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 第14章

作者:史官提笔 标签: 爽文 朝堂之上 正剧 穿越重生

  很快县衙来了人,县丞陆大人才出来,亲自下令将人拖走。

  那四十杖没打完就被汪学道止住,好好的入泮礼,差点就成了凶案现场。

  从这之后,凡教谕的课无一人敢迟到、溜号。

  碍于斋舍里的张珏和周威,杨思焕每日散学后都不走,仍留在学舍读书。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将《四书集注》看过一遍,合上书却依旧没甚印象,一时烦闷不已,再读时就少了许多耐心。

  只一想到家里的两男人,她便不由地重新端坐,耐下性子重看第二遍...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骤凉,秋冬不辨,这天傍晚,杨思焕坐在学舍里打着摆子,伸出冻紫了的手合上书,闭目默诵:“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意思是...”

  “啧,你莫不是在背《四书集注》?恕我直言,这样很蠢。”不知何时张珏坐在她身边,来回翻着她的书道。

  杨思焕闻言睁开眼睛,问:“那你说应该怎么背?”

  张珏托腮勾起嘴角:“要我说,根本就不用背。多看几篇八股文自然就理解了。”

  杨思焕:“....书还我,不要打扰我。”

  “真的,与其干巴巴地背下来,不如自己照着集注多破几次题。”

  听她一本正经地道,杨思焕思忖片刻,觉得好像有点道理,谢过她之后准备收拾东西走,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为何不去国子监?”

  与明清相似,犁朝乡试的卷子分朱卷和墨卷,考生自己写的是为墨卷,墨卷交上去之后会被糊住姓名、籍贯,并且编好字号,由专人以朱笔誊抄一遍之后才会交给考官批阅。

  那朱笔誊过的就是朱卷,国子监监生的朱卷会被标上“皿”字的标志,单独评阅。并且从几年前开始,犁朝规定每次乡试国子监监生中至少有三个举人的名额。

  这样一来,国子监监生中举的几率比其他试子高得多了。

  张珏却道:“我为何一定要去国子监?再者说,外面风言风语我就不信你没听过。”

  “什么?”

  张珏支起双肘,两掌交叠在下巴下,道:“诸如我是礼部某大人的私生女,又如我见色忘书,因撇不下小侍留居本县....”

  这厮说这话时一脸云淡风轻,像在说别人似的。顿了顿,望着杨思焕又道:“这些,你或多或少听说过吧?”

  杨思焕愣了愣,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只觉得这厮莫名其妙,低头收拾笔墨,淡淡回道:“我不知道,不关我事。”

  张珏道:“马上就跟你有关系了,这几天晚上我想找你帮忙,只是可能要委屈你一点了……”

  听她说了一堆,杨思焕皱眉道:“你半夜出去?这被训导知道可是要挨板子的,不行,这忙我帮不了。”

  张珏闻言丝毫不觉意外,不紧不慢地说道:“忙不是白帮的,我听说你有个做屠妇的二嫂...”

  ***

  此后夜里听到梆子敲过两声,杨思焕就知道亥时已到,准时出去上茅房,张珏随后也跟着一道出去。每隔几夜就有这么一次。

  周威平常睡得早,每次杨思焕回来时斋舍的灯都灭了,一连好几次都是如此。

  直到有天夜里下雨,周威半夜被雨声吵醒,迷迷糊糊地发现张珏的床空着,就留了个心眼,次日夜里就假装睡觉,待杨思焕与张珏出门后偷偷跟了出去,月光下看到张珏踩在杨思焕肩膀上,正准备翻墙出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杨思焕闻声惊出冷汗,猛然回头见训导站在她身后,寒声道:“跟我来。”说罢又抬头看着墙头上的张珏,“还有你,马上给我下来!”

  半夜,茶室里,张珏与杨思焕跪在冰凉的青石地面上,训导去找教谕了,就叫她们先跪在那里。

  杨思焕咬咬牙,抬眸望着前方摇曳的烛火,问道:“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吧?”

  张珏怔了怔才道:“算,只是待会训导问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这是我的事,你少多嘴。”

  杨思焕低头不说话,她知道张珏这样说看起来是在威胁她,实则是想将责罚多揽一些走,但她知道,今夜的一顿打是逃不掉了。

  握紧拳头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不过,就算你不说,教谕恐怕也知道大概,她可是老狐狸,你仔细被她套了话。”张珏扭头道,“你还记得入泮礼的那天吧!”

  最后那师姐被拖出去时只有半口气,场面惨不忍睹,她怎能不记得?

  只是不知为何,听说那师姐前几日被放出来了,还回县学收拾了包袱,从此被除名,没有流放、没有连坐,只是被禁了一次乡试。

  杨思焕想着想着心思就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一时间忘了自己

  还在跪着,教谕走到她身边站了好久,她也不知道。

  

第26章 (二更)

  薛教谕冷道:“这里是县学,不是你家祠堂,半夜跪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明明是吴训导叫她们跪着的,听教谕这般说,她们连忙站起来,躬身听训。

  谁知教谕只字不提今夜的事,只道:“贡生又如何,往年有不少案首连年不过乡试的先例,你们二人当下就敢如此乖张堕落?”

  杨思焕听这话里不好,霎时间红了脸。

  教谕突然又道:“杨思焕,你作出来的文章好一时歹一时,三年一次的大比,你可是打算拿这种东西去碰运气?”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篇文章来。

  她抬袖接过,正是她白日刚交上去的诗,题目是:“惊雉逐鹰飞”,出自南北朝庚信的诗。

  以此为题作诗帖诗。

  乡试第一场就有试帖诗,八股文一开始就是由试帖诗演变而成的。往往以前人的诗、典故等为题,共作八联诗。

  在杨思焕看来,试帖诗比起八股文来略简单一些。对她来说,知道诗的出处就成功了一半,然后像八股文一样破题、承题...注意韵律就可以了。

  她今日作这篇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是现在再看一遍也没看出什么不对。

  “咝~你还看不出来?那句“几度愁展翅,一瞬失余麾”你自己读来不别扭?”

  教谕扬起脸来,道:“凡平仄不能调者,谓之失拈,你上句用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下联却还接仄仄平平仄,典型的驼顺风旗(2)。”

  此言一出,杨思焕心下一颤。

  所谓“驼顺风旗”是试帖诗大忌。乡试分三场,每考完一场卷子就会被糊名收上去,过三日再考一场。

  若犯了此忌被考官发现,接下来的考试资格就会被取消,她竟没注意,也难怪教谕会这样说了。

  杨思焕一时羞恼,垂首恭立:“学生明日重新写过再交与您看。”

  “你自当如此。此外你这一手烂字我早也说过,只是怕你难堪故不曾点破,现在看来我是非说不可了。

  若不是今年新学道上任要求誊朱卷,你怕是连院试也过不了。”

  教谕又一盆冷水泼下来,“乡试按理是要誊过,但历年除了应天府,哪有真的誊朱卷的先例?我若是考官,管你写得再天花乱坠,我也直接懒得看了。

  有些话难听,我不说二回,你自己掂量去吧。”

  今夜教谕全程逮着杨思焕批,而张珏只是领了两戒尺,想来教谕也难找出她文章的错处。

  虽没挨板子,杨思焕却心如针扎,回斋舍的路上张珏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犹豫再三才支支吾吾道:“对不住,杨,都是我的错。但我......我字写得也是一般般,不然好歹能帮帮你。”

  月光泻了一地,站在布满青苔的青石路上,杨思焕的睫毛重重垂了下去:“没事,这事怨不得别人。”

  教谕言之凿凿,话虽无情却句句在理,杨思焕长抽一口气,不想再说什么,只管提步往前走。

  回到斋舍,一夜辗转无眠,她闭上眼睛,颓唐瞬逝,默默告诉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错了,此后就当多加自省。

  说做就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驼顺风旗的大忌她记得了,日后再也不会、也不准有第二次,只是这一手坏字可是积重难返。

  她之前也没怎么学过毛笔字,原主的那手字她也未能继承下来,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现在开始练。

  说起书法,她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周威那厮的字。

  有一说一,她记起曾看过周威的字帖,那满页正楷,干干净净,横是横竖是竖。

  她呆想了一夜,自己要是能写出周威那样的字就好了……

  早上周威正整理床铺,无意间抬眼就撞见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

  “你看我做什么?”

  “我想买你的字帖。”毕竟是求人,她语气都柔了几分。

  那厮先是一愣,后道:“不卖!”

  这个回答也是意料之中。不过她无意强人所难,不卖就算了,反正字写得好的也不止她一个。

  刚这样想,却听周威道:“你用的时候注意保持整洁,用完记得还我。”她说这话时背对着杨思焕,神情莫测。

  ***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杨思焕刚来县学时诸多不适应,一转眼的工夫已经到了年关。腊月二十七的那天,县学就将秀才们都放回了家。

  杨思焕搭了张珏的马车回家,张珏倚着车壁,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在想方仕林的事?”

  此言一出,杨思焕蓦然抬头,真叫这厮说中了,她一上马车就想起上一次坐在她对面的方仕林,那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好久都没了消息。

  “别担心,她走到哪里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张珏撇撇嘴,道,“有道是‘祸害遗千年’,那种人落地生根、见风发芽,埋在土里都能钻出半寸苗来,且顽强着呢。”

  话糙理不糙,杨思焕被这话逗笑了。

  天上飘着大雪,寒风凛冽,卷着雪片直往脖子里钻,杨思焕提着刚领到的五斤牛肉走在田埂上,脸冻得失去知觉,心却是暖暖的。

  远远就看到周世景在门口铲雪,遂迎上去唤了声:“哥,我回来了!”

  周世景循声回头,怔了怔,勉强挤了丝笑意出来:“回来得正好,家里来人了。”

  杨思焕一听这话顿觉不妙,歪头再看堂屋的四方桌前,围坐着好几个陌生面孔,而刘氏正愁眉不展地坐在低矮的杌子上。

  她第一反应就是,年底了,讨债的又来了。

  

第27章 胡四拿起杀猪刀...……

  每年这个时候家里总会有人来要债,杨思焕想起这事,当下面色一沉,提步向堂屋去了。

  堂屋里,四方桌前坐了一女二男共三人,一边还立着两个仆从,本来就不大的堂屋略显拥挤。

  杨思焕刚跨进门,当中的女人便站起来,并了四指抬袖问道:“这个就是小杨相人了吧。”

  “相人”是秀才的尊称,杨思焕回想往年讨债的到家里来,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嘴上哪曾有过一句好话?这人倒不像债主。

  再看那座上的两人,个个锦衣华服,都是养尊处优的派头,杨家可没这种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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