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她们担心流汗的辛苦,流血的痛楚,是因为她们深谙在家中操持家务,洗衣做饭,不得歇息的劳累。也知道动辄被父兄、丈夫打骂训斥的疼痛和屈辱。”
“至于那老妇所说,将好好的女儿关进绣楼磋磨...”
昭宜大长公主一双美目轻飘飘落在虞安歌那挺拔的身姿上:“本宫与你打个赌,那老妇年少时,必在绣楼里吃了不少苦头。她的腿脚,只怕也在年少的磋磨中,受了大伤。”
虞安歌睁大了眼睛,似有泪意闪过。
她显然没有想到,那些抱怨和刻薄,来自此。
昭宜大长公主道:“多少女婴,连睁开眼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溺死在便盆里。多少怀有春心的少女,将最好的时光蹉跎在绣楼,多少心怀爱意的妇人,一辈子只能在灶台前打转。”
虞安歌仿佛经历了一场心灵地震,颠覆了她许多认知。
那些自负和自得,全都烟消云散。
昭宜大长公主道:“她们听说你的事迹,是羡慕的,可她们再羡慕,也无法像你一样肆意冒险,所以才会通过攻讦你,得到一丝宽慰。所以啊,那些妇人说的话,你听听就得了。”
虞安歌沉闷的心情,在昭宜大长公主的话中,得到了宽慰。
虞安歌喃喃道:“也就是说,她们并非真的那么认为。”
昭宜大长公主撩了一下头发:“想要让她们停止刻薄,不是让你自己成为她们口中的贞洁烈女,而是让她们,不再成为贞洁烈女。”
简单的话,却令虞安歌振聋耳聩,她看昭宜大长公主的眼神,充斥着热忱。
昭宜大长公主却摇头:“倘若在围场惊变之前,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本宫一身的骨头都要为你软了,但现在...唉...”
昭宜大长公主长叹一声,微微摇头。
商清晏笑出了声,彻底驱散屋中那淡淡的忧伤氛围。
虞安歌也笑了笑:“受教了。”
昭宜大长公主一双美目在虞安歌身上来回扫视:“你不知道,本宫之前多想收你为义子。”
虞安歌道:“大概知道。”
昭宜大长公主嫣然一笑:“现在也想。”
虞安歌果然对昭宜大长公主一拱手:“倘若我是男子,必为大长公主折腰。”
昭宜大长公主颇为暧昧道:“你不是女子,又何妨为本宫折腰呢?”
她食指挑起虞安歌的下巴,一边嫌弃她的容貌,一边欣赏她的性格:“你唤本宫一声母亲,本宫命都给你。”
虞安歌还没什么反应,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商清晏惊坐起,又因为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姑母,我还没死呢。”
昭宜大长公主的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然后捂着嘴大笑出声。
商清晏也是了解他这姑母的魅力的,之前也就罢了,方才那一番话,看样子是把虞安歌迷得神魂颠倒。
从前商清晏担心虞安歌是断袖,万万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担心。
虞安歌反应过来昭宜大长公主这话里的暧昧,憋红了脸,虽然在黑色药膏的遮掩下看不真切:“大长公主,我没有磨镜之好。”
昭宜大长公主道:“想多了,本宫也没有,只是本宫真的喜欢你,想要收你为义女。”
虞安歌谨慎问道:“是真的义女,还是字面意义上的义女?”
昭宜大长公主嗔怪地看了虞安歌一眼:“本宫年轻时,曾夭折过一个女儿。”
这个虞安歌倒是听说过,昭宜大长公主跟第一任驸马成亲后,是诞下过一个女儿。
当年大长公主难产伤了身子,再不能生了,所以对这个女儿可谓千娇百宠。
这个女儿三个月大时,昭宜大长公主有一天入宫,将女儿交给驸马照顾,驸马却只顾和奶娘偷情,连女儿从床上滚下去都不知道。
等他们发现,这小女儿已经折断脖子咽了气。
昭宜大长公主年轻时性格就刚烈,悲痛之下,一剑把驸马和奶娘给捅死了,这事当年引起过轰动,皇家为了体面,只对外说驸马暴毙。
昭宜大长公主道:“你出生便丧母,本宫女儿早早夭折,我们都是可怜人,本宫年纪渐渐大了,这几年来愈发觉得膝下寂寞,所以这句话,是真心的。你也别忙着拒绝本宫,现下这情况,二皇子轻易不会动本宫,但你却因之前扶持四皇子,让二皇子对你颇为厌恶忌惮,日后你的日子不会好过,所以你认本宫为义母,对你而言有利无害。”
虞安歌直接道:“不必多说了,义母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第433章 安心养伤
虞安歌的干脆,让昭宜大长公主吃了一惊,她捂着嘴笑道:“认干亲这种事儿。可不算小,本宫声名狼藉且不说,你总要与边关的神威大将军商量一番。”
昭宜大长公主所收义子无数,但旁人都心知肚明,那些义子不过是给昭宜大长公主暖床的,名义上叫一叫也就罢了,做不得数。
但虞安歌这个义女,昭宜大长公主虽不至于让她上皇室宗牒,却也是要旁人心里有个数,一场隆重的拜干亲礼仪,总是得办一办的。
虞安歌道:“义母愿意抬举我,是我之幸,推脱可就不礼貌了,至于我爹爹那边,您放心,他求之不得。”
神威大将军觉得最对不起虞安歌兄妹的一点,便是在他们丧母后,将他们留在盛京,受虞老夫人的捧杀磋磨。
这些年虞廷不是没想过续弦,让兄妹二人感受母亲的关切和照顾,却又担心人都是有私心的,万一对两个孩子不好,岂不误人误己。
再加上边关苦寒,军防忙碌,虞安歌兄妹被他接去边关后,活得也算快乐自在,虞廷便没有执着于此。
眼下盛京的情况,虞安歌势必要遭到二皇子打压的,罢官免职只不过是一道开胃菜,后面还有什么等着虞安歌,谁都不清楚。
虞安歌其实不怕受到什么磋磨,可她担心爹爹那边。
她既为人质,爹爹在边关就得受到钳制。
而昭宜大长公主此举,在一定程度上是给了虞安歌傍身的依靠,让二皇子对她下手时,多少会顾忌一些。
便是她爹爹在这里,也定会同意的。
昭宜大长公主也是一个敞亮人:“既如此,就说定了,待大行皇帝丧仪过后,本宫便寻个机会给新帝递话。在此之前,本宫先放出话去,也让旁人知道,你是本宫罩着的人。”
虞安歌点头:“多谢义母。”
昭宜大长公主年过四十,终于有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儿,此时心里也是高兴得很。
虞安歌道:“不过我有个问题,还请义母解惑。”
昭宜大长公主道:“你说。”
虞安歌道:“抛开以前的误会不说,您为何在这个时候认我为义女?毕竟,我现在正处谷底,帮不上义母半点儿忙不说,反而要拖您后腿。”
昭宜大长公主嗔怪地看了虞安歌一眼:“小滑头,义母都叫了半天了,这个时候才问。”
虞安歌坦然一笑:“虽有疑惑,但这义母是真的想认。”
昭宜大长公主道:“本宫早知你有本事,起事之前,你给本宫抛出来的条件,本宫着实心动。”
虞安歌含笑,一向冷峻的脸,像是带着春日的暖阳。
昭宜大长公主道:“可惜世事无常,令人唏嘘,不过咱们一时失意,不代表会一直失意。况且...本宫的心动,至今不曾变。”
她一双眉目盯着虞安歌,唇角微勾,野心无声铺展在彼此的眉宇。
有些话不需要多说,她们都心知肚明。
四皇子那份盖有宝玺的圣旨,可就在昭宜大长公主手里攥着,若是到了合适时机,她们未必不能捡起从前的野心,东山再起。
虞安歌目光灼灼:“义母所言极是,我也不曾变过。”
昭宜大长公主笑靥如花:“好姑娘,难怪本宫从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与你投缘。”
她二人在这里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旁的商清晏看她们二人这般,像是咬了一口青梅,满口酸涩。
他这个姑母,着实厉害。
外人都道昭宜大长公主看上的人,没一个逃得过的,果真不假。
倘若虞安歌真是男子,商清晏真不觉得他能胜过姑母的魅力。
昭宜大长公主又对二人说了一些近来的情况,才离开。
走之前,昭宜大长公主抱怨了一句:“你们两个,可要天天抹,日日抹那药膏,倘若留疤了,本宫饶不了你们!”
虞安歌和商清晏两个小黑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昭宜大长公主又道:“还有一点,最近外面的风声紧,你们操心也没用,不如安心养伤,把身子养好了,再谋其他。”
商清晏受伤严重,的确不能操劳。
虞安歌自己,被罢官免职,除了在暗地里搞一些小动作,还真做不了什么。
看两个人都答应了,昭宜大长公主才施施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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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不可一日无君,二皇子在大行皇帝驾崩三天后,由谢相宣读圣旨,灵前即位,明确君臣。
期间还出了两段小插曲,一是那份传位圣旨,由于没有加盖宝玺,被戾太子党的人揪住不放,痛陈圣旨有异。
二皇子也知道他在秋狩时,暗中带人占领皇宫,必会招致议论,所以早有准备。
命刑部,宫正司,大理寺,内侍监诸衙司,当众验证大行皇帝笔迹,确认无误后,就将其中几个刺头处置了。
戾太子至今下落不明,甚至有传言戾太子已死,群龙无首,面对二皇子的清洗,这群人心里着急也无济于事。
第二件事,是被囚禁在东安高墙的四皇子要求出来为大行皇帝守灵。
二皇子自然是不允许的,成王败寇,他留着四皇子的命,也只是为了让四皇子党的人,跟戾太子派的人在朝中相互抗衡。
等他哪一天坐稳了皇位,亦或者戾太子被擒,四皇子便可“病逝”了。
但四皇子性情叛逆,在东安高墙寻死觅活,哭声飘出长巷,惹得宫人议论纷纷。
再加上戾太子尚有弑君弑父的罪名,四皇子被囚的理由,只有一个“趁机生乱”。
在围场的官员都知道那惊险的一天都发生了什么,所以四皇子这拼了命,也要在灵前尽孝的举动,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同情。
大殷重孝道,二皇子无法,只能允许四皇子出来,不过四皇子身边始终有四个人像看贼一样看着他,不允许旁人跟他说一句话。
听说四皇子在大行皇帝灵前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第434章 纵帝
大行皇帝的谥号最终取为“纵”。
弱而立志曰纵,败乱百度曰纵,忘德败礼曰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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