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茉上霜
但皇后千秋那晚,他为着救她,致使伤口撕裂。没几日又下湖救人……
心里有些烦躁。
迫切的想与一人划清干戈,这人却偏偏总搅扰着,让她脱不得身。
她怕哪一天忍不住,就想了结了陆晏。
“袁公子呢?”
白崇脸色更难看了:
“也病的厉害。”
那是个吹些冷风都要生病的娇弱美人。
白知夏点头:
“我记下了,等好些了,便登门道谢。”
但没等白知夏好了去道谢,她就忽然又病了。且来势汹汹,病势深沉。
甚至惊动了袁珩知,还有陆晏。
作者有话说:
我会努力的!我是最胖哒!
第二十八章 怀疑
白知夏的病症发作迅猛且古怪,原本正在好转,这夜里却忽然梦魇了。梦里哽咽不止,被茯苓叫醒后,便彻夜难眠。
第二日又萎靡发热起来,不思饮食,一日里大半时间都在昏睡,昏睡中还会哽咽呓语。这么了好几日,郎中一个个的请进怀恩公府,却丝毫不见好,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人却是日渐衰败下去。
范氏急的团团转,姚氏瞧着白知夏嘴唇都烧的苍白起了皮,人也昏聩不醒,满心畏惧的与范氏悄悄道:
“妹妹这样,别是中了邪吧?”
范氏正不得要领,让她细说,姚氏忙道:
“妹妹是坠湖病的,还没好全了,就忽然这样了。母亲想,妹妹是有些水性的,也是好端端游湖,怎么忽然就坠湖了,还沉的厉害,别是游湖时冲撞了什么。”
范氏将信将疑,可这时候但凡有些门路,总要敲一敲,没准儿哪一扇门能救人呢。
“那你快与崇儿说了,请个高人来瞧瞧。”
姚氏忙应声,急匆匆去找白崇。
白崇才送走郎中往回走,姚氏迎上去的时候,就远远瞧见她的陪嫁婢女闻檀正与白崇说话。白崇虽焦急,可神情柔和。
姚氏脸色慢慢沉下。
闻檀便是她要给白崇纳的房里人,只是白崇一直不应,她还寻范氏说了此事,请她劝劝白崇。
她需要个孩子。她已嫁进门多年,若等到婆母和夫婿提出纳妾的事,才是置自己于被动的境地。
她掩了掩神色才上前。
闻檀局促的退到她身后,她与白崇说话,白崇与范氏想的一样,可白家进京还没多久,京中哪位大师灵验是并不知晓的。
“那我派人出去打听打听。”
他忙碌的安置下去。
*
陆晏已许多年未曾这样病过了。
许是伤重失血过多,本就伤了身子根本,又接二连三不曾好好养护,湖中那一番竭力,多处伤口崩裂出血,浸染湖水,多日后陆晏开始高热不退,顾宁查探过后,没曾想竟是一语成谶,他的伤真的出现溃脓腐败的迹象。
顾宁没法子,只能将他身上大大小小,溃脓程度不同的伤口重新处置,割去溃破腐败的皮肉,让它们重新生长。
于是那些伤又都成了新伤。
才经过这一番诊治的陆晏,如经历过一遭生死的虚脱。
裹好伤,他有些滞涩的穿着里衣,问韩墨:
“今日如何?”
韩墨尚未答话,顾宁冷着脸把药送过来。陆晏一饮而尽,顾宁打发韩墨:
“你家世子爷心思不宁,这伤须得静养,你去把外头我点好的安神香拿进来。”
他背过脸去递了眼色,韩墨应声出去,这香炉就拿了半刻来钟才进来,陆晏已然睡着了。
顾宁递给韩墨一包香饵:
“药里放了不小的量,他只要醒,吃饭吃药,足他睡到下次吃饭吃药的时候。这香每日点上会儿,会叫他虚脱无力,就是发现了也无济于事。他这身子再不好好养着,不死也残废了。”
韩墨不安,顾宁斜他一眼:
“是白家的事紧要,还是你主子的命紧要?”
韩墨不敢再言语。但这样也不过挨了一日多,第二日黄昏陆晏吃了药后,又昏昏沉沉睡去。鹿鸣与韩墨都悄悄退出来,但韩墨留了心,守在外稍间没走。他约莫着,也就只能做手脚到这时候了,果然不过半刻钟后,屋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韩墨立刻进去,就见一个水盏碎在香炉边上,而里头的香已然被浇灭了。
“爷……”
陆晏无力,暗沉沉的目光让韩墨无所遁形。
“说。”
“是,是白姑娘又病了。”
陆晏蹙眉,费力起身穿衣,韩墨急着阻拦:
“爷!您这身子真经不住折腾了,顾先生那等良医都说了这样的话,您就听一回劝吧!病了还能好,可您伤了身子根本,可就……”
韩墨心急难受,话却不敢再说下去了。陆晏顿了顿:
“病的如何了。”
“发热昏睡,还时时梦魇。”
想是坠湖吓住了。陆晏往多宝阁上拿了瓶药,韩墨忙道:
“属下去送。”
陆晏道:
“我只是去看看。”
韩墨看了眼外头的天,这会儿是必不能正经登门拜访的,只得叹气道:
“那,那属下送您。”
陆晏这回没拒绝。
*
白知夏正睡着,就觉着有人往嘴里塞了什么。
这两日总是这般,她昏昏沉沉,只能这样才勉强喂些粥水汤药。她下意识吞了,满嘴药香,顿时警觉起来。夜半时分,临睡前人都走了,只有豆蔻和茯苓守夜。
“茯苓?”
她试探着,沙哑的唤了句。就听暗沉沉的夜里,也传来暗沉沉的声音:
“是我。”
白知夏悚然一惊,就坐起来了,等看见眼前人,恍若梦境一样。
“陆晏?”
她惊恐往后缩。
她从没直呼过他的名字,而人前哪怕对他冷淡,却也从没这样直白的展现过厌恶和……畏惧。他蹙眉望着她,她忽又恐慌道:
“你怎么在这儿?我的婢女呢?”
她慌忙要去查看,却又力不从心,陆晏要扶她,她避如蛇蝎的躲避:
“别碰我!”
陆晏的手僵在她手臂旁,她又缩了回去。
“她们,她们都没事。”
他有些艰涩,他在白知夏眼中看到,她心里的他,仿佛是个弑杀的恶人。
白知夏这时候才稍稍冷静,冷漠道:
“陆世子深更半夜闯入我的闺房,意欲何为?”
因为她病了,他想来看看她。但这个答案,在她的态度下似乎并不适宜回答。
“白知夏,给我一个答案。”
白知夏蹙眉,戒备的看着他。
“一个你态度截然转变的答案。”
她不耐烦的别开眼,并不给与回应。
“我虽然昏厥,但并不是毫无知觉。你在不可名状的惊恐过后,激越、担忧、痛哭,你还说,你怎么在这儿……所以白知夏,在那之前,我们见过,对吗?”
他紧紧盯着她,捕捉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在白家拒亲后,他原也不当什么,但登门见过白知夏后,他感到了深深的疑惑,以及难以遏制的痛苦。
但为什么呢?
这太反常了。
不仅仅是白知夏的改变,还有他自己。
于是他仔细回忆那天的事情,点点滴滴的分析。果然白知夏在他问出这些话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又立刻掩饰。所以不管白知夏的答案是什么,陆晏都可以断定,他们在此之前,见过。
或者,还不仅仅是见过。
毕竟只是见过,并不足以让重逢给一个人带去那样大的情绪波动。
况且,她还有他年少时的发带。
在白家提出结亲的心思之后,再拒绝之前,必然还发生了什么,这才致使了白知夏态度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