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七年柊
池棠看了她一眼,原本想松手,又想起爹爹临走的交代,又将她抓得更紧一些,道:“是爹爹的同门师妹。”
“同门师妹……”薛令喃喃重复了一遍,望着池长庭离开的方向,低低一笑,“你爹有新欢了?”
池棠皱了皱眉,不太喜欢她的语气和措辞。
“你早就知道了?”她又问道,目光仍旧一动不动对着早已没了人影的那个方向。
池棠觉得她的语气有些瘆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刚一松开,薛令猛地转身,扬起手臂——
“啪!”
……
“我们郡君来找太子妃一起逛灯市,太子妃还在家吗?”池府门外,绫罗裹身的美丽侍女笑盈盈问道。
“在在!还没出门呢!”门房笑呵呵应着,立即唤仆童进去禀报。
没过多久,仆童就出来了。
“太子妃请郡君进去。”仆童回禀时,神色有些古怪。
但黄昏时光线晦涩,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薛筝被领着进了大门,却没有走通往柳院的那条路。
“这是去哪儿?”她停下脚步,冷冷看着引路的仆童。
仆童躬身答道:“太子妃在二郎书房。”
薛筝有些犹豫。
池棠怎么会让人带她去池长庭的书房?
一般来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情况她肯定是不去的,免得中了什么陷阱。
可今天她来找池棠却是有些着急。
照理说,池府的守卫森严比齐国公府有过之而无不及,池长庭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人——
“带路吧!”薛筝道。
池棠确实在池长庭的书房,但池长庭却不在。
屋里只有池棠和青衣两人。
“你这是怎么了?”薛筝看到她惊讶地问。
小姑娘披头散发地靠在青衣怀中,半张脸都捂在帕子里,露出的半张脸泪痕未干。
这个动作……好似被人打过一样……
不会吧?谁敢打她?
“你来有什么事?”池棠不答反问。
声音略带沙哑,仿佛刚刚哭过。
薛筝皱眉道:“谁欺负你了?你爹呢?”
“我爹出去了。”池棠轻声道。
薛筝隐隐不安:“我小姑姑呢?”
池棠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她被我关起来了。”
薛筝心头一紧:“她做了什么?”
池棠笑了笑,取下左脸上的帕子——
薛筝倒抽一口冷气,疾冲一步,却被青衣凌厉的目光钉住。
“谁干得?”薛筝厉声问道,愤怒得直想杀人。
池小姑娘的一张脸嫩得似水浸豆腐一样,随便一掐就是一个印子,半点也重不得。
可现在,那张脸上清晰地印着五指,更是高高肿起,甚至还有刮伤的血丝。
什么人!什么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薛筝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池棠,心底慢慢涌出恐惧。
“就是你小姑姑。”池棠道。
“她疯了……”薛筝喃喃道。
池棠嘲讽地笑了笑:“现在我爹不在,我不跟任何人论是非曲直,一切等我爹回来替我作主,”目光一沉,“我爹回来之前,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先前薛家派人来接薛令,爹爹不让她走;
后来爹爹急着去追朱师叔,也不忘交代她和薛令好好待着;
虽然不知道爹爹是什么用意,但在爹爹回来之前,就是齐国公亲自来,也休想带走薛令——
“禀太子妃!太子殿下与齐国公到!”
池棠霍然起身,一个不稳,差点向前冲去。
扶着青衣站稳身子,心中却是大乱。
她被薛令掌掴,青衣确实派人去东宫请医,也有意告诉太子殿下。
可太子殿下和齐国公一起来是什么意思?
……
“太子和齐国公一起进了池府?”临窗座上,秦归惊讶地抬起头。
窗外楼下,就是热闹非凡的永兴坊灯市。
昨夜,他还在这里远远望见玩得不亦乐乎的池小姑娘。
今晚的彩灯比昨晚更美,却听说池家父女都没有出门。
他低头看了看周仪刚从承天门送来的消息,纸上只有两句话:太子与齐国公出东宫,商陆同行。
原来是去了池府……
太子急匆匆带着商陆赶过去,莫非池四伤了病了?
“池长庭呢?”秦归问道。
“未曾露面。”
“薛令还在池家?”秦归眸光微沉。
“还在,一个时辰前,齐国公府派人来接薛令回去,空手而返。”
修长秀雅的手指在桌上轻磕两下,秦归微微一笑,道:“给我找纸笔来!”
沿街无数摆摊作文试武试,纸笔很快就找来了。
纸上寥寥数语,便吹干卷起,解囊封入,递给仆从。
“送去池府,交到池四手里,”唇角微扬,似三月春风,“就说,是我送她的及笄礼!”
仆从应声而去。
秦归不经意望向窗外。
宝马雕车,余香满街,却看得他唇边笑意缓缓淡去。
池长庭到底在搞什么?
……
池长庭刚刚收住脚步,笑道:“这里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前方红衣美人去势一转,半点过渡都没有,便持剑转向朝他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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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听我解释
星垂平野,月照长原,水畔一株老树暗香缱绻。
树旁却是剑光如织,杀意凛然。
大约因为地处开阔,又四下无人,朱弦这回剑出招招狠戾,毫不留情。
池长庭没带兵器,只得不停闪躲。
可躲了一会儿,也不见她手软,池长庭索性停下不动了。
朱弦慌忙变招,剑尖堪堪划过池长庭的左肩。
“干什么不躲?以死谢罪吗?”朱弦大怒,将长剑狠狠丢在地上。
池长庭笑道:“这不是使点苦肉计,好让你罢手听我解释吗?”
朱弦冷笑:“那你可白使了,我打完这套剑法也会停!”
池长庭忍不住笑了数声,夸赞道:“师妹剑法又精进了。”
朱弦冷着脸不为所动:“少废话,解释吧!”
池长庭含笑看着她,柔声道:“阿弦,过来。”
朱弦被他唤得浑身一软,不自觉抬起了脚,但马上回过神来,又把脚放了回去,想举剑威胁他,可剑刚刚被她丢了,只好手指着他,冷哼道:“就这么说,别耍花招!”
池长庭低笑一声,一边朝她走来,一边笑道:“这事说来话长,光这么站着说话,岂不是太浪费时间了?”
朱弦红着脸退了一步:“滚!”
两人之间隔得也不远,两句话的功夫,池长庭便走到了她面前。
他抬起手去摸她的脸,低声道:“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指腹轻抚脸颊,眸光深浅浮动。
朱弦咬牙拍开他的手,瞪着他道:“不解释就滚,别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