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咚太郎
话到这儿已然说开。
宴会是幌子,拍卖是手段。
姜小姐因种种原故被困姜家,不得已答应举办宴会,实则联系秦四前来搭救,希望借此逃离。
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霍不应算计得比她更深。
秦四再有能耐,到底是外乡人。而他作为本地恶龙,只需一个名正言顺、众人皆知的婚约,连长辈纪小叒都点头答应,旁人自是无话可说。
能思量到这个程度,果然心思深沉。
更重要的是,他做到这个地步,恐怕不会轻易杀她了事。
姜意眠抿唇,“然后呢?”
霍不应:“嗯?”
“不光豺狼虎豹,以前我说过狼心狗肺。我不单单看不起你,厌烦你,还几次三番让你丢面子。”
她声音轻细,好似无法更大声说话,表情和语气倒冷静得出奇:“如今我沦为瘸子,不能走,不能跳。你又花了这么大心思,以后无论对我做什么都没人能阻挡,所以——”
准备杀了我么?
什么时候动手?
姜意眠想问这个。
霍不应却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手链,蹲下来,握着她的手,慢慢悠悠地回:“所以你明天就会见到你的房间。软的床,长的链子,刚好从床头到门口,碰不到把手。那是我花了半年布置好的地方,从今往后你只能呆在里头,哪也去不了,谁都见不着。”
“除了你?”
“除了我。”
他翘起唇角,玩闹似的,细细捏着她的手指把玩。
姜意眠挣不开,只得忍着厌烦,相当麻木地听下去。
“不能走不能跳没关系,反正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会替你梳头发,给你穿衣服。还有睡觉,洗澡,你想,只要你喊一声霍不应,我就什么替你做好。怎么样,这日子是不是听起来还不错?”
“……”
很像凌迟处死倒是真的。
姜意眠皱起脸,没留意霍不应什么时候戴好手链,又是什么时候低下头,悄然亲上她的指尖。
她只知道,潮湿滑腻的触感包裹住手指,刹那间穿透皮肉,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般不经同意的触碰,堪比蜘蛛攀爬上手背,令人毛骨悚然。因此她几乎想也没想地,反手甩了个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
清脆响亮,恍惚间还带着点儿回音。
她浑不在意,光是低下头,反复擦拭指尖。
一下,一下,再一下。
姜意眠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副做派,好像只要能把残留的触感除去,破皮割肉也在所不惜。
果然还是这么高傲。
所以才让人念念不忘,想要彻底毁掉。
霍不应顶着清晰无比地巴掌印,兴味眯起了眼眸,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凑过来问:“一下够不够你消气儿?要不再来一下,凑个双?”
姜意眠非常肯定,确定,这人是真的疯。
她扶住轮椅,面无表情地转动方向。
“别走啊。”
视线扫向后方,霍不应挑眉轻笑起来,尾音拖得长长,“不给你打不高兴,给你打了也不高兴。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高兴?多亲几下行不行?”
“我要回去。”
活落时分,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转过身,只见一片流不动的昏暗之中,一个陌生男人摇摇晃晃朝他们走来。
瘦,非常瘦。瘦骨嶙峋。
手长,脚长,走起路来有种肢体不协调的怪异感。
姜意眠直直望着他,他好似有所察觉,缓缓停下脚步。
就停在光影更迭的线之中,嘴唇微微阖动,不知喃喃着什么。模看上去呆滞又森冷,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个坏掉的玩具。
五秒钟,或十秒钟后,男人踩着碎玻璃离开。
没有言语,没有脚步。
他如误入人世的恶鬼,只留下星星点点的血,在月下幽幽泛光。
还有身上那件长衫,被夜风吹得影影绰绰。
这人该不会就是——
“纪渊?”
作者有话要说: 霍狗欠打,我打打打打打打!
第二条狗,纪渊。
第5章 死宴(5)
“别看了。”
视线被一只手掌隔空阻隔,姜意眠:“刚才那是纪渊?”
霍不应眼都不抬:“离他远点。”
没有否认,意味着对方正是姜小姐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纪渊。
新人物的出现,十有八九对应新线索。姜意眠手扶轮椅:“我要回去了。”
霍不应摁住轮椅,啧了一声:“还有傅斯行,也离远点。”
姜意眠:“放手。”
霍不应:“来。张嘴。”
何谓鸡同鸭讲,不外如是。
熟透了的樱桃抵上唇瓣,姜意眠表情木然,彻底失去开口欲望。
接近两分钟无声的僵持,霍不应败下阵来。
低低说一声‘小祖宗’,他边笑,边心甘情愿推着小祖宗原路返回。
两人才回到厅堂,外头横冲直撞一个兵,满头血和汗混在一块儿,进门便喊:“霍司令!”
声音洪亮,语气焦急,想来不是件小事儿。
霍不应往远处走了几步,“说。”
“……城口埋伏……弟兄……秦……”
断断续续听些碎词儿,不多时,霍不应走回来,表情轻松地说:“我有事出去会儿。”
姜意眠微一点头。
“记住我刚才说的。”
刚才说什么来着,忘了。
姜意眠点头。
霍不应把剩下小半袋樱桃硬塞到手心,“自己吃了,丢了也行,不准给别人。”
点头点头再点头,她的敷衍之意再明显不过。霍不应看破了,猛地凑到跟前,一双眼漆黑、狭长:“离姓纪的姓傅的远点,不然我回来先崩了他们,再办你,听见没?”
这是正儿八经的威胁,字里行间,戾气横生。
姜意眠慢吞吞地点头,目送难缠的恶龙离去,毫不留恋地挪开眼神。
厅堂里喧闹依旧。
缠绵舞曲缓缓流淌,水晶吊灯发出迷离破碎的光。这儿有数不清的男女,个个穿戴名贵,衣冠楚楚。
小姐们满身宝石耳环,珍珠细链,不知为何永远笑得花枝乱颤。
且颤的那样好,不老土,不浪荡,既是个有趣妙人儿,又不失礼数,娶回家必是顶好的。
少爷们稍稍放肆些,口袋里别上钢笔,或嘴边衔住雪茄,以戴着钻石手表的手轻轻摇晃红酒杯。
他们既谈诗词书画,又谈政治时事,这般神采飞扬,针砭时弊。
只要你瞧了,准得以为他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公子哥儿,如此值得托付终生。
嬉笑怒骂,烟雾缭绕。
光怪陆离,醉生梦死。
这便是姜小姐的生辰晚宴,宾客满座,个个面容模糊成团。
他们之中,有多少是为打发时间而来,多少人为落井下石而来。又有多少人,为杀她而来?
“小姐。”
傅管家如同神出鬼没的猫,出现在身边,笑道:“到时间了。”
透明的玻璃高脚杯,澄黄色的液体,他端着,要递给她。
姜意眠:“这是什么?”
“您的药。”他说:“因为您觉得苦,今天就溶在酒里,权当药酒吧。”
从未听说过这种药酒,姜意眠眼皮轻轻一跳。
“必须要喝?”
“是的,小姐。”
像面对不肯吃药的小孩,管家语气坚定又宠溺:“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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