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七年柊
可不是说要给苏瑾娶个人傻好骗的姑娘吗?梁王为什么又盯上了颜姐姐?
池长庭冷笑一声,道:“你忘了?颜家嫡长女幼时溺水成疾,卧病多年!”
池棠一愣。
这些都是关于颜殊的传言,而颜殊回京后,也没有出来走动过,所以这些传言还在继续传着。
所以是因为这个,梁王才看中了颜殊为苏瑾求娶?
他们想要的不是人傻好骗的姑娘,而是体弱到根本不需要骗的姑娘?
池棠突然想起前世陆子衫婚后的模样,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不过这事也简单——”池长庭道,“你去约薛筝骑马,把阿殊也喊上,她骑术很好,让她多跑两圈,别人就知道颜家大姑娘不体弱多病了!”
池棠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定了几分,转而关心地问道:“爹爹,齐国公原谅你了?”
池长庭惊讶地看她一眼,没想到她还知道这个。
他射杀姚无忌,为的是向皇帝投诚,齐国公怎么会想不到?
再加上李俨最近大肆宣扬对阿棠的宠爱,他和齐国公的关系确实变得比较微妙。
他三月二十向齐国公府递了拜帖,一直到昨天才临时收到回音,而今天的谈话其实没有出一个好结果。
不过——
“你尽管去约,薛筝与太子亲厚,不会不给你面子。”池长庭安慰道。
池棠听他这样回答,就猜到了他和齐国公并没有和好如初,反过来安慰他:“薛郡君说她是向着太子的,她对我还是跟以前一样。”
池长庭看了看她脸上的红印,冷笑道:“所以她以前也经常掐你的脸?”
池棠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她跟我闹着玩而已……”
池长庭冷冷一笑:“你自己愿意才叫闹着玩,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是欺负!”
池棠想了想,道:“我没想过愿不愿意,就是还……挺习惯的……衫衫也喜欢捏我的脸,还有朱姑娘,其实……”其实太子殿下也喜欢,不过太子殿下捏得比较轻。
池长庭哼了一声,叮嘱道:“习惯了也不能随便别人捏,要会拒绝!”
女儿的嫩豆腐,到底被多少人吃去了?
池棠刚一点头,就被亲爹捏了一下脸。
“爹——”池棠不满地喊了一声。
池长庭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去吧!”
池棠揉着脸转身,停滞了片刻,又转回,脸色有些泛白:“爹爹,衫衫身子一直很好……”
池长庭眸光微沉,低声道:“除非让陆七再嫁他一次,否则无法求证发生过什么,你也别多想,爹爹会留意的。”
池棠抿唇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
也许她永远都不能求证前世衫衫遭遇了什么,但总好过让历史重演。
真相不是最重要的,衫衫好好的才重要。
……
薛筝果然没有拒绝她的邀约,甚至还把谢婉也喊来了。
四月初五,城南长乐坡,京城贵女云集。
很多人都是第一回 见颜殊,无不大感意外。
颜殊今天穿的骑装纹饰不多,深青色,偏男式,但她身量颀长,脸上又没什么表情,这一身类似男装的打扮反而更显英姿飒爽。
“颜郎一出,萧郎都要退避三舍了!”杜容故意指着萧彤挑拨道。
萧彤今天穿得很是文雅秀气,一身浅紫色绣藤蔓的骑装,纤腰一束,身姿婀娜,看得池棠十分羡慕。
可被杜容这么一挑拨,瞬间就把装了一路的文静气儿给丢了:“退不退避可不由衣裳说了算,敢不敢跟我赛一场?”
场面顿时兴奋起来。
待欢呼声起,两人绝尘而去,杜容回过头笑道:“这能叫病弱?石六那才叫病弱呢!”
“石榴是谁?”陆子衫好奇问道。
杜容兴致勃勃为她解释:“是石六,户部石侍郎家的六姑娘,这姑娘自幼就是个走一步喘三喘的,前两年又大病了一场,已经很久没出门了……”
池棠看目的达成得差不多了,悄悄靠近薛筝,冲她感激地笑了笑。
薛筝正在同谢婉说话,睨了她一眼,没理会。
倒是卢攸催马近前,依依不舍道:“可惜阿池不能随驾去玉华山,要好几个月不得见了。”
玉华山在京城北面,山中建有避暑行宫,皇帝每年四月中去避暑,到六月底回来,五品以上的京官都能携家眷伴驾随行。
今天出来的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家世,自然是要随驾的。
池棠本来也能去的,但是池长庭被罢官了。
“没事!我也不去!我留下陪你!”陆子衫立即凑过来声援池棠。
她家里虽然没有五品以上的京官,却有一个燕国夫人,也在伴驾名单上。
池棠正感动着,忽然听薛筝嗤笑了一声,道:“她哪需要你陪?太子都留下了!”
“什么?太子都留下了!”杜容嚷了起来,“太子殿下竟然为了阿池甘愿留京!天呐!我太嫉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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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太子是我一个人的
当着谢婉的面说这个,池棠还是有点心虚,忙解释道:“不是的,太子殿下是奉旨留下理京城事,不是为我……”
“不管是不是为你,总之,你留下,太子留下——”杜容朝她挤了挤眼,“太子殿下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池棠红了脸,支吾着别开脸假装看风景。
这时,又听卢攸笑道:“真是羡慕阿池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池棠回过头,打量了她一眼。
会绕着弯说话的姑娘也不是只有京城里有,虽然她有时候不太能明白这些人到底想说什么,但是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她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何况卢攸这句话也酸得挺明白的。
池棠正了正脸色,道:“你要是羡慕,也可以留下,但是你留不留,太子殿下都是我一个人的!”
周围静了一瞬。
池棠趁机一拉马缰,小跑着躲到薛筝身边去了。
虽然卢攸看着挺要面子的,万一把人气疯了打她怎么办?
好在这时,赛马的两人回来了,众人若无其事地围上去换了话题。
只剩薛筝没动,对着池棠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挑眉问道:“这话谁教你的?也不怕脸疼?”
池棠嘟囔道:“疼也不是疼我的,都是殿下自己说的……”
是他说了只娶她一个的嘛……
……
傍晚回城时,却不是池长庭来接。
“我爹呢?”池棠惊讶问道。
“叔父临时有事,让展郎告知我来接妹妹。”池兰泽道。
他已经过了吏部选试,正式授了官职,此时应该是刚下衙,一身深绿色的冠服衬得他面容清俊、气质儒雅。
答过池棠的问话后,他抬手向众人含笑作揖,温声道:“今日舍妹承蒙诸位照顾了。”
陆子衫笑嘻嘻道:“是啊!照顾你家妹妹可辛苦了,池哥哥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池兰泽脸上微红,温声道:“陆姑娘说笑了。”说罢,接过池棠手里的缰绳。
进了城,女孩子们各自散去。
萧彤却不肯走:“我马上要随五叔去玉华山了,就和阿棠多待一会儿吧?”
池棠略觉惊悚,这哪是要跟她多待一会儿?
可她也没有理由拒绝。
然而萧彤人是留下了,却一直没有开口,一路上,就只有陆子衫同池兰泽说着话,池棠偶尔插上一两句,只有萧彤一直沉默着。
到了岔路口,陆子衫也离开了,萧彤还是继续跟着。
路再长也是要走完的。
终于到了池家门口。
池棠下了马,正要同萧彤道别。
没想到萧彤也下了马,动作僵硬地走上前,双手向着池兰泽一递,语气硬邦邦道:“这个,给你!”
池棠惊讶的看着她手里的香囊,藏青底,君子兰,针脚细密,绣得极为用心。
这份用心却把池兰泽给吓到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我、我不能收!”
萧小姑娘一下子红了眼眶:“为什么陆七的能收?”
池兰泽愣了愣,解释道:“陆姑娘给我的原本是为游街那日备下的,只是当时漏了,才在后来补上。”
萧彤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还是坚持不收回香囊:“我这个也是为游街那日备下的,当时也漏了!”
这话谁能信呢?
池兰泽求助地看向池棠。
池棠……池棠假装没看见。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没进家门留在这里是为了看热闹,不是为了替大哥哥挡桃花啊!
池兰泽不知所措地盯着萧彤手里的香囊,始终没有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