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露
他心疼,就把裴云抱怀里,小声道:“阿云,对不住,是我的错。我明儿去给爹赔不是。”
裴云咬着手指,哽咽着,“我爹都没当回事,有啥好说的。”
她爹那性子,即便宋家下人骂他脸上,他想的也是自己多事儿,不该来,给闺女添乱了。
她就是自己难受,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当年对自己的婚事无能为力一样。
她觉得憋屈委屈愤怒,却又没人可以发火。
她一无所有,一无所长,对什么都无能为力。
她想让宝儿读书,婆婆说“咱宝儿不用读书,读书多累人啊,咱宝儿就吃吃喝喝耍耍就行”。
她想织布、裁衣缝衣赚点钱,婆婆又训她小家子气眼皮子浅,堂堂宋家三奶奶做什么下人活儿?却又安排她给公婆做鞋做衣服,给家里孩子做鞋做衣服,让她不停地在屋里做活儿,不要出去,不要回娘家。
她感觉这辈子看到头儿了,可这煎熬又看不到头儿。
公婆百年以后她和宋福瑞怎么办?
没有本事,回头人家大房二房瞧不起,随便耍点手段,公婆给的铺子也就被收回去了。
那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宝儿怎么办?
宝儿就是他爹的翻版,却没有能干的爹娘给他置办家业。
可宋福瑞又是个没成算的,她说了也不好使。
她就焦心,却无能为力。
她哭得无声无息,抽抽噎噎,却又肝肠寸断。
宋福瑞咋哄不好,急了,“阿云,你到底怎的了?你打我两下消消气,别给自己气坏了。”
他拿着裴云的手就捶自己。
裴云哭得直打嗝,“我、我打你、打你有啥、啥用。”
宋福瑞:“那你说,你说咋办,你说咋办我就咋办。”
裴云:“我、我也不知道。”
我要知道哪里还用这么废物,没着没落?
宋福瑞:“那,要不、明儿我们去问问二哥二嫂?”
裴云:“行。”
不知不觉的,二哥二嫂的形象在他们心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翌日,天蒙蒙亮。
沈宁被裴长青热一身汗。
他身体壮,本身就火力旺,裴母拿到吴秀娥的被子以后又紧着给他们的被子加了一层。
现在有八斤多重了。
还不到十月呢,就盖上腊月的被子,不热才怪呢。
裴长青又喜欢搂着她,可不就给她热一身汗?
沈宁一醒,裴长青也醒了,他习惯早起。
沈宁:“今儿干啥?”
裴长青:“火炕盘好了,今儿刷墙,外面刷石灰麦秸泥,内墙刷麦糠黄泥。”
外墙得防潮防水防晒,用石灰麦秸泥,不开裂不掉皮,最后再抹一层石灰浆子,干了就是白色的,亮堂干净。
内墙主要是防掉墙灰,麦糠黄泥也能抹得光滑如镜,不开裂不掉皮不掉渣。
免得像现在一样躺床上被墙灰迷眼。
他让沈宁再睡会儿,沈宁却也起来。
隔壁裴母已经起来,而且哑巴娘她们来得也早,她哪里好意思睡大觉呢。
裴母穿衣下地,就见小珍珠蹭坐起来,吓她一跳。
“珍珠,你干什么呢?”
小珍珠闭着眼,还半迷糊着,嘟囔道:“我要练功。”
她开始打坐吐纳了。
这是阿鹏昨天傍晚教她的,让她睡前打坐,如此可以睡得很香。
她寻思习武要勤奋,晚上练早上练,效果更好,所以就爬起来练功。
早上这会儿是一边睡一边练的。
裴母也不知道说啥好,这丫头,就随她吧。
裴母给睡得四平八稳的阿年掖掖被角,轻手轻脚下地干活儿去了。
今儿阿年不去书肆,吃过早饭就和小珍珠去新房那里给爹帮忙。
抹墙最好玩儿了,可以光明正大玩泥巴。
抓起一团泥巴,“啪”摔到墙上,好玩又解压。
小鹤年:“应该邀请师兄来摔泥巴玩儿。”
小珍珠:“一天抹不完,要不明儿邀请他来。”
小鹤年摇头,“师兄去县里了。”
去请教那位程先生了。
小珍珠就不管了,摔一会儿泥巴,她就拉着小鹤年去跑步。
小鹤年:“我不想学功夫,不需要跑。”
他一个农家小子,见天干活儿,跑什么步?
有这功夫帮爹娘干点活儿多好。
小珍珠:“这不是跑步,这是练功,要配合呼吸和步伐动作的。”
小鹤年:“那我也没兴趣。”
小珍珠:“你冥顽不化。”
小鹤年:“你学艺不精,是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小珍珠不管他了,自己去跑步练功。
上午,高里正赶着骡子过来找沈宁,给她送各种香料。
一次买不全,他又跑了几个地方。
沈宁跟他一起看看,分门别类装起来,有的装布袋就行,有的要用坛子密封。
高里正擦擦汗,“以前不觉得,这东西恁贵。”
沈宁笑道:“对呀,所以腐乳也贵呀。”
收了香料,沈宁又让高里正等等,“里正伯,我打算熏点素鸡,你一并拿去给老主顾尝尝。”
熏素鸡其实和熏腊肉一个方子,锅里倒调配好的盐糖以及调料,再把食材放在箅子上,盖上盖子小火干烧。
一开始冒白烟,后面开始冒黄烟就撤掉柴火,干熏。
出来的素鸡黄褐色,自有一股风味儿。
有些人就爱吃这个味儿,也有人不爱吃。
高里正都看呆了,豆腐娘子,你就说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吧?
沈宁切了给他尝尝。
高里正年纪大,喜欢吃点重口,连连点头,“这个空口都好吃,不用红烧,直接当下酒菜正正好儿”
沈宁笑道:“豆干也可以这么熏,熏好的豆干素鸡一起放在卤料汁里泡着,做凉菜、小菜方便又可口,很适合茶馆酒馆儿。”
高里正也觉得合适,当即就跟沈宁商量多做些,靳老板他们肯定要。
就是这锅。
沈宁这个铁锅是四婶儿家的一口破锅,破洞太大没法补了。
沈宁就要来废物利用,用厚厚的黄泥堵了,拿来熏素鸡香干。
就是每次都得检查一下,如果那个洞漏了就会冒黑烟,不行。
高里正觉得太寒酸了,让大儿子把家里那口锔了十几个锔钉却还不漏的锅给拉来做熏味儿。
等高老大走后,沈宁又和高里正商量,她打算做点咸鸭蛋、松花蛋和麻酱鸡蛋。
她没尝过别家的咸鸭蛋,但是她自己腌的咸鸭蛋很好吃,酒楼饭馆儿肯定也会要。
她还会腌制独特风味儿的麻酱鸡蛋。
现在庄户人为了保存鸡蛋会腌咸鸡蛋,但是手艺不行,腌出来的咸鸡蛋硬邦邦的,蛋黄没有了香味儿,只有咸味儿。
她的麻酱鸡蛋,蛋清比茶叶蛋的蛋清浅一些,不会很咸,也没有怪味儿,而蛋黄却像麻酱一样又香又鲜又淌油。
前世裴长青那几位非常注意养生的大客户都很喜欢她的麻酱鸡蛋。
另外她发现市面上好像没有松花蛋,她想做点试试。
松花蛋鲜滑爽口,香味独特,有人吃不惯,但是好这一口的又非常死忠。
以前没钱没销售渠道,她不方便开发新食材,现在高里正打开了县城餐饮界的销路,源源不断地出货、回款,她也就有条件试制了。
高里正真是要为自己的好眼神鼓掌欢呼,看吧,他说什么来着?
豆腐娘子肯定还有其他好东西!
果然,果然!
哈哈哈。
他笑道:“阿宁,需要什么?你说,我去买。”
沈宁:“石灰家里有,花椒八角白酒这些里正伯也送来了,另外需要芝麻做麻酱,再来几斤最差的茶叶沫子,鸡蛋、鸭蛋各两百个吧,先做做试试,销量好再大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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