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 第31章

作者:史官提笔 标签: 爽文 朝堂之上 正剧 穿越重生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孙呈自己也不愿意做,由己及人便扬袖道:“也罢,待本官再做考量。”

  杨思焕抿唇沉吟,自己就是学物理的,又自诩天文爱好者。

  有在紫金山天文台工作的父亲,从小给她灌输天文知识。

  这个世界,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比她更懂天文了,只是古代人对天文的理解狭隘,她的观念或许过于超前。这才叫她犹豫至此,但思忖再三,她还是站了出来:“大人,下官想试着了解一下。”

  孙呈闻声,将杨思焕打量上下一通,她对杨思焕印象深刻。

  当日殿试阅卷,孙呈给了杨思焕一个三角标,在她看来,此子笔下尽是书生意气,点她进前十都算抬举了。传胪大典那日,得见其人相貌,更觉杨思焕是绣花枕头一只。

  不过,她能站出来也算不易。孙呈挑眉,身子微微后倾倚着椅背:“你可想好了?”

  众目齐齐望向这方,张珏之前也下意识轻拽杨思焕衣角。杨思焕垂颈,正色应道:“下官想好了。”

  “好,稍后本官差人将资料给你。”孙呈道,“你们先下去吧。”

  新科进士没有自己的办公场所,聚在一间屋子里整理史册,所谓整理是字面意思上的整理:将既成的典册标序码到对应的分类里。

  她们干了一整天这样的活,就好比猴子数毛,真真闲出了世。

  杨思焕因领了差事所以没有参与进去。

  有人送了三四本砖块厚的天文书给她,一整个下午,她都在角落看那些书。

  酉时天光渐昏,杨思焕才放衙回家。炊烟袅袅,狗吠声透过院墙飘了出来,小巷深处,张珏拐到她的视线里,手掌松开,现出三十两细丝纹银:“还你钱。”

  杨思焕倒想潇洒地说:“算了。”只是刚买了房,生活掐住她的咽喉,将话哽在心里,迫使她抬手收下钱。

  “我住剪刀巷,和你同路。”张珏说着,就提步上前走了。

  杨思焕赶上她。“有人叫我问你,是谁将我从刑部保出来的?”

  张珏不说话,沉默着走下去,来到一间宅院前,不待她推门,就有一个俊秀的男子从里将门打开,温声笑道:“回来了。”

  杨思焕怔了怔,不由想起游街那日张珏这厮说的话,诸如“一夫三侍”的词直往出冒,当下脸就红了。

  张珏嗯了一声,没多看那男人一眼,把杨思焕领到里屋,才反问:“你觉得呢?”

  杨思焕回过神来,重新将心思拉回刑部道那事上,既然是小太监提的,多半是宫里人,先前以为是齐王,后来又发现刑部由齐王督查,死者永宁侯嫡幼子又是齐王的正君,有这层关系在,齐王是不会保她的。

  况且齐王与她非亲非故,也没理由为她这个小人物出手。

  而正是因为刑部是齐王的势力范围,且那案的死者身份特殊,能在她手下保人的,想必定是个大人物。想到这里,她低声道:“是宫里的人?”

  张珏笑了:“是六皇子殿下。”

  杨思焕低声自语:“又是皇子…”

  想起早上散朝之后叫住她的小太监。那哪里是太监,分明就是皇子:本朝高门公子到了十三四岁,左耳垂会穿耳洞,为了成亲那日配耳钉,皇室也有这样的传统。就好比现代结婚戴戒指。

  那“小太监”明眸皓齿,左耳垂红肿着,看得出刚打耳洞,真的太监是不会成亲的,自然也不会打耳洞。装成小太监出宫的,不用多想,多半就是皇

  子了。

  “六皇子是唯一的嫡皇子,备受圣上宠爱。”张珏出声打断她的思绪,揶揄道:“杨,你当真艳福不浅,看来早晚要做驸马的,到时候别忘了抬我一手。”

  杨思焕回瞪那厮一眼,肃然道:“别乱开玩笑!那位万金之躯,怎可出言辱没?”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另一桩事,着实心烦气躁。

  张珏没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火,语速虽和缓,声音却发起颤来。遂话锋一转,说道:“不开玩笑了,其实是太女殿下。”

  “太女殿下?”杨思焕眼下闪过疑色。

  “我与太女殿下早前就认识,却没交情,她那日去刑部有其他事,我试着上前诉了状,她便顺带将你捞了。”张珏轻描淡写地说道。

  当真如她说得那般轻巧?杨思焕追问:“这样说来,那日你去客栈跟我说的事,全是从太女那里知道的?”

  张珏望着屋梁:“算是吧,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

  还有.......我当时试图提醒过你,你不该接典籍编纂一差。

  不过,你既然接了,就该好好做。“语气老成,像在教导晚辈。

  杨思焕撩开帘幔,回望那厮身上的官服尚未换下,正盘腿坐在长几前,目光深邃。

  年纪轻轻心思却沉,说出这番话来,大有老官着新服的即视感。

  杨思焕清楚,张珏这厮的厉害之处,不单单在念书上。

  不消二十年、十年,抑或是五年后,说不定那厮就能露出头角。

  她提步往外走,身后传来慵懒的声音:“慢走,不送。”

  ***

  时光荏苒,花开花落,转眼间已过了两年。

  傍晚,杨思焕踩着红霞从长安门下走出,绯红的袍服迎风飞舞,守门的侍卫对她视若无睹。

  像她这样的小官,进宫前都要侯半天,皇上中午就诏她,她却在宫外等了小半个时辰,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出宫。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了,站在春风里,她的心也荡漾起来。

  她昂首阔步走到不远处,上了马车。“回家。”

  车夫春春应道:“好嘞。”说罢,扬鞭打马。

  去年春天,杨思焕刚因编撰《天时策》升封六品吏部主事,跟着太女下赣州赈灾,顺路捡了一个孤儿回来,便是春春,这小子天天赶马接她放衙。

  “大人,您看起来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吗?”春春问。

  杨思焕勾着嘴角。

  “有吗?”她有些忧心:方才在宫里有没有露出悦色?

  她行走官场的两年,最先学到的便是喜怒不形于色。好久没这样,当着别人的面轻松的笑过了。

  其实也不算是好事,反倒是苦差。

  皇上敕封齐王为定北大将军,将北平封给她。这事不知道被奏了多少回,拖拖拉拉犹豫了两年,终于敲定了。

  内阁大臣们商量之后,上书要求礼部尚书陶镇东尽快出使北平,亲送封令。

  而杨思焕前不久被擢升为从五品礼部员外,半年后又要科考了,礼部难得也忙起来,她作为新任员外,业务不熟,暂时顶不上用,整个礼部就她最闲。

  这次皇上将她诏进宫,就是叫她随陶镇东一道出使北平封藩。

  杨思焕捺不住澎湃的心,缓缓捏紧拳头,颤声道:“春春,去乌衣巷的首饰铺。”

  “好!”

  马头当即一歪,拐了个弯...

  ***

  驿站中,杨思焕躺在床上咳了几下,风雨兼程近两个月,她实在没扛住,病倒在路上。好在只是小伤寒,没什么大碍。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眼下正是梅雨季节,纵是北方的荆州,空气中也是潮的。

  “咚咚咚...”

  杨思焕隐约听到敲门声,便道:“门没闩,请进。”她昨夜起了烧,今晨刚退热,此时腿脚酸软,实在不想起。

  尚书陶大人推门进屋,温声问询:“子初,你好些了吗?”

  子初是杨思焕的表字,太女亲赐。

  杨思焕见来人,连忙爬坐起来,准备下床见礼。

  陶大人却抬手:“诶,俗话说‘老不拘礼,病不拘礼’,左右也无旁人,你我不必见外。”

  听她这样说,杨思焕也就没动了:“多谢大人。”

  “看你这样子,今日怕是动不了程,也无妨,正好歇息一日。”陶大人道。

  杨思焕一怔,开口说道:“没事的,大人,我这就起来,不能再耽误了。”

  陶大人微微一笑:“我看还是算了。”说着,就坐在一旁椅子上,道:“十多年前本官被指派到顺天府,也就是北平,举行乡试,路上小病一场,当时年轻气盛,觉得不碍事,拼命赶路,结果小病就拖成大病,险些丢了命。所以说,年轻人不要逞强。”

  不知是自己病了还是怎么的,杨思焕这一刻突然觉得这陶大人像个慈祥的长辈,以前一直觉得其人冷漠,尤其是对她。

  “好,下官知道了,听大人的。”杨思焕应道。

  陶大人点点头,扭头望着窗外,雨帘被风吹得来回摇荡。

  “这雨还有的下啊。”陶镇东感叹道,接着话峰一转,问:“你家还有其他姐妹吗?”

  “我是家中独女,另有两位兄长在老家。”

  “那子初你可有婚配?”陶镇东再次亲切地唤了她的字。

  杨思焕心头一紧,回:“回大人,下官已有婚约。”

  陶镇东哦了一声,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下去:“你是徽州府的,啧,我想想,你们那边吃的东西不少,诸如鸡油烧饼之类的。”

  杨思焕笑笑,她在徽州的记忆,除了饿还是饿,只管把肚子填饱,哪里能想到那些好东西。

  “你还年轻,本官教给你,你去到哪里,首先找好吃的。你的舌头就会帮你记下那个地方。然后再是水墨丹青。”

  杨思焕只是笑,她从前没发现,人前满脸肃穆的尚书大人居然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

  不过,她很快转了话头,继续道:“你是个不错的,得亏当日太女殿下的坚持。”说到这里,陶大人缄口不语,良久起身,正色道:“你好生养着,本官出去走走。”

  两年间杨思焕连升两级,仕途比榜眼刘建都顺,她揉了揉眉心。为何身边总有人有意无意提醒她:要忠于太女。

  难道她的赤心还不够红么?再者说,她不过是一个芝麻小官,连个实权都没有,她真觉得有些人是操心过头了。

  杨思焕轻叹了口气,继续缩进被窝里睡觉。

  她做了个梦,梦见小宅院里种满了海棠树,有个白衣男子站在海棠树下,把手伸向她。

  “世景...”

  杨思焕猛然睁开眼睛,原来是梦。

  唉,确实是梦,这两年日子好过了,刘氏的身体比几年前都硬朗,闲不住,她临出门前,刘氏扛着锄头在院子的空地上种了瓜苗,说:“你们回来就有瓜了。”

  老小老小,人老了就变成小孩了。

  说什么瓜不瓜的,其实就是催她把周世景一道捎回来,刘氏一直不忘荆州的事。

  其实周世景的那位养父,在将周世景送到杨家的第二个年头就殁了,这事刘氏估计也是知道的,但看样子又不像是知道的,不然为何没有拆穿她?

  总之,这次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周世景带回去。

  ***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获承天序,用建藩辅,以明亲贤....咨尔齐王承治,朕之皇九女也。开疆辟土,总揽戎机,昔临顺天,以制夷寇...授以册宝,就地戍封,永袭勿替。愿尔忠而自勉,检校军事,佐朕躬图千秋万代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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