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七年柊
不行!她要去催郭雍回家!
一鼓作气走到内院门,却意外看到了春曦。
春曦衣发微乱,神色焦灼,正拉着看门的仆妇着急说着什么,看到池棠的一瞬,眼泪夺眶而出,“噗通”跪了下来。
“姑娘,秋光、秋光她不见了——”
……
不怪春曦这么着急,秋光已经失踪五天了。
“她平常一直闷在家里,连房门都不出,那天说想去玄武观看看,我就答应了……这阵事情多,我没陪她一起……出去就没再回来……”
“报官了吗?”池棠皱眉问道。
“昨天报了,杜县令派人……都没有发现,我才斗胆来这里……并非想惊扰太子妃——”她说着,抬起头看池棠。
五天前,正是初一。
那天郭雍也去了玄武观。
池棠抿了抿唇,道:“你先回去!”
春曦不敢多话,喏喏告退。
池棠看着她离开后,问道:“去看看郭县主在不在?”
郭雍是什么身份?春曦和秋光又是什么身份?她断不可能当着春曦的面把郭雍喊来问话。
只能先问问郭凉。
郭凉一般不在府里。
大约是对杜壑死心了,郭凉这阵天天出城,到黄昏才回来,沉迷于巡城不能自拔。
现在连中午都没到,正常郭凉是不在的。
然而侍女奉命出去,没多久就带了郭凉回来。
郭凉大步入内,神色微凝,一身铠甲还没换下。
“出什么事了?”池棠心中一紧。
看郭凉的样子,分明从城外匆匆赶回。
“我刚刚听说,陶姑娘失踪了!”郭凉道。
她听到消息赶回,一进门,就遇上池棠派人来请。
“七天前,我和哥哥在玄武观外遇见过陶姑娘,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她回来是想问一问郭雍,事后有没有再见过秋光。
秋光身份再卑微,也是郭雍的救命恩人,她不能坐视不理。
“去请世子!”池棠吩咐道。
然而,原本不在府里的郭凉请到了,在府里的郭雍却没请到。
“半个时辰前,主公收到线报,城西发现唐雄踪迹,遂与郭世子、魏少侠一同出城追捕!”来回话的是展遇。
池棠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秋光……该不会被唐雄抓去了吧?
……
出去追捕的人一直到天黑也没回来。
池棠渐渐不安起来,忍不住怂恿朱弦出城看看。
朱弦却断然拒绝:“我要是丢下你出城,你爹非骂死我不可!”
池棠睨着她道:“师叔可真听话!”
朱弦涨红了脸,忍了忍,瞪她一眼,道:“你不必激我,我不听他的,难道听你的?”
池棠只好转头劝何必去。
何必这一去,到天蒙蒙亮才回来,一落地就抱怨道:“会不会指路?城西是个什么鬼?出城往西能走到天荒地老好吗?我都快越过贺兰山了!黑灯瞎火在山里找了好几个时辰,还遇上一只老虎,赫!可吓死我了!还好我跑得快——”
“那你找到我爹没?”池棠问道。
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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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贪生怕死的池长庭
何必不但找到了人,还是前后脚回来的。
相当于白跑了一趟。
不过何必不以为然,只要是比池长庭早一步到家,就算他完成任务了。
池棠也不在意,爹爹回来就好。
一夜的担忧顿时一扫而光,池棠高高兴兴跑出去迎接父亲。
廊下灯刚灭,晨雾灰蒙,乌压压进来一群人,看得不是很分明。
但是自家爹爹总是能轻易地认出来。
“爹爹!”池棠欢快地喊了一声,正要更欢快地迎上去——
“站住!”池长庭喝止了她。
池棠急收脚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女儿身后的朱弦,皱眉道:“你们该不会等了一晚没睡吧?”
两个女孩儿都是目光闪烁,不敢回答。
大约是当着外人的面,池长庭也没责怪什么,只是摆摆手,不悦道:“还不快回去睡!”
池棠“哦”了一声,却没有走开,一面往他身后寻找,一面问道:“抓到唐雄了吗?”
这一看,没看到疑似唐门长老的人物,倒是看到郭凉从后面走出,身旁副将怀里抱着一个瘦小的人。
“陶姑娘中了毒,能否请御医看一下?”郭凉道。
竟然被池棠大胆的猜测猜中了。
郭凉去找秋光,郭雍和爹爹去追捕唐雄,结果撞到了一起,在唐门弟子的藏身处找到了中毒昏迷的秋光。
可惜没有抓到唐雄。
事实上,连唐雄本人都没看到,只在藏身处抓到了两名唐门弟子。
至于唐雄的下落,还要审过两名弟子后才有结果。
“没想到秋光真的被唐雄抓去了……也是可怜……”池棠打着哈欠躺下。
“先别急着可怜,”朱弦一边为她盖上被子,一边嗤笑道,“回乐城离贺兰山这么远,还不知道她是怎么过去的,未必是无辜呢!”
“先把人救醒了再问……”池棠嘟囔着,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等她睡醒,已经是三个时辰后了。
一问之下,秋光却还没醒。
“起初县主请了常御医,但常御医自称不擅解毒,便想去请商侍医看看——”
节度使府里有三名宫里出来的大夫,常、方两人是太医院的御医,商陆则是东宫药藏局的侍医。
论品级,商陆比不上常、方二人,但论解毒,两名御医肯定是比不上商陆的。
“商大夫怎么说?”池棠问道。
画屏眉间微蹙,道:“商侍医当时被池公请去——”
“我爹请商大夫做什么?”池棠惊得手里帕子都掉了。
“我去看看!”朱弦一阵风跑了。
……
朱弦闯进书房一看,心都凉了。
“池长庭,你……”开口语声微颤。
“你看你造的孽,连朱姑娘都吓成这样,小棠知道了不得哭晕?”商陆一边收针,一边叨叨埋怨。
池长庭神色一动,立即朝外吩咐道:“去接一下姑娘,说我没事,让她慢慢走,别摔着了!”
商陆嗤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摔着?”
池长庭略过他的话,抬头朝朱弦安抚地笑了笑,道:“我没事,只是刚跟唐门弟子打过交道,谨慎起见,让商陆替我看看有没有遭到暗算。”
“你这哪是谨慎?就别欺负‘谨慎’这个词了!”
商陆收了最后一针,睨了他一眼。
“一回来就拉着我看诊,都看过一遍了,隔两个时辰还要复诊——对!现在是复诊,不是诊了三个时辰,别怕!”商陆对着朱弦解释道,“还有这个施针,是为引毒,但是你先给我中个毒啊,没毒我引什么?
此时此刻,商陆只恨自己读书少,找不出更犀利的词来讽刺池长庭,只能干巴巴地说:“我行医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这么怕死的!”
池长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你先别走,等会儿阿棠来了,还要你跟她解释一下。”
商陆看了一眼呆立门口痴痴望着池长庭的美人,嘀咕道:“我还是去外面待着吧!”
说着,抱着他的医箱溜了。
池长庭微微一笑,站起身,朝朱弦招手道:“过来。”
朱弦听话地朝他走去,一双眼目不转睛看着他。
他穿着一身竹青色的家常袍子,头发简单地在脑后一束,墨色发丝垂下,披散在两肩,将面容衬得温柔俊雅,含笑的双眸也显得格外多情。
“真的没事?”朱弦听到自己的声音软弱得陌生。
他伸出手,勾着她的腰肢进怀,低头笑道:“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我一个养家糊口的老男人,贪生怕死就是日常。”
“贪生怕死你还亲自出马?”朱弦睨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