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黑色
她可不傻,袁明辉故意将第一个条件说得简单,可她清楚地知道,袁明辉供职于金陵军需处,虽在金陵,却是西部马大帅的地盘。在内厅伺候晚餐的时候,她听到过这些议论。
金陵军需处,实际上是马大帅的情报刺探部门。
要不然袁明辉也不会了解沈府如此详细。
开初只是要申城远东银行的信,后面呢?她就等于成了袁明辉的走狗……她本就在规避着悲惨的命运,怎么能一错再错?
“说话呀?”袁明辉没了耐性,刚要发作,外面一个短衫汉子推门进来,“袁爷,外面好像不太对,什么声音都没了。”
袁明辉闻言嗤笑了一声:“没声音还不好?这说明沈纪堂忙着呢。”
他早就知道沈纪堂在军营中忙着,没个三五天根本没空回府管事。
他挥了挥手:“滚去外面看看动静。”
静字才吐了一半,密密麻麻的枪声响了起来,像是过年的炮仗,格外热闹。
他举在空中的手愣了一秒,自己带来的短衫汉子浑身是血,身上带着密密麻麻的洞眼,一个接一个地趴下了。
门外,沈纪堂一身深绿色军服,披风一角被风卷起来,高高地扬了起来,投下了巨大的影子。
胡曼曼忽然就想起小说中对沈纪堂的描写:宛若神祇。
她终究没忍住,鼻头一酸,眼泪又从眼角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过,她并不敢做任何动作。
因为,袁明辉已经死死地卡住了她的脖子,手里的左轮手 枪也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第30章 娇软
左轮手 枪顶在肌肤上,触感冰凉。
除了沈纪堂外,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别的男人,她脑中拼命地想要逃离袁明辉的掌心,实际上身体却软了一小半。
她呼吸急促,却仍强撑着,不想让袁明辉觉察出异常。
她脸色绯红,似是格外难受。
沈纪堂皱了眉头,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放开她,我给你三秒钟,三——”
他开始倒数,袁明辉却并不害怕,反而疯狂地哈哈大笑起来:“沈纪堂,是你的枪子飞到我身上快,还是我的子弹进她的脑子里快?”
话音未落,几声闷响传来,沈纪堂早在他说话时扣动了扳机,子弹直接打入了袁明辉拿着左轮的右手腕上,他惨叫一声,鲜血飞溅,胡曼曼闭上了眼睛,脸上热热的,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再睁开眼睛时,袁明辉已经倒在了地上。
血泊之中,袁明辉右手臂,右腿,各中了两枪。
没了支撑,胡曼曼也软在了地上,袁明辉的血沾染了她大半的衣裳,无比鲜红。
地上的袁明辉从喉咙中发出荷荷的声音:“沈纪堂,你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数到三,算什么英雄?”
沈纪堂走到他身边,一把拉住了胡曼曼的胳膊:“我最讨厌聒噪。”说着,拿起了手里的枪,对准了袁明辉的额头。
此时,袁明辉是真的傻了,一片腥臊味从他的□□中传来。他没想到,沈纪堂连他这个金陵军需处处长都会杀。
他总觉得自己是有用的,真被沈家给抓了,利用自己手里的消息,他也能两头讨好。
袁明辉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死死地往前抓,想要抓到沈纪堂的军靴。
“少帅,你,你就不想知道我手里马大帅的秘密?”
沈纪堂一脚将他踢开,他滚了两圈,撞到了胡盈盈身上。
“盈盈,救我,快让你妹妹替我求情。”他慌不择路,压根忘记了胡盈盈嘴里还塞着布团。
沈纪堂跨过血泊,冷冷地走过去,手里的枪顶住了袁明辉的太阳穴:“马占南培养的探子,这种时候该自尽。”
“不应该啊,不应该——”他喃喃自语,“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沈府的人我埋得很好,怎么会……”
“少帅,饶了我,我可以告诉你,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他颤抖着哀求,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只可惜,他的求饶声还是埋葬在了一声枪响之后。
沈纪堂皱了皱眉,把手里的枪丢在了袁明辉身上,摘下染血的白手套,丢在了地上。
他又回头,走到了胡曼曼身旁,胡曼曼仍是软着,她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袁明辉,不自禁地打起了哆嗦。
沈纪堂伸出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他的声音有些轻,听起来像是远在天边:“别看。还起得来吗?”
胡曼曼说不出话来,只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沈纪堂解开身上的披风,披风看起来棱角分明,盖在身上却似毯子一样柔软,且带着沈纪堂的气息,这种熟悉令胡曼曼稍稍安定了下来,她不再打哆嗦,但也还是呆呆的。
她紧紧地裹着他的披风,动也不动。
眼睛上,还盖着沈纪堂滚烫的大手。
他的手掌心内,能感受到她弱弱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带着水汽,又带着热度。
沈纪堂只觉得心头化开了不少,遂弯下腰,强健的手臂穿过她的腰和腿窝,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军靴一下一下踩在地上,坚实有力。
天地旋转起来,胡曼曼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
沈纪堂的脖子长长的,被他抱起来的感觉,竟分外地温暖。
自从孩提时代后,还没被人这样抱过呢。
被他的气息熏蒸着,胡曼曼又开始发软,这一次和袁明辉那时不同,这次没有恐惧,她也放任自己软了下来。
罢了,就只偷这么一会儿时光。
胡曼曼这样想,然后,她就将脑袋靠在了沈纪堂的肩膀上。
他的肩膀,好宽呀——很让人安心。
她没有回头看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而是静静地,把脑袋靠在了沈纪堂的肩上,此时,她不想再去思考任何问题,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待着。
从房子到车里的路,很长又很短。
她搂着他脖子的手臂能感受到他喉结在动,靠在他肩膀上的头也能听着他安稳的心跳,一下下的,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
什么男主角,什么小说,什么命运,全都不再记得。
她软软地往他胸膛里缩去,像是一个小小的粉团子。
他把她放在军车内,她仍是缩在他的怀里不动,沈纪堂便将她放在了腿上抱着,定定地望着她。
她的脸有些发白,但是唇色仍是鲜红欲滴。
方才他早就看过,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看起来吓坏了。
袁明辉没敢动她。
但他仍是起了杀心,他眯了眯眼睛,包括马占南,沾了这事,都该死。
天知道她最初颤抖个不停的时候,他几乎是全力地克制,望进她水漉漉带着恐惧的双眼中,才把杀人的欲望掐灭。
汽车的抖动和沈纪堂男性热气的熏蒸使得胡曼曼头脑发晕,浑身软着,渐渐的,软在沈纪堂身上的她竟睡着了,呼吸绵长。
沈纪堂勾了勾手指,副驾上的常云来忙回过头来:“少帅,有什么吩咐?”
“你先回府上,先知会大太太,再帮我办点事。”
“得令。”常云来很快下车,先另找车子赶回府上。
许是入了甜梦,胡曼曼微笑了起来,原本眉头皱着的沈纪堂也被她的笑容打动,跟着微笑了起来。
若是胡曼曼醒着,也许会惊叹一声,冰冷的沈纪堂真正笑起来,左颊竟有一个米粒大的笑窝。
她又或许会想,这是书中从未描述过的景象。
只可惜,她睡得很沉,甚至还在沈纪堂的大腿上蠕动了几下。
两人贴在一起,她的小屁股险险地靠着他的大腿根,接触的地方早就滚烫一片,微微一动,便引动雷火,烫得沈纪堂脊背微麻,狠狠地绷直了后背,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都集中在眼前这个无意中都散发着柔软幽香的女人身上。
上车前,他早已扯掉了胡曼曼身上沾血的小袄,只留了一件月白的中衣,盖着他的披风。
她太过柔软,只是抱着她,就已经让他难以忍耐。如今贴在一起,更是觉得她柔软到随便碰一下哪个地方,都是一片的酥滑柔嫩,皮肤细腻地如同上好的羊脂,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她令她心动,哪能不想?
可是,他厌透了父亲那样的花下风流,他更是一早就为自己做好打算,日后的妻子,他只要一人,且他会珍爱她如珠如宝。未大婚之前,作为一个军人,他有这样的忍耐力。
再忍一会,他额头冒汗,只一会儿,就可以了。
但梦中的胡曼曼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不知又梦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嘤嘤地哭了起来,小声的啜泣着实惹人心疼,她本就拢在沈纪堂的胸口处,下意识搂住了沈纪堂的脖子,飞快地吻在了上面,呜呜地叫着:“姆妈,别走,姆妈——”
她又是亲又是小声地哭,粉嫩柔软的唇瓣带着雾气蹭在他的喉结左右。
啪嗒,沈纪堂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断了。
他猛然低下头去,如蜻蜓点水一般,吻住了她叫着姆妈的小嘴,她迷迷糊糊间竟也张开了粉唇,他趁势而入,卷起了她的小舌头,一点点地发起了进攻。
他攻势过猛,胡曼曼喘不过气,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星眸半睁,来不及反应,便已被沈纪堂压住了后脑勺。
“少帅……”她推开他压迫过来的胸膛,努力地呼吸新鲜空气,“我,我……”
他放开她香软嫩滑的小舌,额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剧烈地喘息:“先放过你。”
她不自在地蠕动了一下,却被沈纪堂猛地抓住了手臂固定住,他低哑道:“别动。”
胡曼曼屁股下,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在那里,隔着薄薄的布料,滚烫的。
转瞬间,她便明白过来,浑身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又红又烫。
“我,我下来。”她执意坐了下来,身子软绵绵的,撑着车座才摸到边上的位置。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很快便驶入了大帅府前的大路上。
帅府内,大太太打翻了一碗佛茶:“你说什么?这是少帅的原话?”
“是。”常云来也很无奈,“少帅吩咐,让连夜准备着。”
“这,这孩子——”大太太跟着叹起气来,“总得商量一声吧。”
时间这么赶,就是马上着手,也得一晚上工夫了。
不过沈纪堂长这么大,还没跟她说过什么事,今天这是头一桩。大太太放下佛珠,走到自己卧室,打了个电话。
“喂,云龙,你回来吧。纪堂说要结婚了,今晚就得结。”
电话那头,一片推杯换盏声,沈云龙一下清醒了过来:“谁,你说谁?”
“和谁结啊?”
大太太也是一头雾水:“他也没说和谁啊,就让我准备,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