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美强惨失败我死遁了 第82章

作者:东起丹暮 标签: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轻松 HE 穿越重生

  沈知梨呆呆走到李潭身后,看着他手里的少年明明是绝望……那般的绝望!

  她闪过一丝薄凉,盯住李潭的脖子,没有片刻迟疑,一刀扎了进去!

  远处的鹤承渊呼吸一滞,眉头紧皱,迅速调整了强装淡定闲散的姿势,他快步走向沈知梨。

  沈知梨显然被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吓到了,她肩膀发抖,后退几步,眼前的李潭松开了即将掐死的少年,他捂住脖子,轰然倒地,倒下前血手从少年脖颈滑下,在他身上留下血印。

  巨大之声,令她全身过电般哆嗦,惊恐望向自己的双手步步后退,身体发软将倒之时,鹤承渊抬手正欲搀住她的肩,关键时刻她的身体穿过他的手,跌坐在他腿前。

  鹤承渊眼睫轻颤,眉头久未舒展,最后在她手心放上一颗石子,见到石子她抖不停的肩膀才慢慢得到缓和,他立于她身后寸步未退。

  眼前的幻雾在少年绝望又疯癫的笑声里发生转变。

  ……

  “他是什么?魔!原来是魔啊!哈哈哈哈哈,我说他特殊在哪里。”

  “大师兄,师父每日布下的功课,他可都没完成。”李潭睁眼说瞎话,告起状。

  伍昌睨他一眼,“你的蛇养回来了?”

  李潭说来就气,“刚出蛋。”

  一个冬季过去,总算破壳了。

  伍昌:“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冬日一件衣裳没给人送去,他那屋子漏风漏雪,别将人给玩死,这是底线。”

  李潭:“知道了……”

  沈知梨攥紧拳头,指甲嵌入肉中。

  幻雾……既改变不了他们的生死,那就杀他们千百回!

  铁链拖响,他们止住交谈,少年杀奴身影消瘦被他们推搡,摇晃走来。

  一个冬季过去了吗……春季天还是刺骨的冷,他还是只有一件单薄的校服,肮脏到无法入眼。

  伍昌切换出一副友善的笑容,把抑毒药放在杀奴手中,“这是护山雾,你可知从这出去是哪?”

  少年挂笑一声不吭,对这外头是哪一点兴趣有没有,他好似放弃了挣扎,短短几月,认了命。

  伍昌使了个眼色,立马有弟子奉来少年的双刃刀,他拿在手中把玩,银光刺眼,却不想刀锋锋利指腹划出了道口子,他缩起眸眼,生起怒意,又压了下去。

  “杀奴啊,从这出去是各大仙家都要来蹭蹭邪宗施舍灵气的,陈,常,山,没人不想要浓烈的灵气,你活在邪宗该感到庆幸,不过,你若是想出去呢,我们自然不好留你,你看,路就在这方,是走是留看你自己。”

  他拢实狐裘,刀面拍打杀奴的脸颊,“把你的笑收收。”

  说着,他用少年的刀在少年脸上划了一道,血一点点渗出,伍昌满意后才把刀递给他,对压住杀奴的弟子抬指示意。

  “让他进林。”

  少年杀奴被推进林中。

  身后是源源不断的唏嘘声。

  “太可惜了,杀奴我的衣服洗完了吗?哈哈哈哈哈。”

  “我的屋子都还没打扫呢,他每次打扫我的房子都不舍得出来,冬天啊。”弟子倒吸一口凉气,做势搓错手臂,“外头多冷,我屋里有炭火,他怕是一辈子没见过炭火,可惜了,他要是离开,我的屋子没人打扫了。”

  少年杀奴手脚拖拽长链踏入雾林,他们的声音逐渐在身后远去,他漫无目的往前跑着,死气沉沉的人,原来是想活下去的……他拼尽全力在场场杀局里活下来,麻木着在邪宗求解药……他顽强不屈,如乱风野火中的劲草,没有一刻寻死。

  沈知梨心好似拧成麻花般,拉扯撕裂似得疼痛,要将所有血水拧干。

  邪宗嘲笑杀奴。

  “赴死将军,哈哈哈哈哈,一个魔混到这个份上。”

  “师兄,你原是怎么骗他的?”

  “我说也就邪宗大发慈悲给他解药,这世界上他的毒除了邪宗,无人能解。再说了,那也算不上骗,本身师父就在追杀毒师,以为给出杀奴的解毒药就能轻易放过他了?追到他死为止。”

  “哈哈哈哈哈,师父也是会吓人,等会还没逮着毒师,他就被吓死了。”

  “不过,他似乎想离开呢,这可怎么办师兄。”

  伍昌:“他想离开,和他能离开是两码事,师父说杀奴难训,丢进雾林挫挫锐气,真假难辨,我们自然说的便是真的了,让他日后为我们所用,也好操控不会反抗。”

  “还是师父高明。”

  李潭靠进来,看见伍昌放出不少蛊虫入林,“大师兄不让我用他养蛇,倒是用他养起蛊来了。”

  弟子来讨好道:“师兄这是又看中了哪家楼里的美人?”

  伍昌扯笑道:“美人养蛊,倒是不如杀奴的魔气好用。”

  少年杀奴奔在林中,铁链在后长拖,忽然,他眼上破布遭树枝挂断,落在地上。

  他缓缓睁开眼来,视线里是一片模糊,刺痛不断,使得血泪泣出,只好再次合上。

  少年跌倒在地,脸上的血一滴又一滴砸在枯叶,林雾阴寒,余雪未化。

  耳边一阵阵吵闹,喧哗沸腾,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骤然回头,是他的看守,是用他的命换来财富的看守。

  压抑多月的少年疯了般杀了过去,看守的影子扩散,形成无数个,他一时不是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他迷茫站在原地,眼前出现十多年来他杀过的所有人。

  腿上生痛,何物在啃咬他,一点点吸走他的血,魔气一瞬外溢,他察觉出事物不对,可已经晚了,意识模糊。

  事物变换,出现繁华街市,他怎么离开了林雾,怎么离开了邪宗。

  过路之人亲切和他打招呼,他们眸光里似乎对他很崇拜,有着感谢之意。

  这又是什么情况。

  “鹤公子,来都来了,你救我小儿,不知如何答谢,吃碗热面……”

  起初的少年警惕,他转头走了。

  可脑袋越来越晕,越来越浑浊,好似不受控制。

  他脚步漂浮,晃动脑袋,雾林闪烁又消失。

  飞剑直来,有人为他挡了一道,此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他说他来救少年,以答谢恩。

  少年困惑不解,怪事,他分明什么都没做。

  

第63章 解药(12)

  雨夜,少年望着烟雨,迷茫站在桥上,有人为他递来一把伞,他侧过头去,此人矜贵,手握长枪,陌生的面孔。

  “公子无处可去?不如去我那坐坐。”

  少年拒绝道:“多谢,不必。”

  “怎得不用,这般淋雨,明日该病了。”

  他强行拉走少年。

  花枝缭绕混沌的驿站里,歌舞升平,身着朴素的少年显得格格不入,矜贵之人将一坛酒搁放在少年眼前,他倒是热情。

  少年推开酒,“我该走了。”

  长枪将军留人,摁住少年胳膊道:“走哪去?近日不太平,我听说你救了三婆家的落水小儿。”

  “他那个小儿啊,原先说要拜师学艺,十多岁的年纪,还没满二十吧,怎么一心寻死了呢,不过幸好遇到了你,救了他一命。”

  少年不明白,困惑不解道:“我听不明白。”

  长枪将军说:“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少年更不懂了,“我想我真该走了。”

  长枪横在眼前挡住去路,少年刃刀一出,二人兵锋相对,打了起来,很快他发现长枪将军所用竟是他的招式,从力道到解招,甚至比他更强。少年落了下风,武器脱手,刃刀在空中飞旋,最后直愣愣扎进木桌,裂纹蔓延。

  少年抵不过长枪将军,长枪架脖胁迫灌下那坛烈酒,他不胜酒力,眼花缭乱,脑袋一呆,撞在桌沿。

  天旋地转……

  热闹的街道上,三婆万分着急泪眼婆娑跪趴在桥头,水里绝望的身影逐渐下沉,少年站在桥头,他看过许多生死,死在各种武器下,淹死……会是什么样,这是他诡异初生起的好奇。

  过了一会儿,他望着与他一般大的“小儿”,他没有半分挣扎,任由河水拍打掩盖,随波逐流,慢慢下沉。

  不知为何,少年想要他活下去,于是他翻过桥栏,忽然,一道身影快他一步跃入水中,是那个长枪将军……

  水纹飞溅,波澜圈晕。

  小儿得救,所有人都去感谢少年,于是少年低头一瞧,自己浑身湿漉及其狼狈,他怎么变成小儿了,再次抬头时只见长枪将军不留一语逐渐离去的背影。

  少年晃了晃头,脑袋被搅得乱七八糟,他怎么分不清这一切了?

  “阿渊呐,此次出征平乱,要当心啊。”

  少年捂住发胀的头,“什么?什么平乱?什么出征。”

  ……

  画面转变,鹅毛大雪的深夜,几岁的孩童赤足踩入雪地找到一处村落,男孩缩着身子行在无人街道,雪逐渐堆积将有半人高,他行得越发艰难,意识模糊将死之时,一束烛光照来,有人推开门救了他一命。

  ……那天,婴儿啼哭惊了整个村子。听闻这村子贫困,一到冬季饿死的人及多。屠夫是村子里“有名”之人,名声恶臭,听说他从前就是个杀烧抢夺坏事做尽的死刑犯,趁乱越狱跑了,来到这个村子改名换姓做了一个屠夫。屠夫擅于伪装,人人皆觉得他是个好人,助人为乐,于是村里给他介绍了一名姑娘,二人成亲,此后他的恶名远扬,那山腰木屋夜里经常传来殴打哭泣声。

  终于,有一天,哭声变成了婴啼……村子里经常能瞧见一个赤足小儿捧着破碗坐在街角。不管不顾的娘,易怒暴躁的爹,村长同情他,时不时给他送个包子,给件衣服,带到自家去烤火,村长是个很好的人,他说他会救小儿,等日后小儿长大了要上学堂,要拜师学艺。

  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个人,他问看似流浪的小儿叫什么名字,村长摇头说他没有名字,于是这人与村长说他想花钱买走小儿,三块银锭是他的命价。村长不敢惹那屠夫,好不容易得来个儿子,要他卖了那还得了。

  为了让每个村民能熬过这个冬季,村子里的粮食要均分,小儿五岁那年,分给屠夫家的粮食两个人吃都熬不过十日,更不要提还有个小娃……村长本想找屠夫商量卖儿一事,可那天山腰的木房死了两个人。

  他万没想到屠夫是个如此心狠的人,能想出杀子,他们想要活活掐死小儿丢进雪里,再制造一个小儿冷死的假象,村子为了安慰小两口,必然会多给些粮食,只是他们没想到粮食少给是村长的计谋,也没想到平日杀畜生的刀杀了他们自己。

  第二日,村民喊小儿弑母杀父的魔头,他们把他架上火架,对他刑鞭要他认下自己的罪行,一个个自持正义的嘴脸下,皆在欢呼,太好了,这一下能死三个人,粮食又能多分。

  村长对小儿满脸失望,他说了许多辱骂之言,将他贬的一文不值,小儿将死时,那个人出现了,他救走了小儿。团团升起的火中,小儿看见三块银锭落在了村长手里……

  ……这个画面好熟悉,太熟悉了,从那之后此人带走了他,他说他能救小儿。原来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深渊,他被带到赌场,被赋予名字……

  小儿猛然惊醒,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幻雾升起,他在大雪纷飞里杀了带走他的人,他往前跑,直到将一切抛之脑后。

  他又找到了一处村子,他真改变命运了吗?

  雪夜,奄奄一息之时,他敲响了一扇门,门从里打开,烛光摇曳照在他身上,他好像获救了。

  三婆说她的儿都死在了外头,她救他一命,他要懂得报答她。

  小儿逐渐长大,逢乱必出,新村子里的人很喜欢他,给三婆送去的礼也越来越多,三婆将村民送来的东西转手卖了换钱,日子也好过起来,她在桥头开了一家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