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竹
如果小白没有和她那么亲近,是不是就会免除被剥皮吃肉的命运?
她把每一个小动物的尸体,都好好在小区土地里挖了小坑,埋进去。
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敢和任何路上的小猫小狗互动。
颜珍害怕自己抚摸了它们,第二天一睁眼,就会在窗外看到它们僵硬的尸体。
如此多的痛苦积压在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儿的心头,她太小也太无力,根本无处发泄。
颜壮的猥亵,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想要为小白报仇,也想让自己从这种窒息的环境解脱,所以她才萌生了想要轻生、想要和父母同归于尽的念头。
讲述完毕后,颜珍满脸都是疲惫。
今天太晚了,她为了准备和父母同归于尽的易燃物,整个一天都精神紧绷。
如今骤然放松下来,眼皮都在打架。
负责做笔录的女部员们已是满脸心疼。
其中一人轻声道:“颜珍妹妹,我陪你去休息室睡一会儿。”
另一人则是整理好笔录,拿到了隔壁的审讯室。
此处颜壮和袁友谊一左一右坐着,对面则是虞妗妗、李毅,以及另外两名负责做笔录的部员。
李毅接过档案后快速扫了一眼,怒极反笑,甩在桌上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颜壮,袁友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们一个两个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还是人吗?”
颜壮瑟缩了一下,很快又扯着脖子道:“警官,我真的冤枉啊。”
“招弟那丫头从小在乡下长大,养成了说谎的坏毛病,而且她那个养婆婆非常讨厌我,不知道在小孩面前说过我多少坏话,从招弟到我们身边就又闹又作的……而且我真的没有猥亵她,不信你们带她去医院查呗!”
“别给我嬉皮笑脸胡言乱语,你是觉得自己没得手,就不算猥亵、没有证据定不了你的罪?我告诉你颜壮,哪怕只是抚摸,只要带有色情意味那都是猥亵!”李毅怒气如有实质,把另外一份文档甩到袁友谊的面前:
“袁友谊,你也好好看一看你丈夫都在做什么。”
袁友谊神情怯怯,伸手拿了档案打开,表情一僵。
这是天师府拜托了值班网警帮忙,破译的颜壮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他和狐朋狗友有一个群聊,自己还加了专门偷拍的群聊。
群里各种污言秽语,不乏有偷拍路人、地铁上的下班族的无耻之徒,在群里炫耀他们的战绩。
更令人感觉下作无底线的是,其中还有很多人偷拍自己身边的女性。
姐姐、妻子、母亲……甚至是女儿。
他们的女性亲属根本不会知道,自己躲过了外界的恶意,却躲不过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烂人。
只是因为居家穿着随意,姿态放松,便被身边最亲近的人偷拍,发送到大群里肆意点评。
颜壮就是其中一员。
他们一家人居住的地方窄小,就算颜珍再怎么躲避,总有会有吃饭洗漱的时候,会被逮到一个两个机会偷拍。
【闺女大了,终于开始发育了(偷笑)】
【青春期叛逆,就是得好好管教。】
好在颜珍对颜壮的抗拒很激烈,都是躲着他走,他这才没有拍到什么特别过分的照片。
饶是如此群聊中依然围绕着照片点评、意淫,尽显恶臭。
更让袁友谊气到浑身颤抖的是,颜壮拍的人里不仅有自己的女儿颜珍,还有她!
甚至是她更露骨、换衣服时候的照片,发到群聊里和里面的人一起贬低她的身材、外貌。
说她身材走样、脸色蜡黄,天天同床共枕让人倒胃口。
要不是得给他们老颜家生个儿子,他都不想和这个老婆亲近。
袁友谊眼前发黑,嘴里发出尖利的叫声,扑过去就要抓挠丈夫的脸。
“颜壮你这个人渣!!招弟是你女儿,我是你媳妇,你偷拍我们发到群里你还是不是人?!”
“我为你生儿育女,我那么爱你,你就这样对待我?!”
颜壮一时不备被挠花了脸。
他摸了摸刺痛的位置,也怒上心尖:“我说错了吗?哪一句不是实话?你自己照照镜子吧!”
李毅一个眼神,部员上前拉开了又哭又叫的袁友谊,让她重新坐在位置上。
屋子里一时只能听到女人悲伤的哭泣声。
虞妗妗冷眼看着堪称笑料的一幕,笑了下说道:
“怎么,被拍到、羞辱的人是自己就受不了了?那天晚上颜珍一定挣扎哭泣过,可那时候你这个当妈的在做什么?在装聋作哑,在助纣为虐,在粉饰太平。”
袁友谊面色发白,不停摇头:“不、不是……”
“颜壮固然是个杀千刀的渣滓,可你的软弱虚伪、自私自利才是最让我觉得恶心。”虞妗妗语气很冷:“当初宋姨花光积蓄从人贩子手里救了你,就是她做的最错的事情。”
“否则宋姨也不会养了那么多年白眼狼被反噬,临老了,她悉心照料的孙女还被折辱欺负。”
“袁友谊,你听到颜珍喊你妈妈的时候就没有过一点心软么,你真不配做一个母亲。”
被戳破遮羞布,袁友谊异常羞愤,噙着眼泪反驳虞妗妗:
“你是谁?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辱骂我!我自己的女儿,难道我不会心疼吗?”
“可我是一个母亲的时候,我也是一个妻子啊!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在保护招弟了!她犯倔的时候是谁拦着颜壮别打坏她?不吃饭的时候是谁想着给她留饭?她之前偷偷养狗不交小饭桌的钱饿肚子,是谁变着法子补贴她?!”
袁友谊嗓音破了:“都是我这个当妈的啊!”
闻言虞妗妗的脸上流露出真切的鄙夷:“还真给自己感动上了。”
“你那不叫母爱,只是怕颜珍被打死饿死要付法律责任,毕竟你只付出了一点点的温暖,却要颜珍的性命来抵啊。”
她话悠悠出口,袁友谊像被踩到尾巴的狗差点跳起来,“你又胡说什么?!”
“我胡说?”虞妗妗指了指自己:“你以为我们这一圈人是做什么的?单单是警察、单单是颜壮猥亵幼女,我不至于把你也请到这里了。”
她反手用指尖点了点袁友谊的肚子,猫眼笑眯眯的,像个山野精怪:
“你肚子里的小孩怎么来的,你最清楚吧。”
刹那间袁友谊脊背生寒,时不时发作的腹痛此刻异常尖锐。
她猛然捂住自己的腹部,看向虞妗妗的眼神惊恐,仿佛她的指尖带着什么激光会害了她的孕胎。
她眼神游移坐立不安,脑袋里掀起风暴。
正思考要怎么狡辩开脱,便听到对面靠坐在凳子上、下半边脸隐在领口中的女人又开了口:
“瞧瞧,扭断四肢并钉入槐木惨死的猫,折断双翼的蝙蝠,拔去羽毛敲碎鸟喙的雀鸟——三种滋阴之尸,形成的三尸断水局,这般害人的手段竟是都用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袁友谊,你真有脸说爱她啊?”
李毅脸色剧变,偏头确认:“三尸断水?”
虞妗妗点头。
从她踏入颜家、尤其是颜珍那间小房子时,便察觉到了滋阴断水的阴阵。
在看到笔录里颜珍说,她每天醒来身边都有很多虫尸、死老鼠,甚至在床下扫出了可怖的动物尸体后,便完全确定了。
所谓‘三尸断水’,断的并不是现实意义的水,而是指人的命格气运财气等等。
种下这种滋阴局后,被影响的人的命格、气运,会通通流失消散,就像被掐断的活水。
一个人的根源掐断了,长此下去势必会不断衰弱,直至走向死亡。
那么掐断的这些气运命格并不是说凭空消失了,而是流向了种局之人,成为了对方的养料。
此等手段阴邪的风水局既谋财又害命,一般不是生死之仇,都见不到。
如今却出现在一个十三岁小女孩儿的床下。
虞妗妗目光如针扎一样刺人:“我仔细看过你的面相,推演过你的命盘,你下眼睑至太阳穴的位置完全凹陷,常年呈现出不正常的青黑色,此处为人的子女宫;你面中更是笼罩着一团败黄之气,鼻梁到鼻尖遍布沉积的斑纹……”
“这种面相往往能看出你的子宫有大问题,很可能受损严重,加上你的子女宫黯淡凹陷,按理说后半生都没有子女缘,那么为何你把颜珍接到身边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怀上了小孩,还如此笃定那是个男婴?”
袁友谊已经满脸虚汗,“我听不懂什么面相不面相的,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看一眼就断定别人不能生?!”
“呵,你不信玄真是我今日听过最可笑的话,就你家里满墙壁的求子符、床头搁置的神龛,你说自己不信玄学?”虞妗妗笑了:
“让我来猜一猜,你们夫妻二人打的好算盘。”
“你抛弃女儿毅然决然跟着颜壮离开大山,去追寻自己的爱情,你认为只要给颜壮生一个男孩儿,你们俩的关系就能回到从前那般甜蜜。可是你没有想到,颜壮的烂并不是因为你生的是女孩儿,而是他本身就是个垃圾。”
“你应该怀过孕,可能是一个可能是多个,但都因为各种情况没能成功诞生,这导致你的子宫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你无法再怀孕生子了。”
虞妗妗说到这里的时候,袁友谊和颜壮的神情都变了。
因为她所诉情况太过详实,和他们夫妻二人过去十年的经历完全重合。
袁友谊除了颜珍,还怀过三次孕。
第一次她还有脾性,当时怀孕初期,她发现丈夫耐不住寂寞出去嫖娼,一气之下自己去医院把孩子打了。
第二次是个意外。
袁友谊并不知道那时自己怀孕了,她被出去酗酒赌钱、输掉了新买的金戒指的颜壮气得半死,两个人吵着架就开始扭打。
颜壮体型已经初步成型,200来斤的大胖子根本不是她打得过的。
她被推倒的时候撞击到了腰腹,当时就一阵剧痛身下见红了。
那个孩子就这样流掉了。
第三次怀孕的时候,他们已经备孕了三四年。
由于公立医院医生的嘴巴都太严了,无论他们怎么旁敲侧击、甚至想给医生塞红包,医生都不给他们透露孩子的性别。
颜父颜母等了这么老些年终于等来了第二个孩子,自然心急火燎一刻都等不了。
他们听说某地的县城有一位非常神的老中医,摸脉一绝。
他两个手指头往脉搏上一搭,手在孕妇的肚子上摸一摸,就能知道肚子里的娃性别是男是女。
于是在两个老人的撺掇下,颜壮陪着袁友谊去到了县城找到老中医,结果经摸肚后得出的结论,她又怀了个丫头。
那时袁友谊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腹部已然隆起,肚子里的孩子甚至手脚初成,有时还会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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