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斯图亚特 第36章

作者:二叶舟 标签: 情有独钟 爽文 BG同人

  哈维,1578年生,曾在剑桥大学求学,担任过英王詹姆士一世和查理一世的私人医生。1628年出版了医学名著《关于动物体内心脏和血液运动的解剖实验》,被誉为“英国医学史上第一部和最伟大的古典著作”。

  1661年,他发表了关于胚胎学的论文,创造了一句名言:“每种动物都由一个卵而来”。

  罗伯特·弗卢德其人,早在十六世纪就发现牛痘的奥秘——出自杜兰特《文明的故事7:理性开始的时代》。但其他地方都没找到相关记录,也就不知道具体年代和情况。这里内容,就当作者君虚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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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久别重逢(捉虫)

  玛丽在枢密院会议上口若悬河。但当男性众臣散去, 她回到侍女堆中——

  一贯爱笑的赛顿小姐,居然眼泪汪汪。“陛下,天花多么可怕。您怎么能亲自冒险呢?”

  “没问题的, 我相信免疫学。”玛丽泰然道。“再说, 这个时代, 正需要冒险的精神。这是勇气的时代,这是浪漫的时代……”

  比顿气呼呼的,连礼貌都顾不上, 悍然打断了她的话。“陛下, 天花不是儿戏……肺结核更浪漫!曾经的詹姆士五世的王后、法兰西公主玛德莱娜就是因此去世……许多传奇小说还有描写;夏特里亚尔也这样说……”

  玛丽侧目以视。不简单,比顿竟如此有水平了。

  连寡言少语的里维斯顿,都忍不住劝谏:“尊敬的陛下,我不敢反驳您的决定。可是,请您, 为您的身体着想。您是法兰西的太子妃, 是斯图亚特家的后裔;您是苏格兰女王,您还有望继承英格兰及爱尔兰之王冠……您还需要健健康康的,为国家诞育未来啊!”

  赛顿跟着道:“陛下,请务必三思!弗朗索瓦陛下若知道, 一定不会同意。这太危险了!”

  “是啊是啊。”比顿“簌簌”掉泪, 嘴中嚷嚷。“真要试验,就该让那些死刑犯去, 反正他们迟早要下地狱。”

  “求您……”

  天哪,这般集体反对,苏格兰女王真有点招架不住了。玛丽这时候,格外佩服叶卡捷琳娜二世——听说那位十八世纪的俄国女沙皇,勇敢的自己率先试验种痘, 用的还是中国传去的“人痘”法、不是相对安全的“牛痘”!然后她还给儿子也接种了……她究竟怎么排除众议的啊啊啊。

  最终……最终玛丽屈服了。因为连弗卢德医师本人,都不肯拿摄政王冒险。

  他在回信中说:“……非常感激您对我的指导和照顾,但请恕我不敢冒犯陛下万金之躯……”

  罢了罢了,还是让伦敦官员联系他,帮忙在死刑犯中挑选一批合适人选吧。

  玛丽刚算计完死囚,就从诺福克公爵处得到另一位囚犯的消息——被英格兰女王下令关押伦敦塔内的达恩利勋爵亨利·斯图亚特,终于要被释放了。

  即将一同获释的,还有他的母亲,伦诺克斯伯爵夫人玛格丽特·道格拉斯。

  因为这对母子一度觊觎英格兰王冠,伊丽莎白曾非常生气。现在,她却似乎有了别的想法。

  诺福克公爵提醒玛丽:“凯瑟琳·格雷小姐仍被囚禁着。恐怕,是因为她对女王威胁更大些。而伦诺克斯夫人是您祖母的女儿,她作为亨利七世的外孙女,却没进到英格兰王位继承名单中,心里一直忿忿不平……”

  所以,伊丽莎白这是想把水搅浑的意思?

  玛丽磨了磨牙。达恩利勋爵啊……这个男人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会被他的俊俏所诱惑、会因他的讨好而情迷的玛丽·斯图亚特,这个时空里不存在的。英格兰摄政王酷酷的道:

  “我没时间见‘姑姑’和‘表弟’。我想,该有人告诫他们,乖乖待在道格拉斯领地,别胡乱走动,四处串联。”

  诺福克公爵见状,满意的点头。“这亦像是伊丽莎白陛下的旨意呢。”

  打发走了诺福克公爵,玛丽开始给爱丁堡的梅特兰德下指令:务必紧盯这对母子,谨慎收集讯息,尽可能阻止他们联络其他勋爵。

  唉,道格拉斯家族,和汉密尔顿家族,可是斯图亚特王室尾大不掉的两大势力呢。

  玛丽又问:弗莱明是否安好?

  她的前侍女刚好怀孕了,玛丽便提出给她的孩子做教母——这是笼络人心的惯常手段——而后,她很认真的想,还有什么能为孕妇做的?

  早孕补叶酸,中孕补钙,晚孕补钙补铁……其实这个年代,已有些类似的孕妇宜忌。玛丽想了想,又添上了笔:谨防产褥热。

  亨利八世的(第三任)爱妻简·西摩便死于产褥热。现代更准确的说法,叫产褥感染。在西方,直到1847年,才由维也纳产科医生塞麦尔维斯,找到可能的病因:不洁净的手和产科器械,给产妇带来了感染。他于是极力主张,接生医师务必用石灰水洗手。而发病率的显著降低,使得他的观点得到信服,从此逐步推广开来。【注一】

  玛丽索性专备一张信纸,给那对准父母强调卫生理念。同时,她又开始盘算,这第二届医学交流会,要不要开展六步洗手法比赛什么的?

  摄政王别忙,想为人民健康服务,有其他更快“生效”的法子在等着呢。

  譬如,接见瘰疬、也就淋巴结核病患者,摸摸他们的生病部位这种事。

  塞西尔向玛丽汇报的时候,有点犹豫。“‘国王的触碰’是一项传统。人民认为,君主的垂怜,可以帮助疾病恢复。往年,这个由伊丽莎白陛下担任职责。可是,自从她……失明以来,她就对此事有些抗拒。”

  如果玛丽是名正言顺的王储,这件事她接过来做责无旁贷。可如今,伊丽莎白并不肯为立储一事松口,枢密院意见也并不统一,连玛丽本人都没有明显动作,大家于是含糊混着。塞西尔这厢,其实有点担心她就此事,又提出些名分、地位之类新要求。

  毕竟,这项活动,叫“King's evil”。

  玛丽却暂时没想到权利与义务这层。她只顾感慨:什么叫迷信,这就是迷信了;国君自己都病倒了,摸一摸就能让人痊愈,偏偏有人信。

  “那,你就安排与病患的见面吧。”

  塞西尔怔了怔。他有些惊讶摄政王的无条件爽快。然而玛丽的反应正中下怀,他就欣然去做准备了。

  彭布罗克爵却忿忿不平。“陛下,您这样子,简直像中了国务大臣的圈套。要知道,那家伙其实自己也怕疫病,怕得要死。您为平民做得已经不少,何必冒着风险,去见那些脖子上长瘤子的家伙。”

  阿伦德尔伯爵则叹着气。心里话压在嘴边,却没说出来:“塞西尔果然狡猾,知道女人容易怜悯弱者,喜欢冲动,趁着我们不在的,鼓动摄政王……”

  诺福克公爵比他俩都要精明。“这样,确实有些风险,但亦是对您身份的认可,且有助于您收服民心——勇于担责,宽和御下,将会使更多人,如伦敦大主教等,对您死心塌地。”

  说着,他忽然眉开眼笑。“差点忘了,还有一件塞西尔筹备许久、但搁置多日、值得劳动您大驾的事情。”

  玛丽看他表情,就觉得必有“好事”——“请讲。”

  诺福克公爵也不卖关子。“伊丽莎白陛下以前就喜欢全国巡游。塞西尔曾经提议,去访问几所著名大学,也获得了女王认可。如今,陛下您正适合接替此计划,让学术界感受您的魅力呢。”

  果然不坏。玛丽在心里给诺福克公爵鼓起了掌。

  “还有,听说弗朗索瓦陛下即将再次来到伦敦。或许,一个来自欧陆强国法兰西的重视,会让学子们更加兴奋。”

  果不其然——再次抵达伦敦的弗朗索瓦,对于访问大学,满怀兴趣。

  “英格兰王国高层对学术的重视,值得钦佩。”他毫不吝惜的赞叹道。

  虽然法国人对于自家文化非常骄傲;但目前,瓦卢瓦的宫廷,显然更沉湎于追求艺术。

  “是啊,所以我非常期待这次访问之旅。”玛丽紧挨着他坐下,笑眯眯的道。“不过,在那之前,你能坦诚告诉我,你耽搁这许久……才同我团聚的原因吗?”

  弗朗索瓦立即露出一丝紧张。“玛丽,我……”

  “你不是故意要瞒我的,对吧?”

  “我不是……”他轻声辩解。“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玛丽叹气道:“即使你们不说,即使夏尔舅舅和朗格维尔公爵也都不说,还有梅里……甚至还有别的人。”

  玛丽已经知道,思妻心切的弗朗索瓦会独自留在海峡那边如此久,主要源于亨利二世的决定。

  实际上,最近那次三级会议确实缓和了局势,法兰西这一年多来内战渐熄,宫廷甚至又有了歌舞升平的气象,王太子出行本无压力。然而,弗朗索瓦偶然罹患重感冒,竟接连卧床数日,把国王及王后给吓了一大跳。

  他俩都觉得,除去遇刺意外不提,长子这些年,健康状况似乎已经相当稳当;不料竟又冒出些不详征兆。

  王后的忧虑倒还没到极致。弗朗索瓦出生头几年,瓦伦蒂努瓦夫人势力庞大,还应亨利二世要求照管王储;那会儿凯瑟琳又忙于怀孕生娃,无暇顾及他。到后来,大儿子长成了,又有了媳妇,同她始终不太亲,比不得更依赖母亲的查理、亨利……

  换言之,凯瑟琳暂不担心后继无人。

  亨利二世则比较头痛。这个儿子,是他吞并苏格兰乃至英格兰的最重要一环;他的身体,关系着瓦卢瓦日后王冠的数量。因此,亨利二世非常重视此事,把长子的微恙,当成头等大事,唯恐坏了他征服不列颠的大计。

  思来想去,王储身体素质下降,或许和他这几年东奔西跑有关系。于是,亨利二世严格要求,尽量拖延,不让思妻心切的弗朗索瓦,动辄跑去英吉利海峡对岸。

  至于凯瑟琳王后与瓦伦蒂努瓦夫人,自然要和她们的爱人保持一致。

  而洛林红衣主教和朗格维尔公爵等人,亦不希望因弗朗索瓦有三长两短、导致外甥女(妹妹)同法兰西失掉最紧密的联系。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宁愿隐瞒某些真相,维护同亨利二世的和谐关系。

  唯有梅里勋爵,一个地道的苏格兰人,并不介意妹妹和法兰西是否离心离德——将这事给捅了出来,还把猜疑写到了信里。

  现在,弗朗索瓦直直望向玛丽的眼睛。“抱歉,我的父亲,有他的政治考量,因而一度反应过激。抱歉,在那种情况下,我不够强势,无法果断行动。”

  他拉住妻子的手。“对不起,亲爱的玛丽。我曾顾虑重重,没向你吐露实情。可是,我尽管曾经软弱,但终会……迈出自己的步伐。”

  玛丽轻轻回捏他的掌心。她竟不觉得不满。事实上,她正很高兴他愿意坦诚剖白;以及……他对现状和未来充满希望,没有丝毫气馁或沮丧。

  人之一生,固然要规避风险;但世事难料,孰知意外和明天那一个先来?如今她明摆着不能轻易离开英格兰;两人若想在一起,他势必要长居国外、或者奔波两岸。弗朗索瓦没有畏难,没有抱怨,也没有所谓“女人不用事业该嫁狗随狗”的心态,亦不似有太深的政治谋划,只单纯的想和她共进同出……

  她自然心有所动。

  弗朗索瓦见她欣然谅解,心情亦渐渐轻快起来。现在,房间里,仅有一个侍女且离得几丈远,眼前则是自己离别多日、朝思暮想的妻子……

  而且就还贴在自己旁边。

  弗朗索瓦咬了咬嘴唇。

  目光扫过玛丽的脸庞,而后,他先握起她葱白的手指,噙在口中,慢慢的啜,轻轻的舔,细细的啃。

  玛丽顿时僵住。她觉得,自己半边身体都麻掉了。

  这家伙,水平越来越高了?!这是无师自通,还是?

  弗朗索瓦抬眼,恰恰注意到她似乎征询的眼神,瞬间心灵相通。他低笑一声:

  “除了你,我决不对其他无论任何人……”

  他眉毛弯起的模样真好看。玛丽一边描摹,一边想。

  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概就是这样子。唉,那个,久别胜什么来着……不对,屋里还有其他人……好了,总算清场……

  哎!

  作者有话要说:肺结核在西方文学中广泛的浪漫化,一般认为要到十八世纪。这里就当小范围提前了吧。

  【注一】参考度娘百科。

第42章 剑桥

  1564年秋, 英格兰摄政王玛丽,及其丈夫法兰西王储,正式开启了他们的初次英格兰巡游。

  这次巡游的重点, 不是大小贵族庄园, 而是一所著名大学——成立于1209年的剑桥大学。

  在那之前, 他们先在伦敦,参加了第二届全英格兰医学交流会。

  “一年时间里,我郡收治的二十七名患儿, 情况均有不同程度好转。目前看来, 这个方法确实凑效。下一步,或者要设置‘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