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怎么还没嫁人 第39章

作者:闲就青山 标签: 穿越重生

  “表姑娘太客气了,咱们快上马车吧,一会儿若是人多可就不方便了。”宋叔侧开身子没受她的礼,又叫巧儿下来扶了幼荷上车。

  韩氏透过马车车窗看了眼泪眼朦胧的女儿,自己也红了眼眶,赶忙从怀里掏出自己昨夜写的一封信递给宋叔:“麻烦先生捎回去给幼金,往后幼荷便拜托她了!”

  宋叔点点头,将信小心地收入怀中,然后叫车夫出发,车夫扬起鞭子轻轻拍在马背上,马车滴滴答答地走在街上,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已经不见了的马车,韩氏最后才没忍住流下了眼泪:“娘的荷儿......”

  “娘!”一直默默跟在韩氏母女身后的月文生紧紧扶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韩氏。

  “文生!你怎么在这!”韩氏一脸惊恐地看着大儿子,他是都看见自己送走了女儿吗?

  月文生扶着韩氏往家里走,也不说别的,只道:“咱们快些回去吧,再晚爹该醒了!”听到儿子这么说,韩氏便知道儿子会为自己保守这个秘密,母子俩心照不宣地加快了脚步,趁着没人注意又回到了家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再说月幼荷上了马车之后,发现车上只有一个不过十岁,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小丫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便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见解下了披风的幼荷长得好看,巧儿也觉得亲近,便笑着把方才爹爹买的热包子捧到幼荷面前:“表姑娘快吃些包子吧,咱们回到洛河州要好几日呢!”

  “洛河州?”幼荷有些疑惑地问到,她自幼生在定远,也没离开过定远,自然不知道洛河州在哪。

  说到洛河州,巧儿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得七七八八,最后还总结一句:“咱们大姑娘可厉害了!”

  听完巧儿的话,幼荷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原来二房的人离开月家以后竟然过得这般好吗?那自己这个累赘去到了会给别人惹什么麻烦?在幼荷的不安与隐隐地期待中,马车日夜兼程地赶路,在第五日上午,一行四人便回到了五里桥苏家。

  今儿个上午,幼金难得有闲暇在家陪着苏氏说话,听到前头传来动静,不一会儿宋叔便带着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的月幼荷进来来。

  幼金迎了上来:“幼荷姐姐可算是到了,娘这两日□□叨着是不是该到了呢!”一边拉着幼荷往正院去一边吩咐宋婶子将幼荷的包裹拿到之前已经收拾出来的房间去归置好。

  “你是...幼金?”幼荷觉得眼前十分热情地拉着自己,已经出落得十分好看的少女有些眼熟,却又不敢确认,迟疑地问到。

  幼金将人拉到苏氏面前,才笑着说到:“才三年不见,幼荷姐姐这是认不出我来了吗?”

  幼荷一边震惊于二房如今的富贵,一边震惊于二房众人的变化之大,久久不能回神。

  “幼荷既然来了,就安心住下,当年我们日子不好过,多亏你娘雪中送炭,明里暗里支援了我们不少,如今也是到我们报答你们一二的时候了。”苏氏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想到幼荷坎坷的命运,十分怜惜。

  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定远的月家不见了要嫁进张财主家这个火坑的女儿,数百里之外的洛河州苏家多了个温柔娴雅的表姑娘。

第90章 幼荷的婚事

  月幼荷初到苏家之时, 处处拘谨, 不过过了几日以后, 她发现无论是二伯娘还是幼金或者苏家的仆人, 并没有刻意对待她, 仿佛她一直都是在苏家生活的人一般。这倒让幼荷大大松了口气, 加之身边的人也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初到洛河州的无助与陌生倒是渐渐地都冲散了。

  “若是幼荷姐姐愿意, 可以跟我们一起到书房读书习字的。”因着幼金这句话, 幼荷也开始了每日定时到前院书房读书习字、午后跟着苏氏练习女工刺绣, 每日倒也没多少闲暇让她悲悯人生。

  苏氏瞧着幼荷绣出来的粉蝶戏花帕子针脚密实, 满意地点点头:“你娘确实是费了心思教你,不说旁的,就是这帕子也不知道做得比你那几个妹妹强多少!”

  幼荷被她夸得心里也高兴,不过还是笑着说到:“二伯娘过誉了, 不过是平日里自己瞎弄,哪里上得了台面?”

  苏氏倒是真心喜欢幼荷, 对她的遭遇也十分怜惜, 拍了拍她柔嫩的双手道:“你来时你娘特意交代了要我为你寻一门你自己乐意的婚事,二伯娘也不是臊你, 婚姻大事, 总不能盲婚哑嫁不是?”苏氏是早已被家中几个一肚子歪理的女儿们给洗脑了, 觉得婚姻大事还是要孩子们自己愿意才好。

  “娘既说了让二伯娘做主,我便都听二伯娘的。”幼荷羞红了脸,半垂着头应到。虽然韩氏是性子极爽利的, 不过幼荷确实养得娇气,虽然性子也好,不过总是闺女家,面皮子薄了些。不过她来洛河州以前娘亲也确实跟自己提到,为永绝后患,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尽快嫁人。

  苏氏是越看越喜欢,便又催了幼金好几回,让她帮着好好物色一番,寻个好人家才是。

  幼金真是被苏氏搞得有些无奈了:“娘啊!我又不是媒人,我怎么给幼荷姐相看啊?”她每日里能接触到的人最多不过是点心铺子里的客人,或者是家里的长工,哪里有合适的人家相看?“我好容易才将幼荷姐姐的户籍落到咱们家名下,您总得让我歇两日吧?”

  见幼金这般说,苏氏只得说到:“那你歇歇,不过也别耽误了啊!你幼荷姐姐都十六了,可耽误不起!”

  ***

  不过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不是你强求得到的,就在不经意间,缘分就来了。

  幼荷到了五里桥已经将近两个月了,从早春二月到阳春三月,幼荷也早已融入了苏家的环境,甚至还偶尔跟着幼银等人到洛河州城里的点心铺子去招呼客人,帮帮忙。

  苏家的小姑娘们长得都好看,来买点心的大都是妇人家,自然也都注意到了苏家香最近多了个十五六岁明眸皓齿的少女在店里帮忙,不少家里有适龄未婚男青年的人家也都有些心动,甚至还有的已经开始跟店里其他小姑娘打探消息了:“你们这昨日到店里帮忙的小姑娘是哪家的呀?婚配了没有?”

  山奈笑着向面前一脸好奇的妇人解释道:“这是我家表姑娘,刚从外地过来,还未定亲呢!”因着苏家如今全改了苏姓,索性就托称幼荷是表姑娘身份,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说五里桥苏家又来了个适龄未婚的少女,附近的媒人们闻风而动,苏家又开始了迎接媒人上门的日子。

  这回苏氏可是落足心力要为幼荷选一门好亲事,精挑细选一番以后还剩下三家的后生,苏氏是真不知道该如何选了,便向幼金与玉兰求助:“我是瞧着哪个都好,真真儿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你们也来帮忙掌掌眼才是呀!”

  幼金边逗着小八边没好气地说到:“您老人家一手操办不就成了?哪还用得着我们不是?”这段时间苏氏简直跟魔障了一般,每日念叨着,幼金真是被烦到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你这孩子!”苏氏含笑白了眼幼金:“这是你幼荷姐姐的人生大事,可不能出什么差错,我仔细点有什么问题?”见幼金不理她,便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玉兰。

  玉兰手里绣着给小八的肚兜,头也不抬地说到:“太太既觉得这般难选,那就让表姑娘自己来选呗!”

  “先生说得是,咱们也只能帮着幼荷姐姐掌掌眼,最后要嫁过去,要跟人过一辈子的是幼荷姐姐,还是得她自己乐意才是!”只要能将这事儿解决,幼金便觉得行了,管她咋弄就咋弄。

  苏氏自己是没有相看的经验的,加上幼荷本也不是自己的女儿,若是委屈了她那对韩氏那头也说不过去,竟也同意了幼金与玉兰的说法,真请了幼荷过来商议此事。

  可幼荷毕竟是脸皮子薄的小姑娘家,就算以前在定远时她也隐隐知道娘亲在为自己相看人家,可哪里有过这般直白地跟自己商议的?坐在苏氏身边臊红了脸,垂着头嚅嗫道:“但凭伯娘做主便是。”

  幼金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这事要是靠娘跟幼荷,怕是磋磨上三年五载都没结果了,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不然这样,这两日我找人打听一下这几人的家世背景,人品性情以后,咱们再自己悄悄去相看一番,到时幼荷姐姐相中了哪个,咱们就选哪家如何?”

  “我觉着可以,毕竟那些媒人个个都是巧舌如簧的,你就是三分的人儿她也能给你夸出十分来,还是咱们私下找人打探一二好些。”玉兰自己当年也是相看过的,自然都明白这些媒人的套路,十分赞同幼金的想法。

  见两人这般说,苏氏与幼荷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幼荷见没她什么事了,早就臊得不行的她转身就回了自己的闺房去。

  解决了相看的事儿,还有嫁妆的问题。

  经过多方打探、相看,最后终于定下了幼荷的亲事。那后生名叫柳卓亭,今年已经十九,家里在洛河州里头开了个面馆,柳卓亭本人则在城里私塾求学,去年春试刚考上童生。

  “家境算不得好,面馆虽然开了有些年头了,不过也只是图个温饱罢了,加上那柳家还有两个小女儿,今年才七八岁,幼荷姐姐若是嫁进去,怕是这几年日子也有些艰难。”在幼荷要选择柳家时,幼金认真地说了一番这样的话,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幼金知道幼荷也是娇养着长大的,且性子与利落的韩氏全然不同,是个柔弱性子,若是进了公婆正值盛年,下头还有两个小姑子的家庭,多少还是会有些难过的。

  可幼荷却是相中了温文尔雅的柳卓亭:“我只是觉得他甚好......”想起那日在街上瞧见的清朗男儿,幼荷便羞红了脸。

  看着自家堂姐一副少女芳心萌动的模样,幼金叹了口气,道:“该说的我也说了,幼荷姐姐你若是坚持,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媒婆上门送好消息时,柳家的女主人秦氏还有些不敢置信地微微长大了嘴:“那苏家同意了?”自家日子不好过,虽然是在洛河州里做着点小买卖,可光是大儿子每年的修束就已经将家中收入的一半儿给耗光了,加上还有两个幼女,秦氏本还以为那苏家是绝不会同意的,没成想这事儿还真成了!

  那媒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喜:“我既这般说了,那肯定是苏家点头乐意的,嫂子就安心等着喝媳妇茶才是!”两家既然都有此意,很快就合好了两人的生辰八字,过了明路,好日子定在端午前三日,五月初二。

  如今距两家的好日子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虽然苏氏有心大办,可那柳家确实也没多少银钱,幼荷如今每日就在房里绣嫁衣,两家为着两个孩子的婚事都忙得热火朝天的。

  四月二十九这日,距离苏、柳两家的大喜之日还有三日,午后,幼金领着两个生脸的人回来,又叫人请了幼荷过来。

  见幼荷来了,幼金朝下头站着的两人说到:“往后她便是你们的主子,快去见过幼荷姑娘。”两人微微弯腰称是,齐齐朝着幼荷跪下:“见过幼荷姑娘。”

  “这是?”幼荷才到就见到两个女子朝自己跪了下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拉着幼荷坐下后,幼金才给她介绍道:“这年长些的姓葛,年幼些的叫春花,到时跟着你一起到柳家去的。”原来是幼金特意为幼荷选了两个陪嫁的奴仆,年长的不过三十出头,年幼的不过十四五岁,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两人都是相貌及其普通的。

  “这如何使得?”一听说是给自己的陪嫁,幼荷便连忙拒绝:“哪有寻常人家嫁女儿还要带奴仆的,怕不是到时候要闹笑话了!”虽然说是这么说,不过幼荷还是很感激幼金为自己这般着想。

  幼金示意宋婶子将两人带下去安顿好,然后拉着幼荷往后院走,进了幼荷的闺房后两人才各自坐了下来:“幼荷姐姐,那柳家如今日子并不好过,若是没有奴仆,这么一大家子人,你还得每日洗衣做饭,还得伺候公婆,照顾小姑子,未免太辛苦了些!”

  幼金拉过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一双手,然后将自己保养了两年多也还是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的手给她看:“你想想以前我在月家时每日做事,不说旁的,就是这双手我已保养了两年,还是粗糙得很,你不心疼你这双手吗?”

  见她这般问,幼荷一时间还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她自幼是娇养着长大的,虽然家里没有仆人,可外祖母与娘亲都是利落的人,凡事均不用她操心,若是将来真要她操持这些,怕是真有些吃不消吧?

  见她这般迟疑,幼金才乘胜追击道:“所以我才给你选了两个人,不说旁的,好歹家里的琐事都能帮着处理了,再者若是在柳家受了委屈,还有人能站在你这边护着你不是?”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幼荷名字的红契:“这是我跟娘给你准备的压箱底的嫁妆,你也一并收好了。”

  幼荷也是认字的,展开一看,竟然是洛河州城西外五六里地的十亩良田!如同是个烫手山芋一般,立马塞回了幼金手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十亩良田少说也要七八十两银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收?

  幼金坚决地将红契塞回她手里:“虽然不多,可还是要有些傍身的财物才是,若是一饮一啄皆要靠他柳家,未免总是低人一头。”

  幼荷本还对二房有些生分,毕竟本来也算不上亲近的,可如今见伯娘与堂妹事事为自己考量,不由得红了眼眶:“幼金,我!”若不是二房出手相助,怕是自己早已掉入火坑,哪里还能有今日这般觅得如意郎君,还有亲人为自己准备这般贵重的嫁妆?

第91章 幼荷的婚事2

  五月初二, 宜嫁娶。

  苏家的嫁女酒安排在中午, 连着晒嫁妆一起, 不过苏家在五里桥并没有多少亲朋, 倒也只是开了五六桌稍微热闹了一下。

  今日的主角幼荷早早就已经被喜娘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 顶着个大浓妆, 倒是如平日里素雅的模样有极大的差别,不过也是极为娇美的, 一双盈盈如水的丹凤眼中尽是喜意与娇羞, 看得苏家几个小姑娘个个眼睛都不眨:“幼荷姐姐今日真漂亮!”

  “好了好了, 姑娘们, 那柳家迎亲的队伍快到了,姑娘们可快点儿去拦住姑爷呢!”喜娘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将人都哄了出去,然后端了完汤圆来给幼荷吃:“新娘子先吃些东西垫垫, 不然怕是要饿肚子的。”

  幼荷接过喜娘端过来的汤圆,略微吃了几口便也放下了, 听到外头越来越近的锣鼓声, 心中既紧张,又雀跃。

  柳卓亭原也长得清隽, 今日穿上大红喜袍, 脸上因着小登科之喜也是神采飞扬的, 瞧着相貌倒是与幼荷十分相配,此刻苏家的新姑爷却被小姨子们拦在了门外:“要娶幼荷姐姐,得先过我们这关!”

  柳家请来的喜娘赶忙上前来又是给糖又是说好话的, 苏家几个妹妹拦了好一阵,才在幼金的示意下放行,新姑爷这才登堂入室。

  站在幼荷的闺房外头,柳卓亭满脸通红,不过还是按着规矩高声大喊:“娘子,为夫来接你了!”

  听到外头的喊声,喜娘便将一旁的鸳鸯戏水红盖头盖在幼荷头上,直到新郎官喊完第三声,新娘子闺房的大门才嘎吱一声打开,门后头是喜娘牵着蒙着头的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咯!”

  接过喜娘递过来的大红布条的一头,柳卓亭站到了幼荷身旁,稳稳地牵着她:“别怕。”

  原十分紧张的幼荷听到他这般说,竟莫名放松了许多,也不知道走到哪了,只跟着未来夫婿的脚步,在葛嫂子与春花的搀扶下拜别了苏氏,然后出了苏家大门,上了迎亲的花轿,伴随着响了许久的鞭炮声与喜乐声离开了五里桥,往洛河州城里去了。

  站在大门外,看着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不知为何,苏氏竟觉得有些怅然:“以后便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也不知道那柳家能不能对她好?”又想到这才是嫁侄女,将来若是等到自己女儿出嫁,怕是要伤心死了。

  依偎在苏氏身边的幼金低声道:“咱们两家离得近,不会让幼荷姐姐受委屈的。”说白了只要娘家人够硬气,这柳家人是绝对不敢欺负幼荷的。

  ***

  再说那柳家,见着苏家的嫁妆一抬又一抬地抬进家门,新娘子身边还跟着两个穿着浅红色衣裳的奴仆模样的人跟着,心里都也有些忐忑,怕这新娘子是个娇纵的,那往后家里也是要鸡飞狗跳了。

  两边都有些惴惴不安,不过第二日,见到了新媳妇虽然打扮得贵气,不过却是十分柔顺的模样,柳家两老也是松了口气:“往后你要好好侍奉卓亭,早日为我柳家开枝散叶才是。”

  今日穿了身水红色夹稠袄裙,戴了一套鎏金头面的幼荷显得光彩动人,十分受教地点头称是。除了柳卓亭以外的柳家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柳卓亭对于新婚妻子也是十分满意,也十分护着她:“幼荷她很好,爹娘放心。”一想到当时在大街上遇到的如同初夏时节的白荷花一般的少女已经成了自己的妻,柳卓亭心中就莫名生起一股骄傲与满足。

  柳家房子整体格局与乡下的房子差不多,一个正房两边是东西厢房,就是占地小了些。东厢房是柳卓亭的卧室与书房,西厢房是两个妹妹的居所。至于幼荷带进门的两个仆人也安排在西厢房的下房里头住着,虽然有些拥挤,不过倒也过得去。

  新妇进门前三日是不用立规矩的,加上幼金给幼荷选的两个人都是做家务的好手,葛嫂子做饭也好,幼荷跟柳卓亭商量一番以后,又跟婆婆秦氏说了,决定以后由葛嫂子负责柳家的洗衣做饭这些活计,至于春花则还是跟在幼荷身边伺候着。

  秦氏并不是刁难儿媳妇的人,相反她对幼荷还莫名有些敬畏,毕竟是有钱人家的闺女,对于幼荷十分善解人意的将自己带进门的陪嫁作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这事儿肯定是支持的:“既然是你带进门的人,你自个儿安排好便是了。”

  “另外我出嫁之时,家中还给我准备了十亩良田,娘觉得是咱们雇人种地好还是咱们佃给佃户耕种好些?”倒不知她是太过信任秦氏还是真傻,竟一并将幼金私底下给她的压箱底嫁妆都给抖落出来了。

  秦氏是知道苏家有钱,不过幼荷并不姓苏,本以为有一套鎏金头面已经是充大头了,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些东西!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事儿,还是你自己做主得好。”若是她插手,将来若是有什么,苏家说她侵占儿媳妇的嫁妆,那可不大好了。说到底还是两家差距大了些,若不是秦氏知晓了儿子的心意才托媒人上门,这苏家这般境况的人家,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其实这也只是幼荷嫁妆的一小部分而已,因着当年韩氏雪中送炭的恩情,加之幼荷自身品性也是极好的,苏氏与幼金都不想委屈了她,便准备了算是十分不错的嫁妆:不仅准备了十亩良田,另还有一套鎏金头面、两套纯银头面以及四时衣裳各六套、压箱底的陪嫁银子五十两,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近二百两,加上幼荷打定远来之时韩氏塞给她的二十两,如今幼荷手里光是现银就有七十两。

  若是让秦氏知道,怕是真要吓到了,幼荷也没傻到真把自己的嫁妆和盘托出的地步,只是将十亩良田之事说出来,让柳家知道自己也是有银钱傍身的,未免将来一些麻烦罢了。

  不管如何,苏、柳两家对这桩婚事还都算得上满意,苏家众人眼巴巴地等了三日,到端午这日上午,终于等到了新姑爷带着出嫁的表姑娘回门了。

  柳卓亭被苏氏拦在了前院说话,幼荷则被苏家几姐妹拽着进了后院。瞧着小夫妻才分别片刻就满眼舍不得的模样,苏氏心中甚喜,想来这柳卓亭对幼荷也是极为喜爱的,道:“我是幼荷的伯娘,托大一句也是使得的,唤你卓亭如何?”

  “伯娘折煞小婿了!”柳卓亭今日穿了件竹青色长衫,人也如同一丛翠竹般十分好看。新婚之夜时他已知苏家对娘子的恩情,知道娘子是打从心底里将苏家当成自己的娘家了,自己自然也是十分敬重苏氏一家。

  示意宋婶子上了茶水点心,又叫柳卓亭坐下,笑吟吟地说到:“那几个丫头舍不得幼荷,这几日天天在我跟前念叨呢,几姊妹怕是有得话说了,卓亭不妨在前院歇歇,咱们说说话。”

  “如此小婿就多有叨扰了。”柳卓亭拱拱手称是,坐着十分端方,认真地听着苏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