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 第404章

作者:落雪悠莲 标签: 穿越重生

  澹梁与云琅两国,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个中秋,为体现新皇与民同乐之意,皆乃官家操办,大办中秋灯会。

  唯诸暹国,今年中秋,毅亲王没有吩咐礼部以任何形式举办中秋灯会。

  卫皇病重驾崩,嘉淳长乐公主惨死澹梁,更有诸暹郡王与皇子们联合发动叛乱,致使诸暹大动,京畿之内血流成河,自己情深的爱妻也为侧妃杀害,他又何以还能与民同乐。

  毅亲王在平定内乱之后,借此番时机,再以雷霆手段处理了一大批心思不当的朝臣,将朝堂一番大换血。

  过后,丧葬事宜。

  宫中设灵堂,百官叩首,诵经超度,将卫皇与容皇后的合棺自山峦行宫的暗殿之内移至诸暹皇陵之中,又为暹木亚玲建起着一座衣冠冢,自己深情的爱妻,也立下一方灵位,上述:毅亲王之正妻,暹毅苏氏。

  这一应事宜下来,已至这中秋时节,与今日里方将兄长与侄女同爱妻的棺椁皆葬皇陵之内,关闭皇陵石门。

  入陵寝安息。

  至夜色下,文武百官们才在漠鹰的传话下,各自退离皇陵,回去家中。

  毅亲王命令百官退去,留自己一人皇陵守灵,有朝臣者为此而急迫。

  言及王爷若在此守灵,那王爷登基一事必然推后,云琅与澹梁新皇皆登基,此番他们诸暹之动,王爷若是不尽早亦登基,恐会令朝纲不稳。

  朝臣忧心。

  家尚不可一日无主,国更不可一日无君。

  为此,诸臣多言劝谏,却在毅亲王一句冷的他们只觉渗骨的“过后再议”四字下,再无胆量道出后面谏言。

  毅亲王之脾性,在其位,谋其职,身为朝臣只需做好各自本职事务,他之行事自有他之决断,岂由他人置喙。

  夜幕之下的诸暹皇陵,即便高空同一轮圆月,月华潋滟,星辰闪耀,可当月华与星光洒落皇陵之上时,也会为郁郁葱葱的茂密遮天蔽日。

  置身在此,唯有皇陵四周燃起的火焰,才能圈禁出这片如白昼般的小小天地,不至于陷入无尽的黑渊。

  守灵殿内,灵台之上,灯盏之中灯芯燃燃,灯油在烛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剔透,也便将负手后背驻足在此的毅亲王的身影照耀的醒目无比,他就如此驻足,凝视兄长与侄女之灵位。

  整个殿内,除他一人外,空荡荡的。

  能听见灯盏燃燃发出的啪嗒声响,能听见夜风自殿外呼入殿内所带起的殿帘飘动的哗哗之音,亦能听的殿外林间茂密树叶摇曳赋予的生机。

  未过片刻时,自殿外阶台之上传来清晰的急促步伐,请各部大臣离开的漠鹰回来,只是他之容色有些沉。

  入殿内,禀报过,才晓得他为何面色不佳。

  赵莲馨来此,携了舒兰于夜间至皇陵之外。

  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毅亲王。

第566章 埋下来的隐患(二)

  暹毅迟韶遣赵莲馨返国,赵莲馨却宁死不回,漠鹰已好几次想要以强硬手段将其直接绑送至云琅边州,但每一次漠鹰欲动手,赵莲馨就以发簪抵脖颈,要么让她见着毅亲王一面,要么抬着她的尸体送回云琅。

  赵莲馨如此以命胁迫,诸暹叛乱又刚平息,暹毅迟韶岂会抽出时间还应付她,暹毅迟韶他也没有什么事是需要与赵莲馨这个女人谈及的。

  当初娶她,而今休她,与暹毅迟韶来说只是解决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已,对于赵莲馨此人,暹毅迟韶也利用的是毫无半分动容,赵莲馨之所以和亲嫁与他,皆乃她自己算计不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自己种的因,之后结果如何,也乃她之命。

  暹毅迟韶不见,赵莲馨又是死活也不肯走,漠鹰若是强行将其绑走,中途她也会寻得机会了结了自己。

  如此一来,便一拖再拖,拖至中秋,漠鹰也没有将赵莲馨给弄走了。

  而今赵莲馨乘着今日先皇合棺入陵松懈时刻逃出王府前来皇陵之地,漠鹰已是不得不禀报暹毅迟韶所知。

  在遣送赵莲馨回去云琅这一事上,他办砸着。

  “王爷,是属下无能,这一点小事都办不成。”

  单膝跪地,漠鹰眉眼间难以舒展开,于战场杀敌斗狠,他从不眨一下眼,而今又拿一个女人束手无策。

  更为赵莲馨自己于这夜间闯至皇陵之地而告罪,那女人着实是难缠,若非要顾虑云琅,他不会求助王爷。

  一直凝视在供桌之上的那双寒眸,清冷漠寒的瑞凤眼,上眼睑方才动着了一下,内里毫无半点波光流动,也无有任何可以观察到的情绪。

  瞧去漠鹰一眼,随后,才一语毫无半分情感的清寒话语出口:

  “准备一副棺椁,若要死,便将尸首送回。”

  “诺,属下明白了。”

  毅亲王此言一出,漠鹰当即明白了,他诸暹无须顾忌云琅,更无须顾虑云琅一个世家,该怎么做怎么做。

  一个心机女子,妄图以命来胁迫他们王爷,今王爷发话了,那她若想死,那便去死,谁稀罕她的性命,此前束手束脚不过因王爷未发话。

  得了这命令,漠鹰当即大步离开,身上那股子沉凝之感也消散殆尽。

  此刻。

  皇陵之外,山峦之下,前来的主仆二人,被鹰冀军阻拦去路,难以再踏前一步,只得在此等漠鹰通传。

  “小姐,若毅亲王还是不肯见着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舒兰搀扶着赵莲馨,已等候过久,还不见漠鹰前来,内心中焦急难安,连带着声音之中都带上着哭腔。

  吹呼的山间夜风,浮动着赵莲馨所带的幕篱,与夜色里,瞧不清她此刻面上表情,只是从其在舒兰一语话下而变得一息紊乱的气息间感受,她此刻之心是强压着冷静自持。

  更有其死死拳捏而泛出青色的双手,手中又一方被捏的褶皱满满的手帕,可见她内心之中又是如何隐忍。

  暹毅迟韶为苏娆,不由分说一纸和离书就将她看押了后院之内不得自由,而今又为苏娆,不仅给她扣去残害正妃之罪名,更一纸休书将她休弃,还大恩大德将她遣送回云琅。

  她赵莲馨,生来高贵,她乃赵家女儿,她绝不允许自己如此屈辱的被送回去,清誉毁之殆尽,更绝不可能成为他暹毅迟韶为苏娆所铺垫脚石。

  他妄想。

  “暹毅迟韶若为我洗冤,允我诸暹皇后之位,予我尊荣,我赵莲馨一生与他得过且过,可他若真要为苏娆将我踩进泥潭里,拿我的清誉声名换取苏娆往后安宁,我会让他后悔,后悔他以我为苏娆铺平后路。”

  咕哝,只她自己一人可听见的声音。

  她是赵莲馨,得不到爱,那她便要至高无上的尊贵身份,成为和姑母一样的女人,若是再得不到这份高贵…

  如兰花般的美眸,曾经如是君子兰,几经波折,至而今君子兰好似终被彻底污浊,再泼了一盅的黑墨水,彻底将那君子兰染为了墨黑之色。

  一盆君子兰,究竟是最初就是包裹起来的外壳,而今显露了她本来的邪恶面目,还是最初的她还是有着份兰花品质的,只是所求爱而不得,所逐也被轰然摧毁,一再面对的皆是逆境,便将她那份兰花品质消磨殆尽,消磨的至而今再半分不剩。

  气息间的错乱,更昭示出着她内心底欲被释放的邪恶,也就只在心底一个念头之下,正邪,一念之间。

  当被幕篱遮挡的那一双兰花美眸内,映入前来的漠鹰身影,将暹毅迟韶那句话转达,再自己添去着一语。

  他只给赵莲馨两日时,若后日她还是不肯离开,还是如以往想要以命来威胁他,就莫怪他不懂怜香惜玉。

  前一时刻,还能强忍着屈辱维持她一贯的矜持,钟灵毓秀,清雅姿态,这一刻,冷静自持的赵莲馨站不住脚跟的后退了一步,交握的双手一把捏住舒兰的手臂,才稳住身。

  也由于她这个动作,遮挡容颜的幕篱掀起了一条缝隙,鹰冀军打着的火把,火光将她面上神情映耀的明显。

  早就被埋在心底的种子,邪恶的种子,终是彻底的生根发芽,刹那如苍天巨树,阴暗了她本就已黑的心。

  从最初与苏娆为霁月世子而几番交手落败,到不惜以抛却着女子矜持向心仪的霁月世子告慕却被无情羞辱,再到算计落败之下的被祖父只在乎家族荣耀而舍弃,和亲诸暹。

  她都已成弃子了,都和亲诸暹了,却还为苏娆几次三番羞辱,更有她的丈夫,为娶苏娆将她囚禁后院,今又将她身上最后的高贵都要放在苏娆脚下,被踩踏进屈辱的泥潭。

  明明与霁月哥哥青梅竹马的是她赵莲馨,为什么霁月哥哥突然就变了心,为什么霁月哥哥宁可被苏娆那丑女一再纠缠,也不愿接受她的心意。

  霁月哥哥变了,他抛弃她,更算计她和亲诸暹,她不爱了,再也不要喜欢霁月哥哥了,为什么她的丈夫还是为苏娆,将她最后的高贵摧毁。

  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喜欢霁月哥哥,为什么最后却会落得一无所有。

  “舒兰,我们走。”

  久久时刻过去,赵莲馨才如此一声言,再一次恢复她身为赵家女儿的矜持,转过身,挺直背部,走了。

  没有漠鹰再觉难缠的再次以死胁迫,赵莲馨保持着她给自己的最后这份体面,高门贵女,即便被推入泥潭,她也要给自己留下自己的体面。

  赵莲馨离开,漠鹰并没有跟随上去,遣了一名鹰冀军跟上,确保赵莲馨这次主动离开,莫要再不识趣。

  至于赵莲馨最后的矜持,漠鹰并未当一回事,毕竟从赵莲馨和亲诸暹入住毅亲王府后,她就一贯是如此姿态,她以命威胁那时,反倒让漠鹰觉得她是疯了,现在才是正常的。

第567章 苏大定亲宴

  中秋佳节,三日匆匆,三日过后,苏大的定亲宴接踵而至。

  今日,八月十八,取双日,宜定亲的好日子,早间秋风,携着秋日的馥郁,嗅入鼻息之内,撩动心弦,令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从而使的眼尾间浮现出细细的几条纹路来。

  心情,无比欢悦。

  天公也作美,蔚蓝之余,天际绘画出片片白云,飘浮间,白蓝相交,成为刚升空的秋阳最绚烂的陪衬。

  一早,苏老将军亲自带着儿孙们前往了柳府,为苏大去聘媳妇儿去。

  苏娆和云霁亦随同前往。

  毕竟此乃苏娆亲大哥的定亲之宴,人生大事,苏娆自是要到场祝福的。

  而云霁,他与苏娆之间婚事虽尚未有谈及,但苏家人皆早已将其视为自家人,无可厚非云霁也要到场。

  此次前往柳府,云霁不曾有遮挡容颜,苏娆就让他大大方方出现在云郡的众人眼中,无论有人会否认出霁月世子,都无恙,她就要他与她一起如此正大光明的站在阳光之下。

  一串队伍浩浩荡荡前往,比正式迎亲的场面还壮阔,与辰时末刻抵达柳府,巳时中,在柳府行奠雁礼。

  奠雁礼所用大雁,乃苏大从澹梁赶回的途中,他亲至山林之内打来,一对鲜活的大雁,大雁脖颈间系上红,与备下的其他礼一同携至柳府。

  今日定亲宴,云郡中能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发了请帖的陆陆续续前来,一些没有被请着的,他们也都纷纷不约而同前来登了门,恭贺苏柳两家小儿喜结连理,结两家为一家亲。

  宾客临门,又随着礼,即便没有请帖,也不好将之拒出门外,前刻所到的客人们,只要是脸熟的没啥捣鬼心思在,皆收了礼请进了府门,这随后不久又至的便不好区别对待。

  尤其这位前来之客还是从京中前来的,还是新皇身旁倚重的新晋之臣。

  柳府,府门外,在此迎接他苏家这边宾客的苏五,远远见着在自家仆从带领之下前来柳府的那一位少年郎。

  他高骑御赐的大马之上,御马而至,不过只是短短一年未见,却觉已阔别了经年之久,再非那个可以和他与小八一起斗着蛐蛐玩闹的小津。

  “五哥,要是不想见,你先进去,我来接待。”

  在府内与云霁和苏三他们一起接待他们苏家这边来客的苏娆,远远,她眼角凑巧瞥见了前来的沐明津,亦见着自家仆从。

  沐明津为何此时来云郡,还是在自家仆从带领下。

  当即,心中一息动着,苏娆大步出来。

  沐明津这是先去了她苏家,才在她苏家仆从带领之下前来,他此番来,是受了云穆靖之令,还是他自己前来。

  就要越过去苏五,在苏五之前挡住沐明津。

  “小妹,你先在此迎宾客,五哥和沐小侯爷去聊聊我们男人间的问题。”

  苏五抬手拉住苏娆手腕,止住了苏娆替他接待沐明津。

  随后前来的宾客不好与前刻已来的那些宾客们区别对待,但也得看是什么人,不是谁都能参加这场宴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