,活动经费,就是贿赂费了吧。作为一个热情的天主教徒,李乔与西班牙人有许多共同语言,有望成为这次和谈使团的副使……前途一片大好,甚至还有油水可捞,意大利秘书的眸子,顿时闪闪发光。

  玛丽盯着那双明亮灵活的大眼睛,嘴角微微卷起。“当然,这件大事,还得请国务大臣一道协商,并征求伊丽莎白陛下的意见呢。”

  被预定为和谈正使的塞西尔,接到摄政王的意见汇总,长吁一口气。好吧,他要服务的另一位女王,目前看来脑筋清楚,心智敏锐,和他颇有些共同观点……这样,大家齐心,应该能把眼下这一堆麻烦给摆平吧。

  唉,虽说英格兰目前的麻烦,大半和她很有关联。但无论如何,总要先收拾好烂摊子,再图后事。

  塞西尔于是去向自家女王例行报告了。伊丽莎白素来勤政,如今却被迫闲下来“养病”,内心委实凄凉难耐。但是她并不肯放松。塞西尔来访,向她请教,令伊丽莎白很是恢复了些精神。英格兰女王指手划脚说了一通后,放走了国务大臣,转而关心起了达德利的受封事宜。

  另一厢,弗朗索瓦正指挥梅特兰德,往返于西班牙营地和英苏边境间。

  法国王太子带的随从有限,也没有文官,便“征用”了妻子的首席秘书。于是,威廉·梅特兰德,一个土生土长的苏格兰人,由苏格兰女王主动借调、给苏格兰国王打工,奔前跑后,却分明“站在法兰西立场”,说的,还尽是法语。

  靠一个不大熟的使者替自个传话,弗朗索瓦千叮咛万嘱咐,仍旧有点不放心,又亲笔给西班牙方写了信函:

  “我们和你们,同属坚贞的天主教阵营,也盼望教皇在这个海岛上恢复威严。如今,那位有新教倾向的女王已退居幕后。而我的妻子,一个固守信仰的女王,则被授权掌管英格兰政府。这,正是罗马教廷的一次阶段性胜利。”

  “我敢保证,英格兰将在此后,重回天主教的怀抱。既然您的战略目标,业已达到;那么,我们应当冷静下来,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让胜利的成果持久。”

  弗朗索瓦又委托法国同胞,蒙哥马利伯爵去联络老家那边。“虽然《爱丁堡条约》规定,法兰西不得驻军苏格兰,但我们的海军,有协助玛丽女王兼英格兰摄政王的义务。”

  写着写着,弗朗索瓦的脸有些发烧。前段时间,亨利二世还嫌他没好好把老婆攥在手心,警告说有离婚风险云云。现在,他已经和她圆房,寝宫里两人合拍,床上和谐美满……父亲该不会再有意见了吧。

  亨利二世哪里还有意见,他洋洋得意,开心极啦!

  连同凯瑟琳王后,眼睛也弯成一条缝。大儿子总算开窍了,甚好甚好。唔,该算算二儿子的婚事了吧?

  ——天了噜,查理才十二岁,王后忒急了吧。

  可凯瑟琳还是提了。

  “英格兰女王,迄今未婚……”

  亨利二世一口否决。年龄差距太大,此乃问题一。(他自己明明很迷恋瓦伦蒂努瓦夫人)此女性格坚韧、谨慎精明,此乃问题二。她的天花疾患,后遗症严重,也许相当倒人胃口,此乃问题三。

  最重要的,英格兰眼看已落到大儿媳妇手里。长子及其后裔,很有指望拿到那顶王冠。那就没必要牺牲次子,去娶个残疾了。

  “再说,西班牙那边,也需要交待。”尽管法兰西国王更喜爱狄安娜,文书上“H&D”的签名到处都是;但他还很信任凯瑟琳,也时不时和这个为自己生了四个儿子的女人谈政治。“总之,腓力二世这次贸然出兵,却被玛丽捡了便宜;这口气,恐怕一时还难以咽下去。”

  凯瑟琳忽而想起女儿。“那丽兹她?”

  亨利二世心很宽。“无妨,她久处深宫,本就没那么大能量。”

  他哂笑道:“西班牙么,可能继续进攻,也可能,要在未婚的伊丽莎白身上打主意。”

  同样重男轻女的凯瑟琳,只叹息一声。“腓力二世若不肯善罢甘休,我只怕,弗朗索瓦在苏格兰会很辛苦。”

  亨利二世却是信心满满。“不必担心。我看,玛丽那孩子很有主意。她能把伊丽莎白逼到这一步,固然算运气好,也是她早有准备的缘故。”

  凯瑟琳伸出手,慢慢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她想起了诺查丹玛斯,那个已经隐居故里的预言家。玛丽,也曾掌握许多奇妙的信息,也作过准确的预测;她偶尔还神神叨叨,鼓捣些出人意料的东西……所以说,她真的是天主眷顾之人?

  她的丈夫却很务实的在分析形势。“西班牙王子唐·卡洛斯若与英格兰女王……呵,看似天残地缺,相配的一对。不过,两人身体都差,谁都不适合迁居。这事,难成。”

  凯瑟琳嘀咕道:“倒还有别的对象呢。神圣罗马帝国,斐迪南一世的次子,查尔斯大公,之前就谈过联姻什么的……”

  法兰西宫廷在猜测西班牙的退兵条件。英格兰王宫里,玛丽也在揣摩对手的意图。

  她见西班牙来信中描述,近期王子唐·卡洛斯状况不佳,似是癫痫发作。“头晕倒地,四肢痉挛”“情绪不稳,暴躁难安”“口吐白沫,失忆失禁”。总之,小姑子的继子,身体越来越差,教人很不放心。

  这样,腓力二世不会把他推出来和伊丽莎白联姻了吧?他总不会觉得,瞎子和疯子,绝佳一对?

  不过,早听闻奥地利也对英格兰有些意图。同为哈布斯堡家族,腓力二世与叔叔感情不错,或许,把堂弟推出来?

  都是一国之君,大家想法都很相似。没多久,玛丽就知道了谈判席上摆出的“推荐人选”——果然是查尔斯。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跟伊丽莎白闹绯闻的法国王子,一开始是安茹公爵亨利。后来则是他弟弟埃居尔.弗朗索瓦(起初是阿朗松公爵,后面亨利成为亨利三世,他便被封安茹公爵)。

  后面对,也是二十岁年龄差。他们长期通信来往,这位弗朗索瓦还到伦敦和伊丽莎白约会过…他俩居然一直过得还挺和谐…

  怕不是遗传了老爸…

  唐·卡洛斯的病情介绍,参考度娘百科。

  话说,这两天可能抽空捉虫…更新时间都是六点,其余时间点的都不用理会啊~

第35章 摄政生涯

  在英格兰正使塞西尔, 苏格兰副使李乔,法兰西临时代表梅特兰德的通力合作下;与西班牙的谈判,还算顺利。

  因为背后有亨利二世撑腰, 尽管伊丽莎白女王病弱, 英格兰方面还是有一定底气的;在与西班牙使团讨价还价一番后, 双方终于达成协议:花钱、息事、宁人。

  “节俭”的伊丽莎白,给出的价码是三万镑,约为其年收入的七分之一。玛丽摄政王则在这基础上, 又豪气的添了一万磅, 对“无意间利用”腓力二世表达“深深的歉意”;来源:法国王太子的私库。

  呃,秉承“你的就是我的”,花起老公的钱,玛丽毫无心理负担。尤其是,弗朗索瓦说过, 这笔本来预备给她添置衣装行头的……

  好吧, 自打离开法兰西宫廷,玛丽对首饰服装的兴趣,就呈直线下降。弗朗索瓦久别重逢,发现老婆衣裳旧了、珠宝也没新品, 很是心酸, 于是慷慨的上交了钱袋。玛丽笑纳没几天,就拿去做人情了。

  不过, 这个人情做得很值。枢密院群臣见玛丽金元攻势运用得当,迅速搞定腓力二世,各个佩服不已。

  她还舍得自掏腰包,那就更了不起了。

  有个财大气粗的女王、不、摄政王,就是好啊。

  但玛丽这一万磅, 花得也是有条件的。摄政王很快就宣布:既然1563年伊始,国家就“损失惨重”;那么,今年、甚至明后年的财政计划,须得好好调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