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 第29章

作者:史官提笔 标签: 爽文 朝堂之上 正剧 穿越重生

  茶室里摆了八排六座的香檀木椅,扶手与椅背都用螺钿镶了平滑的贝壳碎,一切都是那样讲究。

  杨思焕在下首坐定。

  案首的方连山笑问:“敢问小官人姓甚名谁?”

  “免贵,姓杨。”

  语毕,杨思焕就发现方连山的脸色变了,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哦,你找我做什么?”

  “有人托我来找您问一件事。”杨思焕道,“方老太爷弥留之际,留下的遗嘱可否给在下看一眼?”

  方连山冷哼一声:“这是我家家事,你个外人少插手。”说罢,搁下茶杯道:“徐三,送客。”

  中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眼前的人说变脸,杨思焕也愣住了。

  可她答应过小书僮王文武,一定要搞清楚遗嘱的事,况且究其根本,方仕林若不是为了等她,或许就可以早点赶回来,她便道:“慢着,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便直说了,你若拿不出老太爷白纸黑字立下的遗嘱,我便要请县太爷来查明此事。

  依本朝律法,私吞家产,杖二十。”

  方连山低头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手,冷笑一声:“呵,徐管事,你听到了吗?这个乳臭未干的书呆子要告我。”

  徐管事也笑了,没好气地说:“请吧。”

  杨思焕起身道:“我只是想看一眼遗嘱,如果你们没做亏心事,何必藏着掖着?”说罢就提步出门了。

  没过多久,县衙来了一伙差役,将方连山“请”到县衙喝茶。

  

第44章 有二更,我不小心睡过头了捕快上门的……

  捕快上门的消息通传过来,方连山将做过的亏心事飞快地在脑中过了一遍,生意场上尔虞我诈,谁也干净不了,越想心越虚,当下抬脚迎出门去。看见两个捕快便拱手:“不知二位来此所为何事?”

  “有劳方老板,带上贵府先老太爷的遗书跟我们走一趟。”

  午时,轩窗微敞,阳光穿过瘦竹,泄进县衙偏房。知县曹大人端坐在太师椅上,看见人被带进来,扬手指了下首的东坡椅:“方老板,坐下说话。”

  方连山心里直打鼓,不敢坐,反倒跪在原地:“草民惶恐。”

  陪坐的陆县丞袖手,悠悠说道:“方老板不必紧张,这不是公堂。”

  曹大人道:“今日将你找来也有些私情在里面,为的是你方家财产分割之事,方老板是体面人,有些事不到万不得已,本官也不想升堂。”说着,目光飘落到一旁的屏风上。

  方连山顺着曹大人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旁侧立着的屏风,上有模糊的人影。也不知屏风后坐的什么人。

  她沉吟片刻,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双手奉过头顶,道:“草民明白,这便是先父所立遗书,关于此事,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大人看过遗书,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

  “吾病久,时常昏聩,夜半不能寐,今朝天明饮粥汗出,顿觉通透,适此回光返照,自立遗言,以定身后之事。

  哀哉,吾之长女连海早亡,待吾百年之后,长孙女仕林即当去往山东莱芜,掌药房、娶夫生女,此生不得回徽州。此外,府上家私皆归次女连山及其余孙女所有,与长孙女方仕林无关。”

  简单来说,老爷子的意思是:“我活不了多久了,趁我还清醒,赶紧写份遗书。

  唉,老头子我可怜啊,长女方连海年纪轻轻就死了,等我死了以后,长孙女方仕林立马就给我动身去山东莱芜,掌管药房的生意,在那里安门立户,永远不许回徽州。

  除药房之外的家产,都跟我那长孙女没关系,就给其他后人分掉吧。”

  后面还写了具体的分法,曹大人没再细看,默默将遗书转交给陪座的县丞陆长松,道:“青山,你看看。”

  陆长松看罢,将跪着的人打量一通,问:“你长姐有几个后嗣?”

  方连山面不改色地回话:“长房人丁单薄,姐姐生前只留下一个女儿,便是遗书中所指的长孙女,方仕林。”

  陆长松啧然叹道:“这就奇怪了。”语毕起身,背手绕着方连山转了半圈,倏尔转过身来:“这遗书是真是假,稍后本官自会查验,有贵府太爷留的手札作比对,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那厮连连应诺,丝毫不慌张,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起来吧,今日叫你来,不过是了解一下情况。”曹大人道,“本官也是受人所托。”

  杨思焕缓缓起身,绕过屏风走到人前:“方老板,晚辈倒有话想问你。”

  看着杨思焕不紧不慢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方连山半张着嘴,惊诧不已。

  ***

  当零散的珠子终于被串在一起,前科探花陆长松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夜修书一封,塞给信鸽发向应天。

  陆长松,字青山,是当朝太傅陆大人的嫡长孙女,三年前被皇上点了探花,风光无限。琼林宴上,她被封到刑部,在刑部做了一年的散人,有官无职。

  之后又被发至山河县做县丞,修了两年多县志,表面上看,她好似被皇上针对了。实则不然,她来

  山河县可不是吃喝玩乐看风景的。

  却说杨思焕,本打算中午去大哥杨见敏那里吃饭,顺便看看两个侄子,往县城跑了一趟,早把这事忘了。到家已是深更半夜。

  圆月高悬,蛙声阵阵,轻轻一推,院门便亮出一条缝,杨思焕跨进门,偏房的烛火突然熄灭。

  踏着墙影,她走到井边打了盆水,准备洗脸,无意间扭头好像看到有道影子闪出来,细细看去,只见月光下晃出一张脸,一半是好好的,另一半因火灾而变得狰狞可怖。

  杨思焕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姐儿休怪小的啰嗦,早晚天凉,别总用凉水洗。”文叔柔声说着,月光下,他提了一壶热水,向这方走来,低头倒着水,末了试过水温,依旧低着头道:“小的这张脸,半夜是不是吓到您了?”

  杨思焕这才反应过来,收起脸上熹微的怖色:“没有。”

  文叔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默默转身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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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你糊涂啊

  文叔进屋之后,杨思焕陷入了沉思,不禁想起文叔来杨家的那日:

  那天下着大雪,恰逢刘氏病着,周世景刚离家,她一面为会试做准备,一面照顾刘氏,那时文叔适时出现,给她减了不少负担。

  她与陆长松分别为两科的探花,能聚在一起也是缘分,一下子就熟络起来。

  白天她在县衙与陆长松闲聊时,曾无意间聊到“文”这个姓,说起家里有个文姓的远房亲戚,家里早年失火,一家十多口人只剩下他一个。

  陆长松着手修过山河县的县志,对这事却没印象。

  “可能你那亲戚并非本县人,否则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记载。”陆长松若有所思道,“不过,那位说来也是命苦之人。”

  杨思焕当时没在意,只当寻常聊天,很快就换了个话题继续聊。

  之前她没注意,方才月光下文叔向她走来,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她们是不是早就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她轻拍额头,可能是自己最近太累了。

  才一两天的功夫,杨家出了探花的事就传得满城皆知。

  这几天,杨家小院里挤满道贺的乡邻,家里有刚开蒙的孩子都被拽过来,抢着要新科探花点“开智朱砂”,以沾喜气。

  其间不知谁提了一嘴许耀琦,笑着排揎她,却被刘氏打了岔,眼下他正高兴,懒得再提那些凹糟事。

  却说许耀琦以乡试末名的成绩去参加会试,毫无悬念地落了榜,去京城赶考了一趟,功名没挣到,反把乡绅赠的钱财花了个了七。七。八。八,且后娶的夫郎娇生惯养、骄纵跋扈,动辄就发脾气。

  许耀琦归家之后满脸晦气,老丈人见她没中,就换了个态度,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她是倒插门的儿婿,小郎君这边刚有孕,那边的娘老子就将她叫到跟前,说孩子不论男女,都得跟男方家姓。

  许耀琦纵是不乐意,也不敢回绝,毕竟她现在拖家带口在人家家里当蛀虫。但这事她只得偷偷藏在心里,万不敢叫寇氏知道。

  许父寇氏原以为攀了什么好亲事,却不曾想娶了只老虎回来,如今一家老小寄人篱下,看尽了别人脸色,这才想起杨家人的好。加上这会儿得知杨思焕高中的消息,肠子都悔青了,怄得两天没吃东西。

  不过好歹女儿新娶的夫郎有孕了,他现在唯一的盼头就在女婿的肚子上,只盼赶紧添个孙女,寇氏满心欢喜的时候,哪里知道,后面还有多少糟心事等着他。

  半个月的时间,杨思焕将家里的事情打点妥帖,将之前购的几间铺子正式转送给两个哥哥,好叫他们衣食无忧,做完这一切,她便启程回京。

  杨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刘氏却是节俭惯了的,硬是收拾出一马车的杂物要带上,杨思焕就笑笑,多雇了一辆车,老实说,那一车的行李,说不定还不及雇车的钱。

  马车颠簸十多天,才进京城。

  天光渐暗,暮霭沉沉,两辆马车缓缓驶到小巷口停下。杨思焕先下了车,和煦的春风拂面而来。

  “爹,您慢点。”杨思焕把刘氏搀下来,又转头去扶文叔。

  长巷幽幽,青石板路平滑相接,交错着向前蔓延。

  炊烟袅袅,隔着院墙传出稚童的打闹声,不远处有人担着一条扁担,以浓厚的乡音叫卖着什么,背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杨思焕将刘氏与文叔领到小巷深处,打开门,小院角落开了一树海棠,院子里遍地都是花瓣。

  树下有个小石桌,周围卧了四个小石凳,刘氏头一回出远门,当下疲惫不堪,脸色煞白,就坐在石凳上,看着女儿搬着东西忙出忙进。

  天黑时,东西才卸完,杨思焕已是满头大汗,文叔端了盆温水过来,她洗完脸,叉腰环顾四周:“这宅子比起老屋还要小一些,地段也冷清。”

  “我看就挺好,家里就这么几口人,要那么大的房子做什么?”

  刘氏说着话,脸色就沉下去,像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起身去堂屋点起油灯,将女儿叫到跟前,叹道:“你如今是做官的人,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做什么我是管不了的,但你的亲事我还是要操心的。

  世景也是,当初不声不响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这些日子一直想,他一个男人在外头,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

  我们搬到京城,他哪天要是回来,如何找到这里来?”

  杨思焕却岔开话题,说道:“我看这还有得收拾,柴米油盐也得现买,不如今晚我们就出去吃吧。”

  刘氏打断她:“每回我一说这事你就打岔,以为我老头子好糊弄?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世景到底去哪了?”

  一旁正扫地的文叔,闻言识趣地去打扫院子。

  杨思焕垂下眼睑,她知道刘氏早在心里把周世景当亲儿子看了,如果将周世景做战地史官的事说出来,刘氏估计会急疯。

  本朝为官者,多为女子,男官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少,职位也有限,最典型的便是宫中的司寝、司仪、司帐等,这些都算比较清闲的。除此之外还有战地史官。

  战地史官无需功名,只需通过几项考试,作几篇文章,要求熟通兵书、文笔与观察力俱佳,最重要的是:不怕死。

  原本战地史官也是非女子不得为的,只是二十多年前,有人作了一本《战时录》被转呈给先帝。

  此录风格与以往的战时录不同:乍一看,笔笔所记皆为事实,但却生动深刻,字字句句直入人心,描写先帝御马亲征的那段尤甚。

  先帝看罢龙颜大悦,要封赏那位史官,却翻出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实:那位史官竟是男子男扮女装的。这事当年在朝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先帝嗜杀、喜怒无常,众人皆以为她老人家会治那男子欺君之罪,却没料到,先帝不过下令杖责他十下,后把他诏到御前,封了他从五品的官职,并下令,从此之后,有才者,不论男女,皆可做战地史官。

  只是军中忌讳多,男子从军被认为不详,因此男史官只得远远驻扎在军队之外,根据女史官的口述录写战况,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男史官反倒安全多了,一般不会有生命之虞。

  周世景熟知兵法,以他的能力想通过史官的考核是易如反掌的。

  “我想做战地史官。”当夜听周世景一脸平静的说出这话,杨思焕也是惊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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