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 第32章

作者:史官提笔 标签: 爽文 朝堂之上 正剧 穿越重生

  就地戍封,永袭勿替。众将士满心欢喜,为齐王高兴:顺天是个好地方。

  齐王朱承治却是面无表情,谢恩方起,接过陶大人捧来的圣旨。

  ”

  臣恭贺殿下荣封。”

  朱承治淡淡说道:“大人一路辛苦。”

  前一天驿站传来消息,说敕令要来,这边已经备下宴席。

  杨思焕跟在队伍的末端,默默入了座。

  三巡酒后,陶大人笑道:“那日早朝,顺天来捷,陛下龙颜大悦,百官无不为殿下叹服。陆太傅更是当众赞曰‘有此龙女虎孙,实乃天降之幸’。臣瑾敬殿下一杯。”

  朱承治扯了扯嘴角:“来。”

  傍晚,杨思焕歪歪倒倒被人架进客房。人一走,她立马就睁开眼睛。稳步从后门出去...

  天光渐暗,暮霭沉沉,一辆马车穿过万家灯火,停在小巷前。杨思焕穿着一身素衣,下车独自进了小巷。

  往前越行越阔,有流水潺潺,踏过石桥,再往深处走,小巷尽头有户人家,推开那扇破旧的院门,杨思焕看到小窗上的人影。

  此时她的心却格外平静。绕过墙影,瘦兰影下,小窗微掩,一切都和小墩村的家那样相似。

  屋内左侧小书房里,周世景手捧一卷书端坐在书案前,墨眉微蹙,另一只手提笔蘸墨,沉吟半晌才写了些什么。

  正厅内,杨思焕轻咳几声,周世景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收笔扭头看向厅中。

  预先演练好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杨思焕也只是默默看着他。

  “进来。”就好像知道她要来,他看起来很淡定。

  她乖乖地进去了,许是真醉了,口干舌燥,头开始晕了,她随手捧起周世景手边的水喝了个干净。

  她进门带来满屋子酒气,周世景搁笔,温声问:“你喝酒了?”

  杨思焕笑:“没有。”

  周世景料想她醉得不清,无奈地摇头:“你坐着。”

  良久,天都黑了,周世景才端了一碗酸梅汤过来。屋子里还是黑的,酒气已经散了不少,他想,她大概已经走了。

  等他点了蜡烛,才发现杨思焕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其实她没睡,也没醉,她酒量不差,况且也没喝多少。

  “哥...”

  她趴在桌案上,忽然抓住那只正她盖毯子的手。

  烛光下她默默凝视着眼前的人,两年多没有风吹日晒,他的面色褪为白色,看起来却清减了一些,脸上的轮廓愈发分明,比记忆中还要俊朗几分。

  两厢寂静。温热的呼吸扑到杨思焕的耳畔,她心猛跳了几下,朝堂之上口若悬河的本事全然荒废,听周世景开口:“先醒醒酒。”

  杨思焕颔首,起身把四周重新打量一通。周世景则将桌上被风吹乱的纸一张张理好,旁若无人地审阅起来。

  “为什么不回信?”她问。

  周世景就当没有听到,只是头也没抬地慢慢说:“你长大了,也有出息了,这很好。”他不动声色地将纸翻过来对折,双手握住,继续看下去。

  “再好的前程没有你,又有什么意义?”杨思焕的嗓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周世景闻言,不紧不慢地放下纸张,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才抬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说:“很晚了,回去吧。”

  杨思焕不管他怎么说,已将早前准备好的耳钉取出,抓起他的手:“我也不想再听什么‘娶个官家公子’什么‘知书达理’什么‘和我一般大的公子’,我心里你就是知书达理的,你就那个可以叫我托付的人。除你之外,其余人都不行。”

  始料未及,周世景却依旧面不改色,温声说:“我看你是醉得不轻,早些回去,我还有公事要处理。”说话间已拿起卷宗到另一个房中,心无旁骛地扎进书堆里。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永远。杨思焕好不容易才从应天来到北平,势不肯轻易罢休。

  “什么公事,我帮你。”她凑过去,低声念道:“沙草晨牧,河冰夜渡。”

  她俯身下去,左手贴着周世景的背,右手夺了他的笔,在后面续上:地阔天长,不知归路。

  炽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扑在周世景的脖颈上。

  “胡闹!”

  这可是战史,周世景出言训斥,嗓音隐忍克制,带着奇特的沙哑。他不像是生气,语气倒有了几分无可奈何。

  这让她无端端记起他初到北平时写地那封家书:若无意外,不复相见。

  于是她将笔还了他,竟肯安安静静地坐到他身边。

  有惊雷闪过天际,震天动地,仿佛就在屋顶上滚动着一般。

  周世景回过头,看到那清秀的脸庞——年少成名,好在一双明眸尚未染浊,满面却是掩不住的清高自傲,这样也得安稳,想必那个人没有食言,确是一直护着她的。

  饶是如此,她的前路必定也不会太平。

  

第48章 他展开臂膀:“到这里来”……

  她久久盯着漆黑的夜空,周世景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发觉除了望无边际的黑夜,再也没有其他的。

  又一记闷雷轰顶,周世景余光扫到杨思焕的背影打颤,不久后有风吹开窗户,熄灭了蜡烛。

  听到克制不住的低吟,知道她受了惊吓,周世景展开双臂温声道:“到这里来。”

  杨思焕欠着身子循身钻过去,他又将手臂收紧了些。

  此刻,世界一如她初来时的陌生,唯有他臂下的这方空气是活的,是暖的。

  便是亲兄妹,都长大了,这样也太亲密了些,何况都是假的。

  她悄悄埋头,将脸贴到他的腿上,微微笑道:“不成体统。”

  周世景沉默着,纵是心再软,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也只能到这里。

  “常说官者父母,实则比做父母的还要难上几分。”他慢慢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却也要保留几分算计在心里,切不可落了把柄给人。”

  杨思焕却理解出另一层意思:“如今世道变了,你便是与我一起回去,又有谁会在意?”

  周世景想起周家的往事,知道仕途太顺未必是好事,却明白人总要跌过几次方能知道这人间险恶,只摸着她的头叮嘱:“当今天下的格局怪得很,从北平战况就可见一斑,你切勿行差踏错了。”

  屋外雷电交加,雨倾盆而下。

  杨思焕伏在温暖的怀里,如醉酒般慵懒,埋头私语:“这些待成亲之后,你再慢慢同我说也不迟。”

  很快就在周世景怀里沉沉睡去了。

  ***

  “啧,这雨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再这样下去,人都发霉了。”小伙计趴在围栏上抱怨道。

  “你们两个,又在这偷懒!”酒肆老板在两个伙计头上各打一巴掌,把她们赶到后厨去了,自己则提了壶茶上二楼,推开镂花的门,笑吟吟地上前斟茶。“客官久等了。”

  老板倒完茶就退了出去,杨思焕夹了一块酱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就试探着说道:“午饭过后,我们去城隍庙烧香吧?”

  周世景“嗯”了一声,好像完全不记得那天夜里的事,气定神闲地捏起手边的帕子给她擦嘴。

  周世景的手细长白皙,触到杨思焕的脸颊时,她脸当即红了一片。

  他瞥见了也只是淡淡一笑,以前只当她还小,怎么长大了还是羞答答的,全然没有女儿家的样子。

  那夜的事好像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都归于原位——他依旧不肯同她回京,原因杨思焕讳莫如深。

  于是她索性退让一步,央周世景陪她出来逛集市,他答应了。

  “我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杨思焕望着他道。

  他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连下了几日的雨,路上鲜有行人,一如他空空如也的心。

  见他没有回应,杨思焕继续道:“爹那边。

  ...我会跟他解释,你不用挂心。闲来无事给我写封信,哪怕就几句话也好...知道你平安,我就宽心了。“声音很小,和窗外的雨声混在一起,几不可闻。

  说罢,她闷头开始扒拉起饭来,此后的半日只字不提回京的事。

  难得天公作美,下了十多天的雨,终于停在这天下午。云销雨霁之后,天际被红霞晕透。

  天将黑时,两道清冷的身影并排走出城隍庙,杨思焕趁着人多,于混乱中牵起周世景的手。

  他目光一偏,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河岸,什么也没有说,算是默许。

  “给齐王赐封,是有人荐你的?”他低声问。

  他半日才说了这么一句,也只想说这么一句而已吗?

  杨思焕有些失落,她摇摇头:“我在礼部当得是闲差,没有人会把我放在眼里的。尚书大人才是......”

  她忽然想到前任礼部尚书就是周世景的母亲,当即悬崖勒马不再说下去。

  周家七十多口人,一夜之间几乎全没了,这些杨思焕都听同僚说起过,尤其是周老太爷,他虽是唯一一个被法外开恩的,却因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判决书下来之后,老爷子自己悄悄喝了毒酒,含恨而终。

  是以周家上下,不论男女老少都没能幸免于难。

  却见周世景面色如常,沉默着等她继续说。

  “这是陛下钦点的差事,哥放心好了。”她说。

  周世景闻言颔首,微微侧过身,低声在杨思焕耳边说了句什么。

  他距离她太近,温热的气息略扑面而来,一阵酥痒从杨思焕的耳廓迅速穿到腰侧,与此同时,她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檀香,霎时间便涨红了脸亦松开紧握着的手。

  这一来二去,于来往路人的眼中,不过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在说悄悄话。只有杨思焕知道,他方才说得是:“你记得,夺嫡争储的事,切莫沾染分毫。”

  待她回过神来,周世景没打招呼,却已经淡出了视野。

  ***

  “周大人,可算找到您了,下官和长孙大人寻了您一天了。”突然从人群中窜出的男子将周世景不由分说地拉走。

  周世景回过头,发现杨思焕已然淹没在人海茫茫中,便跟着那人走到一个小巷深处。

  “钦使大人后日就要回京,说陛下要看初稿。时间紧迫,本官不得不深夜叨扰,还望周大人见谅。”说话者是史官,是北平战史的总笔,正七品的官阶,北平战史名义上由她统编,实则主笔的却是周世景。

  尚书陶大人此番前来,有心推举人去京中辅编《永宣大典》史册部分,有人推荐长孙大人,礼部尚书见了她编过的杂史,对她的“才华”很是满意。当即要她拿出完本去给太史府把关。

  但那实则出于周世景之手,她无法,便只好来催周世景。

  “周大人可否透个底,还有多久能完成?”长孙大人焦灼不安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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