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武记
简老夫人听了贺宁馨的话,咂摸了半晌,半信半疑,问道:“怎么我以前没有听说过,大户人家的通房,也要请客摆酒席的?”
贺宁馨在心底里暗自摇头,笑着转身,走到一旁将茶龛里面的茶水壶拎了过来,续了一杯茶,另外拿了一颗药丸出来,道:“娘现在不就听说了?——这是娘每日要吃的丸药。”
简老夫人拿过丸药看了看,随手扔到了一旁的青铜小盂里,淡淡地道:“是药三分毒,我早就不吃药了。”
贺宁馨有些惋惜,看着那粒药道:“难怪娘的病一直不见好,原来都不吃药……”
简老夫人听了贺宁馨的话,觉得不仅胸口疼,连脑仁儿都疼起来了。只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揉着额头坐到床上,有气无力地对外面叫道:“来人,服侍我歇息!”
外面候着的大丫鬟芳影赶紧进来,先给贺宁馨行了礼,才对简老夫人问道:“老夫人,已经辰时了。”意思是已经天亮了。
简老夫人皱着眉头道:“我是病人,病人当然要多歇着才是。”说着,又对芳影瞪眼。
芳影为难地看了贺宁馨一眼,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服侍简老夫人宽衣。
简老夫人脱了外面的大衣裳,看见贺宁馨还是含笑站在一旁,一脸兴味盎然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看猴戏一样,只觉得气血翻涌,拿手指着门外,对着贺宁馨只说了俩字“出去!”
贺宁馨笑着屈膝行礼,故意又问了一句,道:“娘不用客气。以后都由媳妇亲自服侍娘吧。要说这府里的下人也太多了,特别是这暄荣堂。媳妇昨儿才知道,原来暄荣堂养了这么多的下人,居然没有一个能干活的。早知如此,媳妇就去找牙婆过来将她们都卖了,另寻好的买了来伺候娘才是。——都是媳妇不好,让娘受委屈了。娘要不要再去净房洗漱一番?媳妇这就叫人炊水去。”
简老夫人昨夜洗了四五次澡,觉得身上的皮都快洗皱了,此时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我知道你一片孝心,我已经好多了。——以后也不用过来了。”
贺宁馨忙道:“娘可别这样说。以后媳妇一定会经常过来的。既然娘不爱吃丸药,媳妇还要去太医院寻些会针灸的医婆过来,只要娘不舒爽了,就针上一针,保管药到病除!”
正在给简老夫人换大衣裳的芳影明显感觉到简老夫人瑟缩了一下,忙问道:“老夫人,是不是又犯病了?”
贺宁馨也走过来,手里又拿着一丸药,柔声劝道:“娘,还是吃药吧。病了不吃药,小病养成大病,到了药石罔灵的地步,可就追悔莫及了。”
大丫鬟芳影也赶紧附和道:“老夫人看在夫人一片孝心的份上,还是吃药吧。”
简老夫人被贺宁馨呱噪得晕头转向,伸手接过那丸药往口里一塞,就咽了下去。急忙躺下,对贺宁馨连声道:“你现在可以走了吧?——飞扬刚回来,你还是要多陪陪飞扬才是。”一边说,简老夫人一边觉得自己似乎是困得狠了,已经口齿缠绵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简老夫人已经响起了细微的鼾声,睡得熟透了。
芳影惊讶得看了看简老夫人,又回头对贺宁馨道:“夫人真是厉害,老夫人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贺宁馨微微含笑,过来看了一眼,知道是自己须弥福地的安神丸起了作用了,便对芳影吩咐道:“好好服侍老夫人。老夫人昨晚实在累狠了,这一觉,得睡上个三天三夜才会醒。你带着这屋子的丫鬟,要不断人的看着。”
芳影忙应了,叫了别的丫鬟进来分派。
贺宁馨又到外屋,命人将暄荣堂的下人都叫了过来,让扶风看着名册挨个查名字,结果查到有三个婆子不在,还有二爷简飞振的通房慧琴,本来也应该每天过来服侍老夫人的,也不见人影子。
贺宁馨沉了脸,命人直接去将牙婆叫来,将那三个没有来的婆子的卖身契找了出来,交给了牙婆。又命人带了小厮去那三个婆子住的地方一顿查抄,将那三个婆子连同她们的家人都卖给了牙婆。
牙婆知道这些是大户人家犯了事的下人,肯定不会让她们再在京城里出现,便高高兴兴地将这些婆子卖到了东南盐场。
贺宁馨处置了简老夫人的三个心腹婆子,又对院子里的人道:“二爷的通房慧琴,早说了将老夫人的病全权交给她,她却玩忽职守。出去让人给外院的刑房送个话,就说是我说得,慧琴怠慢了老夫人,去刑房领十大板子。”
处置完暄荣堂的人,贺宁馨径直回了致远阁。她昨晚虽说吃了须弥福地的醒神丸,可以一直精神抖擞。可是须弥福地里的药草药性太大,贺宁馨虽然尽量调和药性,还是有些担心会伤了自己的身子,此时药性一过,她比平日里觉得更加疲惫。
贺宁馨赶紧对扶风和扶柳吩咐了几句,也同简老夫人一样,倒下就睡着了。
简飞扬一大早起来,先命人把他外书房院子里守门的小厮叫到内院平章院的院子里,让府里的下人都过来看着,重打了十大板子。又对众人道:“我住的地方,没有我的许可,不许人随便进出。再有下次,直接打死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
简飞扬军中出身,又是亲自从战场上打出来的功勋。他一板起脸来,那股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威压立现,府里的众人不由战战兢兢起来,知道这样的国公爷,不是说着玩的。
柔馨隐在人群里,看见这顿板子,知道是打给自己看的,不由咬了咬下唇,忧心忡忡起来。
“给我把柔馨叫过来。打五大板子。对了,一个丫鬟,不知轻重,谁给她取得这个名字?——以后不许她再叫这个名字。”简飞扬继续吩咐道。
什么?!柔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老夫人亲自赐给国公爷的,现在是致远阁里拿一等月例的大丫鬟。就算是昨儿,也是老夫人亲嘱的,也不至于要……!
底下的人却面面相觑,问道:“国公爷,那叫什么名字?”
简飞扬皱眉:“不过是个丫鬟,随便叫什么都行。总之不许再叫这个名字!”这名字明明犯了主母的名讳,这丫鬟倒是胆儿肥,也不主动去让主母给改名字,还想仗了老夫人的势,继续兴风作浪。
外院的大管事东兴见状忙道:“就叫板儿。记得这顿板子,以后不会再犯。”
柔馨身旁的丫鬟婆子都看着她指指点点,柔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正要转身就走,简飞扬身边的小厮已经过来,立逼着她过去。
“不去!我不过去!”柔馨惊慌地叫起来。——真要被打了板子,她以后再也没法在这府里抬起头做她的一等大丫鬟了。要知道打板子,可是要脱了裙子打得!
“不去?!”简飞扬有几分恼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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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小别新婚
“怎么?还要等着我亲自去跟个丫鬟拌嘴?!”简飞扬背着双手站在台阶上,眼风一扫,冷眼看向了内院的管事婆子。
那婆子恨不得把柔馨的嘴堵上,再乱棍打死。——这样把国公爷的话当耳旁风,就算是自己也容不下这样大模大样的丫鬟。
“去把陈牙婆叫过来!”管事婆子一边给简飞扬行礼,一边对旁边的人吩咐道。
说话间,柔馨被简飞扬的小厮已经反剪着双手,推推搡搡地带了过来。
听见要去叫陈牙婆过来,本来还在挣扎哭泣的柔馨一下子傻了眼了:难道真的要把自己卖了去?……
“你是认打,还是不想在这府里干了?”不用国公爷再开口,那管事婆子已经问起话来。
柔馨两眼凄然地往简飞扬那里看了过去,却见他双眼平视前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国公爷……”柔馨继续不甘心地求道。
老夫人对她说过,只要她忠心地待在他身边,对别的男人不假辞色,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他就是铁石心肠,也会被她打动!再说,她生得比夫人好多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老夫人也说过,男人看女人,不是看出身能力,都是看一张脸。明明她是倾城绝色,为何他没有正眼看过她一次?除了出身不好,她哪里比不上夫人?!
看见柔馨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简飞扬百般不耐,转身进屋里去了。
管事婆子见国公爷走了,此时这里就自己最大,便冷笑道:“看来板儿姑娘是真的不想在这府里待了。”
柔馨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管事婆子,跪了下来,泣道:“柔馨认罚。求管事不要把柔馨卖了去。”
那管事婆子两道凶灿灿的浓眉一竖,怒道:“给我掌嘴!——还敢犯夫人的名讳,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旁边立时有婆子过来,卷起了袖子,抡起大耳刮子,往板儿姑娘脸上抽去。
绝色大丫鬟柔馨被一顿耳刮子加一顿板子打成了“板儿姑娘”,伤没养好便被送到江南的庄子上配人去了。从此镇国公府里,有大志的丫鬟只敢盯着二爷简飞振,无人再敢去捋国公爷简飞扬的虎须,此是后话不提。
再说简飞扬回到致远阁的内室,看见贺宁馨睡得像死过去一样,不由担心地坐在床边,拿手在贺宁馨额头上探了探,见她肌肤如玉,触手生温,鼻息轻缓绵长,大概真是困得很了,所以才睡得这样沉。
贺宁馨的大丫鬟扶风进到屋里,对简飞扬福了一福,问道:“国公爷可要出去用午食?——夫人早上回来的时候吩咐过,说要国公爷别忘了吃午食。”
简飞扬回头看了贺宁馨一眼,笑着回头道:“就摆在外间吧。——夫人早上可用过早食没有?”
扶风皱起眉头,低声道:“未曾。”
简飞扬收起笑容,想起扶风昨夜跟着贺宁馨去了简老夫人那里,还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事,怎么能让宁馨累成这样?
“昨夜老夫人都支使夫人做了些什么事?”简飞扬沉吟着问道。
扶风想了想,如实相告,道:“回国公爷的话。昨儿奴婢陪着夫人去到暄荣堂,老夫人说人多吵得慌,没让奴婢跟着进去,只在外间伺候。——夫人一个人在里间,和服侍老夫人的赵妈妈一起照顾老夫人。至于做了些什么,奴婢也不晓得。只知道昨儿老夫人的内室里,要了五次热水,四次宵夜,又倒了三次夜香。”
简飞扬倒抽一口凉气,问道:“让夫人亲手倒得?”这也太过分了。
扶风忙道:“夫人拎出来,奴婢拿出去倒的。”
简飞扬听了这话,额头上青筋直冒,手上捏了拳头,骨节处啪啪作响。
扶风吓得赶紧跪下来,道:“国公爷息怒!——都是奴婢的错,以后再不会让夫人受这样的罪!”
简飞扬心里难过,抬手对扶风道:“你起来吧。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因为我,她才受这样的罪……”长叹一声,有些无可奈何起来。
简飞扬明白,简老夫人再不着调,她都是镇国公府的老封君,名份上是贺宁馨的嫡亲婆母。大齐朝以孝治天下,非常讲究上下尊卑。如同朝堂上,君是尊,臣是卑一样。这一个家里面,婆母就是尊,媳妇就是卑。任凭贺宁馨在镇国公府是当家的一品国公夫人,若是简老夫人有意同她过不去,她其实连还手之力都没有。——除非她豁出去,不要名声不要脸,才可跟简老夫人一争长短。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简飞扬今日处理那个丫鬟柔馨,并没有做得太过。要是换了以前在军营里的他,谁敢擅闯他的住处,一律先砍头,再说话。
而他院子里以前的三个大丫鬟柔佳、柔馨、柔蓉,都是简老夫人所赐。
长者赐,不敢辞。
若是打罚太过,传出去,只会说他们镇国公府没规矩,对长辈赐的人也敢随意打杀。人家可能不敢说简飞扬的闲话,但是在贺宁馨身上就不会那么大度了,什么样的话都能编派出来。到时候若是简老夫人再出来推波助澜一把,吃亏的只是贺宁馨一人。
如今柔馨处理了,剩下的只有柔佳和柔蓉。这两个人一向以柔馨马首是瞻,现在看见柔馨没有好下场,她们应该会好好想一想,要不要步柔馨的后尘。
简飞扬吃了午饭,便去外书房将近来拉下的公事理了理。
晚上天黑之后,简飞扬才回到致远阁吃晚饭。
贺宁馨终于醒了,正坐在床上,听着扶风和扶柳给她讲今日府里的大事。——往日镇国公府的晚饭,都是一起吃。今日因为简老夫人歇下了,贺宁馨也睡了一整个白天,所以早早传下话去,各房都在自己院子里用晚饭。
看见简飞扬大步走进来,扶风和扶柳忙住了嘴,笑嘻嘻地行礼退下,将内室留给简飞扬和贺宁馨两个人。
贺宁馨看见简飞扬进来,赶紧要起床穿衣。
简飞扬忙走过来按住她,低声道:“要是累了,再多歇歇。我让扶风把晚饭给你端进来,你就在床上用了吧。”
贺宁馨睡了香甜一觉,醒来只觉得精神抖擞,倒并没有觉得有些别的不适,对那须弥福地里药草的性能,又多了几份信心。
听见简飞扬当她是瓷娃娃一样,贺宁馨摊手笑道:“都睡了一天了,再睡可要生茧子了。”
简飞扬挑高了眉毛,问道:“真的好了?”
“真的好了。”贺宁馨重重点头。
“没有哪里不舒服?”简飞扬又问道,已经悄悄地坐在了床上,一只手从杏子红薄纱被里探了进去。
贺宁馨又摇摇头,感觉到有一只坏手伸到要紧的地方,只好咬了牙断断续续地道:“哪里都舒……服……”
简飞扬看着贺宁馨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已经红成了一块红布,嘴角含笑,已经伸手将床上的帐幔拉了下来,自己一偏腿,进了床里面。
贺宁馨手忙脚乱地抵挡着简飞扬的“狼爪”,嗔怪道:“还没到睡觉的时辰,你做什么……”
简飞扬一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另一只手一划之下,贺宁馨的中衣已经飘飘地落在了床上,露出贺宁馨海棠色绣着碧绿荷叶图的肚兜。细细的带子绕在颈上,肚兜下面,两团玉乳高高耸起,将肚兜撑得鼓蓬蓬的。
看见这幅美景,简飞扬咽了一口唾沫,哑声道:“……我等不及了。”说着,俯身上来,噙住了贺宁馨的双唇,反复吮吸起来。
贺宁馨撑着双臂,抵在简飞扬的胸膛上,嘴里唔唔有声,似在抗拒,又似在妥协。
挣扎间,简飞扬的外衣也落了下来,露出精赤健壮的胸膛,如一座山一样往贺宁馨那边压了下去。
贺宁馨没法子,只好轻声在他耳边道:“你小点儿声……”担心外间的丫鬟婆子听见难堪。
简飞扬就像没听见一样,已经从她唇边闻到脖颈,又顺着脖颈一直吻到高耸的胸部顶端那两颗粉嫩的樱桃上。
贺宁馨半闭着眼睛,两只手轻轻搭上了简飞扬宽厚的肩膀,修长莹润的双腿也缠上了简飞扬硬实的腰杆。
女人最柔嫩的底部,触到男人最坚硬的顶部,立时让忍耐了许久的男人疯狂的律动起来。
贺宁馨本待想让简飞扬快些了事,所以主动了一些。
谁知简飞扬如今已非当初不谙情事的吴下阿蒙,见她主动,更是发了狂,将她丰腴柔嫩的身子揽在怀里,百般摩索抽添,寻她藏在最深处的花蕊,重重顶弄,又伸手将她的一只玉乳单拎出来把玩搓动。
贺宁馨上下失守,醺醺然被简飞扬弄得失了魂魄,早顾不得自己让简飞扬小声点,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起来。
床帐的吱呀声,肉体的碰撞声,还有女人细细的娇喘,男人忍耐的低吼,让屋外守着的扶风和扶柳面红耳赤,赶紧出到大门外,将大门扣上,两个人如两尊门神一样在门外守着。
简飞扬到底旱了许久,又顾着贺宁馨昨夜刚刚在简老夫人那里受了累,并没有尽兴,只略舒了积郁,便抵在她最里处的花囊里,狠命注了她满壶。
一时两人事毕,贺宁馨只能急促喘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