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扬了你奶瓶
可他没有回头路。
一旦回头,竹篮打水,万劫不复。
商渐珩回去稍作修整,便要再次踏上征程。
但人还未出发,周彤便一脸凝重过来:“西殷终于有消息了。”
商渐珩一听便知不妙:“带兵的是谁?”
周彤道:“凤翔将军,虞安歌。”
商渐珩瞳孔一缩,心尖上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他似乎预见了自己的下场,可又不欲往那方面想。
最后,他眼中只露出一抹嘲讽:“商清晏手下那么多大将,竟然派虞安歌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就不怕她出什么事儿吗?”
若虞安歌是他的女人,他定然不会让虞安歌身陷险境。
周彤不解道:“太子殿下,咱们下一步要怎么办?”
商渐珩道:“不管她,最好不要跟她对上。”
周彤也听说过虞安歌的本事,很是忧心忡忡:“可她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往盛京的路就这么两条,她若是有心,便能探得咱们的路径,这该如何是好?”
商渐珩闭上眼睛,心中一片萧索:“能避便避,实在避不了,就只能与之一战了。”
周彤欲言又止,商渐珩看出他有话要说,便道:“孤知道你想说什么。”
周彤道:“太子殿下,咱们真的不能跟凤翔将军暂时合作,共同攻破盛京吗?”
商渐珩眼中划过一抹自嘲的笑:“你觉得凭孤现在的处境,有什么资格跟她谈条件。”
周彤道:“听闻三公主与凤翔将军的兄长关系匪浅,看在这个面子上...”
商渐珩眼神凌厉看了他一眼,里面闪烁着浓浓的冷意。
周彤的话戛然而止:“属下失言。”
商渐珩道:“当初乐靖不惜留在凉国受苦,也不愿回来拖累孤,孤怎能在穷途末路拖她后腿?”
周彤低着头。
商渐珩道:“况且,你以为虞安歌和那个狐狸精是能够容忍与人平分天下之人吗?”
周彤不敢言语。
他不了解虞安歌和商清晏,但是了解眼前这位,绝对不是委曲求全,能与人平分天下的主儿。
对于商渐珩来说,要么赢,要么输。
没有什么后退一步的余地。
他的自尊和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向那对璧人低头。
可他们不欲跟虞安歌碰上,虞安歌却是朝他们追了过来,目的十分明确。
虞安歌知道,欲攻破盛京,需得先解决了商渐珩。
商渐珩一路躲避,虞安歌便一路追赶,其中经历了秋风萧索,也经历了大雪纷飞。
如今马蹄踏过之处,尽是雪化成泥,江山在一片泥泞中迎来融融春日。
终于,商渐珩来到贺州。
那天,春水消融,积雪从松柏的肩膀落下。
鲜血混入春泥,许多人死在了春天到来之前。
贺州...
距离盛京只有一步之遥。
距离皇位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
商渐珩站在尸山血海之中,仰头看着万里晴空,心中泛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他似乎总是缺少点儿运气。
分明马上就要攻入盛京了,可是兵马路过沂河,惨遭埋伏。
火药炸毁了沂河上的大桥,乘船的兵马遇到了春汛,被水冲得四散而落。
无数粮草和攻城所需的云梯落入河中,水花带走了许多同袍的性命,也带走了商渐珩最后的希望。
领队过河的周彤无颜见他,已然在金河水畔自刎谢罪。
人到穷途末路,商渐珩剑指苍天,愤怒发问:“贼老天,缘何薄待于孤!”
第614章 凤翔将军打过来了!
商渐珩的质问无人应答,倒是被商渐璞派来围剿商渐珩的李季任仰天长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他看着尸山血海之中,狼狈如丧家之犬的商渐珩道:“戾太子!还不速速跪地求饶!你若是求得好,本将或可留你全尸!”
话传到商渐珩这里,他森然一笑:“李季任,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老四手下一条鬣狗,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若非天命使然,让大军渡河时突遭春汛,他何至于被李季任这个废物围困于此?
春寒料峭,哪怕到了穷途末路,商渐珩依然狂妄。
他一袭血衣,那双斜挑的丹凤眼邪魅狂狷,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在朝堂上一呼百应的太子。
李季任听了商渐珩的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来人!杀戾太子者,封侯赏金!”
喊杀声震天,商渐珩从衣服上撕下一条,紧紧缠绕在手上。
“兄弟们!天意弄人,可咱们此举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其跪着求生,不如随我杀到最后一刻!”
随着商渐珩造反的,基本都是商渐珩的亲兵,还有周家各系兵马。
他们对商渐珩的忠诚毋庸置疑,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一个个也都血性十足。
“宁死也不向昏君屈服!”
“奸生子篡位,羞为人哉!”
“杀昏君!除奸佞!正朝纲!”
“帝星飘摇,金龙击水,以正乾坤。”
“杀!杀!杀!”
喊杀声响彻天际,商渐珩双目通红,遥望盛京的方向,遥望龙椅的方向。
李季任见此,手持长枪,大声喊道:“弑父杀君!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将士们,随本帅斩下戾太子头颅!”
“杀!杀!杀”
两方再次激战起来,腥风血雨之中,每个人都像是发狂的野兽。
他们的刀剑砍向自己的同胞,他们的鲜血为对方的刀剑而流。
可双方悬殊过大,商渐珩人手不足,渐现颓势。
随着围剿戾太子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李季任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逆贼戾太子,速速投降!休要负隅顽抗!”
商渐珩眼神凶戾,他低头拍了拍方内侍的肩膀:“给孤杀了他!”
李季任道:“既然你冥顽不灵,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杀!”
无数兵马再次如潮水般向商渐珩涌去。
商渐珩身边的方内侍惊恐道:“殿下,奴才带您离开!当初奴才带您从围场离开,今日亦能带您离开!”
商渐珩却摇摇头:“方内侍,孤已经做过一次丧家之犬了,焉能再做第二次?”
方内侍急得团团转:“殿下,此时不是您意气用事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话虽如此,可商渐珩看着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尸体,知道他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好恨!
好不甘!
商渐珩道:“方内侍,你武功高强,一会儿你自己走!若有机会,替孤杀了商渐璞和商...”
商渐珩的话没说完,他恨商渐璞,亦恨商清晏。
只是大殷江山不可无主,相对来说,商清晏算得上是明君。
便是他再恨,也只能带着余恨下黄泉。
一向贪生怕死的方内侍,却紧紧抱住商渐珩的腿,眼中满是泪意:“不!奴才不走!奴才要与殿下同生共死!”
商渐珩一脚将方内侍踢开:“狗奴才,孤的话也敢不听了!”
方内侍道:“殿下!您岂能留奴才独活!”
商渐珩道:“待商渐璞那废物死了,你再来寻孤也不迟!”
最后,他朝方内侍吼了一声:“滚!”
方内侍无法,只能咬牙离去。
他曾带着受伤的商渐珩于围场层层守卫中突围,今日他孤身一人,亦有离开的机会。
商渐珩看着方内侍在兵马中灵活穿梭的身影,自是英雄末路,心中百感交集。
他这个奴才,只有跟着他插科打诨,如今他让方内侍离开,也是断了自己最后一条后路。
不过他不悔!
可就在此时,已经隐没在人潮的方内侍再次折返,让商渐珩气地咬牙切齿。
不等商渐珩发火,远方不知谁高喊一声:“凤翔将军...凤翔将军打过来了!”
浓浓的血腥气中似乎混杂着一缕冷冽的松香。
商渐珩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李季任很快也听到了这句话,原本叫嚣着要斩杀戾太子头颅的他,仿若一瞬间被吓破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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