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见鬼发家致富 第27章

作者:蒋淮琅 标签: 种田 灵异神怪 强强 穿越重生

  但若说高人们全是骗子,也不尽然,她还是遇过几个真高人的。那些人貌不出众衣不光鲜,举手投足也并无高大上风范,平凡如路边下棋大爷,外卖小哥。可是当他们出手收拾那些厉鬼邪祟的时候,自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脱俗气质,哪怕人长得磕碜了点儿,仍然可以引得无能的陈姜眼冒红心,心生崇拜。

  还有那个给了她三根短香的人...鬼...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的家伙,法术十分厉害。

  陈姜羡慕他们有道家手段,高人们却也羡慕陈姜不需使用任何法力就可轻松见鬼。据他们说,有阴阳眼的人本就极少,而如陈姜这样不但能见鬼,还能与鬼像正常人一样交流沟通,并且能通过颜色判断鬼子性质的人,万中,不,亿中无一。

  陈姜:所以呢?

  又有什么卵用?这许多年,她见过红的白的黑的蓝的紫的鬼,还有该滚不滚的绿祖宗,各种性质了如指掌。见了白的可以唠几句磕,见了红的要警惕命案发生,见了蓝的要听诉不完的苦衷,见了黑的拔腿就跑,免得被附身玩弄。见了紫色的则要客气点儿,那都是生前为人间做过大贡献有功德在身的人,下去也一定会走vip通道投个好胎的。

  只能被动地跟随鬼子性质改变应对方式,她没办法,她没有作威作福的手段啊。

  再集一个色儿就可以召唤神龙了,陈姜有时会自嘲地想,召来自己没法术也使唤不得,要么当个宠物养养?

  这种想法只是聊以自娱苦中作乐,前世至死,她并未见过七彩,于是一直认为世间鬼魂只此六色。

  穿越真有趣,原来这所谓的八百年前,是有第七种颜色的。

  陈姜看到金光闪闪的王西观时,心中还不免好奇,金黄色的光芒又代表了什么性质呢?这种鬼的族群后来是怎么灭绝的?

  绣坊老鬼的扬声恶骂没能引得那人丝毫眼风,他意味不明的微笑却让陈姜猛然警醒。不对啊,王西观不至于啊,晌午时分还去绣坊找老婆,出门还放狠话呢,怎么这么点儿功夫就让鬼给上身了?

  关于鬼附身,那次遇险后陈姜请教过高人,结合自身经验得出结论,这是一门对鬼的性质,能力包括智商都要求很高的技术活儿。大多局限于黑鬼范围内,这种鬼回阳意识强烈,对人间无比热爱无比留恋。当然,大家都不想死,可并不是所有鬼都能有黑鬼的信念,黑鬼生前捞偏门的居多,心狠手毒,无情无义,有些还背负着重大罪孽,下了地府没好日子过。它们其中一些高智商犯罪鬼群,死后自带诱力,偶尔撞上几个夜里不回家的倒霉孩子,就可以在人间最后逍遥几日。

  但阴阳秩序是公平的,说七天就七天,上了身也只有七天,七天一到自然脱体而去。只是被上过身的人可能就要缠绵病榻好几年了。

  而且,上身也是有条件的,首先对象得是敏感阳弱体质,其次在阴阳交替的深夜时分,人气清淡的场所,才是它们作乱的好时机。没听说过午时日头最烈,阳气最壮,满大街都是人,鬼子连飘出来见天光都痛苦不堪的时候,能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

  这只鬼就做到了,王西观被上身可以肯定。不然他一个中年男性不会对着一个陌生小丫头直眉愣眼的盯,莫名其妙的笑,还发光。有蹊跷啊,难道是特意来找她的?

  王西观笑完了脚下一动,冲着陈姜扬了扬眉:“哎!你!来!”

  一字一蹦,像声障人士学说话似的。

  绣坊老鬼看看他又看看陈姜:“大仙,王西观怎么着,是....认识你?”

  我特么怎么知道他认不认识我?陈姜暗骂一句,不知怎的心里慌起来,迅速收回目光,假装没听见抹脸就走,走得又快又急。对于不知性质的鬼子,暂时还是退避三舍的好,他那么有能耐,大白天上活人跟玩儿似的,弱鸡陈姜哪里是他的对手,万一提出什么不靠谱的要求,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离茶棚还有不到百米的距离,陈姜简直快跑起来了,一见廖氏母子就忙道:“走走,赶快回家。”

  廖氏见她满头是汗,神色慌张,不禁跟着慌张起来:“怎么了姜儿?”

  “没事没事,走走走。”她拖起在棚柱子下头昏昏欲睡的陈百安,急吼吼地想走,刚一出茶棚,就见不远处明晃晃的太阳底下,王西观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阳光耀眼,他周身的金光更耀眼,耀得陈姜眼都快瞎了。

  一股无名恐惧从灵魂深处冒出来,很快包裹了她全部身心,前世今生,她第一次感到这般恐惧。鸡皮疙瘩一粒一粒鼓起,头皮发紧,腿脚发沉,心口后背的汗冰凉凉的。

  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根本不认识王西观,他不是在对我说话对我笑。陈姜催眠自己,左边拉着陈百安,右手举着伞,头也不敢偏一下,僵硬地朝城门走着。

  顺利地出了城,上了牛车,没有绣坊老鬼的纠缠,也没有别的鬼东西出没。陈姜低着头,感觉车子已经颠动起来,才谨慎回转半边脸,抬眼往城门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不打紧,吓得她恨不得立刻把整个人都缩在廖氏身后。

  那王西观竟然又站在城门口,朝着她离去的方向,露出诡异笑容。

  卧槽!陈姜惊恐不能自抑,这金黄鬼子到底想干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一路陈姜犹如惊弓之鸟,安稳不了片刻就神叨叨地猛一回头,冲着来路左瞅右瞅,瞅完了就皱着小脸,嘴里发出吸气声,而后埋头念念有词。一惊一乍地把同车人都看傻了眼。从县城到村里的官道两边不是农田就是荒野,除了擦身而过的牛马车外,几乎看不到人烟,没人知道她在瞅什么。

  陈百安和廖氏坐在她两边,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别人听不真切,他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陈姜的念念有词是在骂人,例如:去你娘的,滚你的蛋之类,还有些话他们不懂,但听那语气也知干净不到哪儿去。母子俩一路上对视无数眼,互相都看出了对方的担忧,姜儿身上还是有不妥啊。

  他们若是跟陈姜一样有阴阳眼的话,相信也会跟着一起骂脏话的。从城门口第三次见到王西观开始,回家的这一路上,陈姜又看见了他至少五六次。

  有时在道边站着,微笑看着牛车从他眼前驶过;有时在树后别着,露出半张脸和翘起的嘴角;有时甚至就贴着车架,在陈姜一回头的时候正与他的大白脸碰个正着,然后笑嘻嘻目送车子慢慢远去。

  光天化日鬼吓人还行!

  陈姜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就算被上了身,但王西观是个活人,有肉身的活人,同车人不可能看不见他的存在,可是从反应上判断,他们真的看不见。

  不仅如此,影子这个没用的东西,正在竹筐里哼小调呢,偶尔听陈姜骂人还伸头出来笑两声,显然也看不见这个出城后的王西观。

  而且他神出鬼没速度极快,有时牛车还没到,他已经先在路边等着了......好可怕,没人能救她,若他对陈姜有恶意,没人能救她。

  回到大槐树村时至傍晚,陈姜已被这鬼的闪现绝技秀得一脸麻木。她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对付一般鬼子的视而不见不起作用,不如沟通一下。大神你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谈,只要不是要她命,能帮的忙一定帮,哪怕遭次报应也认了。

  刚进门放下筐,陈姜还没来及跟廖氏说一声,门外就扑进来一条绿影。

  “小姜,小姜,你可算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影子飘过来,奇怪地看着急吼吼的赵媞:“咦?是你啊,你怎么还没去投胎呢?”

  篱笆院外,诡异的王西观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屋里的陈姜,嘴角笑容弧度古怪极了:“来,你,来。”

  陈姜用力拍了拍脑门,糟心鬼子撞一块儿了,今天又是大凶。

  赵媞压根不看影子一眼,自顾噼里啪啦道:“袁熙过几日要离开凤来镇回京,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是跟着他走呢,还是在这里等他回来?他给我上香,说让我来跟着你,可是我放心不下。杨氏贼子早已将我大周忠臣良将除尽,京中尽是佞奸走狗,他这一去危困重重,我好怕再也等不到他回来。你说,我该怎么办?”

  影子莫名其妙:“你在说啥呢?”

  陈姜做了两个深呼吸,平静脸色,对僵立一边满脸惧色观察着她举止的廖氏母子道:“你们把东西收拾收拾,我出去转转。”

  待陈姜出门,廖氏一把攥住儿子的手:“三郎,三郎,你妹妹她不对劲,我早就想说了,她一直不对劲,就算见过阎王老爷,可说话,做事,处处都跟以前不一样,一个人的性子咋会变那么大呢?那日老宅宴客,她能看出新姑爷身上的阴气,今日更是古怪,疯疯癫癫骂人......你也看见了,她是不是鬼上身了?她还是不是我的姜儿?”

  陈百安紧紧抿着嘴,不知该咋回答。

  陈姜仍是走去了上回跟赵媞谈话的家后山荒地,太阳西沉,威力渐减,赵媞飘在她身后,影子飘在赵媞身后。而那个恐怖的王西观,仿佛知道她的目的地一样,早已站在荒地上,黄亮亮的,像个小太阳似的。

  没搭理他,陈姜先对赵媞道:“今天太阳这么大,你怎么过来的?”

  “我跟着阿桃来的,她知道你家所在。”

  “嗯。”陈姜声音有气无力:“以后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几遍,就知道我在哪儿了,有什么着急的事可以找我,没事就不要骚扰我了好吗?”

  赵媞撅了撅嘴,影子在一旁眼睛瞪得老大,诧异指着陈姜赵媞:“啊!你俩在说话,你能看到她!你能跟她说话!”

  陈姜理也不理她,接着道:“袁熙的事你不要管了,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已经尽力去劝了,他不听我也没办法。既然他想完成你的遗愿,那就是做出了对命运的选择,结果是好是坏,都由他自己承担。你别的心也操不过来,就祈祷他能成功,你能早日投胎吧。乖,听话,回去吧。”

  “小姜......”赵媞又悔又急,所谓复周遗愿是自己说出来的,可到了袁熙真的要去做时,她又恐慌不已,生怕断送了赵袁两家最后一条血脉,“要不然,你去传我旨意,不反楚了,算了,让袁熙好好活着吧。”

  陈姜哼笑一声:“把我当工具人也不要太顺手了,一时一出我欠你的?有事呢别烦我了。”

  说罢转向王西观。她余光看得清清楚楚,这恐怖分子在她们说话时一点一点往前挪动,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一张中年男性的脸上带着违和的好奇探究表情,歪着头,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您好,我是陈姜,您贵姓?”陈姜扯起假笑,冲他友好地打招呼。

  这下赵媞和影子一起叫起来:“你在和谁说话!”

  王西观个高,把头往陈姜脸前低了低,仔细瞧瞧她的五官,然后笑道:“师。”

  陈姜心一揪:“尸体的尸?”

  “师,焱。”

  陈姜沉默,有这么巧的事?后世那个给了她三根香的人...或者鬼,也姓师。

第35章 真有点舍不得

  这个姓本就不多见,偏偏活了两世撞见的奇人异鬼还都姓师。难不成是祖宗后代一家子的关系?

  靠谱啊!陈姜兀自天马行空地联想起来。她没见过金黄色的,是因为从没遇上姓师的鬼,如果这个师氏血统与常人不同,譬如是修道的,捉妖的,玩蛊的等那些奇奇怪怪的隐世家族,活着时就具备超出凡人的本事,死了自然也不会流俗,说不定黄光就是师氏独有光芒呢。

  人会进化,鬼也会,经过八百年沧海桑田,师氏已经牛逼到可以把光给收敛了叫人看不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她就说上辈子那个姓师的常常行踪诡秘,深夜出没,而且谈吐玄妙,神神鬼鬼的呢,原来真的是个鬼啊!

  脑洞有理,颇能说服自己。想到那个家伙,陈姜心里没来由地升起暖意,不自觉又摸了摸胸口,再看“恐怖分子王西观”,惧怕消散了,竟然还生出几分亲近感来,这是他祖宗诶!师先生,我看见你祖宗啦!她脸上挂了真诚的笑容。

  “原来是师哥,呃,师兄......”好像哪里怪怪的,“师焱兄,你好你好,不知找我有何贵干,尽管直说。”能帮肯定帮,就当还人情了。

  叫师焱的王西观也一直保持着微笑,听得问话后,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脸面越俯越低,越俯越近,眼看就要脸贴脸了。

  虽然一丝呼吸也感觉不到,但陈姜还是尴尬地向后退了一步,“师...师焱兄不要这样,我还是个孩子。”

  您老顶着个四十来岁男人的皮,对十一岁小姑娘摆这种姿势不太合适吧?

  赵媞和影子看她对着一块空地问好,说话,呈羞涩状缩起肩膀,彼此互视一眼,大惑不解。是,你还是个孩子,难不成有人要对你做些什么?

  “小姜,你没事吧?”

  陈姜没有回答,因为师焱这时候突然探出双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肩膀。

  陈姜慌了,师老祖宗可不知她与自己后代孙辈有交情,这是还想害她?下意识挣脱叫道:“不!不要上我身!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不要上我身!”

  赵媞率先察觉不对劲,小姜为人处事随和世俗,但她可没忘国师说起此人时的敬畏。尊主大人能看见她们这些鬼,说不定还能看见一些鬼也看不见的东西呢!看尊主不自然地挣扎后仰那样儿,莫非是有厉害的妖怪来了?

  她吓得一退八丈远:“尊尊尊,姜,我先走了,改日再来!”说罢头也不回地飘了。

  影子受到她的感染,也慌张飘远了些:“你咋啦?中邪啦?你能听见我说话吧?”

  陈姜害怕之余有点生气,两个都是没用又累赘的东西,胆子小还没义气!

  师焱并没对她做什么,他只是捏着陈姜的肩膀,再次专注地看她眼睛,见她骇极闭目,还说:“睁。”

  陈姜趔着身子,颤巍巍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师焱不满意,自己上手把她的眼皮撑大了些。手指冰冷,陈姜的心脏也冷。

  看了一会儿,师焱放开了她,道:“哦。”

  什么祖先后辈,什么师先生,什么人情暖意,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陈姜再一次意识到她的无能无力,面对一个能附身,能闪现,能轻而易举挟制活人的厉害鬼,她只有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份。

  “师兄,有什么话好好说,咱别动手行吗?我...我害怕。”陈姜哆哆嗦嗦。

  师焱笑,举起一根手指戳了戳她脸蛋,道:“蛋,魂。”

  陈姜面皮不停抽搐,这鬼语言有障碍,障碍得还不轻,忙狗腿道:“你是想说混蛋吗?来跟我念,混,蛋!”

  师焱摇摇头,往远处影子所在瞧了瞧,对她招手:“你,来。”

  影子躲在一块石头后面,正紧张兮兮地观察陈姜动静。陈姜又暗道,他语言有障碍,脑子好像也不好使,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智障且强大,简直无解。

  “师兄,她看不见你。”

  师焱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往自己胸口拍了一下,陈姜没有任何感觉,影子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嚎叫:“啊!妖怪!”倏地转身往山上窜去,极快,绿影子一闪就不见了。

  唉,能指望她啥呢?连个精神鼓励也别指望有,陈姜无语望天。

  那天稍晚,陈姜回到家中,廖氏仍旧做好了饭,母子仍旧等着她回来一起吃,但在过程中,没人和她说过一句话,饭前饭后的气氛沉闷压抑。

  到了睡觉的时辰,廖氏在外屋磨蹭到深夜才进房来,贴着边睡下,整夜没有翻一次身。

  陈姜当然注意到了母子俩的异常,但她心事重重,也无精神开口询问安抚。

  师焱并没提过任何要求,仿佛跟着她回来一趟就是为了看清她眼珠子的形状。他对她说:“明,日。”

  说罢他盯着陈姜,直到听到她回答:“好。”这才又拍了下胸口,大摇大摆地从她眼前走掉,陈姜只眨一下眼,黄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还约上了,明日干啥?是明日来提要求,还是明日要她小命?陈姜不知自己为何要答好,可是被他盯着的时候,除了这个字,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忐忑不安,一夜都在琢磨如何能使师焱放弃缠她的方式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