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年糕粉丝汤
熹贵妃是真没见着,她如今身为宫里的第一人,手里的事务堆积如山。
虽然这些事务都是她做惯了的,但无奈皇室宗族便是个越滚越大的大雪球,且不说那些前几代散出去的,皇上那些个兄弟后代、京城里的铁帽子王,又或是勋贵朝臣,还有从藏蒙之地而来的官宦女眷,都得要唤进来说几句话罢,再赏赐些罢。
偶尔中间还有家中男丁刚遭皇上训斥贬斥的,熹贵妃又得按着皇上的意思,或是安抚,或是敲打。
熹贵妃忙完这些,还得接着处理宫里的事务,加在一起真真是繁琐无比,也不晓得先皇后当年如何熬下来的。
好不容易处理完成,熹贵妃便去榻上闭目养神,直到太监传话说是皇上扭伤,她又匆匆而至。
熹贵妃询问关怀儿子半响,却还是头回听到这般离谱的事儿。
她刷地扭过头,盯着宝亲王,眼里皆是不可置信:你刚刚不是说闯祸的是高氏么?怎么忽然就变成福晋是神女了?
宝亲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又一下,连忙把来龙去脉都解释了一番。
“什么啊……原来是风筝?”
“居然还有这般的风筝?”
“可不是么,汗阿玛遣人去看了,真是风筝。”宝亲王无奈地重复一遍。
“也就是说……皇上是看到神女风筝大吃一惊然后扭伤了腰?”裕妃眼前一亮,顺势接话道。
熹贵妃:“……”
收收吧,你声音里的幸灾乐祸都溢出来了。
熹贵妃无奈地白了裕妃一眼,打起精神来询问宝亲王:“皇上没生气吧?”
宝亲王想了想,又沉默了。
熹贵妃的心登时吊了起来:“皇上生气了?皇上责备宝瓶了?宝瓶也是一番好心,我去与——”
“不是不是。”宝亲王忙拉着心急火燎的熹贵妃,缓缓往下解释。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原因在于实在不太能理解汗阿玛的脑回路:“汗阿玛说,要宝瓶和明意一起,给他也做一具风筝,待到万寿节时用。”
熹贵妃:“……”
宝亲王
满脸无奈:“您说这事,这事。”
人太监都问来了,那物是高真如和大格格做给福晋的生辰礼物。
重点——这是侧福晋和大格格孝敬给福晋的生辰礼物。
再重点——这是侧福晋和大格格孝敬给您儿媳妇的生辰礼物啊!
雍正帝上面一发话,宝亲王在下面就已经傻眼了。
反而是熹贵妃和裕妃沉默了一会,竟是无甚反应,一个说‘听着像是皇上会做的事’,一个说‘皇上吩咐了那就这般去做吧’。
宝亲王目瞪口呆,心生疑问:“额娘,裕母妃,你们怎么就这么淡定?”
两者相视一笑,怎么说呢,就是默契吧。反正雍正帝神神叨叨,莫名其妙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再说教儿媳妇和孙女做点东西孝敬自己,这不也是天经地义的嘛,淡定,淡定。
宝亲王大为不解,不过晚间返回长春仙馆时,他也不忘将此事交代下去。
宝亲王的话音落下,高真如和大格格瞬间昂首挺胸,像是得胜而归的小公鸡般,神色间尽显得意。
“我就说嘛,皇上不会生气的。”
“就是就是,额娘还吓唬我们!”
此前,福晋将高真如和大格格提溜到屋里,足足教训了半个时辰。
不仅如此,紧接着福晋还拎着两人紧急温习面见皇上应有的礼仪规范,着重指导两人如何认错。
高真如小声嘟嚷着福晋的不是,间隙还不忘埋怨那拉侧福晋几句,只因着那拉侧福晋也不是个好的,竟是帮着福晋一道教训她和大格格,还狐假虎威,让两人重新练习了数遍宫中仪态。
关键在于,为了这件事情他们耗费了大量的时间,险些导致高真如来不及筹备生辰宴。
这是,非常重大的问题!
高真如气得脸颊鼓鼓的,认真控诉着福晋和那拉侧福晋,全然没留意到座位上那几张五彩缤纷的脸庞。
福晋一边听着高真如的碎碎念,一边细细向宝亲王询问,直到确认雍正帝并未生气以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那拉侧福晋悠然喝茶,甚至抽空还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高真如递上一盏,免得她口干舌燥。
大格格深觉高真如所言在理,呱唧呱唧鼓掌不说,还用眼神威胁大哥二哥也一起鼓掌。
大阿哥和二阿哥深感无奈,只能板着小脸,用力鼓掌。
至于坐在下首的格格们,她们先前隐约的期盼化作泡影,面上或多或少露出点遗憾之色。
没曾想此刻会听闻皇上不仅未加责备,而且还令侧福晋再行准备一份,待万寿节献上。
一时间,诸格格百味横杂。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高侧福晋的名头在皇上心头落了一笔。
当然高侧福晋早已在皇上那留下痕迹,可这回说不定万寿节后,高侧福晋的名声会传至满朝文武的跟前。
格格们既糟心又遗憾,嘴里肚里像是灌了一瓶又一瓶的醋,酸啊!
高真如洋洋洒洒说罢,福晋也十分给面子,开口道:“是是是,是我的错,是我错过你们俩个了。”
她笑着推了推高真如:“你快瞧瞧,你准备的一桌子菜都快凉了,可我的肚子还在咕咕叫呢。”
“可不是么?今日是福晋的生辰。”那拉侧福晋也柔声接话。
“对哦。”高真如惊呼一声,赶忙吩咐宫人将提前准备好的大蛋糕端进来。
“这是蛋糕?”
“好大的蛋糕!”
三层高的蛋糕一出现,顿时引发惊呼连连。福晋先是被蛋糕的尺寸惊了一跳,待看到上面的花样后更是控制不住地站起身。
只见三层蛋糕各有不同的图案,一层绘制着紫禁城的红墙绿瓦,一层呈现出山峦桃花,飞鸟走兽的景致。
而到了最顶上一层,则坐着一个提笔而坐的小人,配色和动作活脱脱就是福晋本人。
格格们震撼之余,虽还有人暗中腹诽高侧福晋会拍马屁,但大多数人的面上都流淌出欣羡之色。
格格之中也有几人尝过厨房做的小蛋糕,那上面的装饰多是奶油小花,又或是水果组成。
而眼前的大蛋糕比小蛋糕复杂千百倍,一看便知道耗费了无数心思。
正如他们想的那般,光是研究每一层蛋糕体所需的烘烤时间和温度,便耗费了厨房好些日子,制作出来的边角料都堆成小山。
而后还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全图案的勾勒,裱花制作,每一步都不能出错才能一口气完成面前的作品。
厨房里的厨子们连着测试了五六回,终是今日拿出了成品。
别说格格们了,就是宝亲王看着都莫名酸了,宝瓶给自己的生辰礼还是自己强求的香囊,到福晋这怎就成了这般?
说,你是爱我还是爱她!???
高真如无视宝亲王幽怨的小眼神,进入到下一步骤。
她慎重地给蛋糕插上小根的蜡烛,而后点燃烛火:“来,吹蜡烛许愿!”
“哎?还要吹蜡烛?”
“没错,得一口气吹灭掉哦!”高真如挥手示意,早已得到吩咐的宫婢迅速端灯退出。
刹那间,屋内昏暗一片。
福晋听着高真如的话语,望向面前的蛋糕:“原来如此,那——”
“对了,还有个事儿。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验了。”高真如想起最重要的事,赶忙提醒道。
“好好好。”福晋应了声,垂眸望着蜡烛,眼中难得浮起一缕困惑和茫然。
我的愿望?
自与宝亲王大婚以来,福晋便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她左思右想,一时竟是有些想不出来。
时间一长,屋里也渐渐安静下来。高真如见状,笑嘻嘻地催促道:“哎呀,这有什么想不出来的?往后每年,我都会给姐姐操办生日宴,您若是还有旁的愿望,便尽数攒着,到明年此刻咱们再许过。”
福晋闻言,忽地抿唇一笑,有了答案。她闭上双眼,在心里暗暗道:神佛在上,信女唯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思罢,福晋用力吹灭蜡烛。她望着尽数熄灭的蜡烛,双眼闪闪发光,还未等说话,手里就被高真如塞了一个酒盏。
随着宫婢再次鱼贯而入,高真如也带领着众人高举起酒盏,欢呼道:“生日快乐!”
福晋也举起杯盏,眉眼弯弯——为我们的友情天长地久而干杯!
第40章 第四十章小小风波。
福晋的生辰,宝亲王自是要留宿与福晋这里的。他碍着今日的好气氛并未提及心中不满,直到次日回到书房,积攒了一日的恼意这才蹭蹭蹭地冒了出来。
宝亲王背着手,在屋里转圈圈,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脸色一点一点地阴沉下来。
王爷怎突然发了火?
吴书来见状,登时眼皮一跳,他示意本准备上前奉茶的宫婢退下,自己也屏住呼吸,垂首竖手躲在阴影处。
宝亲王正慢慢踱步,回想着昨日景象。他收到的生辰礼物就是两香囊,两个再普通不过的香囊,再看看高氏为福晋又是提前准备灯笼和风筝,又是提前准备生日蛋糕,还要吹蜡烛许心愿,还说来年还会继续这般置办……
宝亲王越想,心里越酸。他恨不得当即去与高氏对峙,却又觉得为了这等事去揪着高氏,着实是不像话。
他是何人?他是宝亲王!
宝亲王脚步猛地一顿,忽然看向吴书来:“你说,本王是不是太宠着高氏了?”
高氏?王爷说的是高侧福晋?
吴书来呼吸一滞,脑海里思绪翻腾,顿时回过神来,暗道自家王爷起了脾气,不知要几日才能和好。
他半躬着身子,紧闭着嘴,全然不敢说话。倒是屋里几名看似安安静静的宫婢太监,眼睛嗖地放了光。
宝亲王像是随口之语,又或是从未指望能从吴书来口中得到什么答案,只说了一句便收了声,自顾自地思考起来。
宝亲王想,定是
他太宠着高氏了,才让高氏渐渐迷了眼,连谁是这宝亲王的天都不知道了,不!说不得她就是知道,但就敢往上蹦跶!
宝亲王落座,指尖在桌案上重重敲击,他要让高氏清醒一二,想了想,便记起后院里的索绰罗格格来。
就在此刻,宝亲王的耳畔响起一抹娇滴滴的声音:“王爷,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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