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见鬼发家致富 第99章

作者:蒋淮琅 标签: 种田 灵异神怪 强强 穿越重生

  乔氏拦着路,苗儿又不知跑去了哪里,耽搁太久,小屁孩在车厢里哭闹不止,平妻也不停催促。陈恩常只好和万氏一道把疯狂踢打的乔氏拖进厢房,硬是锁了门,让车夫动车。

  苗儿在陈姜家坐立不安地等了半个时辰,听小冬说她爹已经离村,忙回了家。不顾奶奶的责骂,一头扎进屋里:“娘。”

  乔氏污脏不堪,正傻愣愣坐在地上,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大哭起来:“苗儿,苗儿你没走,你有良心,还是我闺女有良心,你爹没良心啊!”

  因为儿子突发意外,陈恩常刚回家时吹过的牛没能兑现,直到他走,也没给乔氏留下一文钱。为了五十两银子,乔氏和娘家断绝了来往,守活寡守了六年。如今丈夫俨然成了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从未在那个女人欺负她时说过一句公道话,说走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她再无念挂,不仅心死,甚至恨起这个男人来了。她想,他抛妻弃子该死,那个女人明知他有妻女还犯贱肯嫁,也该死,那个小崽子根本不配出生,都该死!

  从此,乔氏诅咒的人里又多了两个,每天不骂上两三个时辰不会住嘴。

  大约两个月后,万氏的噩耗乔氏的好消息传回了村里。陈恩常因明目张胆贩卖私盐被抓,青州知府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摸到了他在另个州的窝点,联合当地官员,将制贩运一条龙的地下盐庄摧毁,还顺藤摸瓜打掉了一个非正规人牙组织,解救出几十名良籍少儿。

  陈恩常的大舅哥,媳妇和十几个同伙全部落网,现抓现审,更审出几桩人命案来。不出一月,此案审结,从犯流刑,主犯秋后。

  审得这么快,当然是陈姜的功劳,她写了封信走官方渠道加急送往京中。朝廷派了个监察官专案督办,人抓齐了,大刑用上,这帮地痞流氓哪里顶得住,一个比一个撂得快。

  陈恩常在大狱里直待到第二年的秋风起时,才再次见到了陈姜。

  他每一次被提审行刑都会报陈姜的名号,喊着自己是护国天师的三叔,亲三叔,贩私盐陈姜也有份,可是没人理会。那些官员们充耳不闻,该打打该抽抽,从没客气过。

  他一开始想,陈姜真是个没用的一品官,掌握实权的人压根不买她帐,也就落个名声好听了。后来,他听到一个喝醉的狱卒说,别整天把陈天师挂在嘴边了,攀得越欢,死得越快。

  乍一听他没能理解其意,以为陈姜得罪过人。可是后来万氏来探监,哭着告诉他求不动陈姜的时候,他察觉了不对劲。

  万氏说,那丫头记恨着你当年推她下山崖子呢,手里还捏着你杀过人的事,不给你添罪名就不错了,不会帮你的。

  陈恩常说,我没杀人啊!要说杀,也就是推了她之后发现没气了,把她埋了。她不是自己又爬出来了吗?

  万氏说,啥?从山崖子上掉下来又被你埋过都没死?这丫头命这么大,怪道她能抖起来了。

  陈恩常越想越不对劲,是啊,当年陈姜从几丈高的山崖子上摔下去,口鼻流血,当时就没气息了。自己用手刨坑刨了好久,埋她下去的时候身子都硬了,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临刑前两日,陈姜来了。面对大牢里陈恩常五体投地的磕头求救,她只是笑了笑,道:“来,陈三叔,把手递给我,有人想见见你。”

  陈恩常疯了。直到被押赴刑场还在狂躁地大喊大叫:“假的!她不是我侄女,她是个鬼!附身的鬼!她害我!是她害我!”

  那个残疾孩子爹娘舅舅全被抓走,无人可依,被万氏带回了家,交给乔氏养。乔氏很高兴地答应了,当天晚上就因为他不肯吃杂粮饼还骂人,下手狠揍了他一顿,脸上都打出了巴掌印。

  陈恩举去给三弟收尸的时候,陈姜正带着影子在青州大街上闲逛。

  秋风瑟瑟,天气阴沉沉的,街道上行人不多,但这并不妨碍陈姜心情愉悦。

  “有没有感受到那种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痛快?”

  影子撇嘴:“有啥痛快的,活着见我吓晕,死了见我又吓跑,连想骂他一句都不成呢。算了算了,你有这个本事不早说,让我跟娘说两句话,我才痛快。”

  陈姜嘿嘿笑:“行,等娘老了,快寿尽的时候,我让她见见你,现在别想了。鬼不可通人,天上会劈雷的。”

  “我就想现在说。”

  “想说什么呀?”

  “嗯......”影子说不出来,她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

  娘挺好,哥也挺好,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对陈姜好。陈姜就是她,她就是陈姜,对陈姜好,就像对她好一样。如果这时候让他们知道她已死了,肯定会很难过吧?没什么非说不可的话,还是别让他们难过了。

  “不说了。”影子终究是长大了,学会了为别人着想。

  又逛了一会儿,天空飘起蒙蒙细雨,陈姜撑起伞,见路边有个卖零嘴儿的货郎收摊,草架子上的糖葫芦还剩一支,他正吆喝着:“糖串儿最后一个,五文便宜卖啦!”

  陈姜从荷包里摸出铜板,买下了糖葫芦,正咬了一口,听影子道:“我也想吃,啥味儿啊。”

  “又酸又甜的,回家给你做,要多少有多少。”

  “你做的东西不好吃!”

  陈姜笑了,突然转向默默跟在身后的师焱:“你还想吃鸟蛋吗?”

  师焱一怔,半晌才道:“不想吃。”

  不想吃了,那只是一个调侃,一个表达他对找到蛋魂很愉快的玩笑。也许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吓唬过鸟蛋,不要调皮,调皮就把你吃掉。

  陈姜咬着糖葫芦,甜甜的滋味在舌尖上化开,果肉却似乎有些老了,后味是淡淡的酸苦。

  为了证明自己能做出有滋味的纸扎,陈姜回家研究了一日,把醋汁里加上芽糖,熬稠后厚厚刷在纸糖串儿上。但那玩意儿难烧,纸糖串儿一燎就没了,糖醋汁透不进去。后来她又想了个办法,外皮多做几层,每层都刷一遍,厚实些,烧得也慢些。这回影子终于有了令人惊喜的反馈。

  “酸的,甜的,我吃到了,真的有味道!”

  夜半的院子中,影子身边漂浮着一大堆“没滋味”的糖葫芦,都是咬了一口就扔掉的试验品。手里拿着的这只圆又壮,影子啊呜咬上一口,吃得津津有味:“原来糖串儿就是这个味儿啊,小时候货郎来俺们村卖过,奶奶舍不得买给我吃,就舍得买给大郎哥,哼!其实也没啥好吃的嘛!”

  陈姜欣慰:“好了,以后我能做出有味道的菜了,把菜品外壳多包几层,里头放佐料就行。你还想吃什么,来道佛跳墙怎么样?”

  “啥是佛跳墙啊?我想吃芝麻糖饼子,里头全是芝麻全是糖的那种,你能做吗?”影子说着话,啃着糖串儿,很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再转回来的时候,她脸色变了。

  “哎,哎......你看见了吗?”

  陈姜还沉浸在创造新菜品的构思中,“看见啥?”

  “门。”

  “......”

  离别突如其来,陈姜毫无心理准备。而影子压根不知发生了何事,她只是对身后出现的一道发着光的门感到好奇。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陈姜执念已解,即入轮回。”

  “不是......”怎么就突然解了,她的执念是啥呀?一个糖葫芦?“她不是一魄吗?会轮回去哪里,你还能找到她吗?”

  师焱点点头:“本君已下印记,自可寻到。”

  陈姜不知所措,看着影子,她走近几步:“小鬼别吃了,快去再看你娘一眼,你哥,算了,你哥来不及了。你听我说......你,你要去投胎了。”

  影子惊呆:“啥?”

  “你身后的门就是来接你的,走进去,你就可以投胎,重新做人了。”

  影子天天喊着投胎,真等到了机会,她却陷入茫然:“为啥这么...也不说一声,投胎啥样的,疼吗?”

  失落涌上陈姜心头,伴着酸楚,伴着不舍,比赵媞走时不舍更多。影子没想到,她也没想到,到了此时,她有一种手足分离的伤感:“不疼,到了下面,有人会帮你的。其实,我一直瞒着你,早在一年多前,赵媞已经先下去了。”

  影子嘟囔:“早猜到了。”

  “所以你不用怕,下面有你的熟人。你乖乖的,我给你的那些东西都可以在下面用,别耍脾气,鬼差大人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此生命短,无辜被害,阎王爷会怜惜你,让你来世投一个好胎的。”

  陈姜说着看了一眼师焱,他没表态,神情却十分温和。

  小鬼拿着糖葫芦,呆呆道:“好,那...我就走了?”

  等一下。”陈姜觉得还有话没交代到位,但仔细想想又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眼见小鬼身上的绿光亮起来,她急忙道:“快去看看你娘。你记着我,等着我,我会找到你,下辈子我们还会在一起的。”

  小鬼没说话,默默飘进了廖氏的房间,绿色光华从窗纸上映出来,片刻后陡然一闪,窗内重归黑暗。

  陈姜站在突然安静下来的院子里,很久回不过神。

  八年了,影子的执念竟是幼年没能吃到的一根糖葫芦,谁想得到呢?她表现过嫉妒,尖酸,贪婪,听过无数八卦,说过无数坏话,要过无数次东西,却从没提过她想吃一根糖葫芦。

  为什么?是觉得这心愿小到不值一提,提了丢面子伤自尊吗?就像赵媞一样,在国仇家恨面前,不肯承认她想要的只是儿女情长。

  陈姜长长叹了一口气,望向师焱:“为什么不把小鬼与我融合了?魂魄四散,各入轮回,寿命有长有短,很难一起做鬼的。”

  师焱不说话,陈姜又叹息:“算了,反正被你盖章跑不掉了,就让她再好好过一世吧。”

  师焱看着她:“你不愿融魄,是吗?”

  陈姜哼道:“别问废话,愿不愿意有什么关系,我说了又不算。”

  师焱道:“若三魄皆不愿,便作罢。”

  陈姜心脏咚的一跳,尽量稳住面部表情,平淡道:“问题是现在上哪儿找那两魄去?如果一直找不到怎么办?”

  “等。”

  “一百年找不到等一百年,一万年找不到等一万年?”

  “唔。”

  “那我希望你永远等不到!让我再活十世,不,一百世,一千世!”陈姜立刻双手合十对天祈求。

  师焱很久没笑过了,陈姜不高兴的时候,他也不甚高兴。此时见她闭着眼念念有词的样子,不由得扬起了唇角。

第114章 现实令我低头

  元兴四年,是喜庆的一年。这年中皇帝亲政,大赦天下,还惠于民,免徭役免赋税,并加开恩科。陈百安就在这一年的年头成了亲,娶了他老师的女儿,八月乡试又考得不错,有了举子功名。

  陈碧云生下了她第四个孩子,张家的第三个孙子。张姑母喜得大摆筵席,让张璟撒了一箩筐的铜钱。

  陈姜没赶上白天的喜酒,晚上才过府看望陈碧云,照例送了孩子一对金镯一只长命锁。

  陈碧云戴着抹额,倚靠在床上,胖乎乎的慈眉善目,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冲陈姜招手:“来看,小三郎的皮子不随我,随他爹,可白了。”

  陈姜尴尬地躲远了点:“刚给人净完宅,一身香火气,别熏着他了。”

  陈碧云嗔她一眼,叫乳母把娃儿抱了出去,道:“你不喜欢小孩儿。”

  陈姜否认:“挺喜欢的。”

  “看不出来,我那三个皮猴子你从来没亲近过。苗儿有时还能来帮我带带孩子呢,你天天就跟屁股上长了刺一样的,刚坐下就想走。”

  陈姜讪讪:“苗儿嫁得近,来去方便,我事多,忙得很。”

  陈碧云不屑:“忙啥?挣钱?你钱多得都开善堂了还不够?”

  陈姜嘻嘻笑:“钱哪有挣够的时候,镇上和县里的两家善堂全靠我撑着,我停了手,那些残疾孩子孤寡老人就没饭吃了。”

  “真是不知你想啥呢一天天的,挣了钱宁愿给外人也不给自己大哥。”

  “咋没给他,我还供着他念书呢,明年进太学,他两夫妻的吃穿住我可是都包了的。”陈姜理直气壮,“当年答应过他,只要他肯念,我就会包到底。但是哪天他过了会试,或者不想再念书了,我可就不管了。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家业自己挣去。”

  “你嫂子怀上了。”

  “啊?”陈姜吃惊,“我咋不知道?”

  “你天天在外瞎跑,能知道吗?”陈碧云白她一眼,“你娘今天来跟我诉了半天苦,说你不着家,不听话,一把年纪了没个定性。村里那拨丫头子个个都当了娘,独你古怪,她都快为你愁死了!想啥呢姜儿,啊?你跟姑说说,你到底咋想的,真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

  陈姜忿忿:“啥就一把年纪了,我才二十一,年轻着呢。这不是没有合适的吗?”

  “你也真好意思说,咋就没有合适的了?你说你钱多,提亲的人家里也有家财万贯的,你说你是官身,京里那个啥公啥侯家的儿子还配不上你?都给推了是啥意思啊?二十一还小啊?你到现在连个亲都没定,出嫁不得二十三四了,遭人戳脊梁骨知道不!”

  “谁敢戳我脊梁骨?”

  “你的脊梁骨没人敢戳,你娘和你哥呢?你娘因为你都哭多少场了,你也长点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