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橘兔
想起陆家那几个同样不让人省心的庶女,梁晚余轻嗤一声,幽幽道,“这番下场,倒是便宜了她们。”
“小姐,事儿还没完呢。”玉露接过话茬,压低了声音,“那些人虽被哄了,却还气着呢,四下打听,花银子撬动了一个龟公的嘴,得知陆家女是被镇国公府的庶公子给赎了身,还是被抱着出的楼,这个一说,那个一传,事儿就闹起来了。”
“抱着上的马车?”梁晚余觉得好笑,轻轻挑眉,低声道,“谢昀还真是舍不得他的美娇娘受委屈。”
玉露重重点头,小声道,“这事传开,若能进镇国公的耳朵里,小姐这婚,必定能退。”
梁晚余扯了扯唇角,眸底漫上些许笑意,视线右移,落在了玉竹脸上,轻声问道,“今日之事……”
玉竹瞬间了然,平静应下,“小姐放心,婢子上街前遮了面,又探知了那几个街赖子的住处,即便有人要查,他们也不敢开这个口,断然查不到侯府头上的。”
梁晚余轻笑两声,眼里划过欣赏,淡淡道,“是个办事伶俐的,日后就留在梅园,跟了我吧。”
玉竹愣了一瞬,回过神后急忙跪下,“多谢小姐。”
梁晚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扶起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塞进她手中,轻声道,“你多留意此事,趁机将定远侯府要退婚一事传出去,就说我真心被负,不再贪恋,传的越惨越好。”
玉竹握紧手里的银子,点头应下,“是,婢子定然谨记小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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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
谢昀坐在床边,唇边挂着淡笑,望向身侧女子的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柔情,“嫚嫚,眼下之景早就在我脑海里过了数遍,娶你,是我自幼的梦,再过几日,就能心想事成了。”
说着,谢昀的大手下移,搂上了她的细腰。
陆嫚嫚察觉到他的动作,脸上的笑意都僵了几分,眸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嫌恶,强忍着不适,倚在他怀中,轻声撒娇,“能嫁给昀郎,亦是我的愿,可梁姐姐不会同意……”
“你放心。”谢昀握住她的手,神色坚定,“你只要安安稳稳呆在我身边,梁晚余那边,我自有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点头……”
话音才落在地上,屋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二人被吓了一跳,慌张望去,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眸子。
第3章 只剩谢二公子了
看清来人的模样,谢昀脸上骤然失去了血色,颤颤巍巍起身,小声唤道,“父…父亲……”
门外,镇国公负手而立,双眼微眯,直勾勾的盯着屋里头相拥的二人,身侧跟着主母卫氏,后头的婆子正死死捂着一个妇人的嘴,不叫她发出半点声响。
谢昀认出那妇人是自己的亲娘崔氏,面色愈发难看。
陆嫚嫚自然也识得崔姨娘,见此情形,心下一惊,忙垂下头去,不敢出声。
镇国公不语,只是望着二人,脸上没有过多的神色,让人瞧不出喜怒。
谢昀低着头,害怕到连指尖都在发抖,“父亲…母亲……”
卫氏嗤笑,侧身望向身后,挑眉问道,“崔氏,瞧你养出的好儿子,正经事没做几个,倒惯会让府里丢脸。”
婆子极有眼力见,趁机松开捂着崔姨娘的手,趁着老爷没注意,用力推了她一把。
崔姨娘跌坐在地,脸色惨白,虽心中惶恐,却还是大着胆子给谢昀求情,“老爷,不管昀儿犯了什么滔天的错,都是妾管教不当,您若要罚,就罚妾罢!”
“罚你?”镇国公冷笑一声,缓缓开口,“谢昀行事鲁莽,蠢不自知,让国公府蒙羞,这若是能罚到你身上,改日传到外头去,叫我这张脸往哪搁?”
谢昀脸上闪过讶异,忙不迭跪下,低声问道,“父亲,儿子日日都在院中习书,不常出府,何来……何来给府里蒙羞一说?”
“日日都在习书?”卫氏气极反笑,抬手指着他身后的姑娘,扬声骂道,“那她呢,你又作何解释?难不成是书本子成了精,化作女人,滚到了你的榻上!”
谢昀脸色突变,脑袋低垂,半晌也没应声。
卫氏侧过头,对着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神,后者瞬间了然,侧着身子进了屋里,绕过谢昀,一把抓住了陆嫚嫚的细腕。
陆嫚嫚一惊,奋力挣扎,扬声喊道,“你个下等奴才,凭什么碰我!”
婆子听了陆嫚嫚的话,不仅没松手,反而还加重了几分力道,押着她跪到主子跟前,强硬抬起下巴,让主子们看清楚她的脸。
“瞧瞧这嚣张的气势,竟是连碰都碰不得了。”卫氏垂眸,视线落在她脸上,勾唇轻笑,“家都被抄了,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吗?”
见他们认出了自己,陆嫚嫚身上的气焰瞬间散去,回过头望向谢昀,眼底里满是无助。
谢昀心一疼,忙跪着上前,刚想开口,“父……”
“住口!”镇国公冷着脸,语调突然拔高,“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外头流言四起,都传镇国公府与被抄的陆家有牵连,你不顾自己的婚约,强行赎走陆家女,把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
谢昀身子一僵,面上难掩惊慌。
他分明做足了准备,为何还会被旁人察觉?
镇国公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冷哼一声,神色愈发不耐,“混账如你幼弟,也没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什么惊掉旁人下巴的事来,倒是你,在我预料之外。”
崔姨娘颤着身子,跪着向前两步,小心翼翼唤道,“老爷,昀儿他……”
“住口!”
镇国公怒喝一声,崔氏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不敢再出声。
谢昀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直视父亲的眼。
镇国公睨着他,语气里满是警告,“谢昀,若你还知耻,还惦念着你和定远侯嫡女的婚事,即刻将陆家女赶出府去!”
闻言,陆嫚嫚身子一震,僵硬着回过头,望向谢昀。
察觉到她的视线,谢昀顿住,紧抿薄唇,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眼。
见他摇摆不定,左右都不想割舍,陆嫚嫚眼中闪过一丝怨怼,回过头,倔强的盯着镇国公,扬声道,“谢伯伯,我知您不喜我,可我如今已是昀郎的人,将我赶出去,国公府怕是又要落个负心的名声。”
事到如今,她唯有自救,才能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
“你……”镇国公怒极,指着二人,好半晌也没说出话来,最终拂袖而去。
见最难对付的人走了,陆嫚嫚身子瘫软,手心里都是汗。
谢昀垂着头,一言不发,崔姨娘悲从心起,捏着帕子小声啜泣。
卫氏嗤笑一声,面露讥讽,“早前听闻定远侯嫡女痴恋谢昀,我原还以为,是老天爷疏忽,没端住手里的肉饼,掉到世间,砸在了你们身上,才让你们两个上不得台面的攀上高门,如今一瞧,造化弄人,到嘴边的熟鸭子都能飞了,还真是奇闻。”
卫氏抿唇笑笑,打心眼里高兴,垂眸望着仍跪在地上的崔姨娘,出言讥讽,“我可得仔细瞧着,丢了定远侯府这个大金疙瘩,你这庶出儿子还能入得了哪家嫡女的眼。”
话落,卫氏搭上婆子的手,转身离开,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她肆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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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府
“小姐。”玉竹推门而入,与斜倚在软榻上的主子对视,关紧房门,快步走上前去,“外头都在传咱们侯府要与国公庶子退婚一事,虽理在咱们身上,可这年头女子退婚,名声定是要受损的,往后小姐的婚事……”
余下的话,玉竹没有再说,梁晚余却也清楚她的意思。
世道不公,条条框框皆束女人。
若嫁不成镇国公府,之后的路,便就难走了。
权势排在国公府上头的只剩皇亲国戚,更难相与,比国公府势弱的,畏惧京中流言,也不会允。
梁晚余靠着软枕,长睫垂下,神色晦暗不明,只淡淡吐了句,“国公府可派人盯着了?”
“昨儿已经去人了。”玉竹小声应道,“镇国公还没拿出个态度来,侯爷又远在西北边境,小姐……可要给侯爷写封家书?”
“糟心事一堆,纵然我爹知晓了,又没法子赶回来,何必写信给他添忧?”梁晚余撑起身子,面上出奇的冷静,“若顾及名声,婚退不得,那便换个人嫁好了,镇国公的儿子又不止谢昀一个。”
“换个人………”玉竹懵了,呆呆站在原地,“镇国公有三子,两嫡一庶,可长子前不久才成了亲,已有正室,且身子骨不好,如此算来……”
玉竹不知想到了谁,遍体生寒,头皮发麻,声音都哑了些,“就只剩谢二公子了!”
第4章 想让我当小白脸
日头落下,玉雅居亮起灯火,纱帘被微风吹起,丝竹之音悠扬,宾客满座,茶香扑面。
二楼雅间内,四五男子聚在一处,围在桌前,颇有兴致的叫嚷着。
“瞧我这蛐蛐,可是新得来的,定能拔得头筹!”
“该死,我这只怎么像没吃饱似的?”
“今儿可是都押了注的,必须斗到最后!”
唯有一男子靠窗而坐,身着暗红长袍,手肘支在膝上,懒懒靠着椅背,像没骨头似的,捏着根草,正逗弄着笼里的蛐蛐,偏生那张脸生的俊俏,桃花眼上挑,瞧着勾人。
“二郎,怎么不上前去跟着热闹热闹?”一人走到他身边坐下,笑望着他,低声道,“我瞧你兴致不高,可是有心事?”
“我只是嫌他们聒噪罢了。”被唤作二郎的男子撑着头,眉头微蹙,俊脸上不见半分笑意,“吵得我头疼。”
“沈云之,这个时候你就莫要去触二郎的霉头了,他近两日烦得很,瞧谁都不顺眼。”
一蓝衣男子朝他招了招手,边说边笑,“昨儿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二郎那了不起的庶兄光天白日去了存玉楼,给陆家女赎了身。”
沈云之面露诧异,回首望向身侧的谢庭玉,低声问道,“你庶兄……不是和定远侯府的梁晚余有婚约吗?”
提起梁晚余,几位公子哥面色各异,暗戳戳的打量着谢庭玉。
盛京小辈里出了两个响当当的人物,一是端庄贤淑,才貌双绝,堪称贵女之首的梁晚余,一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打遍盛京无对手的二世祖谢庭玉。
两人是出了名的不对付,梁晚余厌他纨绔,难登大雅,谢庭玉嫌她清高,虚伪古板。
时间久了,他们几个当兄弟的自然跟谢庭玉一个鼻孔出气,不敢当他的面提及梁晚余三字。
沈云之自知说错了话,神色一晃,轻咳两声,“你庶兄如此堂而皇之,是笃定了梁晚余痴恋他,不会怪罪他?”
谢庭玉嘴角抽了抽,双眸微眯,咬牙道,“那是梁晚余她眼瞎……”
话还没说完,雅间的门便被推开,众人顺势望去,瞧见了梁晚余精致俏丽的小脸。
见是她,谢庭玉神色一怔,下意识将手里逗弄蛐蛐的草根藏在身后,坐姿也端正了些,又瞧见满屋里都是男子,面露几分不悦,蹙眉问道,“梁晚余?你来这儿做什么?”
梁晚余笑望着他,粉唇轻启,淡淡道,“我来寻你。”
“寻我?”谢庭玉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视线落在梁晚余的小脸上,低声道,“寻我做什么?”
梁晚余缓步走进屋中,绕过几个公子哥,在他身前站定,轻声道,“你应当听说了谢昀做的蠢事,我嫌他脏,废了和他的婚约。”
谢庭玉愣了一瞬,旋即勾起唇角,出言讥讽道,“早就说你是瞎了眼,好歹是个有点名气的贵女,放着大把好儿郎不要,偏偏要去嫁个一事无成的庶子。”
说罢,许是觉着自己语气不善,谢庭玉清了清嗓子,抬眸望向她,“你来寻我……是想让我帮你打他一顿吗?”
梁晚余瞧他别别扭扭的模样,唇角轻勾,眸中却泛起点点湿意。
死前,她自命清高,最是厌烦这个玩世不恭的小叔子,家中明嘲,外头暗讽,时间长了,叔嫂不和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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