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绾绾小公举
一人长的粗狂豪放,提着一柄大刀,却是沈涛;一人一身白衣,也提着大刀,却是比那沈涛的刀小点儿,是沈军;余下的一人也是一身白衣,手中却仅仅是一柄折扇,并无别的兵器,正是沈俊。
祁霄贤一见三人,心中当下便有了计较,也不生气,冷笑道:“阁下三人从汾州起便一直跟着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那沈涛沈军也不答话,均转头看着沈俊。
沈俊“哗啦”一下打开折扇,微微笑道:“清吏司统领一直跟着我们兄弟三人,何来我三人一直跟着你的道理?”
未等祁霄贤回答,那沈俊猛地一挥扇子,霎时间三柄小飞刀从袖子中飞了出来,径直便朝着祁霄贤而去。
祁霄贤只是冷笑,手起刀落,那三枚非刀便齐齐打在剑柄上,摩擦出明亮的火花。
那三人见情势不妙,沈涛沈军二人便提刀砍了上去。
这一下子上去了三人,祁霄贤顿时显得有些吃力起来,那沈俊只是不正面攻击祁霄贤,却站在沈涛沈军二人身后,见机发出几枚飞刀。
那飞刀路子非常阴狠,祁霄贤在和沈涛沈军二人交手之时,还得时时刻刻注意着那些剑走偏锋的暗器。
四人打了许久,那三人轻功甚是了得,所幸祁霄贤是自小学武,根基扎实,对于那些层出不穷的怪招总能找到方法破解。
三人中也亏的他们配合默契,若是有一个受伤退出,那祁霄贤便会打败剩下二人。
一时之间战况竟然陷入了僵局,如此下去便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只听得打了约莫半个时辰后,那祁霄贤和三人都有些体力不支。
那三人心中暗自叫苦。他们三人自从联手以来,在江湖上便是难逢敌手,几乎是独步武林。然而却没想到一个清吏司统领便有得他们受的了。
几人咬牙坚持之际,又想起昔日大败祁广博及其十三部下的辉煌来,昔日有如何的辉煌,如今便是如何的艰难。三人心中不约而同涌上一股无名怒火。
祁霄贤却是越战越勇。他想起当初娘亲一直对自己讲述的父亲战死的事情来,心中更加难受,愤怒之下,似乎是有用不完的体力一般,双眼中如欲喷出火来,剑锋凌厉,直至那三人要害。
隐隐约约却听见一个清脆悠扬的声音轻轻“咦”了一声,几人都是一怔,再次细细听时,却再也没有了。
那兄弟三人此时已经心浮气躁,丧失斗志了。只盼望天上忽然派下个高手来,将眼前这清吏司统领一掌给打死了才好。
祁霄贤此刻只要再坚持下去,便能取得敌人首级,以报答父亲在天之灵,因此也不管那声音就是是有还是无,一径地抢攻那三人。
三人等待半天,却见不到那神秘人出来,心中自然是失望至极,只得奋力抵抗。
只听“呲啦”一声,祁霄贤右手边衣袖被一枚飞刀斜斜地擦过,直接将右边窄袖都割了下来,看那断袖之处,俨然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伤痕。
第599章 出手相助
这是三人对上祁霄贤以来,首次伤他。那沈涛心中大喜,便将大刀自头顶旋转一圈,绕到祁霄贤右边来,想要再补上两刀。
那知祁霄贤等的就是现在。那沈涛大喜过望之下,难免大意轻敌,此刻由于疲劳,动作也慢了许多。那大刀还未转完一周,将将到达他肩膀上之时,祁霄贤右手捏起拳头,狠狠砸在那沈涛刀背上,顿时那刀背便镶嵌进血肉中数寸,一股鲜血飙飞出来。
那沈涛发出一声闷哼,却并不如何喊叫。也不退出战圈,赤手空拳就要冲过来。
祁霄贤大惊,他没想到这死胖子挨了一刀,却并没有退出,反而使出肉搏之术来。
一股隐隐约约的乏力感觉从祁霄贤全身的肌肉处传过来,他自然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便有些体力不济了。这还须得速战速决,不然到时候恐怕就惨了。
祁霄贤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之色,脸上更是愤怒。
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手刃仇敌,却因为自己的疏于锻炼而导致不敌只能先找机会逃走,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他大吼一声,攻势却缓慢下来,明显是转攻为防了。
那三人大喜,那沈俊站在边上,此刻他的衣衫已经被祁霄贤之前带起的剑气割的片片破碎了,此刻犹如一只只暗夜蝴蝶,在风中飞舞。
他大声叫到:“注意了!这小子想要逃跑!别让他走了!”
他虽然此时已经三十多岁了,看起来却仍然极为年轻,和祁霄贤比起来也就相差两三岁的样子。
此时说出“这小子”这种话来指代祁霄贤,未免有些可笑。
余下的话说得却是不错。他们已经知道祁霄贤便是多年前祁广博将军的儿子,如今此人武功已经如此强,今日算得上是他三人走运。
倘若是将他给放跑了,无异于放虎归山,日后恐怕这江湖上再没有几人的藏身之所了!
那沈俊的话音刚落,那沈涛和沈军均是连连点头,双眼血红。显然是已经下了必杀之心。二人也是衣衫破碎,身上血迹斑斑,怒目圆睁,犹如地狱中的修罗一般骇人。若是寻常百姓见到,当然要吓晕过去。
祁霄贤见三人有些不对劲,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脱身,只得出全力应战,心中难免凄凉。
想起家中双生子,独身一人在东吴的爱妻,未能大仇得报的父亲,便悲从中来,精神不振。
那沈涛和沈军瞧准了时机,见祁霄贤面上似乎有凄楚彷徨之意,便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挥剑朝祁霄贤面门劈了过去。
此刻当真惊险,祁霄贤倘若是不死,那也得毁容。
祁霄贤见面前的刀剑已经来不及躲避,便闭上了眼睛等死,数秒之后,却仍然没有预想中的血溅宝刀的痛楚。
却听得“叮当”两声,两颗石头扔过来,以极大的内劲将沈涛沈军二人的大刀反弹了回去,二人手腕因此“咔嚓”两声,就此折断了。
估计没个两三个月,是养不好了。
祁霄贤顿时又惊又喜,抬眼要看是谁在暗中帮助于他。
那兄弟三人却是又惊又怒,恍然间被折断手腕,那沈涛沈军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均张口结舌,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这等心狠手辣又强势的狠角色,眼中惊慌光芒闪动,不住的东张西望,甚是滑稽。
那沈俊站在外围,没受到攻击,但见两位师兄此刻手腕俱已经被人折断,这回子想必是不能善终了,脸上一片阴沉之色,几乎要将空气中的水汽都给冻结了。
他冷冷喝道:“何方高人在暗处?”
他这一问倒是提醒了祁霄贤,祁霄贤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作揖道:“不知哪位前辈在暗中相助?可否现身相见?在下感激不尽!”
那人可以区区两颗石头便生生地弹开两位壮汉的大刀,并折断两人手腕,内力不可谓不高,祁霄贤尊称一声“前辈”也是理所当然。
只听“哈哈哈哈”一声大笑,一抹粉色身影飘然而出,身形灵动,无端端便使人心生遐想和向往。
那女子虽然用一方手帕掩着朱唇,笑声却极是豪放,让人心生奇怪,却又感到亲近。
祁霄贤注视着那女子,见他也微笑着打量自己,不禁心中一动,忙低下头,道了声“阿弥陀佛”。
说来也奇怪,他本来不是念佛信教之人只因此刻心中对那女子的心动,忍不住便想起了阮笛,一时心中觉得愧疚,情不自禁念了声佛,待他意识到这点之后,面上不由得涨红。
那三兄弟见了这等貌若天仙的女子,都有些吃惊,冒到嗓子眼的脏话瞬间就说不出来了,全部堵在喉咙中,混合着唾沫咕嘟咕嘟作响。
那女子笑道:“你们三人何故在此处激斗?”
那沈俊口齿伶俐,抢先回答道:“前辈,我们皆是由于一些私人恩怨,尽可自行解决,还请前辈高抬贵手,不要插手为好。”
那沈涛和沈军二人皆是巴不得这美人赶紧走,虽然养眼,毕竟他们也知道自己无福消受。当下便用力点了点头。
那女子只是轻笑,转过头去向祁霄贤道:“这位公子生的好生俊俏!他三人所说不假?”
祁霄贤一听,登时脸红到耳朵根,心中又暗自恼恨自己无缘无故面红耳赤。一时竟然也回答不上来。
那三人见他这个样子,皆是在心里窃笑。方才这美人夸赞祁霄贤俊俏之时,三人便有些岔岔不平,此刻见到祁霄贤的样子,心中方才有些得意起来。
祁霄贤面红半天,方才回答道:“这只是办理公务,清理门户之事。前辈若是江湖中人,还请不要插手才好。”
那三个汉子一听,当即对祁霄贤爱不释手。这傻瓜蛋竟然放着现成的帮手不要,还一味坚持和他们单打独斗?简直是贻笑大方!
当即那几人挤眉弄眼,嘻嘻哈哈起来。
那女子似乎是听不下去,回身瞪了一眼,顿时那沈涛沈军二人的手腕似乎像是被接好又重被折断一般。
第600章 神秘人
两人顿时哀嚎起来,复又想起自己已经手腕折断,再也和祁霄贤动不了手了,又沮丧起来。
却不知祁霄贤自然有自己的考虑。他现在是在为父报仇,眼前这女子亦正亦邪,并不只得把实情告知,因此便笼统地说了两句。
那女子轻轻娇笑一声,目光中流光溢彩:“既然如此,那我便不管了。”
说罢退身几米开在,祁霄贤松了口气,正要上前结果了那沈氏三兄弟们性命之时,忽然身侧一阵旋风冲过去,气流似乎卷走了他周围一些空气,他有些眩晕。
隐约听见周围想起三声惨叫,祁霄贤赶紧清醒过来,却是那粉衣女子!
她正若无其事扔下沈俊的尸身,笑吟吟地看着祁霄贤。
祁霄贤呆立片刻,突然冲那美人吼起来:“你把他们全杀了?”
那女子悠悠道:“那又如何?免得你亲自动手还需要耗费一段时间。”
祁霄贤无语,二十多年来的敌人此刻就死在自己眼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心中狂喜,终于可以祝告爹爹的在天之灵,那杀父仇人如今已经下了地狱。可是那又如何?爹爹也已经回不来了……
祁霄贤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无数情感在他胸中回荡,他欲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东吴昌平。
此时已经是寅时,窗外夜色正是深沉,天边却微微泛出奇异的光芒。
徐安正在坐在阮笛对面,两人小声地交谈着什么,邓文超却远远站在一边,似乎不想和这二人有什么瓜葛。
徐安道:“东吴水坝今日已经修建完毕,张义今日还去主持了完工仪式。我看他们接下来,便是要捉拿你了!”
阮笛面不改色道:“这倒也奇了,那水坝修建完毕,他要当昌平王便当,又关我什么事?非得抓到我不可?”
说着说着便忍俊不禁,“咯咯”娇笑起来。
屋中只点了一根蜡烛,因此大部分地方都是黑暗的,只有阮笛和徐安所在的一块微微明亮。
那徐安被阮笛的歪理绕的无语,便不想和她争论。
邓文超隐匿在黑暗之中,闷闷道:“什么叫与你何干?阮笛你可别忘了,你是东吴正四品督察御史,国难当头,岂可置身事外?”
阮笛一愣,当即笑得更加开心起来。
她咳嗽两声,方才强行止住了笑意,也不看邓文超,盯着那明亮的烛火笑道:“这事儿还得邓大将军前去才好,阮笛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又能有什么作为?若是让一个弱女子前去抢了风头,岂不是贻笑大方?”
阮笛伶牙俐齿,显然是又计较起前几日邓文超为难她的事情来。徐安也忍不住微微颔首,面上憋笑憋的通红。
“阮笛!”那邓文超争辩不过,又见徐安从旁边嗤笑,更加火上浇油,当即一声大吼。心下却又暗自后悔。心想那阮笛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被他这武夫一声怒吼,怕是要吓得哭鼻子了。
谁知那阮笛反倒是嬉皮笑脸的回了一声“哎!”
邓文超顿时无语,也不想再和阮笛争论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徐安便又把朝颜回京,李大人即将回归东吴的事都给二人详细说了。那二人听完,只是沉吟,一时也想不到应对之策。
阮笛忽然一拍手,笑道:“他们若是要抓我,那便让他们抓去好了!”
徐安和邓文超都是一惊,转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今水坝也已经修建完工,阮笛前来东吴的使命本已经完成。但是由于查询水坝崩毁的案件引发出来的一系列牡丹教犯上作乱的大案子却始终未能收尾,她又鬼使神差地成了牡丹教要抓捕的首要人物。
朝中又还有两位重臣和牡丹教藕断丝连,眼下之计便只有先把那李大人,朱香主与牡丹教勾结的证据给拿到手才行,阮笛正好是混进去的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