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晓云
“战军师想保苏某的心也很坚定。”这在苏玄璟预料之外,必是有战幕授意,那些文武官员才会力保他。
宋相言点头,破天荒给苏玄璟斟了杯酒,“你自己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苏玄璟看向宋相言,神色狐疑。
宋相言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皇上已视你为死敌,你若执意留在朝中,受战幕庇佑,未必是对太子府好的决定。”
苏玄璟瞧着宋相言那张俊朗又张扬的面颊,忽然就明白了他摆的这道鸿门宴。
他以手执杯,先干为敬,“小王爷可有办法?”
“你来帮萧臣,他不怕与皇上交恶,这点你最清楚。”宋相言试探道。
苏玄璟颔首,“他的确不用再怕,虽然我不知道昨日公堂里发生的事,不过皇上身边暗卫皆被御南侯府三公子杀的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足见温侯跟一经大师拿到了足以威胁皇上老老实实闭嘴的东西。
我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见苏玄璟反过来试探自己,宋相言继续倒酒,“你别套我话,我不知道。”
苏玄璟低头时,宋相言又给他斟了酒,“小王爷当然不知道。”
“为什么,我不配?”宋相言扭过头,瞪大眼睛。
“想必温宛也不一定知道,否则你们在大理寺外头便不会那么紧张。”苏玄璟猜测道。
宋相言承认苏玄璟分析的有理,“你有没有帮萧臣的心?”
“没有。”苏玄璟毫不迟疑回答。
“因为温宛?”
“是,也不是。”
宋相言听到这里就很奇怪了,“何为是?”
“我与萧臣身处不同阵营,他朝必然有胜有负,总归不会全军覆没,若我胜,温宛以及整个御南侯府的安危便由我来扛,若他胜……”
听到苏玄璟的解释,宋相言无比诧异,“你为什么是这样的想法?”
“小王爷是什么样的想法?”
“她在哪个阵营,我便豁出命也要哪个阵营胜!”同样喜欢温宛,宋相言的想法简单且直接。
温宛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而不是等到温宛一败涂地,他做什么好人过去收拾烂摊子!
苏玄璟不以为然,“如果小王爷豁出命也不能赢呢?”
“还没开始就有这样的顾虑,如何能赢?”
“未雨绸缪总好过孤注一掷。”
眼见苏玄璟没有想要帮萧臣的意思,宋相言改变态度,“你走吧。”
苏玄璟微愣,而后起身,却被宋相言一把拽住,“你干什么去?”
“小王爷不是叫我走吗?”
“我是叫你离开皇城,远离是非。”宋相言忽然又变得语重心长,“你入仕途无非是想给父母报仇,暗蝎已死,你也算大仇得报,又何必拽着整个血雁门参与到根本没有赢家的夺嫡之争里?”
看着宋相言一派老成的样子,苏玄璟忽然笑了,“小王爷刚刚还说定会帮着温宛赢,怎么又变成没有赢家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宋相言越发板起脸,“你该离开,待尘埃落定,萧臣要是真输了,你再回来将温宛带走,一样可以达到你的目的。”
来劝苏玄璟是老皇叔的意思。
毕竟自贤妃案之后,太子府跟萧臣之间的博弈已渐白热化,苏玄璟作为太子府里最有头脑的人,萧彦的想法是,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
鉴于苏玄璟身边有高人,萧彦退而求其次,于是把宋相言叫过去,让他当这个说客。
“那可不一样。”苏玄璟看向宋相言,“萧臣输,则意味整个御南侯府都要遭殃,小王爷觉得我作为血雁门门主,可以保住整个御南侯府?
相反,萧臣输则意味着太子胜,届时苏某作为太子身边立过功劳的人,应该可以说得上话。”
“温宛不需要你那时的同情跟怜悯。”宋相言决绝道。
他知道,“可御南侯府几十条人命需要。”
宋相言闻声沉默了。
“小王爷比我更清楚,路没走到尽头,谁也无法预料尽头处是什么样的风景,你可以完完全全站在萧臣身边,帮他,帮着温宛,但你不该来劝苏某。”
苏玄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不该断了他们劫后余生的路。”
这一刻,宋相言沉默了。
苏玄璟起身,“这顿饭算苏某请你,走出这个门,今后狭路相逢,苏某绝对不会手软。”
眼见苏玄璟走向房门,宋相言突然起身去拽他胳膊,“答应我一件事!”
得说宋相言的动作太过突兀,又太过急切,他追过去几步,却因为左脚绊在右脚上,整个人扑向苏玄璟。
苏玄璟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宋相言给扑倒了。
“鸳鸯戏水!”
好死不死的,店小二报着菜名推开门,正好看到眼前一幕,大理寺卿宋相言将吏部尚书扑倒在地,二人紧紧贴在一起……
“别走!”宋相言很想解释这是一个误会,然而店小二在将那盘鸳鸯戏水搁到桌上后飞奔了出去。
临走时还特别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
地上,苏玄璟在宋相言爬起来后也跟着站起身,面容似古井无波,十分淡定扯了扯略显褶皱的衣袖,“这盘鸳鸯戏水是谁点的?”
宋相言,“我。”
你要能帮萧臣,我可以献身……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前提是有路
城北,無逸斋。
桂花林。
初冬季节,百花凋零之际無逸斋后面桂花林里的桂花还在坚守。
一阵凉风吹过,星星点点的花瓣,零零散散的飘落下来,有几片掉进热气腾腾的铜锅里,随沸水翻滚,时隐时现。
战幕坐在铜锅前的小木扎上,手里握着一双深色的红衫木筷,氤氲雾气下,那张脸多了几分血色。
对面,温御跟一经暗暗相视, 心里泛起嘀咕。
温御心里慌慌的,昨天贤妃案结束时战幕对他们的态度特别不好,今晨立马派人递帖子过来说要请他们吃饭。
看着热气翻滚的铜锅,温御觉得这里面要没下毒死他们的毒药,他就把自己扔到锅里涮了。
一经倒不似温御那么悲观,毒死不至于,致残有可能。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与你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初冬。”铜锅旁边摆着十几个食盒,战幕将靠近他的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两盘肉。
温御看到战幕把肉拿出来,默默拿起筷子,“当然记得,先帝说要给我引荐一位与他心意相通的挚友,我还以为是女人,没想到是战哥你。”
一经身着雪白色的僧袍,亦坐在小木扎上,“三人之中,我与先帝相识早一些,但若说与先帝心意相通,非军师莫属。”
“我听先帝说你们通了一年的信?”温御特别不理解这种交心方式,男人之间就该对饮畅谈,一起醉,一起撒酒疯。
水沸,战幕看好火候将肉倒进去。
就在温御刚刚伸筷子的时候,某位大师双手合十,道一句‘阿弥陀佛’之后迅速拿起筷子咻、咻、咻!
两盘肉才下锅里,翻了一个水花就被一经三筷头给夹到自己盘子里。
温御一块肉都没抢到,“……大师不吃素么?”
“吃肉与众生结恶,此恶由贫僧来结,我能自渡。”一经说完话,直接朝嘴里塞肉,极品羊羔肉,入口滑嫩。
说起吃火锅,翁怀松的药膳火锅虽然不错,但战幕配的火锅料才是极品。
一句话可以证明,他是蜀中人。
麻和辣都刚刚好,配的羊羔肉也是精挑细选过的,而且刚刚那一盘打了一个蛋清进去,蛋清裹在外面,特别鲜香。
对于这种吃到就是赚到的火锅,有毒又怎样!
温御瞧着身边哪怕狼吞虎咽都很好看的一经,极度无语。
战幕倒是熟悉了这般场景,“我与你们初见时带来的就是这个火锅底料,当时四人。”
独缺先帝。
见战幕又把两盘肉倒进去,温御动作快些,捞了些半生不生的。
“那时温侯跟大师都十分矜持。”战幕看着火锅对面如饕餮般进食的一经跟夹着生肉片重新涮到锅里的温御,感慨良多。
“那时我与战哥不熟,脸面还是要的。”筷不离肉,温御将熟的刚刚好的肉片搁进嘴里,“那时初见战哥,只道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大师呢?”战幕又倒了两盒肉进去,抬头看向一经。
今日的战幕穿戴格外讲究,一袭深褐色锦缎长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衣料顺滑,坐下时无比自然的垂坠下来,显出穿着者的高贵。
战幕发髻从来不落一根银丝,玉冠与腰间坠下的白色玉佩皆属白玉中的极品,在阳光下夺目而不耀眼。
一经吞下嘴里的肉,“不瞒军师,那时贫僧见你时,觉得长的一般。”
“大师怎能以貌取人?”温御立刻给一经递眼色。
战幕将温御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禁失笑,“温侯在我面前,何时变得这样拘谨了?想当年你可是恨不得我死。”
温御摇头,“那战哥一定是记错了,我对战哥一直都是……”
“若你不能推心置腹,那就走罢。”战幕阻断温御的话,他显然听腻了温御马屁。
看着铜锅里翻滚的肉片,温御夹了两筷头塞进嘴里,“先帝赞扬你聪明的时候我就不服了。”
这才是温御。
战幕洗耳恭听。
“谁还没长一个聪明的脑子,你再聪明还能比我聪明?”温御既知战幕想听实话,便也不再吝啬。
战幕闻言,“然后呢?”
“然后就见到你了啊!”温御见战幕朝锅里下青菜,便也没那么着急抢肉,回忆起他们初见的场景,“虽说那时你意气风发,可谁还不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尤其是我,还是个战无不胜的意气风发的少年。”
“那我是为什么与你们见面的?”战幕拿起木筷,夹住一根茼蒿搁到碗里。
一经见战幕没再下肉,吃素什么的真的不适合他,“平阳关一役,先帝与贫僧因为温侯的错误判断,被敌军困在峡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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