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零极品家庭 第61章

作者:冰澄 标签: 种田文 年代文 成长 日常 穿越重生

  “这能行吗?这不跟地主老爷一样了。”才从那个年代走过来,刘银凤下意识地还是有些抵触这么做。

  “我觉得应该可以,既然都包产到户了,我想怎么处理土地还不是我自己的事儿。妈你要实在不放心,咱们就先自己种上一年,咱们家的地加在一起是多,落在每个人头上,其实也没多少,像是山子和明子,他们有了工作后,户口都转到城里了,这地肯定没有他们的份儿,弟妹一人还能种不完他们家那点地。至于扬子,他干完自己那点活再去卖衣服,也不耽误,妈你的那点地,你要是不想干就别干了,我顺手就给你干完了。”

  陈远川在这里这么些年,虽说上工的天数不是特别多,但干农活已经干得极为顺溜了,只要不强制他天天去上工,他把自己那点活干完是没什么问题的。

  刘银凤想了想,觉得这样也行。

  分地的政策确定下来以后,没多久队里面就开始丈量起土地,因为每块地的好坏贫瘠多少有些差别,为了避免闹出争议,陈保国直接让大家抽签,抽着哪块是哪块,谁都别有埋怨,当然你要是想私下里调换,那就是个人的事儿了。

  陈家人抽的土地算是不好不坏吧,他们也没什么异议。这土地一分下来,也宣告着延续多年的工分制度彻底结束了,土地成为自家的后,大伙干活的积极性都比以前好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多年没出现的陈桃子突然回来了。原来她当时跟着钱老三走了之后,起初并不知道钱老三是干挖死人墓这个行当的,还只当他是倒卖石头的呢,后来知道以后却已经骑虎难下了。

  钱老三当时威胁她说,如果她现在回去,就得被当成个窝藏罪犯的同伙一起抓起来,陈桃子害怕跟马婶子似的也被抓去劳改,便一直没敢回来。时间长了,她发觉钱老三除了干的行当见不得人以外,对她还算不错,花钱也大方,她又跟钱老三早就在一起了,也就这么凑合着过下去了。

  可惜前不久钱老三还是被抓了起来,陈桃子因为知情的原因也被关了几个月,这才被放回来。这些内情她自然不会告诉生产队的人,只说她跟钱老三闹掰了就回来了。

  只是她这会儿回来就有些尴尬了,当年她虽然人走了,可户口还是在队里的,按说大队里分地也能分她一份,可谁让这土地已经分完了呢?都已经落到个人名下了,自然不可能因为陈桃子一个人再重新分一遍,而且他们家的房子也让马婶子给卖了,这陈桃子竟是比陈梅子当时回来时的处境还要惨。

  陈梅子那时候好歹还能挣点工夫养活自己,后来又找了个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嫁了。而陈桃子现在是什么都没有,队里只能把陈梅子原先住的那破屋让她暂住一下。

  等陈桃子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后,除了对着队里的人哭诉了一番这些年的不易,也没说什么。

  大伙都以为陈桃子会跟陈梅子一样,找个有地还穷点的人家嫁了。可陈桃子这些年虽然朝不保夕,但跟着钱老三着实没怎么受过穷,钱家三兄弟还是有些家底的,在外头的又只有钱老三一人,可不就都落他手里了,而他又不是个小气的人,以至于陈桃子已经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了。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让陈桃子现在像陈梅子那样,找个穷得叮当响,除了有地什么都没有的人过苦日子,她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她回来的这些日子,虽然有老光棍或者死了媳妇的,愿意找她,但却被她都一一拒绝了。她先是盯上了陈远扬,听说陈远扬分家后手上有些钱,又在卖余蔓厂子里的衣服,好像卖得还不错,倒是比早年那会儿全靠家里好多了。

  她想着她跟陈远扬原先就好过,现在陈远扬离了婚,而她跟钱老三也有过那么一段,两个人谁都不嫌弃谁,不是刚好。

  可她想的是挺好,陈远扬却全然不是这么认为的,他和陈桃子那段简直就是他人生中最不堪的一段经历,他是脑子里有多大的坑,才会在同一条沟里栽倒两次,所以他见陈桃子又开始跟当年想要找自己时一样,对着自己嘘寒问暖起来,便对着陈桃子有多远躲多远,丝毫不愿意跟陈桃子碰面。

  陈桃子努力了一阵,发现陈远扬这条路走不通了,也没多做纠缠,很是爽快地就放弃了,开始整天往镇上跑了起来。

  这边刘银凤自从得知陈桃子又来找陈远扬起,就很是担忧,生怕陈远扬一时脑子不清楚,又跟那陈桃子在一起了,好在陈远扬这回立场颇为坚定。

  “妈,你就是想得多,我怎么可能会跟一个给我戴绿帽子的人再在一起,而且你不用担心了,陈桃子八成有了对象,昨天我还见到她跟镇上有名的混子高盛在一起,俩人还挺亲密的。”

  高盛这样的混子跟陈远扬和陈来宝这种在生产队里,大家提起的混子还不一样,陈远扬和陈来宝也就是偷奸耍滑,不好好干活,整天混日子,但也祸害不到别人,只要自己家里人愿意受着就行。

  高盛则不同,从小爹死娘改嫁,小时候跟着奶奶生活,家里人根本管不住他,小偷小摸的都是个常事儿。他早年间还参加过红小兵,在镇上四处捣事儿,后来他奶奶没了,就更是没人管他了。因为他这么个德行,老大不小了连媳妇都娶不上。

  不过自打经济放开,镇上摆摊的人多了起来之后,他倒是找到了一条挣钱的路子,那就是纠集了几个跟他一样无所事事的混子收保护费,那些小摊贩要定期给他交钱,否则他就找人家麻烦,让别人连生意都做不下去。

  起初那些摊贩也有报了公安的,可这种事儿根本就关不了多久,而且他们那几个混子都是轮流去收钱的,今天报了明天又来了,谁要是报了公安,他们便变本加厉地针对这人,人家哪怕被关了也根本不在乎。

  时间长了,好多摊贩便也妥协了,反正高盛收的钱也不算特别多,而且是隔一段时间才收一次的,他们便只当破财消灾了,高盛靠着这条路子在镇上过得还挺滋润。

  陈远扬在镇上摆摊时,就被这高盛收过保护费,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在镇上摆了,都是去其他县,所以他认识高盛。只是他也不明白陈桃子找谁不好,要找高盛,怎么钱老三还没坑够她吗。

  刘银凤听说陈桃子已经有了对象了,倒是放了心,至于陈桃子找的混子不混子的,她可管不着,只要别来祸害他们家就行。

  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陈桃子会和高盛搅和在一起,还真跟他们家有些关系,或者说跟余蔓的厂子有些关系,因为高盛盯上余蔓的制衣厂了。

第70章

  余蔓的厂子因为衣服卖得不错,近来便扩大了规模,如今已经有几十个女工了,差不多每个星期都有一天固定出货的日子,附近凡是想要卖衣服的,都会在那天固定来拿货。

  这番动静可不就被高盛注意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花钱越发大手大脚了。在他看来,在镇上收的那点保护费不过就是小打小闹,已经不能满足他的开销了,然后他就盯上了余蔓的厂子,也发现了厂里每个星期会有一天用来出货。

  他心想,这么多人去拿货,那一天厂子里肯定能收到不少钱,至少也得有个好几千块吧,量大的话,上万都有可能。他要是能弄到这么一笔钱,足够他逍遥好久了,哪还用收什么保护费,万一真被发现了,大不了不在镇上待了,把这笔钱当成本钱,去其他地方干点什么也行。

  只是他虽然有这么个想法,却一直没想好要怎么实施,总不能光天化日地到人家厂子里去抢钱吧,他还不至于这么嚣张,他想的还是怎么悄没声息地把这笔钱给偷走,能不被其他人知道是他干的,当然最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陈桃子。

  陈桃子跟着钱老三出去了几年,眼界已经不一样了,再做不到像从前一样安于现状。因为钱老三干的营生一直都是游走在法律界限之外的,弄得陈桃子胆子也大了起来。她跟高盛在一起之后,很快就发现了高盛对制衣厂的关注,她哪能猜不到高盛是打上了制衣厂的主意。

  对此她也没有异议,甚至还颇有些乐见其成。别看那时候是她给陈远扬戴了顶绿帽子,但人通常都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而还怪陈远扬太没本事。而且当初陈远川没瞧上她,却跟余蔓结婚了,她心中其实是介怀了好久的,再加上受了马婶子的影响,她也是见不得隔壁过得好的,现在能有机会坑陈远川两口子一笔,她自然是顺水推舟,还积极地给高盛出谋划策。

  两人琢磨了好久,制定了一个计划,就打算等这回拿到余蔓厂子里的货款后,就远走高飞。

  这天又到了出货的日子,从中午开始就陆续有人来厂子里拿货,一直到了傍晚才算是没什么人了。等到那些女工也下了班,厂子里就剩下还在查账的余蔓和看门的吴大爷,吴大爷是余蔓从附近找的专门在厂子里看大门的,他晚上会住在厂里,毕竟厂里还是有不少机器和衣服的,晚上总得有个人守门。

  余蔓查了下今天的货款,大概有个8000多块钱,这个点银行都关门了,她一般都是第二天去银行存钱。当然这钱她肯定不会放在厂子里过夜,也没心大到自己一个女人带着这么多钱回家,每到出货这天,陈远川都会来接她。

  余蔓这会儿还没走,一来是要盘一下账,二来也是在等陈远川,可她今天这账还没算完,吴大爷就来喊了她,说是有个姑娘在门口找她。

  余蔓有些纳闷,心想谁会在这会儿找自己,她把钱放进抽屉里锁好,跟着吴大爷一起到了门口,就看见了陈桃子。

  余蔓跟陈桃子的接触并不算多,也就是从前做过几年的邻居,但她那时候整天早出晚归地去厂里上班,跟陈桃子基本上没怎么接触过。再后来就出了陈桃子跟陈远扬的事,她当时只觉得这姑娘做事不地道,哪有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她实际上对陈桃子的了解并不多。

  这会儿她见陈桃子满脸着急地站在那里,有些不解地道:“你找我有事?”

  “嫂子,我刚才在镇子外面碰见冬冬了,他脸色发青,还口吐白沫,被人送到卫生站去了,你也知道咱们这卫生站的水平,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好,我就来告诉你一声,看看要不要把孩子送到县医院去。”陈桃子说得颇为情真意切,一副很是担忧焦急的模样。

  余蔓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冬冬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是在附近生产队里上的,到了初中便来镇里上学了,因为镇上离生产队也没多远,平日里他都是跟着附近生产队的几个孩子一起上下学。余蔓有些奇怪冬冬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继而想到陈桃子说的什么脸色发青,还口吐白沫,便不可抑制地担心了起来,要说冬冬平时身体也挺好的,基本上很少生病,这情况怎么这么像是吃坏了东西,该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

  而他们镇上的卫生站总共就没几个大夫,也就能看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所以陈桃子这么一说,余蔓还真有些急了,要真是食物中毒,恐怕还是得赶紧送到县里的医院去才行。

  想到这里,她交代吴大爷道:“吴叔,我去卫生站看看孩子,你把门锁好了,等会儿大川来了,你让他到卫生站去找我们。”

  吴大爷答应过后,余蔓便急匆匆地往卫生站而去,陈桃子并没有跟上来,余蔓也没在意,到底也不是别人家的事,余蔓觉得陈桃子能来报个信就不错了。

  等她这边刚走,高盛就从另一边的巷子里冒出了头。这制衣厂从前是个酿酒的作坊,是建在镇子边缘的,到了晚上便很少有人会经过,再加上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更是没什么人会到这里来了,所以高盛很是放心地走了过来。

  “你动作麻利一点,等下陈远川就该过来了,他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一般的壮汉都不是他的对手。”陈桃子提醒了下高盛,她至今还记得陈远川单手就把刘大武拎起来的那一幕。

  “知道了,你在这里放风,我进去撂倒了那老头,拿了钱咱们就走。”高盛打小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儿,翻个院墙撬个锁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三两下翻进了厂里,为防吴大爷发现了动静再叫出声响,他便趁着吴大爷不备,先从后面给了吴大爷一闷棍,然后就直奔屋里而去。

  厂里如今总共就一张桌子用来办公,还挺显眼的,高盛没费什么功夫就把柜子里的抽屉给撬开了。等他看到那一沓钱后,面露惊喜,这看起来得有个小万把块了,他就知道突然出了意外的情况,余蔓不太可能会把这么多钱带在身上,果然如此。

  高盛把钱装在一个布袋里,正要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陈桃子,怎么是你?”陈远扬今天去的县城有点远,回来的便晚了,不过他也不着急,左右这厂子是自家的,他多多少少也占了那么一份,总不至于去晚了就没他的货了。

  他回来时路过镇上,想着过来看一眼今天出货的情况,谁知就见陈桃子站在厂子门口,在那里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陈桃子看见陈远扬,也是一惊。

  “我……我刚才在镇子外面,碰见冬冬脸色发青,口吐白沫地被人送到卫生站去了,我就过来通知你嫂子一声。”

  冬冬生病了?陈远扬第一反应也想上卫生站去看看,只是正待转身时,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望着陈桃子。

  “你来通知我嫂子一声也就罢了,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在这里张望什么呢?”

  “我……我……”陈桃子原就不是个有急智的,这会儿又心虚,脑子一片空白之下也没能编出个理由。

  陈远扬看着她那模样,更添怀疑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从院墙里面翻了出来,陈远扬警觉地看了过去。

  “是谁?”

  待那人一露出脸来,陈远扬一见是高盛,又联想到他是从院子里翻出来的,电光火石之间,他便想明白了,这俩人

  恐怕是来偷东西的。

  他转身就跑,同时喊道:“快来……”

  这“人”字还没喊出来,陈远扬就被从后面追上来的高盛敲了一闷棍,软倒在了地上。

  陈桃子拍了拍“扑通”直跳的胸口,刚要松口气,却见高盛似乎还想往陈远扬头上再补几棍子,连忙上前拦住了他。

  “你干什么?”这人都晕倒了,他们不赶紧跑,还在这里耽搁什么。

  “他看见我们的脸了。”高盛的眼里露出一抹凶光,这意思很明显,颇有些想杀人灭口的打算。

  “你疯了不成?刚才是我来通知的余蔓,她过后察觉到我骗了她,钱又丢了,她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怀疑到我身上,而我这段时间跟你在一起,肯定有不少人都看见过,我们俩指定是逃脱不了嫌疑的,按照我们原先说的赶快走了不就完了,哪有必要再去敲他几棍子。”

  在陈桃子看来,陈远扬撞没撞见他们,结果都一样。她在来找余蔓之前,就料到了余蔓过后肯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同时她这么说也是想让高盛明白,他俩这段时间混在一起,不少人都是知道的,高盛别想独善其身。

  而且真说起来,过去那些年她跟在钱老三身边,也就是跟着钱老三一起做些偏门生意,如今跟了高盛,顶多给他放个风什么的,让陈桃子真的去杀人放火,她是决计不敢的。退一万步说,他们拿了这些钱真被抓到了,顶多也就是被判上几年,可杀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一般很少有人有这个胆量去害人性命。高盛刚才也是一时冲动,只想着陈远扬看到他的脸了,如今听陈桃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既然灭不灭口都一样,何必再冒风险多此一举,高盛眨了眨眼睛。

  “你说得也是,既然这样,咱们赶紧走吧。”只要能离开了县里,乃至市里省里,到时候谁还抓得到他们。

  这边高盛和陈桃子走了没多久,陈远川就过来了,他远远地就看到厂门口趴着个人,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走近一看竟然是陈远扬。他给陈远扬大致检查了下,发觉陈远扬只是被人给敲昏了,并不太严重,这才稍稍放了心。他又进到厂子里去看了下,自然也发现了同样处境的吴大爷,以及被撬开了的抽屉。

  陈远川一看这情况,大概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出来时正好和从卫生站回来的余蔓碰了个正着。

  “厂里进贼了,抽屉里的钱不见了,你找人把杨子和吴叔送到医院去,顺便报个案,我去附近找找,看能不能追到人。”陈远川三言两语地把事情做了个交代,就想要去追人。

  “等等,刚才陈桃子来了,跟我说冬冬生病了,被人送去了卫生站,可我去了卫生站根本就没看到人。”正如陈桃子所想,余蔓发现陈桃子骗了自己,而钱又丢了后,头一个就怀疑到了陈桃子身上。

  陈远川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来的时候冬冬已经放学回家了,陈桃子很明显是有预谋的,而且肯定不止她一个人。陈远川记得陈远扬前段时间好像说过,陈桃子最近跟镇上一个混子,叫高什么的在一起了。想到这里,陈远川便有了谱,一刻没停歇地往镇子外面追去。

  陈远川之所以没在镇上停留,也是因为他推测陈桃子和高盛知道他们会怀疑两人,不太可能继续待在镇子里,毕竟他们这镇子总共就没多大,公安要是来个地毯式的搜索的话,怎么也能把人找出来,而他们想要往外面跑,肯定得坐车,靠两条腿才能跑多远,不是谁都跟陈远川一样能去追火车的。

  他们县里的火车站就是个小站,两三天才会有火车停留一下,陈桃子他们肯定是等不及的,倒是坐汽车更方便一些,当然他们也有可能跟当年的钱家三兄弟一样,往山里跑,但是那样会经过附近的生产队,很容易被人撞见。

  因此陈远川琢磨了一下,认为他们去县里坐车的概率最大,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县里晚上也是有车发到外面的。

  高盛跟陈桃子本就因为意外碰见陈远扬,而耽误了些时间,再加上陈远川又是个飞毛腿,是以他俩还没到县里呢,就快要被陈远川给追上了。

  同一时刻的县城外面,曹中南正卖力地骑着一辆三轮车,车上坐着他老爹曹大爷。

  “爸,你也真是的,我说让你明天再回去,你不听,非要今天晚上就走,至于这么着急吗?”

  曹中南是县里的市委副书记,前些日子书记高升到市里去了,不出意外他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书记。他爸这两天来县里看他,才住了一天就闹着要回去,说是不放心家里快要生产的母猪,竟是连多等一夜都等不得。他本就不是个张扬的人,自是不愿意大晚上的把县委的车子派出来送他爸回家,只能跟别人借了辆三轮车,自己送人回去了。

  “你知道什么,这母猪生崽可是大事儿,昨天我就想回去的,你不让,非要让我住下,今天我是肯定得回去的,不然耽误了母猪生崽可怎么办?”曹大爷早年就是个养猪的好手,只是后来成立了生产队,不让个人养猪了,他才作罢了。这两年政策一放松,他头一件事儿就是又养了两头猪,并且平日里把这两头猪看得跟个宝贝疙瘩一样,哪里愿意错过了母猪生产。

  “行行行,我这不是送你回去了吗?”曹中南说不过他爸,只能又费力地骑起了三轮车。

  要说他小时候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后来全靠着自己上学考了出来,那时候高考还没有取消,他因为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县里,工作了这么些年下来,仕途倒是还算顺利。

  只是大概是近年来坐办公室坐久了,许久没掏过力了,这三轮车他才骑了这么段距离,就觉得有些气喘。曹中南正想要再说点什么,迎面跑来了一男一女,两人那架势就跟逃命一样。

  曹中南有些疑惑,刚想问下他们需不需要帮忙,就见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看见自己后眼睛一亮,三两步地蹿到自己面前,一把将他从三轮车上推了下去,然后代替自己骑上了三轮车,掉头就走。

  高盛和陈桃子发觉后面有人追了上来时,便心知不妙,可他俩跑了这么久,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正发愁呢迎面就来了辆三轮,高盛自然二话不说地就把三轮给

  抢了,再怎么样骑个车也比跑着要省劲儿。

  而陈桃子反应也不慢,看见三轮被高盛抢了后,立马就跟着跳了上去。

  被推倒在地上的曹中南则完全傻住了,他万万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不对,明月高悬之下,竟然还会有人当街抢老头!他差点都要以为三轮车上坐着的不是他老爹,而是他闺女了。

  车上的曹大爷也有点蒙圈,他看了眼哼哧哼哧骑三轮的高盛,又看了眼旁边累得直喘气的陈桃子,犹豫了半晌,还是对陈桃子说道:“那什么大闺女,你看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像我这样的老菜帮子没人会要的,也卖不了钱。”

  可惜高盛和陈桃子都只顾着留意身后有没有人追上来,哪里有空搭理曹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