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 第396章

作者:落雪悠莲 标签: 穿越重生

  在棺椁入土之际得幸郁气化散复活,只是霁月世子的身体极其羸弱,绝不可再操劳,否则不会再有此番幸运。

  这些月来霁月世子便一直在云郡调养着,他活过来之事便也隐瞒起。

  当初假死离开,把皇位禅让云穆靖,云霁本来给自己的结局,是解决澹梁之事后的悄然消失,无他人知,没想过他的结局会是现在这样,又做回了云霁,且与他心爱之人相守。

  既然云霁不做澹梁二皇子,做回了云霁,那么霁月世子就得活过来,才能重新拾回这个身份重新活过。

第550章 谋中谋后续事端(七)

  云穆靖所想,她的哥在黑暗中二十载,现在一切结束,那么她的哥就要重新回归世人眼中,重新而活。

  云穆靖这番所愿,可云霁未曾有半点思忖,他拒绝了,他给云穆靖的理由是,云琅刚稳定,不可再动。

  霁月世子曾为云琅二皇子云穆皓,更得瑜皇传位,若霁月世子重新活过,那么云琅皇位归属必定又大动。

  这个理由也是最好的理由,让云穆靖连多言两句都不可,因她已清楚她的哥不想被束缚,更不喜被束缚。

  他自出生就被关了黑暗中整整六年,后来又被送至大秦为质,随后又是被她的父皇圈养长大,以利用他图谋澹梁,谋夺诸暹,企图天下,从来由不得哥他自己做主自己的命运。

  到而今,哥好不容易可以做主自己的命运了,又怎能让哥再被束缚。

  “哥,既如此,那么哥就不能待在琅京了,哥便随苏老将军一同回云郡吧,在那里,哥可以自由自在。”

  留下这番话,云穆靖强压心中浓浓不舍,大步上前给她哥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带着弟弟对兄长的依赖,眷恋,眼角的泪没入云霁肩上,月华之色被染上一抹深沉,也僵硬着云霁的身躯,未曾有回应云穆靖。

  云霁就只是那么坐着,隽美眉眼之间,暗自一抹难以适应,难以适应陌生之人的靠近,若非苏娆在旁,他不会能忍住了云穆靖如此的靠近。

  一番道别过后,云穆靖抚掉眼角的泪痕,再做回云琅新皇,那心思城府皆深的云琅新皇,方又看向苏娆,才回苏娆刚刚的挑衅找事之举。

  “苏娆,你是做了苏娆,可你并非是阿娆,并非是我云穆靖的阿娆,你的怒,我云穆靖也不会再受着。”

  苏娆为她二哥报不平,是她云穆靖纠缠算计了苏昱陌,可她也曾想放过苏昱陌的,她曾有想要放过他的,是苏昱陌他一再纠缠,是他对她云穆靖心有臆念,难以自拔,她至澹梁,也是他先找上来的,他们两人之间,至而今,没有谁平或不平。

  大步动,明黄身影自眼前一飘而过。

  云穆靖走了。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她忍受,若是再有下一次,即便苏娆乃哥所爱,她云穆靖也绝不会任由着她所欺。

  明黄身影,消失娆湘院内,须臾不见。

  苏娆注目望去,定定注目好片刻,直到柔荑被包裹,她才敛回目光。

  突的一声骂咧话:

  “死鸭子,嘴硬,等哪日若真成我二堂嫂,不是阿娆,你也得受着。”

  “她若敢不受,我为娆娆教训她。”

  安静的云霁方才出声,清凉之声,带浓浓痴爱。

  目光相视,云霁含笑嘴角,若非他对云穆靖之态度,苏娆还难以察觉,察觉身旁之人又转变,他主导身躯已有多久了,这次他为何瞒着,为何会瞒着她不让知,他为何伪装。

  “说的对,苏娆想揍谁便揍谁了,还能由得她不成。”

  反握住云霁的玉指,苏娆压住心中因察觉所生而出的担忧,忧及次人格是否生出反骨,想要抹杀主人格。

  日过,夜色爬上高空,处理着一日事宜的苏老将军和苏三这才回府。

  见得宝贝孙女,苏老将军当即大跨步上前,步伐大开,连带着大胡子晃起几下,至苏娆身旁,左右拉了苏娆就是几圈转,瞧着苏娆白皙红润的脸蛋,去澹梁一遭,没遭罪,当即摸着大胡子,拍上云霁肩膀一下。

  不错不错,把娆儿照顾的囫囵个的,没缺没少着,瞧着还胖了些来。

  “爷爷,娆儿可想死你了。”

  苏娆也腻歪的抱了苏老将军的手臂,脑袋贴了苏老将军厚重的盔甲上。

  这声想死爷爷了,惹的苏老将军乐开怀,哈哈大笑起,眼角的褶皱便愈加明显,人虽老了,可虎威之态依旧不减当年,这笑起来中气十足。

  爷孙相见,兄妹也见,苏三也一脸温雅摸了摸苏娆的头,又与云霁作辑一下,便和苏四下去准备吃食。

  四个人的晚膳,苏四回来时也已安排,所以不多久,晚膳已然备好。

  爷孙四人,相携去了饭堂。

  而离开的云穆靖,在出去苏府之后,他面上神情才彻底变,变得难以窥之,究竟是因苏二登基澹梁新皇之事,还是因苏娆非是他的阿娆之事,让云穆靖面上的表情很沉压。

  一路回宫都未曾有缓过来,直到沐明津前来,说云穆睿想要见他一面,云穆靖面上的那股表情才消没。

  云穆睿被偷梁换柱救下后,便被关在了东宫,和沐明月与小儿关一起。

  宫内,灯火已燃起,高悬廊道间的灯笼,宫灯亮堂,东宫内,后.庭水榭中,兄弟二人面对相坐,晚膳也摆上桌,还有一壶酒,紫玉壶盛酒,在这夏日里,酒不需要温在炉上,就搁置在中间,剔透的紫琉璃,让酒壶之内的酒,瞧来晶莹透亮。

  各自手中一盏酒盏,云穆睿为云穆靖斟一盏酒,也为自己倒上着一盏。

  “世人多艳羡,生而皇家,皇家之子,享尽荣华,为他人只能匍匐,可他们又可知,生在皇家,实乃悲哀。”

  一盏酒入腹,云穆睿沉定道及如此一番话语,虽他话语平静,可听来却又觉很嘲讽,极尽的嘲讽之色。

  “可是七皇弟,皇家悲哀,与你却是极尽的溺爱,与你而言,也只是疼爱的父亲,从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你占尽父皇所有溺爱,享尽我们这些皇子求而难得的父子天伦。

  父皇将对你的爱从不藏起,他宣告的世人无有不知,宣告的我们其他皇子即便心中多妒忌,妒忌的恨不能将你除之后快,却不敢真正出手。

  只恐你若真的出事,父皇他会毫不留情舍弃我们这些害死了他爱子的人,那年五皇弟溺水而亡,究竟是后宅阴私,还是父皇默许下的结局。”

  提及五皇子溺水而亡之事,云穆睿曾亲耳所听,他们的父皇对于五皇弟的被人所害,即便查出乃何人所为,也只因那妾室母家乃父皇亲信,当时父皇有很多事需那亲信暗下办之,便一句轻飘飘的不慎溺水而亡,只处置了看顾五皇弟的奴才便作吧。

  若当年溺水之人是七皇弟,他相信,父皇必定会盛怒,即便那妾室的母家是父皇的亲信,父皇也必定会让那妾室和其家族悄无声息的消失。

  “今夜请新皇至,只问及新皇一言,七皇弟,你留下我,有何意图。”

  问出来自己请云穆靖来此的目的,再一盏酒入腹,云穆睿面上无有半分动容,会去妒忌求而不得的父爱。

  从那年他在父皇的书房外无意间听见父皇对云总管一番话,他便不奢求了,再不渴求父皇会如对待七皇弟那般也能疼爱他。

  他只以自身之本领,只企图父皇之器重,只做一个能令父皇满意到找不出半点错处的嫡子,当父皇成为云琅太子,更登基为云琅皇之后,他便顺理成章成为了云琅的储君。

  只是到最后,他终究还是技不如人,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七皇弟和霁月世子。

第551章 谋中谋后续事端(八)

  水榭的烛火,燃燃作响,四角之地,宫灯昼亮,投照的烛光与高空潋滟月华洒落而来的月色交相辉映,映照对面的三皇兄身上,听之他所道,云穆靖面上神情并无有多少变化,只是也拿过酒盏,一饮而尽。

  并不曾有疑云穆睿是否会在酒中作手脚。

  一盏酒入腹,浓稠回荡,在嗓中徜徉,随后入胃腹,方升出灼烧之感。

  “那三皇兄呢,三皇兄又何以如此,三皇兄该明,谋逆,将成为毕生耻辱,三皇兄所为,又有怎样意图。”

  兄弟之间交锋,明知谋逆之事一旦做之,若不成功,那么将会是终生难以洗去的耻辱,印刻在史册之内,世世代代都将为他人口诛笔伐。

  即便是成功,可名不正,言不顺,谋逆之君,也会为当世之人戳尽脊梁骨。

  究竟是有怎样意图,才会付出如此代价也要达成,他所图,究竟何为?

  “何为?”

  暗自喃呢。

  再执拿酒盏,再给自己盛满的一盏酒,酒水晶莹透亮,映出云穆睿的容颜,眉眼之间那抹独属于他的睿智之感,这是云琅储君的城府心思。

  自小所学,为君之道,帝王权术。

  “七皇弟,若是为兄没了,是否吾儿可安然,一个背负着有谋逆父亲的嫡长子,皇家的嫡长孙,是否他能活下去,可以长大,即便他的一生都会为世人口诛笔伐,但他能活着,和他的母妃,隐姓埋名过活。”

  这,就是云穆睿的意图,沐明月是苏娆的表姐,是沐明津的亲姐姐,云穆靖歉下苏娆一条命,沐明津又是云穆靖的人,只要他这个威胁新皇的废太子死亡,他相信,云穆靖会留沐明月母子一条命,用他一条命,换取他妻儿往后余生的安稳。

  第三盏酒,话毕后,入腹,随之而出的,是嘴角的血色,殷红的血自口中出,云穆睿也向着地面倒去。

  “殿下…”

  这声悲戚呼唤,躲藏在水榭外的沐明月跑进来,手提裙摆疾步而至,她之速度再无半点名门闺秀的端庄,扶起云穆睿,慌乱擦拭云穆睿口中溢出的血色,泪已然落满脸颊。

  殿下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

  “三皇兄又何以如此呢,既然我选择放过三皇兄,那么三皇兄带着妻儿离开琅京,自此往后云琅再无废太子,不好吗,为何还是走这一步。”

  握拿手中的酒盏捏紧,目光掠过云穆睿已饮尽的那盏空酒盏,并不用多思忖,云穆靖已知,云穆睿的那盏酒盏有异,且乃云穆睿自己所为。

  瞧着这一眼,云穆靖眉眼之间此刻才动容一二。

  神情微动。

  难道身而为帝王就必须要做到绝情,她坐上这把龙椅,只是为能守护她想守护之人,她从不想做绝情之君,踏着血亲的尸骸去坐稳皇位。

  为君之道,并非就要走绝情之路,做孤家寡人,她不惧血亲东山再起,不惧他们会卷土重来,更不惧已得的皇位被夺走,她既然有本事拿下了皇位,她便有本事守住坐下椅。

  “咳…”

  再一口的咯血,云穆睿注视云穆靖。

  瞧得云穆靖心有不明,明明她已放过他,他又为何非得要走到这地步。

  “七皇弟,我…你留不得,也不能留…”

  艰难了声色,云穆睿说出了他自己必死的理由。

  为君者,必有容人之量,而为明君者,更该有仁义道德,他曾为云琅储君,却心有狭隘,为自身利益构陷了苏家,斩他云琅必不可失一条臂膀,自断一臂,等同自毁城墙。

  今他若不死,难保有一日会再生狭隘,若将他放走,便是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却亦是他妻儿往后难安稳的隐患,云穆睿,只有他们了。

  他只剩妻儿了,若他不死,有日他或许会亲手将他仅剩的妻儿拉着一起死亡,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且,唯有他真正死亡,云琅朝局才能安稳着,那些曾经追随他的忠义之臣,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忠于新皇,云琅国方才能稳,不再生动荡。

  云穆靖明白了,眉眼间,再生动容,且乃轻易可察觉的动容,起身,他走至云穆睿的身旁单膝蹲着下来。

  目光又落过早知晓云穆睿如此选择的沐明月身上。

  无论他是否杀之,到最后,云穆睿都会选择死亡的。

  “三皇兄既然拿自己一条命换取妻儿往后安稳,好,我应下,允了。”

  此声承诺,帝王,一落千金。

  “多谢…皇上开恩。”

  云穆睿闭上眼,安心走了。

  “夫君,你怎舍抛下月儿。”

  暗自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