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县令庶女 第40章

作者:苏西坡喵 标签: 宅斗 市井生活 日常 先婚后爱 HE 穿越重生

  许栀和没有推拒,陈允渡既已坦诚相待,她也无需遮遮掩掩,将今日的添妆和地契铺子也拿出来,放了进去。

  ——这就是他们日后去汴京的启动资金了!

  她准备将木盒盖上的时候,忽然迟疑地看向陈允渡:“公爹婆母那边……”

  陈允渡道:“姑娘放心,已经给过,再多,爹娘也不愿收下了。”

  陈父陈母本不愿意要,不过陈允渡一番心意难拒,才略表示一二,收下了小部分,其余一分钱也不多要,只道科考费钱,等日后出人头地,再买些好酒好肉回家吃饭便是。

  看来陈允渡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很稳妥周到。许栀和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满意,将木盒关上后,对他道:“放回去吧。”

  陈允渡应了声好,又将东西放了回去。

  这么一消磨,外头的天色已经黑透了。许栀和望着放完东西,重新坐在身边的陈允渡,略略迟疑,伸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而后凑近了些许。

  远远看着,像是她倚靠在少年怀中。少年的眉眼在烛火下显得昳丽,微微张开双臂,将她虚虚揽在怀中。

  可能是摇晃的烛火,太过旖旎了罢。不自觉地,她就像是被火光吸引的飞蛾,仿佛只有更贴近他,才能触及到一种温暖。

  唇齿相碰的瞬间,两人都有些迷茫,少年身上浅幽的清酒与苦茶味交错,呼吸渐渐凌乱,半响,他微微松开怀中的人,看清怀中人眼中水光潋滟,眸色黯沉了几分……

  他不可避免地贴近,再贴近,怀中人颤抖着后退,却被他虚虚握住了手腕。

  力道不大,想挣开无须费力。

  许栀和艰难地睁开眼眸望他,陈允渡的喘息声环绕在耳边,蛊惑着她的心神,她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纵容地看着少年一点点分开她的五指。

  十指紧扣。

  陈允渡半含住她的耳垂,呼吸急促,嗓音暗哑又克制,“……可以吗?”

  许栀和一口咬在他的肩头,都这样了,还问什么问?

  她在心底不断暗示自己,合法夫妻,合法行为。

  可她到底没忍住,另一只没被扣住的手虚虚搭在眼眸上,似乎只要看不见,心中便不会害羞。

  可身上异样的反应正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正在被一点点探索……

  陈允渡注意到她咬着自己的唇,低喘着送上自己的肩头,诱哄道:“别咬自己,咬我。”

  许栀和也没客气,重重一口咬在了陈允渡的肩上,同时控制不住地轻吟出声。

  ……

  云雨初歇,许栀和有些失神地望着床头晃动的红烛,一开始虽然有些奇怪,但后来渐渐品出其中滋味,从难耐到享受也不过几息而已。

  她看向陈允渡。

  后者比起她看着好受许多,除了喘息不止,看上去依旧神采奕奕。

  陈允渡伸手拨开被她手臂蹭乱的发丝,克制又温柔地询问:“我抱你去洗漱?”

  许栀和没说话,她的指尖缓缓划过他劲瘦却有薄肌的腰身,然后借力起身靠在他的怀中,呼吸落在他的喉结。

  “要不要……继续?”

  陈允渡竭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语气艰难又温和地拒绝,“……第一次,还是不……”

  他的话猝然停止,许栀和吻在了他的脖颈。

  耳边响起姑娘银铃般的调笑声:“陈允渡,你是不是不……?”

  陈允渡没有让她说出最后那个字。

  蝴蝶悬停唇畔,春风缠吻花枝,红烛摇曳,风月无边。

  ……

  事后许栀和累得睁不开眼,任陈允渡帮自己洗漱后,重新抱回床上。

  背脊接触到柔软的被窝,她费劲地睁开眼望了一眼松风冷月般纤尘不染的少年,抱着被子往边上挪了挪,又挪了挪……

  她当真悔了,就不该贪图享乐,十八岁的少年,她根本招架不过来。

  感觉虽好,却不可贪多啊……

  许栀和迷迷糊糊陷入沉眠,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略一翻身,便会撞上里头的墙面。

  陈允渡望着她安静又累极的睡颜,微微垂眸,将人往中间挪了一点。

  姑娘睡得沉,只哼唧了一声,便继续酣然入梦。

  看来他当真把人欺负得狠了。也不知道醒来之后,姑娘会不会怪罪。

  非他不愿意停下,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他……实在无法控制。

  陈允渡在床边守了片刻,半响,平躺在床的外侧,冷月银辉洒落窗台,他心中清明,毫无半分困意。

  他试探着偏头,看着姑娘红润的唇瓣鲜嫩欲滴,其中有他的手笔,他忽然一阵面热,连忙偏过头,默背《尚书》中《益稷》篇。

  “安汝止,惟几惟康。其弼直,惟动丕应……”

  四书五经他烂熟于心,他一篇背完,却毫无困意,微顿,接着背下一篇。

第34章

  翌日清晨,方梨和秋儿隔着寝室的纱帘,刚准备请示,就看见陈允渡撩开纱帘走了出来。

  陈允渡和方梨见过数面,因此并不生分,他朝着方梨轻轻比了一个“嘘”,轻声说:“今日闲来无事,随姑娘睡到自然醒吧。”

  准备这处宅院的时候他就考虑到了这一层,没有婆母在侧,许栀和不必急着起身去行礼问安。想睡到什么时候,就能睡到什么时候。

  方梨深知自己姑娘脾性,闻言,笑了笑,继续请示:“姑爷可饿了?要不要准备用饭?”

  陈允渡下意识朝着纱帘方向望了一眼,“不必,等你们姑娘醒了一道。”

  微顿,他又接着补充道:“不过可以先备上菜了,她醒后,应当会饿。”

  方梨闷笑一声,拉着一脸不明所以的秋儿出去了。

  水阳县的宅院地段极好,虽院子不比从前许府大,但胜在视野明亮,院内种了几缸矮小的花植,阳光倾落无所遮挡。

  门前有一处石桌,围着四个小石凳,累了就近坐下,也极为方便。

  在这处小宅院中,秋儿和方梨各自分到了一处下房。屋舍不大,有一张床榻,一方桌椅,但比起原先在许府人挤人地住在一堆,还是轻便了不少。

  方梨和秋儿都在厨房做过活,此刻进去轻车熟路,先在脑海中简单构思准备做哪几道菜色,旋即开始择菜洗菜,又从瓦瓮中拿出昨夜放在井水中冷镇着的猪肉切成条丁状,方便稍后下锅。

  只等姑娘一起,便可以起锅烧油。

  陈允渡坐在正厅,捧着一卷书在读,每看完一章,抬头朝外头瞄上一眼,像是在等什么人。

  前些日子他托梅丰羽寻管事和家丁,前者可以在他们入汴京赶考的时候帮忙照看家宅,后者则可以帮着方梨和秋儿两位姑娘做些寻常琐事,梅丰羽昨日说已然有了眉目,今日便带人上门。

  梅家在当地颇有威望,由梅丰羽举荐,陈允渡的心中更放心些。

  日上三竿,梅丰羽和一老一少两道身影,顶着炎炎烈日踏入了宅子。

  刚一进屋,梅丰羽便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端着茶壶就牛饮起来,喝完,擦了擦嘴,正准备与陈允渡说话,却见后者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入了日光底下。

  梅丰羽耸了耸肩,对着旁边一老一少道:“此地是我介绍你们过来的宅院。方才出去的那人,便是主家陈允渡。”

  一老一少纷纷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陈允渡去而复返,端着一壶新提来的水,梅丰羽总算看出了陈允渡的用意,闹了个脸红。

  倒水分给两人后,梅丰羽主动在旁介绍道:“这位是梁伯,早些年在我家当过差,管过两个庄子,后来生了一场病,精神差了些,不过管一处小宅院对他来说是手拿把掐的事,你大可不必担心。旁边这位是梁伯的五侄,名叫良吉,读过几年书,跟在你身后当个小厮抑或书童,绝无问题。”

  梅丰羽暗示得极为明显,两人都是梅家的老人,能力暂且不说,忠心是毋须质疑的。

  陈允渡朝着两人微微颔首。

  梁伯偏开了些许,朝着陈允渡笑:“不敢当,主家若有任何吩咐,差遣一声就是。”

  他病后不大好找事做,前主家垂悯,给他荐了一份差事,他来时惴惴不安,怕人家嫌弃自己老弱,但现主家为人办事体贴周到,他眉眼的笑意是真真切切的。

  良吉则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十分洒脱利落道:“我没旁的本事,就一身的蛮力,主家若是有用得上的,尽管吩咐。”

  他和梁伯的体弱不同,他刚弱冠,正是身强体健的时候。在梅家的时候,他时常听闻大先生和小先生赞扬陈郎君的才学,于是在梅小郎君在宣布陈允渡需要招人帮忙,他主动说:“我愿意去。”

  良吉有属于自己的野心。他虽识得几个大字,却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读书一整日,所以即便知道会远离自己在梅家当差的亲人,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他也有自己想要守护、堂堂正正站在对面的人。

  如果一个家仆之子身份远远不够,那么未来的进士随从、尚书随从、乃至宰辅随从,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站在她面前了?

  陈允渡与两人签字画押,又让梅丰羽当了个见证,不过谈及月例钱的时候,陈允渡却犯了难。

  梅丰羽虽然摸不清兄弟的家底,却也知道他猎上一只鹿便能换到三五十贯,差些也能猎到三五只兔子……只要他进山,必不会空手而归,当不缺这点银钱才是。

  他戳了戳陈允渡的后腰,压低声音道:“梁伯虽快知天命的年纪,却是管账的一把好手,有他在,府上能省心不少。良吉更不必说,人活络,做事机灵,且吃苦耐劳,两个人一个月一两银子,真不算贵。”

  陈允渡抿了抿唇。

  实在不是他不愿意出一两银子的月例,而是昨日夜里,他才把身家全部交给了姑娘保管。

  这样的事情,还是知会姑娘一声为好。

  陈允渡正想着,纱帘后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动静,他朝着梁伯和良吉道:“……娘子醒了,我去知会她一声。”

  梁伯脸上笑容慈善从容,“应当的,应当的。”

  ……

  许栀和刚坐起来,便看见陈允渡掀开纱帘进来,她微怔了怔,然后唤:“官人。”

  虽然昨夜陈允渡不知节制,但毕竟先招惹的是她……她不是不分是非黑白之人,平白不搭理他。

  陈允渡本想开口与许栀和说一声管事和家丁,嘴唇刚张开,就听到许栀和轻柔略带沙哑的嗓音。

  他大脑宕机了片刻,而后迫不及待追问:“姑娘方才……唤我什么?”

  “……”许栀和掀起眼皮,好整以暇看着他,“你要一直喊我姑娘吗?”

  陈允渡立时改口:“娘子。”

  让陈允渡改口的是她,脸泛红的也是她。

  “娘子能否……”陈允渡面带渴盼,眸中星辰闪烁,声音却试探又小心,“再喊一声?”

  不喊了。

  许栀和微微垂眸,没听清,当属陈允渡自己的损失。

  她问:“你方才过来,要与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