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就青山
幼金幼珠两人却都沉默不语地坐到炕边,神色严肃,一言不发。搞得幼银等人心中更是慌乱:“三姐、小五,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倒是说呀!一个个都不说话,别吓我们呀!”
幼珠一双猩红的眼直直地盯着幼银,然后突然爆发地指着幼银哭喊道:“你还说什么知错能改!都是骗人的!大骗子!”其实幼珠心里何尝不希望有一个和颜悦色、不会动手打人的爹爹?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幼珠心中最不为人知的一小点念想在刚刚也全都灰飞烟灭了。
“幼珠!”幼金拦住了幼珠的动作,然后朝不明所以的幼银摇了摇头:“没事,她只是心里难受,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外间的动静,内屋炕上的苏氏强撑着已经七个多月的肚子下了床,才走到房门口便有些大喘气:“你们这是怎地了?好好的怎么还吵架了?”
见苏氏出来了,幼金赶忙去将人扶回内室炕上躺好,才道:“没什么事,不过幼珠闹些小脾气罢了。”
苏氏却瞧出了幼金眼神中的不对劲,叹了口气:“你们几个又有什么瞒着我不是?”正所谓知女莫弱母,苏氏怎么可能没瞧出来她的不对劲?
幼金却只是摇摇头:“真没事,不过是幼珠那小丫头闹了脾气,娘您别多想,如今正是安心养胎的时候呢!”苏氏的身孕虽然才七个月,不过看着已经是足月般的大小,上回马大夫来瞧过,虽然看不出性别,可还是把到了一强一弱两个脉象,苏氏这回怀的又是双生子,可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
第25章 婉娘进门
月大富那头松口了,月长富跟月长寿那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月长禄欢喜地搂着婉娘坐在婉娘租来的小房子里头,摸着她已经高高凸起的肚子,柔声说到:“婉娘,爹娘都已经答应了,我明儿个就去找算命先生看个好日子,然后就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
婉娘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体贴地说到:“只要我能跟二哥在一起,什么风光不风光的我不在乎。”
这温柔小意的模样更是让月长禄心中熨帖不已,紧紧抓着婉娘这双比自家那个黄脸婆粗糙的干柴般硌人的爪子不知道柔嫩多少的玉手,月长禄立誓般地跟她保证到:“婉娘,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进我月家的大门。绝不委屈你一丝一毫!”
婉娘坐直身来,看着月长禄的双眼尽是爱慕:“二哥,我一个孤苦无依的落魄女子,能进你月家的门,长长久久地在你身边伺候你跟苏姐姐,已经是我莫大的福气了,哪里敢奢求别的?”
虽然婉娘对外称自己是寡妇,不过在月长禄面前倒是半真半假地透露了自己的身份,骗他自己是因为府中老爷贪图自己的美色,她才连夜逃离。这般贞烈、不贪图荣华富贵的性子倒是让月长禄对她又多了三分怜惜。
“呸,提那个黄脸婆做甚?等你进了门,让她给你端水伺候还差不多!”提起家里那个常年憔悴干瘦的黄脸婆,月长禄就没好气地“呸”了几句。
婉娘听他这般说,才心满意足地依偎回他怀里。她自然是不可能去伺候苏氏,这般说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蛊惑一番月长禄,让他更死心塌地地对自己罢了。
其实婉娘也算是生得有几分姿色,年岁也不算大,原可以挑个比月长禄条件好许多的鳏夫嫁了,她原不过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因为爬上老爷的床还怀了孩子,被主母知道后,先是将孩子落了,又把自己赶了出府。
她一个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女子,是怎么也不想回到将自己卖了的家里去,沦落到柳屯镇后,对外托称自己是新丧夫的寡妇,花了仅有的一些银钱在柳屯镇中租了间小破房子,在月长禄做事的附近摆个摊卖些吃食。
月长禄时常到她的摊子上去买些吃的,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了:月家的家底儿也都被她打探出来了,家里有着三十余亩良田,还有两个侄子在县城里头求学做学问。虽说如今还是农户人家,可一旦两个侄子有一个出头了,那月长禄便摇身一变也成了老爷不是?
知道月长禄家中的妻子只给他生了七个女儿,婉娘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她能给月长禄生下儿子,还怕当不成月家二房的正牌娘子?婉娘一个贫苦出身的丫鬟,能在满府姿色不知比她高多少的丫鬟中爬上老爷的床,证明她确实是有几分姿色在的,果然一出手,便把月长禄勾得晕头转向。
两人勾搭上不过两月,她便怀上了月长禄的孩子,不过这回婉娘可不像上一回那样,才有孕就让正室知道,硬是咬着牙撑到八个月,又找回春堂的大夫把了脉以后,才跟月长禄透露自己怀的是个儿子。这不,月长禄一听便急不可耐地带着她回了翠峰村见父母。
想到自己美好的将来,婉娘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三分,一对恩爱的男女在这漏风的小破屋子里头各自幻想着未来的日子。
***
月长禄得了父亲跟两个兄弟的松口,很快就找人看好了日子。日子是看好了,可是在如何操办这个问题上,月长禄却是第一次与月大富夫妇出现了分歧:月长禄坚持要风风光光地迎娶婉娘进门;可月大富跟老陈氏哪里能答应?
一则娶平妻这事儿在庄户人家里是听都没听过,在两人看来这就是娶个小老婆还要大操大办,他们丢不起这个人。二则,月家如今是真没多少银子了,现在统共也不过二十几两的现银,难不成都拿出来给他娶小老婆不成?他月长禄娶小老婆倒是风光了,那全家人一起喝西北风去吗?
“爹、娘,当初文涛哥俩说要一百两银子去送礼买卷子,你们要拿公中的银子给他,我这个做二叔的可是眼都没眨一下就答应了,可如今轮到我需要家中支持些许,你们反倒不愿意了,这未免也太过偏心了吧!”月长禄直挺挺地跪在正房炕下,因为月大富不肯出这个银子,父子俩这正磨着呢。
月大富有些不喜地皱着眉头,这老二自从带了那个婉娘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性子,以前最是沉默寡言的老二竟也学会顶嘴了,心中对婉娘的不喜便多了一分。
老陈氏痛心疾首的说了几句:“老二,你这么说便是拿刀在捅你爹的心窝子啊!你好好想想,等文涛哥俩考上举人,为官做宰的,到时候享福还能少了你这份?”
“你是文涛的二叔,也是我的儿子,我能只顾着他不顾你?当初你也在,也知道为着文涛哥俩的事几乎把家里的所有家底都掏空了。”月大富叹了口气,果然儿女债儿女债,儿女都是债啊!“你这娶了回来,不得生孩子?生了孩子哪里不是银钱?家里如今统共都没几两银子,就是表面看着光鲜而已啊!”
老陈氏最快,赶忙接上月大富的话:“正是呢!等你儿子生下来以后,那坐月子三天两头要吃这吃那的,不都是银钱?将来你儿子长大了,读书娶媳妇的,处处不都是花钱的地方吗?如今把家底儿都花空了,那将来如何是好?”
夫妇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轰炸着月长禄,只想赶快打消他要大操大办的心。
月长禄听完月大富的话,心中也有些动摇:“只是我都答应婉娘要风风光光迎娶她进门了......”
月大富见儿子心里已经动摇了,赶忙拍案决定:“这样,等她生下儿子,咱们再好好请亲戚朋友来热闹热闹,也算是让她露个脸,如何?”
一听还是要办席,老陈氏便有些不悦地小声道:“办席得花多少银子啊!”
不过父子俩都没人理她,月长禄想了想,也是知道家中如今境况不比从前,便也点头同意了。等生下儿子再办,好歹也是对婉娘有个交代了!
月长禄找人看好的日子是十二月初六,只剩下半个月左右时间,可那厢苏氏却是什么都不知道。日子定了以后,月长禄扣扣搜搜地挖出了自己私藏的两钱银子,置办了好些物件儿,又赶着幼金带几个姐妹将西厢房如今幼金等人住的房间边上的一间原是放杂物的房间收拾了出来。
幼金带着几个妹妹站在堆满杂物的房间门口,笑得有些瘆人地看着月长禄:“爹,收拾这房间干啥,反正又没人住。”
月长禄被她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心里有些发虚的他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骂咧了一句:“你个赔钱货还敢管老子的事了不成?让你收拾就收拾,哪那么多话?”
幼金脸上的笑容不变,幽幽道:“爹让我们收拾,我们收拾便是了。”听她这么说,月长禄才不再看她,朝地上“呸”了一口,才拍拍手往正房方向去了。
见他一走,幼珠便直接把拿在手里的扫把恶狠狠地扔到地上,气冲冲地问幼金:“三姐,爹明明就是...我们还要给他收拾吗!”
“不然呢?不然你能怎么办?去跟爹说不让人进门?还是跟爷说?跟奶说?”幼金看了眼幼珠,然后再把目光转向正房:“这事儿不是你不愿意,就能阻止得了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不定这就是咱们的机遇呢?”
站在一旁的幼银跟幼宝都跟听天书一般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只觉得一头雾水:“三姐,你们说什么呢?是不是家里要出什么事了?”
幼银直觉肯定是要出事了,不然那日幼珠为什么哭着喊着骂自己?为什么三姐这两日也越来越奇怪?就连爹这段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奇怪,幼银觉得自己差一点就可以抓住事情的真相,却又始终隔了一层薄纱。
“没事,赶紧收拾吧,不然一会儿爹回来见还没收拾好就又要生气了。”幼金给了幼银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带着几个妹妹一起进了常年堆放杂物的房间好一通收拾,才勉强收拾出个房间样来。
幼金几姐妹收拾了三日才收拾出来的房间,却被月长禄好一通嫌弃:“收拾得这般邋遢,可怎么住人?”要不是婉娘体贴,不肯让自己叫苏氏腾出地方来,自己又怎么会委屈婉娘来住这个杂物间?想起婉娘,月长禄心中真是对她千般万般地满意,只恨不得日日把人捧在手心上呵护着。
又过了两日,受了月长禄所托的小陈氏将新买的绣着鸳鸯戏水样式的大红棉被枕套都给布置进了那个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幼银几姐妹站在门口张望,便笑出十分尖锐高亢的笑声:“幼银啊!你们姐妹很快就要多一个娘来疼你们了,高不高兴啊!”
多了一个娘?幼银心中有些疑惑:“大伯娘,我娘不是在屋里吗?怎地会多一个娘?”也不怪幼银无知,这十里八乡都没有过纳妾娶平妻的说法,她哪里知道这个?
听她这般天真地问完,小陈氏当即“咯咯”地笑了好几声:“傻丫头,谁说你只能有一个娘呢?”说罢跟一只开屏的孔雀一般嘚瑟着回了东厢房,二房的人看来还都不知道老二要娶平妻了呢!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26章 婉娘进门(二)
小陈氏跟母鸡下蛋过后满世界咯咯叫,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二房要再娶一个婆娘回来这个消息的模样,幼银就算再天真再傻,以前也偷偷看过村里人娶媳妇时喜房的布置,加上刚才大伯娘刚才一口一个“你爹要娶多一个娘回来”,再怎么骗自己也是骗不敢过去了,顿时哭着跑回西厢房,还没进门就直接撞上了从房里出来的幼金身上。
“你做什么?”幼金自然也是听见了外头小陈氏聒噪的笑声,所以才出来拦住幼银。
而幼银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已经哭成泪人的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幼金:“三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啊!”
幼金看着她有些陷入痴狂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是,那日我跟幼珠在正房外头偷听到的。”
“怪不得幼珠那日这般对着我大吼大叫,怪不得她生我气!怪不得!”幼银没有怪幼金跟幼珠瞒着自己,反倒是怪自己还对父亲抱有一线希望,还想着说服幼珠,所以幼珠那日才这般生气!
幼金看着被自责与悲痛淹没而放声痛哭的幼银,心中十分心疼这个虽然柔弱、内心纤细但是却性子早熟善良的妹妹,将哭得喘不过气的幼银搂在怀里:“幼银,这不是你的错,不怪你,错的是月长禄,是他骗了娘也骗了你,错的是他,不是你!”
泪眼婆娑的幼银有些怀疑自我,不敢确信的目光看着幼金:“三姐,你跟小五都不怪我吗?”
“不怪你。”幼金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慌乱的内心得到片刻的宁静:“快点擦干眼泪,可别让娘知道了,娘如今怀着身孕,可不能受刺激。”这也正是幼金一直瞒着不敢让苏氏知道的原因,虽然早晚都会知道,但是晚知道一日便是一日罢了。
可西厢房内室中,幼金以为已经睡下的苏氏却将小陈氏与幼金姐妹的对话都听了去,一个人侧卧在炕上,抱着微微抽动的肚子默默淌泪,这才看清了月长禄这段日子突然的体贴关怀的真正目的,也终于对他彻底死了心,可她就算对月长禄寒了心,也不能让几个女儿再为自己担心,只得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安抚有些躁动的肚子。
西厢房中,母女几人各自暗地里难过,虽都不想让对方为难,可终究是意难平,个个脸上带着的都是苦闷的笑,与近日越来越眉飞色舞的月长禄相比,西厢房其他人都陷入了浓云愁雾之中。
***
就算幼银几姐妹再难过,也拦不住婉娘进门这件事。
十二月初六这日,月长禄早早便花钱雇了辆带篷子的骡车到镇子上婉娘租的小破房里头接了婉娘,把婉娘的全部家当一一捎上,再回了翠峰村。
骡车稳稳地停在月家门口,今日的雪下得不小,可也挡不住一心想看八卦的村民们热切的心。
没错,经过小陈氏的宣传,如今翠峰村中上至七十老者,下至三岁幼儿,已无一不知月家那个生不出儿子的老二要娶平妻了!
月长禄先掀开帘子下了骡车,今日他特意穿了身暗红色的细棉长褂,又仔仔细细地拾捯了一番,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面上的阴郁之气消散了不少,看着倒没往日那般渗人。
见他一下车,就有好事的年轻人起哄道:“月二叔,快叫新娘子出来给大家伙瞧瞧呀!”
“正是呢,我们可都等着月二叔发喜糖呢!”小后生们一个接一个笑嘻嘻地戏弄着月长禄。
原还欢喜着的月长禄,顿时面色就沉了三分,不过他的不悦很快就被跟在他身后下车的婉娘抚平了:“月二哥,他们也是来沾沾咱们的喜气罢了,今儿个是咱们的大喜日子,二哥合该高兴些才是。”
见她下来了,又怕雪地湿滑伤着她,月长禄赶忙伸手稳稳地将人扶进了月家大院,不再搭理那些瞧热闹的村民。
不过来看八卦的村民看到了婉娘的模样,也是心满意足地回去了,毕竟这大雪天的,没事儿谁愿意在外头抗冻?
几个村民勾肩搭背地走了,边走还小声议论着:“你别说,这新媳妇还真有几分姿色,怪不得月老二被迷了心窍。”
婉娘不过二十出头,原先在有钱人家当丫鬟时也养得好,虽然这一年遭了些罪,不过跟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比起来,已经好了许多。加上今日进门也特意穿了身大红袄子,细细梳洗打扮了一番,在一群灰头土脸的翠峰村村民中,自然显得格外亮眼。
“确实,你想想苏嫂子那干瘪的模样,是个男人都要选新媳妇这样儿的不是?”一个混不吝的后生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几个后生心领神会,顿时都露出意会的微笑。
“呸!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就在这瞎想!”一个四十出头的老婶子啐了一口几人,才道:“你以为那月老二是什么好玩意儿?当年苏氏嫁过来的手不知道比这好看多少,都是被月家活生生磋磨的!”
“就是,想当年苏氏才嫁过来的模样,那十里八乡都是一等一的模样人品,可惜就是命不好,可惜了了!”另一个老婶子说起当年的苏氏,也是竖起了大拇指的。
见两人都这么说,那几个后生才将信将疑地问到:“那苏嫂子常年不出门,我上回偶尔见着一次她,觉着都老得能当我奶了,年轻时候真那么好看?”
“什么当你奶!我记得苏氏才三十出头吧,身子差看着是有些老,不过年轻时候真是个美人胚子,可惜了......”
村民们边散边说着话,不多时便都随风散去,却也飘不进被院墙紧紧包围住的月家大院中去。
月家大院正房上头,月大富与老陈氏今日也穿得齐整,端坐在炕上等着婉娘来奉茶。
婉娘自然也是会来事儿的,挺着八个多月的肚子也毫不犹豫地跪在冰冷入骨的地上,恭恭敬敬地向月大富夫妇奉茶:“爹、娘,请喝茶。”
喝了新媳妇奉的茶,老陈氏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给了婉娘一个红包:“进了我月家的门,就要好好伺候丈夫,为我月家开枝散叶才是。”
“是,婉娘定好好侍奉爹娘,伺候好月二哥跟苏姐姐,若是婉娘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爹娘多多指正。”婉娘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咬着牙等到月大富点头才在月长禄的搀扶下有些趔趄地站了起来。
今日是婉娘进门的日子,同样在镇子上做事的月长福倒是抽空回来了一趟见了见新弟妹,不过远在县城的月长寿因着年关近,铺子里头杂事多,倒只是托人捎了匹细棉料子回来做贺礼,三房一家都没回来。
见过了长房的人,婉娘才笑着跟月长禄说:“二哥,今日我进了月家,还没向苏姐姐奉茶呢!”
一提起常年躺在炕上的苏氏,月长禄喜气洋洋的脸上便有几分嫌弃一闪而过,紧紧扶着婉娘的手却没有松开:“她不过是我月家买回来的,哪里能跟你比?要奉茶也是她来向你奉茶才是。”
听完月长禄这般偏心自己的话,婉娘才满意地笑了,不过嘴上还是说得好听:“再怎么说苏姐姐也伺候了二哥你十几年,再者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二哥还是带我去给苏姐姐见个礼吧。不然外头人知道了,指不定要说我不知礼数呢!”
见她这般明理,原就十成的心都在她身上的月长禄更是连魂儿都没了,扶着她从正房出来,顶着大雪走到了西厢房门口。
今年冬天倒是比往年还要冷些,幼金几姐妹因着过冬的衣裳不多,加上天气寒冷,便也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都躲在西厢房炕上猫冬。
幼金幼珠已经知道今日是婉娘进门的日子,听到门外头有动静,幼珠紧张地看了眼幼金:“三姐!”
幼金微微摇摇头,这个时候,急又有什么用呢?今日是月长禄的大喜日子,她们若是敢出什么幺蛾子,以月长禄暴躁易怒的性子,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婉娘在月长禄的搀扶下进了西厢房,便看到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姑娘排着队站在房里齐齐地看着自己,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一应摆设都是破破烂烂的西厢房,心中略过一阵嫌弃,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温婉的笑:“这便是几个孩子了吧?”
月长禄看着站得跟木头人一般的几个贱丫头,瞪了她们一眼:“还不快叫娘?”
可几个小丫头都紧紧抿着嘴,一个个目光恶狠狠地瞪在月长禄与婉娘身上,都恨不得咬死两人的模样,哪里会肯叫人?
月长禄正准备生气,就被晚娘柔嫩的小手拉住了他:“二哥,第一回 见面,孩子们都怕生呢,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以后慢慢教便是了。先带我去见苏姐姐可好?”
月长禄先是生气几个赔钱货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落了自己的脸,不过这种难堪很快就被婉娘温柔懂事带来的熨帖遮盖住了,反手抓住婉娘的手:“好,都听你的。”
说罢便搂着婉娘进了苏氏所在的内室,进去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眼想跟进去的幼金几姐妹,然后当着她们的面将房门紧紧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说一句,小可爱们不要骂青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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