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茉上霜
虽只是短短片刻。
小厮冷汗顿时就下来了,等袁珩知箫声停,他立刻道:
“弦知姑娘。”
那姑娘微微侧脸,袁珩知这才看清。一副清冷的眉眼,十.六.七岁的模样。
小厮见她没发怒,立刻引着袁珩知过去:
“姑娘,您上回提的,我们爷照着您的要求,找见这样的人了。”
弦知回头,湖光水色的潋滟旖旎,难以掩盖她的眼底一瞬间便升起的惊艳。
袁珩知的相貌,确实世间少有。润玉一般,叫人只想掠夺,只想侵占。
小厮也看清了她的眼神,立刻笑道:
“他叫袁珩知。那名字里的知,与姑娘是一般的。”
袁珩知蹙眉,他不喜欢这样的介绍。袁珩知的知,分明是白知夏的知。
她上下打量袁珩知,清冷的眉眼竟有了几许赞赏,然后道:
“公子,可否合奏一曲?”
仍旧是那曲兰陵王入阵曲。
小厮见弦知闭着眼睛入迷的抚着琵琶,嘴角是似有若无的笑容,也说不出是怎样复杂的情绪。
但一曲终了,弦知睁开眼后,热度很快散去,她淡淡道:
“多谢你家爷了。”
袁珩知对她冷淡,她从合奏中已然体会。不过毕竟初见,谁会对陌生人热络呢?
小厮诧然:
“这……”
“我要的兰陵王,是英气的。”
袁珩知已然是她见过最满意的,可终究还是欠了些。
袁珩知也淡淡道:
“抱歉。”
抱歉不能让她满意。
弦知又转回身去,小厮知道,这是结束了。
他带着袁珩知离开的时候,另一边又走来一位姑娘,看着人走的背影,去到弦知身边,叹了口气:
“你这是做什么?如他那样的人,对你能有这样的心,当真世间少有了。”
弦知冷笑:
“是他带人抄了南家,是他亲手送我入了这西苑,还凭什么幻想着我会喜欢他?”
她闭眼,拨弄着琵琶,连琵琶声都透着冷淡。
可她心里明白的很。
不是这样的。
当初庆王试图拉拢她父亲,她父亲虽然拒绝了,可今上继位后,还是查出南家曾与庆王往来一事。她父亲为了保全一家,在皇上派来抄家的人来到之前,便先自绝了。
沈承奉命而来,她知道,一切都不能怨沈承。
沈承对她着了魔一般,这些年里,无数次试图将她救出西苑,就是铁打的心肠,也早该融化了。
她对沈承,从一开始的利用,到最终的放弃离开。
她不能连累他。
牵连庆王的罪人,谁沾染谁倒霉。
他如日中天,天子近臣。但越是有权,越是皇上信任的人,一旦沾染上庆王,都没有好下场。
单看晋王府的那位陆世子,就是最好的示例。
可她无理取闹到了极致,沈承却依然毫无底线的纵容。哪怕她说她只是利用他,并且厌恶痛恨他,他也只是笑笑。她说了喜欢怎样的男人,他也会照样找来,送到她身边。
弦知皱眉,狠狠擦去眼角无人看见的眼泪。
沈承一直在暗处看着,看弦知见到袁珩知时的惊艳,看他们合奏,看她仿佛很高兴的样子,他嘴上笑着,心里纠缠。可到最后,她还是把人退了。
沈承寥落的笑了笑。
她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呢。
而正这时候,贺笺笺跪在沈承府外,磕头哭求,直磕的满头是血。
她在为陆晏鸣冤,直指陆晏在为白家顶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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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案稍作调整,求个预收:《前夫火葬场纪实》
裴家被抄的那一天,正是裴青玥成亲的那一天。
消息传来时,她正娇羞欢喜的在喜房等她的夫婿容恕。然而最终等到的,是六年里的禁锢欺辱、践踏算计。
一直等到榨干她的嫁妆,她也再无被利用的价值,曾经她以为两情相许的容恕,将一把匕首送进她的胸膛。
他笑的残忍冷冽,击碎她最后残存的情意:裴青玥,我费尽心机娶你,只想借势扶摇,可裴家却牵连我断了仕途,我如何能不恨你?
他看着裴青玥沉痛不甘的死去,原以为会轻松的心里,竟空空如也。
他用沾满她血迹的手捂住脸,忽然发现他这一辈子,身陷不公与谎言,怨恨蒙蔽的扭曲心里,被深深掩埋唯一残存的真诚与情意,竟然只有裴青玥。
*
容恕重生了。
回到裴家被抄、他与裴青玥成亲的第三年。
但忽然发现他们竟然已经合离了?他发疯一样去找裴青玥,匍匐在她脚边,她却只冷漠的笑:
凭什么你后悔了,我就要原谅?
她要为裴家伸冤,要找失散的妹妹,哪怕报仇,容恕也只能排在最后。
他奋力纠缠,而她身后的少年郎横剑相对。只一眼,少年郎狼一样的眼神顿时唤起容恕惊恐的回忆。
前世,她死之后。少年郎一骑铁蹄踏入容家,放了一把火,在熊熊烈火中残忍的笑着,一掌一掌将铁钉拍进墙里,把容恕钉在墙上。
他让整个容家,给裴青玥陪葬。
*
小剧场:
裴青玥重生了。
回到裴家被抄后的第二年。
夜里病的糊涂想要发疯的时候,有人渡了一口汤药,压下她熊熊而起的孽火,也遭到她隐忍不住的啮噬。
迷蒙中只见少年郎正撑着双臂在她身上,狼一样凉薄的眼神,薄抿的嘴唇上,沁出红豆一样的血珠子。将她揽入精壮的怀抱,低哑宽慰:不怕,奴在……
①双重生。鉴于前夫渣的太彻底,只配扬灰,男二上位。
②女主开篇即重生,前夫重生在和离后。
③双洁。和离后才有新情感。
④尝试着在火葬场文学里,来一场炙热的情.事。
第四十九章 死劫(二)
沈承回来的时候,贺笺笺还跪在沈家大门外。已经喊的声嘶力竭,说陆晏镇守西疆的忠诚,说陆晏遭人陷害,求能查明真相。
“嗐。”
沈承看了好大一会儿,觉着怪腻歪的。闹这么大阵仗,不就是逼他就范么。他懒散上前,贺笺笺本快力竭,忽见眼前多了一双腿脚,立刻抬头。等看见是沈承,一下扑到脚边:
“大人!我家世子爷冤枉!”
“进来吧。”
贺笺笺手脚并用,狼狈的爬起来,踉踉跄跄跟进去了。
暗处里,有人看贺笺笺进去了,立刻跑回去报信。
段宏正吃茶,捏着茶盏得意的笑了笑:
“这事情太顺利了,难免叫人怀疑。还是这样反反复复,才能叫皇上深信不疑。那沈承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从他那儿多少能看出些皇上的心思。”
他身边的人笑道:
“顺利?你可别做坏了事。听说他的下属都在广寻证据,证明他的无辜,你别脱了手,真让他脱了罪。”
段宏笑容凝了凝,又笑道:
“您说的是,可这陷阱不比匪山,他既然跳下来了,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他有些自得道:
“谁能想到呢,无心之举,倒窥探了陆晏的秘事。您说他若真是无辜,又何必自己往里跳?他一心要找到那封书信给毁了,才好安心,但他哪能想得到,我会存了心。烧我府邸的仇,我哪能轻易饶过。他身边那女人也是蠢,轻易就说动了,头破血流的为他伸冤。”
隐在暗处的人笑了笑,却不知是笑他的话,还是在笑他。
贺氏跟在陆晏身边九年,陆晏当初到底有没有争夺世子之位,哪能不清楚?他也不信陆晏为了个女人肯拿自个儿身家性命冒险,但不管陆晏是什么意图,他都要让陆晏作茧自缚。
但是现在,他们还要试探一番,陆晏究竟是甘心为白家顶罪,还有仍留有后手。
谨慎终究没错,免得最终叫他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想着,又笑了。
段宏见他笑,以为赞成他的话,更是赔笑,趁机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