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竹
但一听到怀的是女儿,颜父颜母立刻变了脸色,让她把孩子拿掉。
否则再等半年一载,这个孩子才能生下来、袁友谊才能养好身体,年龄就又大了一岁。
袁友谊内心生出一瞬间的不舍得,但她最终还是听从了颜家的命令,去把孩子打掉了。
毕竟她多年没有回过老家、和宋姨早已没了联系,这个女孩儿就算生下来,也再没第二个宋姨会帮她抚养了。
然而当机器推入身体、把已经成型的孩子绞碎后,袁友谊出现了大血崩的紧急情况,差点没能抢救过来。
好不容易从阎王殿捡回一条命,袁友谊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居住地,去市医院拿药。
当医生看到面无血色的袁友谊、得知她把孩子打了之后,也异常震惊:
“为什么?”
颜母在一旁不耐烦地撇撇嘴:“怀的是个丫头片子,不打留着白养啊?”
一刹那医生沉默了,神情十分复杂地打量了一眼两个女人,一字一顿:
“袁友谊,你怀的是男孩。”
别说颜母了,袁友谊瞬间都觉得气血冲脑,眼前一黑差点在医院昏过去。
颜母不愿意相信,叫啊闹啊。
可的的确确,袁友谊怀的就是一个男婴,五个月大的孩子已经彻底成型了,他们心心念念宝贝儿孙就这么被自己亲手绞碎。
颜母在医院闹,怨恨医院不愿意告诉他们孩子的性别,说是医生害死了她孙子,惹得护士和看病的家属们都内心无语。
她闹不过市医院,又发疯一样跑到县城老中医那里去嚎丧,让他赔自己可怜的大孙子。
老中医自知惹了祸,连夜收拾东西跑路。
更让袁友谊感到绝望的是,医生说她这次流产血崩对子宫和身体的伤害都太大了,她没有生育的可能性了。
明明只有四十多岁的她,身体也垮了,脸色也败黄了,甚至月经都绝迹了。
她再也不可能给颜家生一个男孩儿。
袁友谊一开始还想瞒着家里,偷偷去医院开药试图恢复月经,可颜母是个多么鸡贼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
这下彻底天塌了。
一对老伥鬼又哭又闹,对着袁友谊抓挠撕咬,怨恨她让颜家绝了后。
他们要颜壮和袁友谊离婚,然后再找一个年轻女人给颜家生儿子。
那段时间简直是袁友谊人生中最卑微的时刻,她苦苦哀求,痛哭流涕。
最终颜壮并没有和她离婚。
当然不是颜家人心软了,而是他们带着自己的要求和条件去找了好几个媒人,都被委婉拒绝。
毕竟颜家三口人努力了一辈子,全部家产就只有三流地段的一套不到四十平米的老破小,剩下的存款根本没有。
颜壮只要有一点钱,都会去喝酒打牌。
尤其是他还是个个头不高,但体重直奔三百斤、胖得连五官都要看不清的中年男人。
这样的条件在相亲市场上,能有个愿意和他搭伙过日子的人,就很不错了。
他们却要求女方必须年轻,能生,一定要生儿子。
生不出儿子得一直生!
非常直白粗暴的低俗,就差直接在希望条件上写明要找‘生子工具’了。
除了被打压得连尊严都没有的袁友谊,不会有第二个脑袋正常的女人愿意跳这个火坑。
不离婚,是因为离了之后,颜壮下辈子只能打光棍。
袁友谊并不清楚颜家人窘迫,她还以为丈夫和公婆心软了,毕竟他们有十多年的感情。
她甚至隐隐松了口气。
自己既然都不能生了,老颜家也应该认命了。
以后她再也不用为了生儿子,吃各种偏方,做各种体操了……
但袁友谊只松快了不到半年,某天颜母气势汹汹找上门,指着她的鼻子就一通好骂。
颜母声称自己花大钱,找了非常厉害的灵媒掐算儿女缘。
人家灵媒说颜家之所以生不出儿孙,不是没有男孩儿命,而是他们家先前生的女孩儿命太硬了,把男娃娃都克走了!
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说自己命苦,骂袁友谊和远在乡下从没见过的孙女:
“我当年就不应该让大壮娶你这种孤寡命硬的女人,生了一个小灾星,把我老颜家的孙子们都克死了啊!”
“你们母女俩贱命一条,赔我的宝贝孙儿啊!”
颜母厌恶宋姨,自然也对宋姨抱过去养育的孙女憎恨。
在她眼里,一个心狠手辣、能把四五个孩子都流掉的蛇蝎毒妇,养出来的必然也是小毒妇。
她对灵媒的话深信不疑,认定就是颜珍的诞生,断绝了颜家的香火:
“当年那个小灾星生下来,我就应该把她按水里溺死!”
袁友谊心累无比,瞧着婆婆脸上可怖的狰狞,她更多的是惧意:
“妈,无论如何珍珍已经这么大了,她到底也是颜家唯一的血脉了……”
颜母赫然盯着她,语气狠戾:“放你娘的屁!你们母女两个娼妇想绝颜家的种,没那么容易!”
“既然她克死了颜家儿孙,就要再还给我一个孙子!”
在颜母的口中,袁友谊得知她找的那个灵媒有办法让自己怀孕,还一定能怀上男孩儿。
但是必须用这个孩子的父族的血亲的精气神,来孕养它。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得分半条命给这个孩子。
颜母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丈夫儿子出这半条命,她轻飘飘说:
“我和大壮说好了,你们过两天就把那个赔钱货给接回来,然后开始吃药。”
袁友谊心下大骇,她听着颜母的话、看着对方疯狂的神情,怎么都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她犹犹豫豫:“妈……”
颜母冷漠打断:“我们颜家是绝对不能绝后的,你是要那个赔钱货,还是生个儿子和大壮好好过日子,你自己选。”
她瞧出袁友谊的顾虑,语气放软道:
“如果她能养出咱们颜家的男孩儿,以后颜家也会认回她这个孙女。”
百般纠结后,袁友谊面色灰败落,沉默着点了点头。
再然后他们就去乡下接走了颜珍,给女孩儿改名为颜招弟。
期间的各种药包、符咒、以及怎么在颜珍的床底下放置动物尸体,都是颜父颜母教给他们的。
看着那些被摆弄得七零八落、死状凄惨的动物尸体,袁友谊其实一直能隐约猜到,这种术数对颜珍是有害的。
毕竟医生都说她的子宫生不了,她的女儿却能为她养出一个男婴。
多么诡异…
可她这辈子太渴望为颜家生下一个男孩儿了。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装聋作哑,默默看着女儿喝下一碗又一碗的药。
每次药水下肚,颜珍的小脸又会白上一层。
虞妗妗的话像惊雷,撕裂了她不愿意面对的真相:
“……说到底这个孩子是用颜珍的命,换来的,是你们掠夺了颜珍的生机气运在饲养他。”
“你们在谋杀颜珍。”
“不是的!”袁友谊立刻反驳:“孕养弟弟并不会害死她,我只是想有个孩子,我就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儿子吗?!”
“到现在你还在自欺欺人。”虞妗妗:“颜珍没死不是你们不努力,而是有生灵以命替命。”
旁边皱眉听着李毅一下想到了什么:“那团灵体?”
“没错。”
虞妗妗点头道:“颜珍说,她以前接触过的小区里的流浪猫狗,在小白死后都一个接一个地死在她家附近。”
“她房屋里出现的死虫子、死老鼠,确实是受到了‘三尸’影响,三尸断水下,整个次卧已经变成了风水绝断的死地,极其凶险,会吞噬一切生机去反哺袁友谊肚子里的那个东西。”
“故而的那些虫鼠,本身就是颜珍房间里有的小生灵,它们大抵是因为楼道不干净又狭小才会出现,却都被抽空了生机死在房间里。”
沉吟片刻她继续说道:“但外面的生灵不在三尸断水的覆盖下,按理说不会受到太多影响,它们依然一个接一个死在颜珍的窗外,只能说明一点——”
“它们是主动自愿的!”李毅的语气和神情都无比震惊。
是的,这些小区里的动物,是自愿以身入局。
用它们自己的生机性命,飞蛾扑火一般走向既定的死亡,为颜珍延缓生命。
这才是颜珍还能活蹦乱跳并没有损伤根基,袁友谊还有脸坐在这里说次卧的阵法并不害命的原因。
而那些小家伙死亡之后,残破的灵魂还凝聚成‘灵’,一直附着在颜珍的周身。
甚至想方设法,把求助传递到了自己这里。
李毅有些疑惑:“可颜珍说自己并没有和小区其他流浪动物非常亲近……”
对此虞妗妗也有一些猜测 :“我推测它们愿意以命替命的主要原因,不在颜珍,而在于那条白狗。”
“从颜珍的描述来看,我觉得那条狗应该已经凭借自己修出了些许灵智。”
李毅有些坐不住了。
他作为术士,自然明白虞妗妗的意思。
如若白狗真的凭自己在灵气匮乏的现世,短短十数年修出了灵智,无论智力开了多少,它都绝对拥有修行的天赋。
要是修行顺利,不说成为下一个黑猫虞妗妗,至少百年后有可能变成真正的妖族。
再努力些,说不定能化型!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这些动物本身就心思纯善,才会愿意牺牲。”虞妗妗垂下眼脸。
动物的五感敏锐,天生会趋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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