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rkin2799
她一岁了,时月有点抱不动她了,果断扔给了她爹。
慕容野单手抱着女儿,另一手将同样的一只小金锁挂在时月脖子上∶“你的。”
“我也有?”时月低头看看,同样的款式,只是她的大一些,同样凿着她的名字。
纯金打造的,沉甸甸的,时月嘿嘿笑着将它收进衣领里,推着慕容野∶“快走快走,要迟了。”
喜气洋洋的棉棉被放在大殿地上,一群大人将她围了一圈。
面前是各种各样的小东西。
时月一手牵着小季益,一边鼓励她∶“棉棉,抓呀,看喜欢什么。”
棉棉坐在原地,兴奋地拍了拍手,压根不知道她娘让她抓什么。
李丞相又喜又愁∶“这愚儿。”
林氏掐了他一下∶“不要胡说,我们棉棉聪明着呢。”
棉棉终于在时月源源不断地引导,和大家持续的起哄中,慢慢朝刀剑爬去。
越女挑眉∶“这丫头有出息啊。”
李定邦望了她一眼,没想到棉棉看了会刀剑,又朝算筹爬去。
李锦乐大喜∶“做生意多好啊,跟小舅学做生意!”
算筹也不是她最终停留的地方,棉棉又看上了纺锤。
轩辕王后和林氏双双说∶“女子能织善造也不错!”
棉棉就像一个花心的大蝴蝶,这个看看,那个闻闻,没有一个想抓在手里的。
她爬向书本的时候,李丞相欣慰,但是很快她就转向了一枚纽印。
时月看向慕容野——那不是他的私印吗?什么时候放下去的??
小季益蹲下去看妹妹,棉棉伸手朝慕容野的印抓去。
悼公既欣慰又忐忑∶“这丫头,是要女承父业啊。”
然而,花心大萝卜时棉棉小朋友,在抓的一刻又反悔了,径直朝着小季益爬去。
在众人惊讶、怀疑的眼神中,她一把抓住了小季益!
小季益被妹妹抱得不知所措,棉棉很开心地往哥哥怀里钻∶“咩~”
围观的大人们都傻了,李锦乐说∶“抓住小季益是什么意思?”
“棉棉以后要嫁给这小子吗?”
他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小季益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六岁的他已经知道什么是嫁人了。
棉棉搂着他,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她自己懂的语言。
“妹妹……不行。”小季益推着她。
慕容野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斜了小季益一眼,仿佛在生气女儿为什么什么都不要,偏偏看上了这小子。
“开宴。”
这一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太子宫的气氛,时月搂住小季益∶“益儿,别放在心上。”
小孩子长大了,心思敏感多了,小季益犹豫了好一会儿,抬头问时月∶“姐姐。”
“季家,是不是来人接我了?”
季家来人了?
时月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当天晚上,她和慕容野躺在床上。
“你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啊?”时月轻轻顶了他一下。
慕容野将手从额上拿下来∶“什么?”
“季家来人了吗?”
鲁公薨逝,太子临继位,原本被狠狠打压的三桓又有了卷土重来之势。
这次不一样,季卓死了,季肥这一脉只剩下几个没什么能力的庶子。
他们忽然就想起了流落在外的小季益。
毕竟他是季康的嫡出子,是季氏唯一的嫡系。
慕容野点头∶“孤以为,你不想让他回去。”
时月确实舍不得,他这么小,季家又那么乱。
可是今天小季益对她说,想跟着那些人回去,想给他爹娘报仇。
时月这才发觉,这孩子比她想的早熟很多。
慕容野将她拥入怀中∶“孤早跟你说过,你养孩子太仁慈。”
“只能养出来绵羊,养不出狼。”
时月锤了一下他的胸膛∶“你这是在说我不行啊?”
“盛世才需要绵羊,乱世之中只有狼才能活下去。”
慕容野将她往怀里一按∶“无妨,你与孤的儿子,将来孤亲自教养。”
“你哪来的儿子啊?”时月白了他一眼∶“做梦梦来的?”
说到这个,慕容野也很疑惑。
明明怀棉棉的时候特别顺利,甚至在两人没有丝毫防备的时候,她就来了。
但是他们成婚有大半年了,前后脚成婚的李诗兰肚皮都圆滚滚了,他们的二胎仍然没有动静。
慕容野问她∶“孤不够勤快?”
时月想推开他∶“你还不够勤快?饶了我吧。”
“知道什么叫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吗,这东西强求不来的。”时月得意洋洋。
慕容野的手贴在时月的小腹上,威胁道∶“怎么强求不来,孤若非要强求呢?”
时月心叫不好,想溜下床又被他拽了回来∶“我跟你说着正事呢!”
“那你继续,在被窝里……慢慢叫夫君饶了你。”
第99章 099[正文完结]
悼公四年隆冬, 濮阳。
临近年关,不少活动和生意渐渐停了。
昨天,城门外的招聘处出了放假通知, 他们只工作到腊月二十五, 让有意愿找份工作的百姓抓紧时间。
九娘搓了搓手心,牵起儿子的手∶“别紧张, 先生平时怎么教你的, 就怎么写。”
小水抱着笔墨,哭丧着脸∶“不行娘,我害怕, 算数学得最差了!”
惊锁好门,将儿子的脑袋一按∶“考完试跟先生道歉去。”
九娘附和∶“就是, 辛辛苦苦教了你一年, 就学成这样?”
学堂正值期末考,小水最害怕的算数课是最后一门考试。
清早,九娘要送儿子去考试,惊则要去衙门当值。
小水垂头丧气∶“爹、娘,那我还能跟你们回村过年吗……”
“我想哥哥姐姐们了!”
九娘嗔他∶“你是想回去玩了!”
惊说∶“衙门有十日年假, 回家也得。”
九娘说∶“当然得回去,咱们土里刨食出身,到哪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 我给阿翁阿姑准备了东西, 到时候带回去, 保管羡慕坏她们!”
一家三口的背影渐渐远去。
……
城门口, 一辆牛车缓缓靠近,士兵上前阻拦∶“停!把你们的验都拿出来。”
「验」是一种身份证,上面写着持证人的姓名籍贯家庭住址,还有兄弟姐妹一类,用来验证身份。
车婆婆握着竹牌做的验∶“这就到……城门啦?”
她眼睛看不见,只能靠耳朵听∶“这小子是西山村的口音哩,俺认得,俺认得!”
英娘手里也攥着一个∶“对呀婆婆,你有好些年没来过濮阳城了吧?”
验身份的是个新兵蛋子,今年才十六岁∶“对啊老姨,俺就是西山村的,你耳朵好。”
“俺也是西山村的,后来嫁去桑村。”车婆婆凭着声音把验递过去。
“哟,老姨还跟俺是一家人啊。”小兵验完身份∶“老姨高寿,都七十啦?”
“这验您拿好!”
车婆婆笑眯眯的∶“现在年轻人,真懂礼。”
驾车的是老族长,他爽朗大笑∶“阿姐你是许久没来了,咱们濮阳城现在不一样了。”
士兵验完,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老族长扬起鞭子∶“多谢,俺们走了!”
牛蹄子敲击在青砖街上,城门士兵引导他们走辅道∶“铜雀大街主道是不样牛车上去的,您得走旁边。”
老族长连连点头∶“这条新路来过,俺熟,多谢小哥。”
车婆婆眼睛看不见,但是她耳朵里听见的都是热闹非凡的叫卖声。
“红糖嘞!鲜柘熬的红糖,甜得嘞!”
“红枣糕,香甜软糯的红枣糕!”
“咣咣咣!”这个是官府的大铜锣∶“精盐来了!”
“今天下午,到后天晚上,三天,记住了是三天!衙门在东市、西市各有摆一个盐摊,想买盐的,记得拿着各里的盐引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