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露
阿年和珍珠要去给他送行,到镇上再把宝儿接上,否则宝儿会哇哇大哭的。
水嬷嬷对顾千里道:“大外甥,你跟着几个孩子看护一下。”
虽然孩子懂事,但是不能离开大人。
明儿三个孩子回来没大人护送可不行,她又信不过谢家人。
顾千里答应了。
上车的时候小少爷看陈琦站在那里,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
犹豫了一下,他朝陈琦笑道:“陈琦,你要不要一起来?”
他带着陈琦出行,就等于向外界宣告陈琦是他的朋友,他已将陈琦纳入羽翼之下。
谁要伤害陈琦,就是和他为敌。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别人未必会在意,却会在意他背后的萧先生、萧先生委托的成家以及他出身的谢家。
陈琦那日说的话让他很动容,小小年纪就要为母亲和姐姐打算,这是一个孝顺孩子。
将心比心,如果母亲和姐姐需要他如此,他也会毫不犹豫。
一个孝顺的人就不是坏人,即便陈琦看起来有些……奇怪,好像藏了巨大秘密的样子,但是不会伤害阿年他们。
而且他们一大早就过来,不就是为了给他送行么?
陈琦还没如何,谭秀感动得要哭了。
小少爷真是个善良又温柔的孩子啊,不嫌弃她,愿意跟她阿琦做朋友了。
这,这是阿琦天大的造化。
陈琦犹豫一下,“可以吗?”
小珍珠探头催道:“阿恒都邀请你啦,快点上来!”
陈琦便上前一步,忍不住唇角勾起,笑了笑,伸手抓着车辕。
阿鹏抬手就给他直接送上去。
陈琦脸颊红了,“谢谢。”
陈玉箫也摆摆手,忍着害羞,道:“阿恒,一路平安。”
小少爷朝她微微颔首,“谢谢。”
小珍珠坐在车辕上,“师兄师兄,咱俩一起赶车,我要学赶车!”
一行人骑马坐车离去,裴母又十分舍不得,“是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都觉得阿恒是咱家孩子了。”
水嬷嬷笑道:“没事,小少爷不说过完年就回来嘛。”
裴母:“我就怕他回家也不开心,过年也不舒服,还不如搁咱家呢。”
但凡家里舒服,谁家孩子会八岁就常年一个人在外过活?
虽然有萧先生和阿鹏,可他爹娘爷奶就不担心吗?
不说珍珠和阿年,就是成业宝珠她也舍不得啊。
谭秀抹着眼泪对沈宁道:“阿宁呀,真是托你们的福,我们阿琦不会再一个人关屋里了。”
她是一个妾室,别家正头娘子都不爱和她来往,顶多和别的妾打交道。
可那些妾不是攀比吃穿首饰就是交流怎么打压要爬床的丫头、怎么压过别的妾室甚至正头娘子,哪有正儿八经地交往?
最初交流怎么讨老头子欢心的时候她还去两次,后来就拉倒了。
而阿琦遭哥哥们嫌弃,家里也没人真心和他玩儿。
只有她和玉箫能陪着他。
可娘和姐姐终究代替不了朋友。
现在看阿恒肯接纳他,谭秀真是喜极而泣。
尤其还是出身名门的贵公子,他接纳阿琦,等于给阿琦上了一层保护,陈老大几个都不敢随便欺负他。
沈宁挽着谭秀的胳膊,笑道:“谭姐,这是孩子们的缘分,他们合得来。”
她俩刚要携手往作坊去,后面裴长青深吸一口气,“阿宁,不说陪我看书吗?”
陈琦走了,没人陪他背书,一个人背书很无聊的。
关键这段时间他天天背书、看释义、分析,真的很枯燥。
再这样下去感觉要厌学了,需要媳妇儿安慰。
沈宁回头嗔他,咋恁不害臊呢,她去作坊转一圈就回来,不能等她回来嘛。
让人笑话她。
谭秀胳膊都在抖,指定忍笑忍得辛苦。
谭秀松开她,笑道:“你去读书,我去作坊转转。”
只要阿琦能跟着阿年他们读书,别说给沈宁做助理,做丫头她都乐意。
现在米粉院儿那边儿又搭了一片棚子,安了三口锅灶,三个石臼。
旁边的石磨更是不停地轰隆隆地磨浆子,淡黄色的米浆子哗啦啦地落在的大木盆里,而另一边控水的米粉团好了,工人们又开始揉面、捶打,分团上锅蒸煮,忙得有条不紊。
看到谭秀过来,他们纷纷跟她打招呼。
谭秀笑吟吟的,“大家伙儿辛苦啦,冷的话就换换手。”
烧火的守着灶膛,热乎很多。
众人笑道:“干活儿呢,不冷。”
不管推磨的还是揉面的、压粉的,都一直在活动,而且热气腾腾的,真不冷。
沈宁盘腿坐在炕上,给裴长青检查背诵。
裴长青:“累了,歇会儿。”
他抓住她的手,爱不释手地揉捏,这里有个茧子,麻酥酥的,那里……
沈宁拍了他的手一下,正色道:“裴总,辛苦两三年,幸福一辈子呀。”
裴长青:“阿宁,我觉得你女扮男装去考试,比我更容易。”
阿宁是文科生,还是对口专业,学起来事半功倍呀。
就这些日子,沈宁抽空过来和他一起看书背书,她也背了一些,而且她还能翻译那些释义呢。
他若是有不懂的,她就用通俗的话给他翻译一下。
如此他倒是记忆深刻,能直接将那段文言文记住。
在他看来,沈宁学两年就能去考秀才了,他估计得三年四年。
也可能考不上,还得五年六年。
背得越多,就觉得越难,很可能考不上,让阿宁和家人失望。
要是考数理化,那他绝对没问题,即便毕业多年他依然很能打的。
沈宁知道他这是压力大,有点焦虑,便给他减压,“你以后早上背书,上午背一节课然后设计园子吧。等咱有钱了,你给咱家盖个大院子,也有花园绿化啥的,还要两间地下室。下午再背一节,然后把你们数理化的重要公式写下来,别以后年纪大再给忘了,你写我帮你整理。”
裴长青抱住她的腰,“媳妇儿,你真好。”
沈宁小声道:“我每天过来陪你读书,把四书翻翻熟,说不定回头能帮你押题呢。我告诉你,我以前考试历史政治押题可厉害了。”
语数英大部分都是必考内容,需要融会贯通,没有押题的必要。
但是历史政治还是可以押大题的。
尤其大学马哲毛概邓论什么的,很多老师都给画范围呢。
这些科目很多人平时不学,临考抱佛脚一通狂背,最后也能及格。
她要给裴长青一点信心。
他毕竟一个科举新手嘛,跟人家学了十几年的考生对打,没有信心也是正常的。
她也是新手,也没什么厉害的,但是她又不下场,纯粹嘴炮,当然怎么给他信心怎么来了?
再说裴长青这明显是阶段性低落,过两日又会信心十足的!
“哎呀,我的爹啊——你怎么就走了呐——我的爹啊——我的亲爹啊——”
突然后面传来撕心裂肺地哭嚎声,给正腻歪着一起读书的小夫妻俩吓一跳。
听动静好像是谁家爹没了?
沈宁把纸糊窗户中间的活动小窗口给卷上去,朝外看了看,院子里没人,便下地问东间,“娘,你听见没?”
裴母声音有些急切还有点懊恼,“听见了,我去瞅瞅。”
咋像吴秀娥呢?
她下意识以为吴秀娥来触霉头的。
水嬷嬷和陈玉箫也在东间炕上一起做针线呢,闻言都下地一起看看怎么回事。
宫嬷嬷正领着四个小太监在草棚子里学算术呢,听见声音也出来了。
几人走到南路边儿,就有小孩子哒哒跑来送信儿:“珍珠奶奶,你家童生娘子她爹没了,她兄弟来报丧呢。”
很快就见吴秀娥跌跌撞撞地往这里来,一边走一边拍打着胸口嚎啕大哭,吴家俩兄弟一左一右跟着她,还有几个村里不干活儿的老人孩子跟在后面。
大家伙儿都怕吴秀娥和吴家兄弟弄什么幺蛾子刁难豆腐娘子和裴二郎,所以跟着来看。
若是吴秀娥无理取闹,他们就帮着豆腐娘子怼回去。
现在谁都别想伤害豆腐娘子和裴二郎,他们夫妻俩可是全村的财神爷,带着他们全村赚钱呢。
到了跟前儿,吴秀娥扑通给裴母跪下了,“娘啊,我爹没了,我亲爹没了,我可怜的爹啊——”
裴母赶紧给她扶起来,“老大媳妇儿,你节哀。”
她又跟吴大吴二兄弟俩说节哀。
吴大一脸沉痛,“亲家婶子,我爹今……一早没的。”说着便呜呜泣不成声了。
吴二也在一边哇哇哭,眼泪鼻涕一起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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