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火葬场纪实 第81章

作者:茉上霜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宅斗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提前了一年,提前了整整一年还多……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回去的。

  这个噩梦纠缠了她两世,都是因为那封她从没见过的信。

  她将颤抖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直攥的骨节发白,青筋迸起,甚至传来阵阵生疼。

  白崇见她脸色难看异常,神情也叫人担忧,回去后将她送回成荫阁,交代豆蔻和茯苓好生照顾,又宽慰他:

  “万事还有父亲和我,你别乱想,保重身子。”

  可白知夏却绝望的想,陆晏要顶罪,那是必死的结局,白家又能这么办?

  她陷入两难的抉择。

  陆晏死?还是白家灭?

  为什么重生一回,还是没有夺得先机?明明怀恩公府与晋王府已毫无瓜葛,为什么这封信还是会被人拿出来利用?

  她后悔至极。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就该劝说全家返回锦源州。这个盛京,原就不该是他们白家该留的地方!

  一直到入夜,再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夜沉后,她鬼使神差往园子里去,也不让豆蔻和茯苓跟着。她想那日陆晏神鬼不觉的潜进来,或许今日还能再见?

  她要大骂陆晏一场,他们已然一刀两断,就如那根发带,便该断的干净,白家的事不必他来沾惹!要骂的他恼怒异常,知难而退!

  哪怕心知陆晏不会来,毕竟他若肯见她,弄走三叔后又怎会拒绝见她?可她就是不死心。

  她忽然绝望的发现,原来陆晏无论要怎样对待她,她竟然都无法反抗。

  上辈子是,这辈子,竟然还是。

  他只是不见她,她就真的没法儿见到他。

  白知夏心头尖锐的疼痛,让她都无法辨别自己现在是怎样的情绪。夜色越来越沉,草木扶疏的花园里,忽然传来轻浅的脚步声。

  白知夏倏然回头,之间暗沉沉的小道上,竟然真的走来一道身影,格外高大昂堂。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六章 面圣(一)

  连白知夏都没发现,她竟然近乎急切的踉跄着朝人影而去,只是脚下被树枝一绊,人便往前倒去,那人疾走两步一把将她扶住,她慌忙攀上那人臂膀,但抬头望去,月色下却是一张清润绝色的面容。

  “袁……”

  她的失望太明显,让袁珩知想要忽略都难。

  他掩下情绪:

  “你在等陆晏?”

  白知夏就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掩盖自己一时的失态。

  慌张有什么用?她连求人都不得门路。

  袁珩知看她沉默寡言,与初见的姑娘大相径庭,哪里还有当初与他说,“袁珩知,你没有错”的时候,那样的灵动风采,那样的从容淡然?

  他忽然有这么一刻,深恨自己的无能。倘或他也能像陆晏那样为她分忧,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成了如今这样?

  “白知夏,那封写给庆王府管事的书信,是白家出来的,对么?”

  白知夏这时候才恍然清醒,她忖度再三,小心翼翼道:

  “什么信?”

  袁珩知看着她的神色,叹了口气:

  “那封信,已经到御前了。”

  果然!

  “内阁收整奏疏,所以那道折子到御案之前,内阁便已有人知晓,传出了影影绰绰的风声,是武德将军段宏呈上的奏疏。”

  白知夏惊诧不已,所以是事态的发展远超掌控,所以陆晏才走了这样一步?

  “我知道的有限,但能看得出来,段宏是有备而来。”

  袁大人在朝中还算得利,能知晓的事也不少,袁珩知耳濡目染,哪怕人不在朝,但对朝中事却算是敏锐的。白知夏看袁珩知:

  “既能知道这些,那……”

  “很快会有人传国公爷问话的。”

  段宏当初是亲眼目睹白迎与苗旺随从争辩的人,事到如今,当初的举动却没想到会有如今大用处。当他得知怀恩公府白三老爷进京的时候还有些恍然,忆不起此人是谁,可当得知陆晏与怀恩公府过从甚密,甚至有意结两姓之好的时候,有些事情忽然就通了窍。

  这朝中对晋王府敬佩、厌恶,甚至迫切的想要取而代之的人多了。段家如今虽不够格,哪怕晋王府倒了也捞不到戍守西疆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可他却能用这法子讨好能捞到这好差事的人,从中谋利。

  信是谁写的谁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盖着白远的印鉴,而陆晏是要找回这封信的人。

  不过是一天的功夫,段宏就把这些事情都想通了。

  也就是那一天,他翻箱倒柜找到那封信贴身放好,预备翌日送出去的时候,段将军府走水了。

  白知夏与袁珩知各怀心事的沉默,袁珩知道:

  “你有什么打算?”

  事情的发展在白家不知情的状况下已然发展到如今境地,白知夏的心不慌是假的。

  “信不是从怀恩公府出去的。”

  袁珩知蹙眉,但很快想明白了:

  “有人偷盗了印鉴?”

  “嗯。”

  白知夏心里清楚的很,若不是因为陆晏参与,段宏不会这么早下手。寂寂无名的怀恩公府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但能拉下晋王府却是让他足以疯狂的事。

  可若没有陆晏参与,这件事一直沉寂,那封信就永远都是隐患。除非非怀恩公府一辈子不得势,否则一旦有起势之意,那封信就一定会被人拿出来做文章。

  官场从来不太平,盛京城只有那么多荣耀,试图起复的怀恩公府在旁人眼里看来,就是要夺权的敌患。

  偏偏白家进京就是为着这些。

  为着铺路,为着明年白崇的春闱。

  袁珩知这时候也沉吟道:

  “虽说无辜,可这种事即便有实证在手,也难免有说不清的时候,毕竟涉及逆王,皇上是宁枉勿纵,一概从重发落。又有陆世子在,朝中不少人趁机倾轧。”

  他想说这件事会极其严重。

  白知夏的心也沉甸甸的:

  “写这封信的人,如今怕是也快到御前了。”

  袁珩知诧异了一下,心顿时轻松了,但看白知夏的神情却又觉着这件事仿佛并不简单。他试探道:

  “既如此,有陆世子顶扛着,那么怀恩公府应当是不会有大碍的。”

  白知夏忽然闭上双眼,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会死,是么?”

  “这种事情,尤其他是手握兵权的武将,对于帝王来说,是莫大的忌讳。所以哪怕他只有一个心思而已,也必定难逃一死。”

  白知夏眼眶发热,她恍然的摸着脸颊,根本想不到,重生回来后竟会有这么一日,她会为陆晏流泪。

  “可不该是他扛啊……”

  她喃喃的,袁珩知见她这般,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这一瞬间,袁珩知的心忽然就如在萃云亭那日一样,落入冰凉的湖水,让他窒息痛苦。

  他早该想到的。

  无端端的,白知夏为了陆晏不惜自伤喂血,又怎么会在之后对他淡漠以对?他们之间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而心里若无在意,又何必这样赌气?

  陆晏根本不是个痴缠的性子,更不是个耽于美色的人。可偏偏的,他对白知夏却一反常态的纠缠。

  哪怕袁珩知心在颤抖,也忽然冒出了卑劣至极的心思,想着陆晏一死,白知夏就再无挂念了。可他看着白知夏努力隐忍痛苦的样子,终究是心内不忍。

  “你,你们是不是一直,一直想面圣。”

  如果没有这样的心思,白崇不必这么多日来,天天都往沈府去。

  他们对朝中的消息不灵通,那么是不是一直在想的,是面圣请罪说明实情,试图换来最轻的惩罚?

  可如今,白家还需要吗?

  袁珩知这一刻也明白过来。

  陆晏是为白家扛罪的,而他一旦真的死了,那么就根植在白知夏的心里了。一辈子,永难磨灭。

  白知夏望着那日陆晏出现的地方,有种难以名状的痛苦。

  前世种种,永远不可能忘记。哪怕其中有误会,可一切终究还是造成了那样的后果,她也是实实在在的经历过。

  哪怕他与贺笺笺没什么。哪怕他从前并非是怕牵连晋王府而禁锢她。

  但终究已经经历过了,那些伤害造成的痛苦如同烙刻在灵魂上,无法磨灭。

  她将如今的痛苦归咎于不愿再与陆晏有所瓜葛,但陆晏真若为了白家的事而丧命,那么她将欠着陆晏一条命。

  并且永远也没有还回去的机会。

  她不想这样。

  她只想好好儿的活着,不想永远记着陆晏,永远无法忘记前世种种带来的痛苦。

  她努力了这么久,不是为了如今这样的结局。

  “抱歉。”

  她匆匆做辞,一路跑着去找白崇。

  白崇现下也并不安稳。

  姚氏寻到书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掉泪。她很显然的意识到了白崇对她失去了耐性,所以哪怕再不甘愿,还是带来了闻檀。

  她以为今夜留下闻檀伺候,白崇会高兴一些,那么自然也会与从前一眼,仍旧怜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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