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纤雪
“成亲有十年了,有四个孩子,三儿一女。”晏萩笑道。
“世子夫人真是好福气。”这是连生了四个女儿,没生儿子,只能抱养小妾生的庶子的同知太太。
“我是挺有福气的,在娘家时,娘家人宠着我,出嫁后,婆家人宠着我。”晏萩一点都不介意让人家知道她过得幸福。
知府太太目光微闪,这个世子夫人好单纯,笑问道:“听说世子夫人这次是去库伦城探亲啊?”
“嗯,去看我的父母,还有我二哥二嫂,侄儿侄女们。”晏萩笑道。
闲聊了一会,闺秀们的诗作陆续的呈上来了,晏萩作为评审官,自然得接过诗作翻看,笑笑道:“这诗的立意好,主题明确,全诗围绕着一个香字而来……”
点评另一首则是:“这诗用词真雅,应该是经过仔细推敲……”
“此诗用了好几个典故呢,写诗的小姐博览群书……”
“这字写得好,簪花小楷……”
每首诗,晏萩都挑出了优点称赞了一番,当然都是客套话,其实这些闺秀写的诗,真的很一般,可是说实话会得罪人。矮子里选高子,晏萩和几个太太商定后,选了三首诗出来,定为前三甲。
评完诗,评画,晏萩觉得有两幅都还不错,一幅是少女戏蝶,一幅是水边赏花,“这画清新自然,文笔细腻,应景入情,妙趣横生。这幅,有水有桥有亭台有花有人物,布局合理,用色妥当,动静相映成越。两幅画,风格不同,孰优孰劣,很难比较出高低。”
“世子夫人的评点,十分公允。”知府太太对两幅画也很难取舍。
几人商定后,决定,“同为画画的第一名。”
比赛结束,知府太太送出了准备好的奖品。接着大家移步去厅中,吃宴席。接着下午听戏,唱戏的唱的是本地方言;知府太太她们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了,连蒙带猜,再者也听过几回了,勉强能听懂。
晏萩则一脸懵,这简直就是鸡同鸭讲,知府太太见状,就讲解给她听,“唱的是西萨部落里的事,那个黑脸大汉是反叛的酋长安达,他杀死了部落里的王,罗兰王子在忠臣的保护下,逃了出去,在沙漠里流亡。他渐渐长大了......和伊丽公主一见倾心,相约一年后重聚。”
“哦哦”晏萩看着舞台上的戏子在那儿倾诉衷肠,虽听不懂他们唱得是什么,但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情意。好听,她就当哑剧看吧。
知府太太继续说着故事内容,“一年后,罗兰王子依约前来,可是伊丽公主却被安达抢走了,罗兰王子乔装入宫与公主相会。安达使妖术……算命间,伊丽公主认出了王子,王子拿回了玉佩,双目复明,有情人团聚了。”
“这故事好,大团圆。”晏萩笑道。
等这出戏唱完,晏萩正要告辞离开,婢女进来道:“太太,安国公世子来接世子夫人了。”
知府太太就笑道:“世子和夫人感情可真好呢。”
其他人也打趣地说道:“伉俪情深,伉俪情深。”
晏萩俏脸微红,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由知府太太送了出去。前厅内,知府陪着傅知行在饮茶。说话间,知府太太和晏萩进来了。送走这对小夫妻,知府太太没有急着进去,坐在知府身旁,“老爷,我试探过了,这世子夫人性子单纯,不谙世事。”
知府捋着胡子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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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唱戏那个借用越剧《沙漠王子》的内容,请考据的朋友见谅。
第409章 说书先生
晏萩参加了知府太太举办的赏花会,又陆续接到几位太太送来的请柬,晏萩在京里参加这些宴会,都参加烦了,出门就想率性行事,找理由全给推掉。
可推掉后,晏萩有点不安地问傅知行,“这样会不会不好啊?”她怕会误了傅知行的正事。
“没什么不好的,用不着在意她们,想怎样就怎样,带你出来,就是让你开开心心玩耍的。”傅知行宠溺地笑道。
晏萩高兴地亲了亲傅知行,“明儿我上街买好吃的回来给你吃,奖励。”
“能否换份奖励?”傅知行笑问,他又不是她,对吃食那么的执着。
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晏萩立刻就觉察到傅知行打什么“坏主意”了,“不行,被奖励人只能接受,不能更换。”
可是就算不能更换,晚上晏萩还是被傅知行摆出各种姿势,给吃干抹净了,让晏萩深深怀疑,她练柔体术,就是为了方便傅知行的。
次日醒来昨夜缠着她的男人已经出门了,简单的吃过早餐,就在婢女和随从的陪伴下,去逛街了。勒戈城这大,逛几天都逛不完。
晏萩答应要买吃的回去给傅知行做奖励,她进了好几家食肆,买了一堆的小吃回驿站,可是中午,傅知行没有回来。他公务在身,忙碌也是应该的,晏萩让婢女们坐下来陪她一起吃过午饭,然后歇午觉。
一觉睡醒,婢女送来禀报道:“少夫人,知府太太送来一个说书先生。”
“我就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她就送来了,正好下午没听,那就听一回说书吧。”晏萩笑道。
只是这位说书的女先生说的书,晏萩一点都不喜欢,说的是一个贤妻,这贤妻主动为丈夫纳妾,而且与小妾相处的十分和睦。旁人家妻妾争宠,吵闹不绝,倾轧不断。这家妻妾交好,夫妻情厚,人人都说妻贤夫荣,一门和气。
“好了,你不必说了。”晏萩打断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你回府衙吧,跟知府太太说,谢谢她了。”
“少夫人,这个故事是知府太太让我说给您听的,知府太太与少夫人一见如故,才有意规劝少夫人几句。”说书先生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晏萩微皱眉,“知府太太要规劝我什么?”
说书先生道:“少夫人现在容颜好,得世子爱宠,可是少夫人,人无千日后,花无百日红。少夫人应该贤惠一些,为世子纳几房……”
“够了,你回去告诉知府太太,叫她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有告诉她,本县主是京里有名的妒妇,做不来那种贤惠的事。”晏萩冷冷地打断说书先生的话。知府太太怕是个神经病吧,让一个说书先生来跟她说一堆有的没的,她给不给傅知行纳妾,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们好像就见了一次面,都不熟,知府太太需要这么“好心”吗?
打发走了说书先生,晏萩气呼呼的连吃了三个桃子,冷静了下来,分析事情;知府太太让说书先生说这些,该不会是打预防针吧?知府这会子不会正在给傅知行,推销美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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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煮饭把手指头烫伤了,打字太慢,所以只好二更时才把这一章的字数补齐,抱歉。
第410章 首饰铺中
晏萩正在琢磨,外面传来婢女给傅知行请安的声音,起身迎了出去,她走到门口,傅知行正好进来,“今天没什么事吧?你……”闻到一股酒气,蹙眉,“你喝醉了?”
“就喝了几杯,没醉。”傅知行的自制力还是很强的,更何况是跟居心不良的人同桌,他更得保持清醒。
“骗人,要是就喝了几杯,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大股的酒味儿?”晏萩凑近他,“怎么还有女人的脂粉香?你去喝花酒了!你是不是去喝花酒了?”
看她炸毛的样,傅知行笑,“文大人的确召来了两个清倌儿陪酒,但她们人一进来,我就离开了。”
“那怎么会沾染上脂粉香?”晏萩问道。
“她们抹得太多,一进门,就把屋子给熏臭了。”傅知行一本正经地答道。
晏萩眸光一转,忽地笑了起来,“文大人夫妻很关心我们呢,他太太生怕我不让你纳妾,让说书先生来给我说书,试图说服我做一个贤惠的妻子。”
“找死。”傅知行冷冷地道。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洗一洗,一身的怪味。”晏萩推掇他道。
“一起。”傅知行牵起晏萩的手。
“不要。”晏萩瞪他,昨晚上还没吃够吗?大白天的又想胡闹。
“你出了很多汗。”傅知行睁眼说瞎话。小娇妻如此可口,怎么可能吃够?终身美食,吃一百年的那种。
“我等吃过晚饭了再洗。”晏萩甩甩他的手,没甩开。
“天气这么热,可以多洗几个澡。”傅知行就是要把人拐进浴室。
“你不能酒而乱……唔。”晏萩的嘴被堵上了。
“啪”在傅知行强行拥着晏萩往浴室去的路上,晏萩头上那根翠玉凤头簪不顾发丝的挽留,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哎呀。”晏萩推开傅知行,弯腰捡起了玉簪。
“都断掉了,还捡起来做什么?改天我另外帮你买好的。”傅知行伸手要拿走断簪。
“当然要捡起来呀,这是你祖母送给我的,现在断掉了,要怎么办?”晏萩着急地道。
傅知行没想到这玉簪是澄阳大长公主送的,“只是断了两截,用金给锔起来就可以了。”
玉断可用金锔,晏萩有听说过,“那你明天有没有空?”
傅知行立刻道:“我陪你找一个手艺好的工匠,一定将它锔的看不出痕迹来。”没空也得抽出空来。
“好。”晏萩找了个匣子将断簪装起来,准备明天带去首饰店。
次日出门之前,晏萩找了驿长打听勒戈城内哪家首饰店的手艺比较好。驿长如数家珍,“瓒珠楼的珠饰是一绝,瓒珠楼有专门的养珠池,各种稀奇珍贵的珍珠都能在楼里找到;点翠院的点翠…..璀璨阁的宝石……要说金玉饰件做的最好的,还得是金纳福。金纳福有不少手艺高明的师傅,不过年前老东家故去后,有几位师傅请辞了,现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子还是有的,少夫人可以上那儿瞧一瞧。”
“驿长对这些到是了若指掌。”晏萩没想到能得到如此详尽的介绍。
驿长老脸一红,“拙荆喜欢,无事时,常与人去这些店铺走动,回来就跟卑职念叨,卑职也就记住了。”可惜他没多少俸禄,妻子只能过过眼瘾。
晏萩笑了笑,若不是傅知行要一起去,把驿长的妻子叫上做陪同,其实也挺好的。
出了驿站就往金纳福所在的彩宝街去,进店,晏萩就发现金纳福的生意有点惨淡,仅有两位女眷在柜上瞧首饰,伙计见有客进来,又衣着不俗,连忙迎上前,施礼问好,“公子,太太,楼上请。”
“不急,我要锔个首饰,让你们的师傅瞧瞧能不能锔吧,若不是不能锔,我好另外寻地方。”晏萩瞧着这店子这般冷清,就想换一家。
小草将匣子放在柜台上打开,那伙计听到是锔首饰,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下去,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屑,“店里不锔首……”可等他看清匣子里装的是凤头簪,那点不屑没了,笑得眼都眯了起来,“这位奶奶,你簪子玉质好,雕工精,满勒戈城都找不出第二份这样的。”
“这是京里工匠的手艺。”晏萩淡定地道。
旁边在打盹的掌柜一下就醒过来了,挤开伙计,拿起那玉簪,仔细一瞧,就看到了簪尾上的标识,小眼睛瞪得更大,宫、宫制,这位奶奶莫不就是路过本城的安国公世子夫人?
贵客进门,得好生招呼才是。
掌柜殷勤地笑道:“少夫人,这簪子,店里的师傅能锔,您请楼上坐。”
“刚才这伙计说店里不锔。”晏萩讥笑道。
“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少夫人别见怪。”掌柜的陪笑道。
晏萩看着傅知行,傅知行微微颔首,晏萩就笑道:“那就去楼上坐坐吧。”
刚上到楼上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楼下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问道:“我这玉佩摔坏了,你看看能不能将它修好?”
“小姐,这玉摔坏了就是摔坏,可没修黏。”伙计答道。
“可刚才那个妇人的玉簪摔断了,你们能锔,我们这玉佩怎么就不能修好呢?”另一个女声略微尖利地道。
这是来了个与她较劲的?
晏荻蹙眉,伸长脑袋往下看,店堂内又多了两人,看衣着打扮应是一对主仆。居高临下的,看不相貌,可是想起昨天的事,晏萩眸光一转,“世子爷,看看下面那位美人儿,你可认识?”
“不用看,肯定不认识,我就认得一个美人儿,如今就坐在我面前。”傅知行认真地道。
晏萩瞪他一眼,有外人在呢,别乱说话好不好?
傅知行笑笑,“掌柜的,这首饰锔好,要多少手工钱?”
刚在旁边装透明人的掌柜,立刻笑道:“世子爷就给五十两辛苦钱给,再拿二两金子抽金线,保证给您锔得一个纹子瞧不出。”
“这价格还算公道,那几日可成?”晏萩问道。
“后日就能锔好。”掌柜的笑道。
“行,簪锔好了,就送去驿站。”晏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