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被太子觊觎了 第98章

作者:岫岫烟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穿越重生

  话到这个份上,沈蕴姝不好再推辞, 当下真心诚意地向她道过谢后,脚步虚浮地登上那驾华丽的凤撵。

  崔皇后满脸关切地看沈蕴姝坐在凤撵之上走远, 旋即回头交代女官去尚食局熬一碗安神汤给沈贵妃送去。

  因年关将近,陆渊连日忙于政务,很少踏足后宫,即便踏足,去的左不过是沈贵妃的拾翠殿;就连崔皇后这处,亦不过是陪着用过一两回晚膳。

  崔皇后便以陆渊公务繁忙为由,暂且将此事按下不表,沈蕴姝那处,很快便有女官过去悉心“提点”,提点她们顾全大局,莫要因这样的小事惊扰圣上,至于湖上女尸一事,皇后殿下自会查明实情,处理妥当。

  沈蕴姝心性纯良,丝毫不疑女官由此言论的用心,认定崔皇后是一位贤良的皇后,当即点头应下。

  当日晚膳过后,沈蕴姝为消除心中恐惧,叫宫人多点了两盏灯烛搁在案几上,取来一本话本翻开来看,奈何那画面太过可怖,任她如何转移注意力,都无法全然忘却。

  她这厢正胡思乱想着那女郎缘何会落进水里,是否有冤屈,就听殿外传来一道叩门声,黄门报说,皇后殿下命人送了安神汤过来。

  那安神汤乃是用银碗装盛,欲要消除她的疑心的心思再明显不过。

  沈蕴姝的眼中,崔皇后是位极和善的女郎,自然不会疑心那汤里会有什么;更何况,她已是皇后,若要往自己的吃食里放些什么,何必明晃晃地言明是她命人送来的,自己若有个三长两短,拾翠殿里的宫人头一个想到的便会是她。

  “速速请进来。”沈蕴姝搁下手里的书,扬起声调回应那黄门道。

  话音落下,那黄门便推了门请人进殿。

  来人乃是尚食局的宫娥,手捧一方红木雕花的食盒,进前后先将食盒放下,再是屈膝行礼,取出食盒内的药碗双手奉上,言明此行的目的:“皇后殿下特意让熬了补气助眠的安神汤送来贵妃处,这汤凉了便不好喝了,于效用亦会有所妨碍,贵妃最好趁热服下。”

  沈蕴姝不设防地抬手接过,浅浅一笑道:“皇后殿下有心了,这样冷的天,难为你跑这一趟,云香,抓些铜钱送与女郎吃茶。”说着话,拿勺子舀了一勺汤药,徐徐送进口中。

  云香取来铜钱出来,那宫娥眼看沈蕴姝吃了几口汤药,千恩万谢地收好钱后,旋即行礼告退;一路回到尚食局外,早有一头戴银钗、年过三旬的女郎在一处假山后等候她多时,压低声询问她事情办得如何了。

  “奴婢亲眼瞧见贵妃用了小半碗汤。”

  那女郎点了点头,又问药渣和食材是否都已处理妥当。

  “都已研成粉末散进沟渠里,还请姑姑放心。”

  女郎轻出口气,不动声色地往她手里塞了块金锞,“回去吧,莫要让人起疑。”

  这边,沈蕴姝服下那碗并不怎么苦,甚至有些清香的安神汤后,心头的惊惧虽还未散去,但却没了再看话本的心思,索性叫来云意陪自己玩会儿双陆。

  当日没等来陆渊,二更天未至便已睡下,云意恐她害怕,在外殿守着,内殿亦留了一盏灯。

  许是那安神汤起了作用,沈蕴姝沾床过后,不消半刻钟便已入睡,然而梦境中的场面,却是比白日所见还要可怖得多。

  梦中,她独自一人置身于水边,四下空无一人,唯有那具浮尸与她,紧接着,她便莫名其妙地坠入水中,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接近的那一瞬,沈蕴姝几欲奔溃,她很想醒过来,大喊出声,可任她如何挣扎努力都只是徒劳,生生惊吓到出了一身的冷汗,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抖,方被先于她醒过来的云意唤醒。

  “贵妃?!”云意本只是进来瞧她睡得可好,未料映入眼帘的场景竟是她眉头紧锁,攥紧被子瑟瑟发抖的模样。

  汗水洇湿了沈蕴姝的鬓发,令她单薄的身形瞧上去更添几分楚楚可人,云意轻拍她的肩,稍稍加大些音量,“贵妃醒醒。”

  沈蕴姝被云意的声音唤醒,这才自那个可怖的梦境中醒来,待看清眼前人是云意,那抹极度的恐惧和不安方得以缓解稍许,想要坐起身抱住她,方发觉身体沉重得厉害,头也有些疼,就连喉咙亦不大舒坦。

  云意观她的耳朵和脸颊皆是红彤彤的,忙不迭将手背搁在她的额头上,略掀开被子的一角,摸了摸她的里衣,果真早叫汗水浸湿。

  “来人,贵妃起了高热,速速去请太医。”云意喊来宫人进殿,又叫去打热水,替沈蕴姝擦身过后换了身干净的寝衣,落下床帐。

  沈蕴姝脑海里全是昨日所见的场景和梦中的景象,床帐降下遮住光线的那一瞬,她整个人便又陷入到极度的恐惧中去,勉强聚起一丝气力去握云意的手,“别走,黑,太黑了。”

  云意见状,拧眉看眼透进来的光亮,掀开床帐坐到床沿,回握住沈蕴姝的手宽慰她道:“婢子不走,婢子就在这里,贵妃莫怕,天已亮了,屋里不黑。“

  沈蕴姝的体温似又高了些,高热烧上来,头痛愈甚,她这会子已经没多少力气与人说话,只是勉强点点头,眼尾溢出些许生理性的眼泪来。

  不多时,云香请来陆渊钦点过的张太医为沈蕴姝诊治。

  张太医望闻问切后,旋即提笔开了退热和安神固本的方子出来,仔细交代道:“贵妃乃是昨日受了惊吓,夜里梦魇盗汗受凉,是以才会引起高热;只是贵妃身体亏空积弱,能用的药材多为平性,药性上不免有所欠缺,一时难以退热,便是退了热,短期内亦难大好,需得每日按时服药,好生静养。”

  云意不欲假手于人,叫云意领着底下的宫人守着沈蕴姝,她则亲自去抓药煎药。

  晌午未至,沈蕴姝便已烧得不省人事,吃了汤药亦不见好转,云香等人不敢自专,思来想去,终是命人去紫宸殿和东宫传话,道是贵妃起了高热,病情凶险。

  东宫距离拾翠殿不比紫宸殿那般近,沈沅槿和陆镇来时,陆渊已在床边坐着,神情凝重,眉皱如川。

  “阿耶。”陆镇朝人下拜施礼,沈沅槿没有出言唤人,只是见了礼。

  “圣上,我姑母她,如何了?”沈沅槿的面色亦不大好,关切问道。

  陆渊取下沈蕴姝额头处的巾子,放进凉水中沾湿,拧至半干,声线低沉:“还未退热,再过一个时辰后方可再次服药。”

  沈沅槿闻听此言,心中越发不安,拧眉又问:“怎会如此?”

  即便沈蕴姝尚还处在昏睡中,陆渊仍是担心她会听见,只将那半干的巾子放回她的额头上,沉默着不发一言。

  这时候,床边侍立的云意给沈沅槿递了个眼神,又做了个随她出去的手势,带着沈沅槿退到外殿,轻声细语地道:“禀太子妃,贵妃是昨日在太液池瞧见一具浮于水上的女尸,回来后便一直心神不宁,夜里做了噩梦起了一身的冷汗,受凉后引起高热。说来也是婢子的疏忽,未能及时发现贵妃的异样,唤她醒来……”

  云意话到此处,又是一阵自责,若非贵妃素日里待她们颇为亲厚宽宏,圣上顾及贵妃的心情,定不会轻饶了她们。

  沈沅槿闻言,轻拍云意的手背示意她不必太过自责,略思忖片刻后往下追问:“姑母好端端的,何以会往太液池那处去?”

  “昨日皇后殿下在太液池东畔的水榭中设宴赏雪,请了贵妃、郑淑妃和赵婕妤一同前去,起先还好好的,后来有宫人瞧见那女尸惊呼出来,皇后殿下闻声去栏杆处看是何事,贵妃和赵婕妤便也跟了过去…”云意说着说着,再次陷入后悔之中,后悔她昨日怎的就没赶在贵妃前头看见那一幕,拉她回身...

  皇后,设宴,女尸,噩梦。沈沅槿将这几个字眼串联起来,隐隐觉得这件事透露着古怪,约莫不会是简单的巧合;可转念又想,即便是皇后设局,又焉能知晓姑母定会跟过去呢?再者,她又怎知姑母看见那女尸后,定会惊吓至此,引起高热呢?

  沈沅槿的眉头蹙得愈深,正欲再问些什么,忽听宫人隔门传话道是,皇后过来了。

  陆渊便让沈沅槿进去侍疾,他则携陆镇退出来,往罗汉床上坐定后令皇后进殿。

  崔皇后信步进前,朝陆渊施礼后,接受下首处陆镇的见礼。

  “事情可查明了?”陆渊久未合眼歇息,眼底尽是疲态。

  崔皇后面露忧色,似乎也在为沈蕴姝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缓缓张口回话道:“禀圣上,那池中女尸乃是郑淑妃宫中的一名宫人,因前些日子失手打翻茶水险些烫到淑妃,溅了淑妃一裙子的茶水,便被淑妃掌嘴发落到尚服局浣衣,不承想她去了没几日,一时想不开竟在太液池畔寻了短见,偏巧又叫臣妾等撞见,着实叫人始料不及。”

  如此听来,此事似乎皆由那宫人引起,与皇后并无任何干系,郑淑妃亦无法预见打发出去一个宫人会引发这样一桩祸事。

  陆渊很想用理性去处理这件事,可沈蕴姝无端因郑淑妃的不甚宽容遭此横祸,这会子还在内殿的床上躺着,高热不退,他委实难以保持冷静,当即便下令将郑淑妃禁足,罚俸一年,每日抄写佛经静思己过,任何人不得探视。

  崔皇后听后并未领命,而是面露难色地温声规劝道:“事发巧合,亦非郑淑妃能够预料,倘若淑妃知晓那宫人会寻短见,惊吓到贵妃,断不会那般惩处于她,还请圣上开恩,只让淑妃抄经养性,免去禁足。”

  陆渊无处发泄心中焦虑,焉能轻纵了郑淑妃的过错,沉声敲定此事:“朕心意已定,皇后无需多言。”

  “臣妾遵命,待进去瞧过贵妃后便命人去办。”崔皇后恭敬应下,进到内殿看了沈蕴姝一会子后,方向陆渊告退。

  陆镇几乎是眼看着崔皇后演完整个过程低眉顺眼地离开内殿,他从来都不信崔皇后会像表面那般贤良淑德,宽容大度,怎奈陆渊乃至阖府上下皆是那般以为。

  因沈沅槿在床边的月牙凳上坐着,陆镇便陪她呆在殿中,直至宫人云意送来第二碗退热的汤药。

  陆渊亲自喂沈蕴姝服下,料想该用温水替她擦身了,他们夫妻二人在这里多有不便,便道:“时漾,你们也回去,朕在此处就好。”

  沈沅槿看一眼宫人送来的水盆,立时便知陆渊欲要作何,遂立起身来,示意陆镇随她一道出去。

  他二人前脚刚走,云意等人后脚便也迈出门来。

  酉时二刻,陆绥散学归来,还未踏足正殿便被宫人拦下,告知她贵妃染了风寒正睡着,圣上在里面陪着贵妃,待明日贵妃身上好些再进殿探望不迟。

  陆绥早已懂事,听闻阿娘身边有阿耶陪伴,便也没有坚持要进去,转而去偏殿探望陆煦。

  东宫。沈沅槿人在少阳院,心却还在拾翠殿中,她因担心沈蕴姝的身体,晚膳没用几口便吃不下了,还是入夜后,陆镇哄着她又用了些汤羹果腹,服侍她上床安歇。

  知她今晚心情欠佳,陆镇极规矩地没有动手动脚,而是本本分分让她枕着他的左臂,让她依偎在他的胸膛里,轻声安慰她:“沅娘且放宽心,张太医行医多年,医术高超,他开出的方子定会助贵妃退热,平安无事;沅娘安心睡上一觉,或许明日醒来,便可听见好消息。”

  “嗯。”沈沅槿强迫自己合上双目,在陆镇的怀里轻轻颔了颔首,翻来覆去至子时过后方浅浅睡去;待她睡熟后,陆镇才跟着来了睡意。

  翌日晨起,拾翠殿那处仍未有好消息传来,沈沅槿像是感觉到不到饿,吃了半碗虾肉馅的馄饨便觉得胃里不舒坦,任下朝后返回东宫陪她用早膳的陆镇如何哄她,亦不肯再多吃一口,只喝了两口清香回甘的茶水压住那股反胃的感觉。

  陆镇焉能瞧不出她是在担心沈蕴姝,当下没再劝她吃东西,而是牵起她的手,命人去备撵,“沅娘既这般放心不下贵妃,我陪你过去瞧瞧过去也就是了;阿耶今日准时早朝,想来贵妃并无性命之忧。”

第74章

  融雪的天倒比下雪天还要冷些, 陆镇叫备撵,命人寻来翠羽斗篷给沈沅槿披上,携她的手往拾翠殿而去。

  陆渊昨日一整天都没怎么睡, 早朝过后未及用膳便又回到殿中继续陪着沈蕴姝,瞧上去不免满脸疲惫,熬得眼里都布了红血丝。

  沈沅槿来时,陆渊正坐在床边喂沈蕴姝喝药, 沈沅槿朝人见过礼,静待他将碗里的汤药喂完后,因劝他道:“姑母待儿不薄, 如今姑母卧病在床, 儿自当为她侍疾。况圣上照顾姑母多时, 不免受累,望圣上以龙体为重,暂且回去歇一歇, 允儿留在殿中照顾姑母一日。”

  她这厢话音方落,陆渊尚未做出论断,殿外宫人传话说, 皇后殿下过来了。

  陆渊强打起精神扬声让人进来,崔皇后便领着两个手捧食盒的宫娥一道进殿,亲自取出盒中的吃食布在案面上, “臣妾听闻圣上自昨日晌午起便没怎么用膳,如此下去,身体如何熬得住,恳请圣上顾惜身子, 多少用些东西,再回紫宸殿歇上些时候, 臣妾定会代圣上好生服侍贵妃妹妹。”

  陆镇闻言,却是下意识地偏头看了沈沅槿一眼,沈沅槿虽未能读懂他眼神里的意思,但不知怎的,就是直觉不能让崔皇后在此处,忙道:“皇后殿下每日费心料理宫中庶务已是不易,若是殿下再凤体欠安,岂非更令圣人忧心;妾身年纪尚轻,又无需操持六宫事,况贵妃是妾身的姑母,还是由妾身留下侍奉姑母吧,妾身定会小心侍奉,不论小事大事,必定及时差人告知圣上和殿下。”

  崔皇后耐心听她说完,并未轻言放弃,而是从容和蔼地道:“吾为皇后,庇护后宫妃嫔,亦是吾的职责所在,太子妃与太子新婚不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吾视太子为亲子,岂能忍心叫他一个人回东宫。”

  “母亲多心,某虽不舍新妇,但贵妃乃是新妇的姑母,新妇欲在病床前尽心,某自当尊重新妇的意愿。”陆镇说着话,转而去看床边的陆渊,向着沈沅槿说话,“阿耶,贵妃素来待太子妃亲厚,感情甚好,若是能由太子妃陪伴在侧,想来贵妃也会开怀些,于她的病体亦有益处。”

  从前在王府时,沈蕴姝待沈沅槿的态度和情谊,陆渊都看在眼里,自是觉得陆镇所言有理,当下略思忖片刻,起身坐到布了饭食的小几旁,下达决断:“皇后要朕顾及龙体,也该留心自己的凤体;贵妃既是太子妃的姑母,就依太子妃所言,由太子妃在此侍疾半日,皇后顾好后宫诸事便是为朕分忧了。朕回去睡会儿处理完当紧的政务,晚上再过来。”

  沈沅槿耳听他答应让自己为沈蕴姝侍疾,忙下拜谢恩,“妾身谢圣上成全。”

  陆渊先时不觉得沈沅槿有何处好,这会子见她肯为沈蕴姝向他真心诚意地道出谢字,不禁对她改观不少,难得一回正眼瞧她,好声好气地与她说话:“大郎唤朕阿耶,你如今已是他的新妇,也该随他唤朕阿耶才是。”

  “谢过阿耶。”沈沅槿极不习惯地又道一遍谢。

  崔皇后立在一边看他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腔说话,自觉多余,遂往那圈椅上坐了,静待陆渊用过早膳,与他一道出了拾翠殿。

  帝后离开后,沈沅槿也不避讳云香、云意还在殿里,在催促陆镇也快些回东宫前,也向他表达谢意,不同与以往的虚情假意,而是真心的感谢,“谢谢大郎肯陪我来看姑母,为我说话;晚些时候圣上过来,我便回来。”

  陆镇见她没有避着人,便也学她得寸进尺,捧住她的脸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好,我等你回来。”话毕,负手信步奔出门去。

  背过身的云香、云意听见门被人从外面合上的声音,这才敢回过身来看沈沅槿。

  沈沅槿走到床沿处坐下,询问她二人退热的汤药多久可服用一次,云香道:“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沈沅槿默默记下,伸手去抚沈蕴姝额头上的巾子,感觉到有些热了,将其取下放进水里重新沾湿拧干,放回头上继续冷敷。

  又过得一阵,宫娥送来温水,云意极有眼力见地将炭盆挪进,帮着沈沅槿去解沈蕴姝的寝衣,替沈蕴姝擦身。

  沈沅槿用温热的湿巾子擦拭沈蕴姝的手心,自言自语地祈祷道:“姑母,永穆和阿煦都需要你,你定要快些好起来呀。”

  她正喃喃自语着,陆绥隔着门在外头吵着要见沈蕴姝,沈沅槿让放她进来,在她将要哭鼻子前轻声哄她:“永穆莫哭,人都会有生病抱恙的时候,你阿娘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阿姊会好好照顾她,你先安心去进学,等下晌散学再来探望她一会儿可好?”

  陆绥自知她年岁还小,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她们什么忙,遂懂事地点点头,深深凝视病床上的沈蕴姝一眼,听从沈沅槿的安排,依依不舍地离殿进学去了。

  及至晌午,沈沅槿还是没什么胃口,仅仅用了半碗饭和清淡的菜色,吃上两颗酸甜可口的梅脯去去胃里的不适后,极耐心地喂沈蕴姝吃药。

  这次服药过后,沈蕴姝的高热有所退散,沈沅槿高兴得不行,半点也不觉得困,守着她一个下晌后,在她缓缓睁开眼后,赶忙问她想要喝粥还是吃馎饦。

  沈蕴姝久未进食,然而现下却不觉得饿,若非不想沈沅槿担心,当真想摇头,虚弱道:“用些白粥加点砂糖就好。”

  白粥虽没多少营养,但她肯吃总比什么都不吃要好,沈沅槿冲她微微一笑道:“好,我这就让人去做,姑母昏睡了一日半,先喝些温水润润嗓子罢。”

  说话间,自去案几上倒了一碗温水来,服侍沈蕴姝用下后,吩咐宫人去尚食局要一碗白粥和一碗馄饨送来。

  两刻钟后,宫娥送来白粥和馄饨,沈沅槿先喂她喝粥,后又哄她吃了三五个清香的馄饨,令人去紫宸殿递话,道是贵妃已经退热。

  高热最是容易反反复复地烧,沈沅槿不敢掉以轻心,询问沈蕴姝感觉可好些了,算算时间,又哄她吃一回药。

  沈蕴姝身上没什么力气,人虽醒了,仍是浑浑噩噩的,躺下后没多大会儿便又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