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天师是猫咪 第256章

作者:甜竹 标签: 豪门世家 爽文 玄学 穿越重生

  据说它好几年前就开始在小区附近流浪了。

  体型适中四肢健壮,毛发杂乱,左边半只耳朵在年轻争夺地盘时被咬坏,只能半耷拉着。

  至于它到底是流浪狗生的崽子,还是被附近居民遗弃已经不得而知。

  但平平无奇的外观加上又是没有任何品种的土狗,在颜珍来到之前,根本没有人愿意收养它。

  直到颜珍从乡下到来此地。

  孤独的乡下女孩儿无法融入新的集体,但毛茸茸不懂贫穷寒酸,永远治愈。

  从一开始小白狗只是跟在她身后热情地蹭蹭,到后面跟在颜珍的屁股后面走到哪跟到哪,再到它自愿住进颜珍为它准备的小窝,盖上印着碎花的小毛毯……

  眼睛永远亮晶晶、鼻头一直湿漉漉的健康小狗,不再是可怜的流浪狗。

  颜珍就是它的主人。

  它是颜珍养的小狗。

  据颜珍回忆,自己来到城里的第二个月,颜壮和袁友谊就要给她改名为招弟。

  大约是第四个月起,袁友谊便开始喝各种中药,家中长期弥漫着苦涩怪异的药味。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夫妻二人每天都往家里搬运各种符咒、送子观音图像…挂在家里的各个角落。

  后来某一天颜珍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门口有人进进出出,搬运着什么东西。

  她凑近了看,两名工人合力搬运着一个半人高的木头制品,像个盒子,顶端四角外翘又像一座塔宇。

  木盒子中间做成了门,可以上下拉开,里面镂空,内壁刻印着很多细密的花纹,总之看起来是很精巧的物品。

  袁友谊让工人把他们卧室的床褥、柜子挪动,在床头开辟出一个空间,专门用来放置此物。

  她还在桌子、以及木盒子的内里铺上红色绒布,而后往里面塞了一尊巴掌大的送子观音像。

  自此夫妻两人晨醒昏定,每天出门前和回家后雷打不动地在木盒子前的小香炉里,插上一把香,再双手合十,闭眼口中念念有词。

  几乎是和那木盒子进家门的同一天,颜珍也开始需要吃药,佩戴香包符包了。

  起初颜珍非常抗拒。

  她也想在学校里交朋友,不想被同学们用嫌弃的眼神看着。

  可颜壮直接用她的零用钱作威胁,如果不老老实实听话,她就没法再给小白买狗粮、买羊奶了。

  犹豫之后她还是乖乖听话,把那些味道古怪的符包随身携带。

  不知是不是味道太过难闻的原因,每次颜珍放学回家,跑到她的秘密基地蹲下身抚摸小白时,狗狗都会用鼻子拱她的怀里,嘴里哼哼唧唧个不停。

  一开始颜珍还不明白小白的意思,以为它身体不舒服很担心。

  但每一次小白从她的口袋里叼出符包后,发狂一样用犬齿和爪子把那些符包抓咬得稀巴烂,就会恢复平静。

  颜珍想拦都拦不住。

  干了坏事后,小狗就会睁着水润的大眼睛,一脸无辜,不停地舔舔蹭蹭。

  她本来就不喜欢戴这些东西,所以根本生气不起来。

  只是颜珍不生气,颜壮和袁友谊却被气得半死。

  也不清楚他们怎么就那么敏锐,每次符包被咬坏后,过不了两天夫妻俩就会知道,并且质问颜珍是不是故意的、给她重新准备符包不许她再损坏物品。

  于是颜珍便把符包放在书包夹层里,避免小白去咬。

  每每去抱小白的时候,她还会把书包脱下来远远地放在路边,不让味道冲到小白的鼻子。

  饶是如此,小白就像是和那些符包有仇一般,会如同离弦的箭冲到颜珍的书包前。

  它非常聪明,很多时候颜珍甚至觉得它能听懂自己讲话。

  不像一条小狗,更像一个人。

  它爪子和牙齿并用,也不晓得从哪里学到的技能,三两下能把颜珍的书包拉链剥开,并精准地从夹层里扒拉出颜珍藏着的符包,叼远了藏起来。

  很快这件事还是被颜壮和袁友谊发现了。

  夫妻俩非常生气,勒令颜珍不许再喂养那条流浪狗。

  那是颜珍第一次愤起反抗。

  连颜壮怒目瞪眼、用鞋底和晾衣架抽打她,打得她手臂和后背的皮肤高高肿起,都不能让她服软。

  夫妻二人意识到了颜珍的倔强,以及小白对她的重要性。

  无可奈何下他们只能暂时松口。

  两天之后袁友谊把女儿叫到身边,用温和的语气问她伤口是否还痛,并说道:

  “招弟,既然你喜欢那条狗,养着就养着吧,以后那些符包不想戴也别戴了,但是喝的药可不能逃。”

  颜珍欣喜若狂,她猛然抬头看向母亲,点头道:

  “妈妈我会乖乖喝药的。”

  尽管煮给她的药水从一小碗变成每天一大碗,药水里也出现了许多泥巴一样的残渣、很难下咽。

  她却每次都捏着鼻子闷头喝掉,生怕父母会停断自己的零用钱,更怕他们趁自己上学的时候把小白的窝收走。

  她满心都是以后还可以饲养小白的喜悦,却没有注意到母亲看过来的目光中,带着隐忍的愧疚和不忍。

  不用戴符包后,小白自然也就没东西可咬。

  可它并没有消停,反而比以前更好动,更急躁。

  很多次它都会扑到颜珍的怀里,用湿漉漉的鼻头拱她,嘴里呜呜咽咽显得很着急。

  颜珍听不懂它在急什么,甚至开始攒钱,想过段时间带小狗去医院看看病。

  直至两个月前的一天,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末。

  那日她全天都在草垛和小白腻在一起,给它梳毛,跟它在小区里疯跑。

  到了傍晚七、八点钟,颜壮忽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从家里出来,皱眉喊她:

  “招弟,还不回家?该喝药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颜珍就心生抵触。

  看到他手里的那碗药水,更是能想象的到那种恶心的滋味。

  颜珍的情绪一下变得低沉,不情不愿应了一声,准备和小白告别回家。

  可一向阳光温顺的小狗却一改常态,跳到她的身前,上半身弓起冲着颜壮的方向龇牙咧嘴,狂吠不止。

  堪称疯狂的吼叫把颜珍吓了一跳,也激怒了颜壮。

  他指着小白狗就是骂,脏话狂飙,“妈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给你狗皮剥了!”

  颜壮的骂声和手指像是刺激到了小狗,它嗷呜一声彻底失控,冲过去就往男人肥胖的身躯上扑咬。

  它的口齿锋利,又下了狠劲儿,直接把颜壮的小腿咬掉了一块肉。

  顿时颜壮整个小腿都鲜血淋漓。

  他手里的药碗摔在地上,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听到动静的袁友谊连忙出来,搀扶着他,骑车带他去了医院。

  咬完人后,小白又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睁着一双狗狗眼去看颜珍,尾巴一甩一甩就像在邀功。

  若不是它嘴角还有血色,无论如何颜珍也没法把颜壮腿上的伤口,和它联系起来。

  颜珍知道颜壮睚眦必报,回家后不可能放过小白。

  她立刻打包了小白的窝,不顾它哼哼唧唧拿到了距离自己家很远的小区角落,告诫小狗这段时间不可以来找自己,见到颜壮一定要躲。

  果不其然,等颜壮很晚很晚回到家后,便开始打砸发疯一条龙。

  而小白像是听懂了她的叮嘱,那几天不再往家里方向溜达。

  每次颜珍上学前都会偷偷绕路,去给小白的食盆里倒上狗粮。

  颜壮夫妇不会给她特别多钱,所以颜珍能买得起的狗粮都是便宜货,散称不到十块钱一斤。

  小白却吃得非常香甜,整个脸埋在食盆里,尾巴甩得飞起。

  就在几天的平稳日子安然渡过,颜珍以为不会有事时,她那天放学再去小区角落,却没有见到小白的身影。

  小窝和饭盆都还在,小狗却人间蒸发了。

  等再次有了小白的消息,却是在家里的饭桌上。

  颜珍以前在乡下时,是很开朗脾气很好的小姑娘,自从跟随颜壮和袁友谊夫妻来到城中,她变得愈发阴郁,时刻都在崩溃和伤心的边缘。

  小白的死亡对她的打击是无与伦比的巨大。

  也从这一刻起她彻底恨上了颜壮,以及袁友谊。

  小狗死后仅仅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袁友谊感觉腹部坠痛,胃里干呕。

  她终于怀孕了。

  夫妻俩欢天喜地地告诉了所有人,他们非常笃定,这个孩子一定会是男孩,一时间整个家里都喜气洋洋。

  只有颜珍陷入了失去小狗的无尽悲痛。

  她整天浑浑噩噩,上课没有精力和心思读书,放学就躲到和小白的秘密基地发呆,不想回那个压抑的家。

  而她口中的大黑、二花…是小区中的其他几只猫狗。

  那些小动物和小白不一样,长期的流浪导致它们并不亲近、也不相信人类,只是偶尔会凑上来吃两口颜珍准备的口粮,却几乎不让她抚摸。

  就是这些在颜珍眼中无比可爱的毛绒绒们,却接二连三地死在她的卧室窗户外、家门附近。

  颜珍看到尸体的时候手脚发凉。

  不仅如此,她经常醒来后发现床边躺着死老鼠,枕头下、桌子上都是四脚朝天的虫子尸体。

  她甚至在闻到一股股恶臭后,终于在自己的床板下扫出来猫、鸟,以及蝙蝠的尸体。

  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身边会有那么多动物尸体。

  仿佛每一个靠近她的小动物,最终都会落得惨死的下场。

  最终她接受了由无数动物死尸证明的、她或许真的是一个不详之人的念头。

  心态彻底崩溃的颜珍甚至不晓得小白的死,是该怨恨颜壮,还是该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