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1章

作者:水墨染 标签: 天作之和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作者:水墨染

  文案

  苏明妩本该嫁进东宫,和青梅竹马的太子举案齐眉,然而花轿交错,她被抬进了同日成婚的雍凉王府中。

  恨了符栾半辈子,住在王府偏院瓦房,死前才知策划错嫁的人是她的心头朱砂白月光。

  一朝重生,苏明妩重生在了洞房翌日。

  好巧不巧,她正以死相逼,要喝避子汤药...

  天子幼弟符栾,十四岁前往凉州封地,十六岁亲自出征北羌,次年得胜被流箭射穿左眼。这样心狠的大人物,大家心照不宣,苏明妩这朵娇花落入他的手里,怕是要被磋磨成玩物不止。

  尤其是这个美娇娥,心里还挂念着她的小情郎,哪有男人能忍得?

  雍凉王闻此传言,似笑非笑点了点头,好巧,他深以为然。

  婚后满月归宁那日,经过楼阁转角。

  “娇娇,与母亲讲,王爷他到底待你如何?可曾欺负你?”

  符栾停下脚步,右边长眸慵懒地扫过去,他的小娇妻双颊酡红,如块温香软玉,正细声细气宽慰道:“母亲,我是他的人,他干嘛欺负我呀...”

  ...

  她是他的人,所以后来,符栾牵着她一起走上至高无上的位置。

  他欺负不了她,这世上也无人可以。

  喜怒无常藩王×温柔可欺贵女

  1/作者文案废。【感情流,婚后,日常,甜文】

  2/男主不是独眼,但有剧情,太子不是男二,本文男二也是摆设,男主很霸总。

  3/重点写日常,主写感情互动,架空私设多,球勿考据。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明妩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成为富婆

  立意:身处逆境中也要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作品简评

  前世,太傅之女苏明妩和太子青梅竹马,谁知意外错嫁给了藩王符栾。郁郁寡欢半生,她死前才发现策划之人正是她的白月光。重活一生,苏明妩决定抛却过往过好新生活,在和符栾的相处过程中两人慢慢生出情愫,在后来的岁月里他们互相扶持,共同克服遇到的种种困难。本文为宠溺向甜饼,剧情环环相扣情节流畅,男女主的感情描写细腻,人设丰满性格分明有特色,一路情感升华有迹可循,逆境中的爱情更加令人动容。

第1章 重来一次,她想为自己而活……

  凉州苦寒之地,临北万里的平沙莽莽无边,随着大漠烽烟延入天际,荒凉壮阔。

  季秋霜降后,初冬的雨唰唰地下,挟裹着大西北的风,绵雾蒙蒙细密如银针,带勾似地钻入行路者的骨头缝儿里,能教人感受刺骨的冷意。

  雍凉王府门前却热腾地沸反连天,宾客如云。站在门槛墙根招呼的家奴婢子,个个喜笑盈腮,双脚不及沾地,呵笑间将人迎来送往,嘴上重复“世子百日吉祥”等等的好话。

  席间更是少不得议论。

  “听说是王爷侧妃所生,怎的就成了世子?”

  “哎呀,你不知道?雍凉王正妃不能生养,趁着她还留着口气,原本庶出的孩子直接就过继给她作嫡子了,你说这侧妃和小世子的福气真是,啧啧。”

  “嘘——你们两小声点,再多话小心王爷折你们的舌头。”

  ...

  绿萤端着碗汤药,这些话权当过耳,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去,停在了一处偏院前。

  不同于前边的喧闹,这里寂静地连鸟雀都少有盘桓,朱漆门上忘了落锁,门钉铁环的锈迹斑斑可见,墙角耷拉着两三簇可怜兮兮枯黄的野草,与堆摆的废弃窍石烛一般,看不清原本的颜色,显得颓败又灰芜。

  绿萤低头把棉衣的褶皱理顺,而后轻轻将锁桥拨开,回到内室的时候,角落架子床上的女子仍阖着眼半寐。

  “王妃?”

  绿萤唤了声,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应,她坐在床沿上,“王妃,奴婢扶您起来,药熬好了。”

  女子的脑袋歪斜倚在木栏杆,积年的痨病将那姣好的面容折腾的只剩一张皮,巴掌大的小脸,从骨相隐约能看出曾经的玉貌花容。

  “王妃,是药,熬好了。”

  喊到第三声,苏明妩终于有了意识,她把下颚抵在绿萤的细肩,抬手想示意安抚,慢半拍才有了力气开口,“绿萤,咳——醒了,我醒了,你不要...急。”

  “不急,王妃,奴婢不急。”

  绿萤抹掉眼尾泛起的湿润,捧起面前那只骨瘦如柴的手,呵护备至地放进被褥,同时攥走沾了咯血的白帕,藏于袖中,温声道,“您看您今日比昨日面色润,日子总是一天好过一天的。”

  “奴婢把汤药喂给您,好吗?”

  苏明妩盯着递来的褐色药怔怔出神,其实,那药自是不必再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活不过这两日,唯一可惜的,是西凉离京华太远,死前不能再见父亲和母亲,还有哥哥一面...

  苏明妩勉力支起上半身,终究不忍心拂她的好意,对尽心服侍的丫鬟应道:“好。”

  药入口即苦涩,但苏明妩吃了那么些年的药,早就尝不出苦。

  新炭薰笼,秋末冬初的寒潮被阻挡在门窗外,洗的发白的褥子虽然陈旧,但依旧散发着皂角香气。打眼望去屋子家具没几件贵重,却被绿萤擦得干干净净,这样的地方作归途,好像也还是不错。

  “绿萤,我想喝点鸡汤...”苏明妩自幼爱喝汤水,今日忽然特别想念那油滋滋的鲜味,哪怕她其实已失了味觉。

  绿萤看向女子苍白的唇色,眼底不住酸涩,“王妃,奴婢晚点儿去,想再陪您会儿...”

  苏明妩扯起嘴角,微微笑起,“傻丫头,怕我死呢。我今日...会尽力熬着的,前院那孩子大喜百日,我不愿,不愿给人添了霉头。”

  她见过那孩子,在他出生不多几日后的匆匆一瞥,粉雕玉琢,很漂亮。

  讽刺的是,她在看到孩子那一瞬,忽然发觉自己是多么喜欢,可惜了这辈子,她福薄。

  “王妃莫要这么说。”绿萤忍泪忍的辛苦,转身掩饰:“那您先睡,奴婢这去给您熬汤。”

  “嗯。”

  苏明妩昏昏沉沉地不知睡了多久,或许是大半日,或许只一炷香,她在床上躺了三年整,初时还能由人扶着去外面晒太阳,后来越来越易乏,便连门都出不去,分辨不清光阴。

  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苏明妩以为是绿萤回来,“咳——绿萤,几时了?”

  “苏明妩,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这声音...蓦然觉出耳熟。

  苏明妩本不想理会,但难得有绿萤以外的人与她讲话,鬼使神差地,她撑着手腕,强自睁开眼睛。

  站在榻下的女子戴着白色兜帽,背光看不清模样,然身段曼妙,氅衣下芙蓉拖尾曳地裙精致高贵,不似寻常人。

  当那人慢慢褪去沾了雨珠的外袍,走近站在烛火前,苏明妩迟钝木讷的双眸中终于兴起了涟漪。

  “姜...莞。”

  姜莞微微一笑,她出身将门世家,性子却是江南女子的温柔如水,“我猜到,你病得再糊涂,也能认得出我。”

  “是...”

  苏明妩垂下头,想起过往种种,苦涩的眼神复又变得黯淡,“太子妃,如何纡尊降贵,要来我这儿?”

  姜莞见了她这般体弱,叹了口气,“我来,是告诉你真相,好了结我对你的心事。”

  心事?

  为何有心事,当日东宫和雍凉王府花轿交错,她虽然恨,但也不会迁怒于旁人,姜莞同她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她羡慕,却不会嫉恨。

  苏明妩此时头重的很,不想再听外人的胡言乱语,“太子妃,你走罢,如你所见,我的身子残败如此,不想听你说的那些——。”

  姜莞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苏明妩,当年错嫁,我知你从来都以为是符栾从中作梗,是么。”

  忽地听到那个名字,苏明妩苍白的面色立刻显得更难看。

  以为?这不是她的以为,是事实!

  符栾因为钦天监对她的批命,收买了当日抬轿的轿夫,为所谓的凤归真龙的名头,拆散了她与青梅竹马的太子,害她郁郁寡欢,痛苦半生,活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苏明妩回忆前事,气血翻涌,“太子妃,你到底,有何见解?”

  “如果我告诉你,此事是太子殿下亲手安排,全然是为娶我这个镇远将军之女,是为我父兄在西南的势力,你可会相信?”

  苏明妩愣了楞,显然是没料到姜莞会这样说辞,但很快,她的眼色恢复平静。

  “太子妃,我不会信的。”

  殿下不是那样的人,那是她四五岁便想嫁的男子,怎会如此不堪。

  姜莞低头摆弄左手腕的碧玉镯,淡然地道:“你嫁与雍凉王十年,前三年,你每隔二至三月便给殿下修书,复两年,你半年一封,最后五年,因为痨疾,写了统共六封信。”

  苏明妩闻言,猛地抬头,呼吸一滞。

  “你信首喜欢喊殿下为太子哥哥,信尾喜留闺名娇娇,信里说的多是些凉州风景与稀奇小玩儿意之类的无聊话,我说得都对吗?”

  苏明妩的手指因为握得太紧而发白,她觉得上不来气,声音带喘:“姜莞,你,你为何知道?”

  “为何?因为殿下怕惹我吃味,你的每封信,他收到都会读与我听,你的每个字,甚至无意的错字,他看了都会笑给我看,你,成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调剂,你,就是个笑话啊。”

  “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姜莞用最温柔的语调,最平静的脸色,讲出了最残忍的字句,苏明妩被她连连几句说得胸口猝然疼痛。不,她还是不信,她与太子自幼一同长大,自四岁记事,她便被所有人告诉,她该是他的妻。

  她的人生死在错嫁洞房的那晚,死在对太子殿下无边的执念,这些她都认了,因为她有理所当然可恨之人。

  可是,姜莞现在告诉她,原来她的心上人,才是亲手推她的进火坑的,她爱错也恨错了。

  “他,他送我玉佩...”

  苏明妩讷讷出声,仿佛抓住了浮木,对,太子哥哥送她玉佩,是他母妃留下,他说,只会给此生最爱的女子,他说,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等他。

  “你是说这块。” 姜莞像是在这等着她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块冰花芙蓉玉,淡淡道:“苏明妩,你那块,是假的。”

  假的...

  苏明妩看着姜莞,张了口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坚持了十多年的爱恨在她脑海中轰然崩塌,玉是假的,自以为是的情意是假的,折磨自己无数日夜的思念是假的,那些记不清的少年意气,那些他在太傅府后院树上替她摘果子的笑,是不是也是假的?

  房内寂静了许久,久到窗外从绵绵细雨转为瓢泼滂沱,水珠有节律地落在窗棂木台,檐角瓦片,敲击出阵阵闷响,好似钉打在人心。

  “姜莞。”