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首辅养成记 第40章

作者:史官提笔 标签: 爽文 朝堂之上 正剧 穿越重生

  礼部下辖有四部,其中膳部油水最多,专门为朝廷供应牲食、酒药等,膳部财务流动大,缺口也不小。

  杨思焕粗略的核算了一下,就发现有五千多两的银子对不上账。查出这一点,她已经很讶异了,继续翻了其余三部,竟发现祀司的缺口更大—-缺了近一万两。

  她明白,掌祀司的不是别人,正是礼部左侍郎孙协...

  而她自己偏偏是右侍郎,本朝以左为尊,左侍郎出了事,她这个右侍郎顶上去便是顺理成章。

  如此一来目的性太强,给人的印象不好,她本无心争着上位,怕就怕惹人误会。

  不知不觉黄昏已至,她慢慢走出衙门,身后的官服在风中猎猎飞舞,抬头看着天边一片赤红。

  今日她不让春春来接,自有别的去处。天色渐暗,她独自走在小巷里,突然有人从后面叫住她。

  “杨大人,请留步。”

  一辆马车缓缓在她身后停下,她循声回头。

  “大人,先上车。”

  马车看上去再寻常不过,车上坐的人也是一身素衣,方额阔耳,看起来一脸和气,目光却炯炯有神,自杨思焕上车,就一直盯着她看。

  “不知杨大人可还记得我?”

  杨思焕垂眸,微微一笑。说起来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上次见她,她还是山河县县丞,这次她却成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陆大人说笑了。”

  陆长松也笑。

  马车徐徐前行,漫无目的地行在街上。杨思焕挑起车窗,朝外面望了一眼,天就要黑了。

  “陆大人总不会无事找在下,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陆长松沉默片刻,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慢慢在手中展开,现出“孙协”二字。字迹俊秀。

  杨思焕一眼就认出这笔迹,双唇紧闭,抿作一条直线。

  “这个人不能有事。”陆长松道,“不过,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告诉我,具体缺多少?”

  “九千八百七十二两。”她对数字敏感,分两必究。

  陆长松笑了笑,“好,我知道了。”顿了顿又正色道:“大人不必拘束,只管做你该做的就好。这个恩情,青山记下了。”

  马车行到无人处停下,杨思焕轻快地下了车,心却更沉了。

  那字迹分明是太女的,这样看来,陆长松是太女的心腹,孙协也是......按照本朝律法,一千两足以将一个官员送上断头台,更不用说九千两了。

  她原本约了人在酒肆见面,却被陆长松的马车带到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幸好路上遇到一辆骡车,将她拉了回去。

  “抱歉,我来迟了。”杨思焕推开小包间的门,满是歉意的说道。

  小圆桌前坐了一个穿着橘色对襟长衫的人,低眉斟酒,扯了扯嘴角:“没事,我也是刚来。”

  酒过三巡,两个人都还清醒着,杨思焕望着对面的人,不禁感慨:“所以说,男人是本书,看来姐夫是本好书,你同以往相较,着实变了太多。”

  周威眉眼略弯,烛光下,她目光都柔了几分。和几年前好像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所以说,你也要赶紧读起来才是。”

  杨思焕点点头:“这事还需你来帮忙。”

  周威抬眼,“好说。不过,你得跟我说清原由。”

  杨思焕面色如常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来得路上已经想好说辞,当下就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是我的童养夫,是从外乡买来的,以前家里穷,也没想着给他安户籍。我现在给他安一个倒也不是不行,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现在要安,只能安在我这里。说出去,我们是兄妹,我又是礼部的......”

  周威嗯了一声,“虽然你编得有点生硬。”笑了笑,又继续说:“不过我同意了,多一个亲哥,也没什么不好。”

  “你就不怕惹麻烦?”

  周威摇摇头,脸有些红,看起来有点醉了,突然没头没尾的问:“我读书时是不是很讨人厌?嘴臭,人倔,还孤僻。”

  杨思焕不说话。

  周威就笑:“你不说我也知道。所以我丁忧,考不了乡试,肯定有很多人在笑我。”似是想起什么,笑容渐渐消失,“我爹去世,多亏张珏给我凑钱发丧,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杨思焕知道她醉了,就拍拍她的背,宽慰道:“都过去了,你如今成了庶吉士,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周威闻言,慢慢抬起头来,眼中闪着光芒。“是吗?那你觉得,我够不够格给七七、八八当娘?”

  初始时,杨思焕还没反应过来,正喝着酒,突然喷了出来。她大哥和许耀琦有三个儿子,小名分别叫六六、七七、八八,当初六六作为长子就留在许家,七七、八八由她大哥带着。

  杨思焕揪起那厮的衣领,那厮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一脸憨笑。

  “你给我再说一遍!”杨思焕喝道。

  “我要娶你大哥。”周威道。

  听她这样说,杨思焕脑子嗡的一下 ,半边脑壳都开始痛。

  “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抱头长叹。

  周威那厮却趴在桌上睡着了,怎么摇都摇不醒。

  “你给我起来,起来!”

  “你少给我耍无赖!你要是再敢乱说话......”至此一顿,想起那天揍张珏揍得自己拳头生痛。

  半梦半醒中,周威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嘴里嘟嘟囔囔念道:“我是真喜欢他,真喜欢......”说着又睡了过去,梦里都在傻笑。

  “唉......”杨思焕摇摇头,望着周威,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好像一瞬间看透了很多事。

  ***

  夜里,杨思焕敲开周世景的门,进门就牵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天气还没完全凉下来,他的手却有些冰,贴在脸上很舒服。

  周世景瞧着她满身酒气,不由皱眉,“你伤才刚好就喝酒!”说着就抽出手来,转身去厨房里煮醒酒茶。

  茶煮好后,杨思焕已经趴在摇篮沿上睡着了,婴孩却醒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也不哭闹,小舌头在嘴边扭来扭去,小手小脚胡乱抓挠。

  一下子抠在杨思焕脸上,白玉无瑕的脸立刻出来一条红痕。她猛然惊醒,婴孩却咯咯笑了出来。

  周世景踱到她的身边,杨思焕抱住他的腿,呢喃着诉道:“最近好难,事事都难,她们把我推到风口,叫我难做。”

  “初入官场,确实很难,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她闭着眼睛低哼:“嗯,我想到你,想到孩子,心里就会好受些......所以你要一直陪着我。”

  周世景轻叹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顶,望着窗外的月光。

  “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杨思焕猛然站了起来,前一刻醉得不省人事,此时已经紧紧抱住周世景。

  “我想听你再说一遍。”

  周世景也抱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嘴角微微上扬。

  两个人拥抱了好久。

  “我晚上留下来,行不行?”杨思焕问。

  周世景一笑:“你自己说的话,要反悔不成?”

  杨思焕佯怒,歪头照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倏尔就笑了。

  周世景看着她,觉得她还是没长大,一如年少傻傻的模样。抱着她的头,轻轻在额间吻了一下,温声说道:“你方入仕途,当中的艰辛自是不少。不过也不要急,有些事情慢慢就会过去,回头看,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

  “呃....”婴孩在摇篮里不安分了,嘴里叽里咕噜发出声响。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她爹娘,手脚一并划拉起来。

  “今晚我不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什么也不做。”说着,就去洗漱。

  等周世景把孩子哄睡着,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吹灭蜡烛,黑暗中,有只手拉住他,轻轻将他拽到自己身边,两个人相拥而眠,安安静静睡了一夜。

  次日天不亮,杨思焕先回了一趟家,换了身干净衣裳,接着就步履匆匆地去了衙门。

  “杨大人,大理寺刘大人已经在账房等着您了。”

  杨思焕挺直腰背,淡淡应了声:“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背手走在甬道间,秋风乍起,轻轻吹起绯红的衣袍......

  

第59章 (修改)第五十九章她们说,今夜我要……

  穿过几重仪门,杨思焕来到账房。进门便看到一个身着墨绿公服的人站在书案边,杨思焕认得,这就是大理寺左寺丞刘知庸。

  中央檀木椅上歪坐着一个年轻女子,看到杨思焕进来,她就慢悠悠地站起来,背手晃到杨思焕身边,将她略略打量一通。

  “你就是那个一路靠脸混过来的探花?”女子恹恹的说。

  杨思焕回望那人,对方穿了一身湖色常服,腰间配了金丝荷叶边香囊,扯着嘴角说出这话,一副慵懒倦怠的样子。

  杨思焕来时只知道刘大人在,却没听说有旁人。

  眼前这人,她不认得。如今她是正四品要员,朝中敢说这话的,自然不是一般人。之前上朝并没有见过这人,说明她不是京官。

  杨思焕想了想,垂首躬身:“郕王殿下这样说,微臣只当您在夸我了。”

  那人闻言扫了她一眼,转身坐到一旁的东坡椅上,托腮凝眸盯着杨思焕。

  “你见过本王?”

  杨思焕摇头不语,她也只是猜测。传闻永宣帝唯一胞妹先郕王战死疆场,只留下一个独女承袭王位,小郕王俊美无双,可惜儿时贪玩摔断了一条腿。先郕王忌辰在即,小郕王得命从柳州赶回京城祭奠。

  方才看这人拖着一条腿,慢悠悠晃过来,言辞又是如此犀利,杨思焕就猜她是郕王。看样子,倒没猜错。

  杨思焕垂眸,郕王朱萧看着她一笑:“本王前日才刚到京城,没几个人认得,你倒会猜。”说着就摆摆手:“刚到京城,本想好好逛逛,皇上却命本王监管此事,我是不想掺合的。”至此一顿,打着折扇扇了两下,攥拳支着脑袋,歪坐在椅子上,打了哈欠:“你们查,本王睡会儿。”

  刘知庸板板正正地拱手:“大人...”

  杨思焕颔首:“账本都在这里,请自便,本官避嫌就不插手,有问题随时提,礼部尽量配合。”

  刘知庸应了是,就招呼了三四个人进屋,开始忙活起来。一时间算盘声噼里啪啦不绝于耳,到了中午吃饭时,郕王就走了,一整个下午不见人影。

  杨思焕抱着本书坐在一边看,不知不觉已到了申正时刻,她合起书来,踱到刘知庸身边。

  “刘大人办事利索,看样子不出五日就能结束了。”杨思焕淡淡道。

  刘知庸头也不抬地伸了两根手指:“给下官两日便好。”

  杨思焕轻轻吐了口气,刘知庸是举人出身,居然能混到大理寺寺丞之位,果然不是没来由的,在她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实在难如登天。

  不过,再难也得做...

  她突然想起早上郕王说得话,那话虽不好听,却也是不完全没道理——自会试起,她就受太女照拂,一路走来都少不了太女提携,否则也不会如此顺利。如今太女叫她办事,一方面是想保住自己的心腹,另一方面,大概是在试探她。

  有人要折太女的翼,事情到了杨思焕这里,她就只能挺身而出,这个时候左右摇摆是没好处的。想到这里,她有些迷茫,再把书摊在眼前,心思却飞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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