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挖坑的熊猫
至于那时的查理表兄会不会找威廉·都铎算账,只能说隔着海域和奥斯曼帝国的威胁,查理五世还做不出像他儿子一样的傻缺举动。
再加上德意志诸侯和法兰西在一旁虎视眈眈,葡萄牙也只是西班牙的表面兄弟。
相信到了最后,没有人比洛林公爵更适合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至少对于各方势力而言,一个卡在德意志地区与法国之间,娶了英格兰公主兼西班牙外孙女的天主教公爵,已经是他们在不情愿状况下的最优选择。
至于安托万曾干过的,反对路德教的举动以及镇压农民起义的黑历史,只能说跟其他国家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至于威廉·都铎能从中获得什么,那得看玛丽公主能做到哪一步。
“如果是这样的谋划,兴许您能让洛林公爵获得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托马斯·克伦威尔的态度从最开始的不可能,逐渐软化成现在的“可以一试”。
如果威廉·都铎告诉托马斯·克伦威尔,查理五世最后会被德意志诸侯打得签订了《奥格斯堡宗教和约》,那么托马斯·克伦威尔的态度绝对会变成“一定要试试”。
“如果放弃一个皇位能获得哈布斯堡家族在德意志地区的绝大部分利益,那么查理表兄会做出让步。”威廉·都铎沉吟道:“至于拉拢德意志诸侯方面……我还要再想想详细操作。”
“那么您需要我向洛林公爵透露您的计划吗?”玛丽公主的老公到底是被推上皇位的当事人,托马斯·克伦威尔不知该不该告诉对方,你的小舅子想让你取代他的表兄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估计老实人弗朗茨·德·洛林会被吓傻。
“先别告诉他吧!”威廉·都铎只是有这个念头,估计真正实施还要等他继承王位。
托马斯·克伦威尔也很理解这一点,多以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思考起到哪儿为威廉·都铎找一位新教新娘。
第60章
玛丽公主出嫁后,威廉·都铎便免了一桩心头大事,然后将更多的精力放到对威尔士的农业改革上。因为他知道,在未来的二十年里,欧洲还要经历不少英法对西班牙战争,神圣罗马帝国的混战,以及英西对法战争,还有法西对英战争。所以如何在这方面获得主动权,便是威廉·都铎一直都在思考的事情。
得力于英格兰是个岛国,所以外来者入侵很难找到驻扎地和登录地——除非他们能说服苏格兰。
可是威廉·都铎的另一位表哥詹姆斯五世也不是傻子。
哈布斯堡和瓦卢瓦家族都有吞并欧洲的野心,如果真让法兰西或者西班牙大规模地从苏格兰登录,那么他们在灭掉英格兰后的下一目标,就是顺手把苏格兰也灭掉。这也是为何詹姆斯四世和詹姆斯五世同法兰西国王结盟时,都是分两头闹事。
而在玛丽·斯图亚特时期,因为一个立场过于亲法的吉斯太后,伊丽莎白一世才有机会机会怂恿苏格兰的新教徒闹事,然后同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形成短暂的和平——直到玛丽·斯图亚特被处死。
“威尔士的农业改革怎么样了?”趁着玛丽公主去加莱,亨利八世准备去主持大女儿的婚礼之际,威廉·都铎带着自己的小宫廷短暂地回到了威尔士,打算看看理查德·克伦威尔的安抚工作和农业改革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你在信里只提到没有发生大规模暴乱和平民死亡事件,所以我也不知道威尔士内部的更详细情况。”
“很抱歉这些天都没有机会向您报告。”黑瘦了不少的理查德·克伦威尔邀请威廉·都铎视察威尔士的境内情况,向他汇报道:“虽然还是有天主教的反叛分子在威尔士闹事,但是您让各个教堂适当补助平民的举动起到了一定作用。毕竟人人都不想在最危急的时候发现,一直提供援助的教堂被打砸没了。”
说到这儿,理查德·克伦威尔压低声音道:“有些村民甚至在新教徒的鼓励下主动保卫起新教教堂,然后对闹事的天主教徒进行镇压。”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威廉·都铎看向窗外,发现有不少农民在看见威尔士亲王的马车后,都在挥手示意,甚至向他鞠躬表示感谢:“德意志地区的新教之火得益于神圣罗马的直接吸血,而我们这儿还缺一把大火。”
“需要让威尔士的新教徒加大对天主教的反抗吗?”
“不行,不能那么急。”威廉·都铎摇头道:“现在的人民还在犹豫阶段,我们要一点点地消磨他们对天主教的热情,确定他们是出于自愿,而不是被强迫地放弃原有的信仰。”
“但这可能吗?”理查德·克伦威尔十分犹豫道:“他们可是很固执的,而且威尔士是最靠近爱尔兰的地区,我担心对面那头会对威尔士进行干涉。”
“干涉?他们拿什么干涉?”威廉·都铎嗤笑道:“爱尔兰的地理位置比苏格兰还不如,等他们没了生存问题,再想着如何干涉威尔士的宗教信仰吧!”
“是。”理查德·克伦威尔虽然附和地点了点头,但是很快便小心翼翼道:“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况且爱尔兰虽然在地理位子上比不得苏格兰,但是距离苏格兰也不远啊!”
威廉·都铎同理查德·克伦威尔对视一眼,略略思考道:“我打算在威尔士建立一个专门服务于爱尔兰商人的港口和大市场,从而减少爱尔兰人和威尔士人的直接接触。也许到了后期,这个港口能扩大范围,或是在爱尔兰的对岸建立港口线,直接隔断他们与苏格兰的直接接触。”
“可是这样一来,爱尔兰的一些敏感人士会提出反对。”理查德·克伦威尔迟疑道:“您也知道,爱尔兰是忠诚的天主教信仰。自打玛丽公主出嫁后,您很难与他们产生直接的,较好的联系。”
“这到也是个难题。”威廉·都铎知道亨利八世表面上坚持新教改革,但是内地里,他还是个犹豫不决的天主教徒,甚至对爱尔兰境内的天主教信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非是苏格兰已经打主意打到爱尔兰头上,否则亨利八世不可能支持他的决定。
况且威廉·都铎也不是爱尔兰总督啊!
所以这些设想并不能立刻执行,至少在亨利八世去世以前,威廉·都铎都做不了这个指望。
“先把威尔士这边的港口搞起来,之后……你看能不能去爱尔兰买些土地,然后雇佣无地的农民来种植土豆。”威廉·都铎知道爱尔兰的粮食情况也不是很好,之前能从他们的手里抠点粮食,纯粹是因为英格兰今年的农业冲击太大,再加上爱尔兰想赚一笔大钱,所以双方才能达成协议。
“那需要在爱尔兰采取四圃式轮栽制吗?”即便威廉·都铎在爱尔兰没有领土,但是不乏一些贵族或者小地主想要得到威尔士亲王的青睐,然后卖他一个人情。
“先不采取四圃式轮栽制,因为我们对爱尔兰的土地环境缺乏了解,无法设计出有效的灌溉系统。况且威尔士都没把四圃式轮栽制推广彻底,又凭什么让爱尔兰也采取这样的种植方法?”威廉·都铎知道爱尔兰后世会因单一农作物种植而导致差点灭了所有人口的大饥荒,再加上英格兰在此期间地不作为与剥削,所以为之后的爱尔兰独立,以及爱尔兰人大规模地移民美国,沦为铁路奴隶而埋下祸根。
在没有育苗技术和药剂支持的情况下,采取农业防治是避免土豆传染病的最简单办法。然而四圃式轮栽制的诞生得力于维多利亚时代里,已经趋于完善的工业灌溉系统。
没有政策和建筑系统的支持,威廉·都铎也只是用土豆暂解一时之荒,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一问题。
“我还需要更多的钱。”一想到港口建立的开支和灌溉系统的支持需要多少资金支持,威廉·都铎就忍不住头疼道:“还有关于爱尔兰的进口问题,也要出相应的法律法规,至少要让他们看到,比起苏格兰或是其他地方,威尔士能给他们更便利的经商习惯,与更合适的价格。”
“是。”理查德·克伦威尔一一记下威廉·都铎的要求,在听到威尔士亲王提到金钱苦难时,忽然说道:“其实关于粮食问题,我最近也收到一件您很感兴趣的事。”
“西班牙和法兰西又爆发了弗朗索瓦国王自回国后的第三次战争,所有双方都有意向您征收粮食。”理查德·克伦威尔说到这儿,显得很自豪道:“威尔士这几个月的土豆和西红柿产量足以支持一部分粮食出口,如果您真有赚钱的意愿,我可以与我父亲商议,由您收购威尔士可出口的粮食,然后让法兰西或者西班牙价高者得。”
“价高者得?”威廉·都铎了然道:“难怪洛林公爵有功夫亲自去见我姐姐,原来是出于这一层考虑。”
“正是。”理查德·克伦威尔早就从父亲那儿得到消息,所以侃侃而谈道:“低地国家虽然也很富有,但是您知道,法兰西和西班牙在那上面扯皮太多,所以勃垦地的粮食……哎!不说也罢。”
“哼!听你的口气就知道法兰西前脚洗劫完勃垦地的粮食,西班牙后脚就来了。”
虽然在名义上,查理五世是勃垦地的继承人,但是法兰西用各式各样的条约与地理优势对勃垦地进行强行占领,导致查理五世一直在坚持他对勃垦地的继承诉求。
“找时间请西班牙大使过来一趟,我现在还需要查理表兄的保护,以便我姐姐能跟小洛林公爵有个美满的蜜月,顺便早点生个继承人来保证法兰西不会像对待勃垦地或是布列塔尼那样,搞个无嗣而终的并入条约,所以现在还是让法兰西安分点的好。”威廉·都铎在视察威尔士境内的过程中拍定了很多事情,结果一回到彭布罗克城堡就收到了来自伦敦的国王命令。
“殿下,珍·西摩王后已经被确认有孕,国王陛下希望您即刻回到伦敦,好见证约克公爵的诞生。”
第61章
“算上莉兹出生的那次,自1533年起,我就已经接到五次迎接约克公爵的准备。”收到国王急招的威廉·都铎,让威廉·帕尔顶替了理查德·克伦威尔在威尔士的工作,然后在回伦敦的路上与理查德·克伦威尔吐槽道:“也不知财政大臣和加德纳主教,会不会一听到约克公爵的名号就感到头疼。”
因为宫廷医生每次确定王后怀上孩子,他们都得立刻做好迎接约克公爵的各项准备。然而安妮·博林在此前放了他们四次鸽子,所以相应的准备工作都打了水漂,耗费的人力物力也只能由二者默默吞下——毕竟最难受的当属国王,而且王后的每次流产,都会让亨利八世再次怀疑自己的性能力,同时也让他被欧洲各国的君主大肆嘲笑。
“往好的地方想,如果新王后再让国王陛下感到失望,那么您的地位只会更稳固。”理查德·克伦威尔并不看好珍·西摩的这一胎,因为后者直到二十八岁才初次生育,而且亨利八世已经近五十岁了,他的体重和腿伤也不支持他在床上过于卖力:“我听说国王陛下有意让您的养女——诺丁汉女伯爵,嫁给他和佩罗特夫人的私生子,好让后者获得继承王位的权力。”
“父亲只是暂时有这个想法而已,至于要不要实施,还得等约克公爵出生后的第三部《继承法案》。”威廉·都铎在来威尔士前已经正式收养玛丽·菲茨罗伊为养女,所以在官方文件上,后者的名字也被改为玛丽·都铎,和她的外祖母,大姑母同名。
可谓是一家子都叫玛丽。
“如果可以,我会在继位后取消约翰·佩罗特(亨利八世的另一位私生子)与小玛丽的婚约。”威廉·都铎对这桩婚事并不感冒,甚至称得上不满:“我们又不是未开化的野蛮人,叔叔和侄女怎么能结婚呢?”
更别提小玛丽的父母,埃利诺·布兰登和亨利·菲茨罗伊本就是表兄妹结婚,所以生下的小玛丽也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
要是再让小玛丽和亲叔叔约翰·佩罗特结婚……
威廉·都铎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哈布斯堡家族的地包天式长下巴,以及后世的图坦卡蒙复原图,觉得有必要阻止家族里越来越乱的联姻现象。
他记得哈布斯堡王朝没落的原因之一,就是近亲结婚导致他们后代至少遭受两种遗传病的折磨,最终引爆在最后的直系成员——西西里国王查理二世的身上。
查理二世在出生时得了个“奇迹之子”的称号,因为他的四位兄长都死在他出生以前,所以他的父亲不得不娶了儿子的未婚妻,也就是自己的外甥女,来延续西班牙那一脉的哈布斯堡王位。导致在父系上,查理二世是查理五世的重孙,“疯女”胡安娜的第五代继承人,但是在两百年的十一次近亲婚姻里,查理二世的直系祖辈里有两对是舅甥,两对是堂兄妹或兄妹,这就导致父系一脉的近交系数从0.025暴涨到0.25。
也就是说,查理二世有四分之一的基因和他父亲完全一样。
这个出生时被冠以“奇迹之子”的末代血脉因为“哈布斯堡唇”而导致下巴与舌头太大,难以说出完整的语句,并且患有肾衰,跛足,癫痫,头大,以及肠胃颠倒等多种疾病与畸形,这也为他在临终前谋得一个“中魔者”的称号——因为这位“奇迹之子”只活了三十八岁,死前不仅精神过敏、举止怪异,而且被遗传病折磨得牙齿和头发全部掉光,耳聋眼瞎到只剩下鼻孔在呼吸。
威廉·都铎很难想象自己,或是玛丽,莉兹,乃至小玛丽的后代要遭受这种折磨。
虽然阿拉贡的凯瑟琳和珍·西摩都与亨利八世有亲戚关系,但那是三代前的事情,所以二者间并没有太大的基因重合,而玛丽公主那边,她和洛林公爵的交集也都集中在瓦卢瓦祖先那一块,所以基因的重合率也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然而到了威廉·都铎和小玛丽这儿。
年幼的威尔士亲王毫不怀疑,野心勃勃的亨利八世想让他迎娶一位法国公主或是西班牙公主,好让弗朗索瓦和查理五世也尝尝被吃绝户的滋味。
但是一位信仰天主教的威尔士王妃并不是托马斯·克伦威尔想看到的,而且威廉·都铎也不是很想娶自己的西班牙表外甥女为妻,至少法国那边,他跟对方的关系还是三代前的事情。
当然,考虑到英格兰岛国内的利益,威廉·都铎也考虑过还未出生的玛丽·斯图亚特,但是二者十几岁的年龄差决不是亨利八世愿意耐心等待的。再加上玛丽·斯图亚特的祖母是亨利八世的亲姐姐,所以威廉·都铎要是能早点结婚生子,没准自己的儿子能娶一位苏格兰女王。
可就算减了一辈,威廉·都铎的儿子与玛丽·斯图亚特还是第二代表姐弟,血缘太近了。
“近亲关系可以通过教会的赦免来解除。”理查德·克伦威尔以为威廉·都铎是在担心诺丁汉女伯爵会因近亲结婚而触犯上帝,所以还纳闷威廉·都铎什么时候这么虔诚了:“国王陛下是信仰之首,所以能自行解决诺丁汉女伯爵和约翰·佩特罗的亲戚关系。”
“可是国王陛下的赦免,真的能代表上帝的意思吗?”威廉·都铎没法用后世的科学来跟理查德·克伦威尔讨论近亲的危害性,所以只能从宗教方面来解释道:“正因为人类有罪,所以上帝才会定下一系列的准则来约束我们。可是知恶犯恶,不就和知法犯法是一样的吗?况且近亲结婚下的死产,难产,以及畸形的案列比比皆是,我是断然不能这么做的。”
说到这儿,威廉·都铎还刻意暗示道:“只希望查理表兄别动了亲上加亲的念头,而父亲也别给我聘一位西班牙公主。”
所以理查德·克伦威尔,赶紧给你老爹透个信,让他拦住亨利八世想要替威廉·都铎找位西班牙公主的念头,顺便将斯图亚特家的那位也拦在襁褓之中。
回到伦敦的威廉·都铎发现汉普顿宫里满是欢乐的气氛。
虽然阿拉贡的凯瑟琳和安妮·博林都是在白厅宫或者格林尼治宫里,依次生下她们的孩子,但是考虑到汉普顿宫的设施更为豪华,再加上珍·西摩的预产期在秋冬季,所以亨利八世让人将汉普顿宫的王后房间修葺一新,做出让孕妇搬进新房间的谜之操作。
威廉·都铎:你这到底是护妻啊!还是杀妻啊!这么对待珍·西摩真的好吗?
彼时的威廉·都铎才想起中世纪的孕妇必须要在阴暗的,空气不流通的环境里进行修养,这无疑是培养细菌的绝佳场所,并且导致孕妇体内的维生素D合成不足,胎儿出现缺钙乃至佝偻病的情况。
也难怪很多贵族成员会有骨骼方面的问题,而爱德华六世和玛丽公主的体质也正是在娘胎时,就被这一制度给祸害了。
“王后陛下,威尔士亲王来了。”按着规矩,在萨福克公爵夫人去世,玛丽公主出嫁后,威廉·都铎和弗朗西丝·布兰登将弥补亨利八世的空缺,来见证珍·西摩的怀孕,以及生产。
罗切福德子爵夫人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获得了珍·西摩的充分信任。对于弗朗西丝·布兰登和威廉·都铎的到来,罗切福德子爵夫人感到如临大敌,甚至带了些难以掩饰的敌意。
“殿下,欢迎您的到来。”怀孕状态下的珍·西摩多了些引人注目的母性,甚至之前的战战兢兢也缓和了不少,整个人也更有王后的气场:“很抱歉让你无从落脚,因为我刚搬进来,所以还没把房间收拾好。”
珍·西摩满是歉意地向威廉·都铎表达了自己的招待不周,令弗朗西丝·布兰登感到一丝丝的不悦,但是威廉·都铎却没有表示不满:“父亲要参加玛丽的婚姻,我便该承担起照顾您,以及约克公爵的职责。只可惜我的年纪和身份并不适合住在您身边,所以父亲和萨福克公爵决定让赫特福德伯爵夫人和多塞特侯爵夫人来照顾你的日常起居,并且由您的兄长来顶替我在这之中的实际作用。”
简而言之,就是威廉·都铎只担名头,不担责任。
况且威廉·都铎在戒备西摩一家的同时,后者也不放心让威尔士亲王真的行使照顾珍·西摩的责任,甚至阴谋论地认为威廉·都铎并不期待合法次子的诞生。
“我也只是来看看您的状况,就不在这儿多呆了。”威廉·都铎扫了眼紧闭的窗帘和燃烧的炉火,同珍·西摩寒暄了几句便退出房间,结果在走道上遇见了加德纳主教。
“殿下。”精神抖擞的加德纳主教是国内天主教的领头者,也曾在安妮·博林崛起之时,短暂地加入过维护凯瑟琳王后和玛丽公主的沃尔西派。但是当这二者相继远离后,他对偏向克伦威尔父子的威廉·都铎便冷淡了许多。
“您是来给王后做休息时的祷告吗?”威廉·都铎冲着加德纳主教点了点头,貌似无意地问道:“那就麻烦您了。”
“能替国王陛下办事,称不上麻烦。”加德纳主教的表情很温和,但是眼睛里却压抑着怒火:“您的母亲,阿拉贡的凯瑟琳怀孕时,也是我遵循英格兰历代王后的传统,为她最怀孕时的祷告。也希望在威尔士王妃怀孕后,我也能为她进行怀孕祷告。”
“那得看我父亲怎么说,毕竟我离结婚可还差几年。”威廉·都铎轻轻笑了笑,然后在跟加德纳主教告别时磨了下牙,思考起天主教一派会不会倒向珍·西摩。
第62章
自打扒上威尔士亲王这艘大船后,约翰·达德利便深刻体会了仕途上阻力,比他刚来伦敦时小了不止一星半点,几乎是以摩擦系数趋近于零的架势,乘火箭的速度一飞冲天,在宫廷里也只逊色于两任王后的兄弟,以及能力逆天的托马斯·克伦威尔。
至少跟那些还在当侍卫的苦哈小贵族相比,约翰·达德利十分感谢托马斯·克伦威尔和威尔士亲王的提携之举,所以在拿下打击海盗的肥缺后,他十分上道地送上一份又一份的孝敬,远比西摩兄弟要懂得维护人际关系。
“他倒是乖巧。”威廉·都铎在与托马斯·克伦威尔见面时,同他谈起约翰·达德利的事情:“自己都没吃掉一点,就先把最肥的地方孝敬给各方人员。想必过不了几年,他就会成为父亲最喜欢的臣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